周穗穗哭了,但她是装的,哭的时候,几乎把这辈子的伤心事都想了个遍,才几秒眼眶就红了,大颗大颗眼泪滴下来,哭的可怜,十分有感染力。
“建景,你看穗穗年纪小,不懂事,一时想岔了,她肯定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这一次,算了吧。”大哥周志宏有些不忍心了。
周金枝很心疼蔓蔓,眼里冒火了:“什么原谅,算了,大哥,你有这功夫心疼这个祸害,还不如心疼被污蔑耍流氓的建景,还有心疼差点被抢对象的蔓蔓,他们才是受害者,你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
周穗穗伸手,飞快把泪珠一擦,冷漠道:“谁说我认错了!这只能证明我误会戚建景爬床,想非礼我,但一开始我就对他在我屋里不知情。”
“哈哈,死鸭子嘴硬,大哥,你瞧,心疼白眼狼的后果,你帮忙说好话,人家还不领你的情呢。”周金枝嘲笑道。
“我当然知道大哥对我的好,即便以为我犯了错,都想给我个改正机会,确实不比三姐心肠硬,三姐也没必要挑拨,事情还没掰扯清楚呢。”周穗穗倔强说道:“是我的错,我认,不是我的错,你们打死我,都不会认。”
大哥周志宏被周穗穗夸得不好意思了。
周穗穗瞥了眼从慌张变得镇定的周银蔓,表情是真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像是跟她毫无瓜葛的样子。
周穗穗十分冷静询问:“戚建景不是送到大哥房间了吗?我在堂屋听得清清楚楚,另外大哥,二哥,请问是谁提议把戚建景送到我们房间的?”
周金枝骂道:“周穗穗你还装什么呢,把所有人当傻子了?”
周穗穗真是烦死这个总替周银蔓打头阵的搅屎棍,没搭理她,坚持询问。
“大哥,二哥,回答我的问题!”
“是蔓蔓提议的。”大哥周志宏犹豫道,二哥周志卫点了点头。
“好,是四姐半路提议的,然后,她当着大家的面通知我,可是你们认真回忆一下,她回来后,把我扯到角落里说悄悄话,你们真的能听见她跟我说的话吗?”周穗穗嗤笑,她说当时周银蔓干啥净是跟她说废话。
除了周金枝,其他周家人一回忆,还真是。
“周穗穗,你的意思是说蔓蔓说谎?”周金枝好笑道。
周银蔓一脸伤心道:“穗穗,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把建景挪我们屋里,也是考虑到哥嫂要午休,不好霸占他们的房间,让你去别屋挤一挤,你提条件要我给你买好吃的,买布吉拉裙子,我也都答应补偿你了。
而且,如果我成心不告诉你,让你跟建景一个屋,孤男寡女的,我这是图什么呢?穗穗你要找借口,起码用点脑子,犯错了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死不认账,你这样太让我陌生了。”
周家人和戚建景听着都觉得十分有道理,觉得周穗穗是在狡辩。
哪有人会故意把自己对象跟其他女人关一个屋里,这简直太荒谬了。
周穗穗也觉得很荒谬,之前也只是猜测,现在把事情一捋,听是她半路提议的,还当众拉着她装模作样说废话,心里暗示大家通知了她,竟然还真是周银蔓干得。
其实仔细想,这件事只要不出意外,也没有啥风险,周银蔓吃定了原主跟棉花一样好惹的性格,可以说看不起。
再算准时间,只要周穗穗前脚刚进门,后脚,周银蔓‘不经意间’带人来。
就能撞破周穗穗对未来姐夫戚建景有企图,落下一个趁他醉酒图谋不轨的名声,那真就是跳进黄河里都洗不清。
周穗穗怒极反笑起来:“我知道你这样做的理由,但是我先不说,放在后头。”
周穗穗继续说道:“先说我明知他在我们屋里,硬是要闯进去非礼戚建景的事情,好几个说不通的地方,第一,你要是当众通知我了戚建景在我们屋里,我也知道你们知道,那我喊他耍流氓有什么用处,想挨你们骂吗?我再傻也没到这地步吧?”
刚开头的非礼,就引得戚建景脸色发青,周家几兄弟和媳妇想笑,哪有说姑娘家非礼男人的。
一时之间紧绷的气氛缓和不少。
“第二,如果我对戚建景有企图,为什么我进屋直接把他当流氓,先打了一顿?”周穗穗说这话时候。
周家人都默默看了眼戚建景此时的惨样,嘶,看着就疼,两边两个五指印,周穗穗力道可能没有太大,但是她有指甲,也就是大男人,要是个姑娘家不得就毁容了。
这哪里像是有企图的样子,反倒像是借机寻仇报复。
周穗穗冷笑道:“如果我真要抢四姐对象,我应该是豁出去,脱光了,趁他醉酒没醒,直接钻他被窝,这可比喊耍流氓,非礼要有用的多了,最好再故意叫个外人过来,闹得全村都知道,到时候我还用得着跟你们像现在费尽口舌,明明没吃到肉,还惹了一身骚。”
这大胆的话,可把在场所有人惊吓到了,嘴巴大张着,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周穗穗未免也太口无遮拦了,她怎么什么话都敢讲,可见是被逼急了。
但是,他们仔细琢磨,确实越想越有道理。
就连戚建景回想,心道周穗穗确实不像是对他有企图,反倒是不知情,先是吓了一跳,回过神就把他当流氓打了。
如果说要污蔑他非礼,刚才就不该把衣服穿上了,要硬赖上他才是。
这难道真是个误会?
周家几兄弟虽说偏向有前途的周银蔓一点,但周穗穗毕竟也是他们妹妹,这名声多不好听,听她说的这么在理,也赶忙出来打圆场说是都是一家人,只是个误会。
周金枝哼了一声,不依不饶道:“呸,周穗穗你说再多有什么用,我们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何况,我早知道你对建景有企图,中午我还撞见你死乞白赖地拦建景的车。”
“你亲眼看见什么?看见我闯屋里,然后把戚建景打了一顿?你为啥非得说的像是我们有啥一样?三姐你什么居心啊?当着四姐的面,还想把我跟四姐对象绑一起说闲话不成?另外大白天拦未来姐夫的车,说几句话,有什么不行吗?就是勾引男人总不能大白天来吧?龌龊的人啊,看什么都龌龊。”
“你你……我没有这个意思。”周金枝傻眼了,气得一时接不上话,不明白周穗穗嘴皮子怎么就变得这么利索了。
“戚建景,你出事那天日期,5月11号,这日期没错吧?”周穗穗冷不丁问道。
戚建景都没跟得上她跳跃的思路,冷漠道:“是5月11号,那又怎么样?”
周穗穗轻笑,意味深长道:“没怎么样,四姐,你觉不觉得5月11号,是个去县城逛街的好日子啊?这就是我说的最后一个理由了。”
“穗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周银蔓一下子感受到周家人恍然后,震惊看向她的目光,她心情复杂,面上茫然道。
“听不懂就听不懂吧,你们可以走了,我要午休了。”
周穗穗说完,进了房间,啪地一声关上门了。
戚建景根本不清楚,他这个平平无奇的回答,加上,周穗穗这话,就跟一颗鱼雷,丢进海里,除了周母和周金枝在外,几乎所有周家人情绪都被炸得惊涛骇浪。
但是甭管海底多波涛汹涌,海面却仍然风平浪静的。
留下戚建景一脸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