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
大哥周志宏询问媳妇:“穗穗最后那句话,不对劲啊,戚建景要是5月11号被人救的,我怎么记得那天蔓蔓去了县城。”
“他爹,这不是明摆的事吗?当初说蔓蔓救人,我心里就犯嘀咕了,蔓蔓不像是会为了别人,让自己受累的,一说是穗穗,那就对上了,今天这事估摸着也是蔓蔓整出来,针对穗穗的。二姑子确实比小姑子聪明多了。”牛红霞说话委婉了,她觉着二姑子可有心眼了,哪有好处往哪钻,没好处的事,她哪里会干,反而小姑子是个傻丫头。
“那我们不得告诉建景一声。”周志宏纠结。
“你傻不傻啊,告诉戚建景真相,他要是跟蔓蔓分了,八成也不会娶穗穗,还会对咱家印象不好,你就不想城里亲戚拉拔我们一把,以后儿女都进城当工人?”牛红霞觉得事情闹成这样,已经是无法挽回了。
另一房
周家二媳妇孙盼娣羡慕死了:“蔓蔓这一没救人,二没照顾人,啥付出都没有,就平白摘了桃,冒领了这么大的功劳,瞧瞧建景对她多好,命可真好啊。”
二哥周志卫也道:“可不是,蔓蔓从小就比穗穗机灵,眼看越发出息了,咱全家估计都要靠她,你可要注意在外边别乱说。”
“还用你提醒,其实这事对穗穗不是好事,对咱们可是好事,以后万一蔓蔓成了城里人,有了这把柄落我们手里,想翻脸不认人,也得掂量掂量。”孙盼娣兴奋道。
泥泞不平的乡村小路上
周银蔓送戚建景到村头,一脸心疼看着他脸上两个五指印:“穗穗下手太重了。她从小就这么霸道,都是我爹娘惯出来的。”
戚建景却还琢磨周穗穗说的最后一句话,问周银蔓是什么意思。
周银蔓惆怅道:“可能是她生怕挨打挨骂,转移话题,随口一说吧。我娘,哥哥嫂嫂们起码应该让穗穗给你道个歉的,也怪我在家里不如小妹那么受重视,连带着你也被轻慢了,建景,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戚建景听得心疼,周穗穗那么凶,以前蔓蔓肯定没少被她欺负,还被周家人从小忽视。
周银蔓那头刚送走戚建景,又打发走跟她表忠心的,要好处的六弟周志兵,一口银牙都差点咬碎了,指甲嵌入手心里都不知道痛。
明明一切计划的好好地,她时间也算准了,都怪沈傻子——那个地主家的狗崽子半路冒出来,坏她好事,硬是拦住她和李春萍要做游戏,偏偏他人傻力气又大,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走,哄也是没用,一时半会都摆脱不了他。
还有,周穗穗这个蠢货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周银蔓实在是有些惊讶。
周银蔓倒不是想要害她,只是听了周母和周金枝跟她说的话,看周穗穗还不知道变通,依然想闹事,有些厌烦和不安,想要她安分闭嘴,最好让建景彻底厌恶她,远离她而已。
不过幸亏并没有她设想的最坏的局面,事情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就算周家人都知道真相,难道他们就敢对建景说出真相吗?除非他们想鸡飞蛋打,毕竟周穗穗可没有她笼络人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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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穗穗此时在算获得的情绪值,之前她觉得有点吵,意识里想着关掉,集中延迟播报,没想到还真行!
这次总共获得28点情绪值,光是戚建景一个人就贡献了将近三分之一。
想到老宅院里被催熟的葡萄,周穗穗对于赚情绪点这事,心头就一阵火热。
她没想到情绪值不仅能让她进入老宅院,而且还能加速植物增长。
就是不知道催熟的葡萄能不能吃,有没有副作用。
如果任何植物,都能想催熟葡萄一样催熟其他植物,比如她刚种下的菜和水果,还有刚种下的稻谷,刚收一茬,转眼间又能收一茬,就算吃完余粮,出不去,岂不是都不缺粮食了?
在这个物资贫乏,粮食奇缺的年代,这得多有安全感,她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说不准还能拿多余的物资去大赚一笔,积累基金,等到1977年高考恢复,她去考个大学,然后赶上80年代改革开放的浪潮,商机无处不在……
就在她畅想精彩未来的时候。
“邦邦邦”一阵密集急促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是村干部敲梆子,提醒社员们赶紧集合,到了要上工的时刻。
周穗穗一下子啪地一下就从天堂打到了地狱。
上工?干农活?
周穗穗笑容僵了,差点忘了这一茬了。
她虽然出生在农村,可哪里会干什么农活啊,小时候就抱颗笋,十几岁的时候有过一次弯腰割稻子经历,在热辣辣的太阳底下,锋利的镰刀直接把她小拇指划伤了,还得一边哭着干活,至今让她想起来打颤。
周穗穗倒下,仰躺在床上,当没听见,然后就是周家人轮流拍的大门哐哐作响催命符的声音。
“穗穗,别赌气了,要上工了!”
“穗穗,快点啊,迟到了,记分员要扣工分了!”
工分可是重中之重,关系到他们年底能分多少粮食,挣工分辛苦的很,扣工分可是太容易了。
周穗穗最终还是拖拖拉拉出来了。
她能不顾不管周家人的催促,可听过她奶奶那辈说过,这年代不能逃避劳动,这是觉悟不行,乡下人多少人盯着,干部们也勤快的巡逻、抓典型。
周穗穗走到门外,看见周家人已经都拿好农具,这是上午发的,下午还得继续干,上午没干完的活计,而且就连喝醉的周父头重脚轻的那样子都硬是要爬起来,可见这个年代是容不下懒人的。
周家人一出门,有些迟了,不过刚好赶上了一大波人流的尾巴,就跟一水滴汇入溪水一样,立马融进了一大堆拿着五花八门农具村民的群体里。
到了田地里,周穗穗分到的是翻地的重活。
虽说早知道干农活很累,但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和承受能力。
汗水哗哗流,眼睛被汗水浸湿的刺痛又痒,她忍着去揉眼睛的冲动。
不行,有细菌,衣服也脏。
周穗穗双手早就因为用农具,敲带着石头的土块,或者跟石头一样结块的硬土,被震地手疼,到后面都麻木了,先是磨出硬邦邦的水泡,水泡反复碾磨又变成了血泡,血泡一次次被碾压破了,血肉模糊的黏在农具上,手放下农具时候,黏上面的皮肉都拉扯的她抽冷子的生疼。
并且肌肉酸软,她都举不起农具了。
周穗穗都有些纳闷,原主一直以来是怎么坚持下去,干这种重活的,还是刚巧这具身体不好,所以力气也很小,就跟她一样废柴。
最气人的是,她回头望了眼翻地的面积,为什么?!
一个小时过去了,还只翻了巴掌大的一小块?看着一望无际的田地,都要崩溃绝望了。
周穗穗眼前一黑,干不完,这活计根本干不完!
就是干活到大半夜,死在田地里,她也完成不了今天的任务。
还是得找外援,她记得刚才她隔房叔公家的堂哥好像在不远处。
周穗穗蹲在地上,扔掉农具,刚要去找人,突然有人双手蒙在她眼睛上。
“嘿嘿,猜猜我是谁?”
青筋暴跳的周穗穗:“……”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哪来的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