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收看直播的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我的直播邀请到了上一次你们都很好奇的人，”毕竟是第一次演戏，向序洲在说台词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表情用力过猛，看着这张赏心悦目的脸如此扭曲，温扬也有些嘴上磕巴。

    连续被喊了几次卡，导演终于忍不住：“先停一下吧。”

    “你这里情绪不对，演戏不能只靠表情来表达，你的语气，动作，甚至眼神都要有情绪在里面。”导演示范了一下，又让向序洲找找感觉。

    有了些许改善，导演的神色也缓和了些：“序洲，第一场进状态你可以慢慢来，但是不能每一次都慢，你要试着把自己融进角色，把角色化成自己。”

    向序洲谦逊点点头，试着念了几句词，像是找到点感觉，但就是最后的暧昧中夹杂的怦然感怎么也营造不出来。

    温扬因为有着之前现偶剧的基础，进入状态倒是还好，只是要她带动向序洲，一时间她还无从下手。

    “温扬。”组里饰演女二的演员喊了她一声，示意她过去。见导演还在指导向序洲，她也就朝着对方走了过去。“我教你个办法。”

    温扬之前刷到过这个演员的剧但总是记不住名字，她前期演了几部网上的小短剧，虽是不温不火，但怎么论起来，也算是自己的前辈。

    小前辈跟她耳语了几句，赵宇的角度只能看到温扬诧异地抬起头：“这……不太合适吧？”

    “只是靠近，又不是碰上，之前我拍戏时候同组的姐姐就跟我说过这个办法。”

    温扬犹豫着，看了看向序洲的方向，好像……也比这么摸不着头脑强，索性点点头：“我试试。”

    她忽然想到人家认识自己，自己还不认识人家，正措辞，对方却落落大方伸出手：“你好，我叫王zheng。”

    温扬握住她的手，想着如此漂亮清秀的一个姑娘，这个zheng字，应该是古筝的“筝”吧，果然人如其名的清韵。

    像是猜到了她的内心活动，或者是习惯了，她适时解释：“铮铮铁骨的‘铮’。”

    温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呆愣了一下，又以极快的速度调整自己的表情管理，避免无礼，王铮却不在意，笑着随意摆摆手：“快去试试我刚才给你的办法吧。”

    温扬走到拍摄区，看着还在拿着剧本找感觉的搭档，正踌躇着，一咬牙，猛地朝前探身，她手臂背后，转头对上正低头研究的向序洲。

    忽然闯进视野中的脸近在咫尺，向序洲甚至能感受到因为突然的心跳加速，自己急促的呼吸。

    同样温热的气息轻触到自己的脸上，脑袋已经停止了思考，他不自觉轻颤了几下睫毛。

    这是向序洲第一次仔细看温扬的眼睛，很亮，像是浮在湖面上的月影，在一片潋滟清波中折射着一捧纯粹。那双略带褐色的瞳孔因为距离的逼近而显得更大了几分，甚至能够映照出自己的模样。

    耳尖逐步蔓延的灼烧感让他发觉自己整个人都染上了红晕，短短几秒的对视，却像是拨动了时钟上的指针，静止了时间。

    温扬从他面前离开，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嗫嚅了一句：“洲哥……”，感受到自己脸要是没有粉底液挡着，可能直接就红透了，她慌忙开口：“我们找到感觉赶紧开拍吧。”

    这一对视却得到了导演的认可：“不错不错，这方法好，总算是有点那小情侣怦然心动的感觉了。”

    得到了导演的认可，温扬也演得大胆了很多，这份自然结合着剧中角色的性格，推着剧情倒也格外顺畅。

    按照剧本里写的，和着向序洲的钢琴声，温扬缓缓开口：“当月亮的光毫无吝啬地照向他的时候，我也曾想，这月光也照在我身上，那是不是我们也算是并肩了。”

    不同于主持时的腔调，她用了一种更柔和也更有韵味的声音，随着钢琴的旋律，语气也随之转圜。

    温扬的声音并不同于刻板印象中女生的温柔清甜，反倒是酿着一层中性的缱绻低沉，最是这层沉厚反而越是撩人。

    向序洲适时降了一个八度，合着她随性的音色，念出一个个句子，琴键在手下，又像是叩在自己心上，百爪挠心……。

    按照剧情，他要在翻页的时候不小心碰掉曲谱，捡起时两人不经意近距离对视，这也就是王铮先前让温扬试着营造氛围的片段。

    向序洲一边左手继续按着和弦，右手抬起，快速翻动谱子，随着手下的翻飞，一片谱子飞落钢琴凳子边。

    温扬低头伸手拿起琴谱，淡蓝色的纸张夹在指间，正巧向序洲也低下头捡，琴声和朗读声都骤停，两人抬起头时狭小的空间，紧密的距离，忽然的鼻尖碰鼻尖，让两个人都怔了一下。

    虽是之前就知道剧情的安排，但距离的拉近一时间超出两人本来预计的亲密，还是有了些措手不及的感觉。

    但就是这份仓促和无措倒更是和剧中初相识的二人相契合，向序洲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企图压下这份紧张，微颤的瞳孔下是掩藏不住的不知所措，他感受到温扬的衬衫袖口轻擦着自己的指尖，却又好像是自己的错觉，又或是……幻觉。

    “谢谢。”最终还是向序洲饰演的苏北率先打破了这层氛围，他接过曲谱，起身重新固定在钢琴谱夹上，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手机直播的方向：“sorry大家，小插曲打断了一下，接下来给大家带来第二曲。”

    他抬头看向温扬，等待对方示意准备好，续上刚刚没弹完的乐章。

    等到把今天要拍的戏份拍完，终于听到那句期待已久的“咔”，两个人都有些累了，看着发的盒饭里竟然凑齐了自己不爱吃的菜，温扬第一天拍戏的最后一点激动也几乎被磨平。

    无精打采地抬眼看向赵宇，那毫无力气支撑的眼皮似乎也在诉说着心累。

    “我想出去吃。”温扬说。

    赵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着手机搜索着附近美食排名：“吃什么？”

    温扬探头看向他手机，忽然像是眼中亮光一般，伸手指向其中的某一条：“吃这个吧！我看好多探店博主发过。”

    赵宇拿过手机，打量再三，抓起身边的外套：“走吧，去晚了可能没位置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