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负责三个包房的服务,但目前为止另外两个房间空置,她一直待在门口没有离开过……
可她记得,包房里应该有两个人才对。
……
八卦是人的本能,训练可以抑制反应,抑制不住内心。
她表面没有露出丝毫情绪,一直维持着虚假的笑容,可眼睛下意识的看向桌子,被桌布死死盖住的死角,是屋内唯一可以躲避的空间。
作为客人有什么好躲的。
服务生刚把视线放在工整垂下的桌布上,就忍不住好笑。
“其他的东西直接打包放一边就好,我有个会议,半个小时内不要来打扰也不需要服务。”
叶恣扫向桌边的个人二维码,这是服务生的小费系统,消费金额从最低的一块一毛八到最大的八十八,谐音全是祝福,可以自由选择是否打赏。
叶恣选择最大的88作为服务生的小费,看在钱的面子上,她甚至愿意守门。
服务生满脸的兴奋,连带着她的笑容都真诚了许多。
没有了外人的打扰,叶恣用脚轻轻撩开桌布,袒露一切的男人因恐惧而痉挛,突然见到光亮,他本能的抬头,还恍惚的男人根本无法思考,更无法遮住眼里的恐惧。
显然,他并没有听见叶恣的话。
他只是颤抖着,尽力维持姿势,却显得极为慌乱;他只是死死的捏着那堆落在他身边的布帛,像是要撕碎,又像是要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尊严,亦或者想要从那里汲取些安全感。
叶恣的目光被吸引了。
她实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眼前见到的一幕。
他应该是强壮的,即便是现在,他的身体也在彰显他的优秀与力量。
可另一方面,他却有着极强的反差感,在这种强壮中浸含着一丝脆弱,和无力反驳的软弱。
她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到一条不可见的丝线,虽细,却是一根坚不可摧的绳索。
她掌控着他,那根他自我束缚,甘愿奉上的锁链。
叶恣随意的倚在座椅上,姿态随意而放松,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戚云,眼里带着审视。
而男人,似乎已经被恐惧的情绪所裹挟,他的世界好像空了,容纳不进其他人的身影,他被囚禁在了一个方圆之中,连外界的变化都感知不到。
因为恐惧,他浑身的肌肉紧绷着,不发力时显得柔软的优质肌肉在发力时瞬间展现出它应有的凶猛。
线条型的肌肉在此刻也显得不柔美,那层薄薄的皮肤无法遮住肌肉的形态,叶恣甚至可以透过那薄薄的皮,看到人体本应有的肌肉形态,每一块肌肉之间都泾渭分明。
然而在这种凶猛如野兽一般的蓄势待发中,他颤抖的身影又平添了一份柔弱,像是翻开了肚皮的野兽。
不,这么说并不准确。
它并不是翻开肚皮任由把玩、却也享受抚慰的猎豹,而是遇到领袖,引颈受戮的属下。
叶恣不由得更是放松,她微眯着眼,眉宇间下意识染上愉悦,心脏处传来的愉悦感让她放松,她喜欢这种姿态。
心情变好的叶恣不再纠结,她本质是个享受至上的性格。
她微微抬脚,轻而易举的就能碰到男人颤抖的皮肤,瞬间,所有的颤抖止住,唯独被鞋尖碰到的地方格外抖动。
他小心翼翼的抬头,仰望着叶恣,目光中有难堪的羞意和小心翼翼的惊惧,还有一丝对未知的恐惧。
原本伏在地板上的手臂下意识的缩紧并拢,试图用这样的方式保住最后一丝尊严。
“表现不错。”
她甚至没有屈膝弯腰,向前探够着奖励他,漫不经心的鞋尖轻轻一点就是她所有的奖励,但可悲的是,在这种近乎侮辱的奖励中,他竟然感觉到一股无法自控的满足与欣喜,那股麻痒的灼热情绪灼烧着每一块肌肉。
那一瞬间,他不再是掌控着资产,手握上千人生计的主导者,而是一个卑微的,只能趴伏于地上,等待垂怜的可怜虫。
他的身体是服从的,大脑与心脏却割裂开来,理智令他痛苦,心脏为之亢奋,这种混合的情绪形成一种独特的滋味,令人无法自拔,沉溺其中。
极其可怕。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可怕的未来,最为可怕的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在何处。
极为混乱而模糊的底线,轻飘的像是不存在,似乎可以随时抹除。
“过来”
原本还清醒的理智在这一瞬间变得恍惚,他下意识的顺从,好像这是刻在灵魂上的本能。
他绝无讨好之意,只是混沌得大脑无法给出指令,所以身体擅自行动。
在叶恣的命令下,他的身体甚至害怕站起会耽误时间,干脆膝行而来,挪到叶恣脚边停下。
他脸上有了潮红,不知是青天白日里的坦诚还是夺人视线的羞耻。
叶恣伸出手,那双厚实紧致的手伏在他的颈项上,她没有用太大力,他却被扼住的喉咙被迫顺着她的力道而起。
叶恣的手不算柔软,但厚实有力,这是一双能解人疲乏治人疼痛的手;这是一双能翻烤生食供养自身的手;这是一双能翻云覆雨妙笔点睛的手。
繁忙与劳碌让她消瘦,可这双手依旧厚实,抚在颈项上时带来触电般的尖刺感,隐藏其中的力量却让他不敢逃避。
叶恣的手停在自己最舒适的位置,被迫向上的戚云只能膝盖直起,以极其别扭的姿势扎着马步,这诡异的姿势借不到力,全靠膨胀的大腿肌肉和坚强的核心。
下半身极其狼狈可笑,在叶恣手里的脖颈却显得极为乖巧。
他有着惊人惊奇的极高服从度。
叶恣站起身,她不用力手中的人就会顺从的跟着走,她的手臂向下压的时候也不需要用力,却能得到奇高的配合。
她压着他的脖颈,而他,完成了自我押解的过程。
背肌贴在冰凉的餐桌上成为新的甜品,过于冰凉的触感让他下意识打了寒颤,他并拢双腿严丝合缝,试图遮掩。
可膝盖强势入侵,他只得丢盔弃甲,开放城门迎敌军入城。
“戚总清楚吗?这是你唯一拒绝的机会。”
强势霸道的敌军将领压制着守卫,铡刀悬于头顶,随时都能落下。
戚云眉宇间含着痛楚,眼角滑落泪珠,嘴唇微微颤抖,恐惧令人波动,却极力放松躯体,原本蓄势待发的肌肉变得柔软,直至再无攻击力。
!!!
一根手指引发的惨案。
翻涌滚烫、丢盔弃甲。
“不!!”随之波荡的还有嘴角的血珠,那全是自制力的另一种体现,为了维护仅剩的自尊,他只能如此。
但现在,为了保护最后的阵营,亡国的陛下只能以血铺就最后的领地。
“脏。”戚云眼里恐惧更深,不曾反抗的双手抑制住她的手腕,两种性别之间不同的生理构造让他在力量上本应占据先位,却只是虚虚扶着,连用力都不敢。
伏在她手腕上的手滚烫湿汗。
“很脏,求你,今天别……”
亡国的帝王本应引决自裁保留体面,可他迅速投降,寡廉鲜耻。
亡国的帝王毫无体面,连最后的领地是否保留也只能祈求,他虚浮的手试图阻拦,恐惧的双眸藏着祈求。
叶恣视线一撇,看到不远处的一次性塑料手套。
“拿过来。”
叶恣轻描淡写,他却需要用一生的勇气。
一次性的手套并不舒适,带着斯拉斯拉的异响,他颤抖的几乎对不上手指。
原本用来品尝食物的工具,如今用来品尝食物。
落败的军士沦为俘虏,他的意志全无重要性,他的抵抗也不重要,他流下的眼泪只是胜利者的战利品。
敌军毫无怜惜,横冲直撞,只剩痛楚。
俘虏咬紧牙关,竭力忍耐。
“送你了。”一根手指离开,叶恣悠闲惬意,她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然后干净整洁的抽身而去。
“不走吗?”
被弄乱、极为狼狈的戚云却还要被嫌弃动作迟缓。
他抿唇,颤颤巍巍的离桌,像个七旬老人;他沉默的,带着她随意馈赠的礼物,惊恐的看着她,眸子里是浓浓的畏惧和祈求。
叶恣大发慈悲。
“穿好。”
连穿衣的自由都只能靠怜悯与施舍,戚云徒增绝望,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裏挟着他,在丧失主权的绝望中他却可悲的因为她那一丁点儿的善意而感到幸福,好似这一丁点儿的温柔就能支撑他的半生。
他的驱体流下感动的泪水,灵魂却在无声悲泣。
在她的体面前,赤衤果的他显得格外低贱,偏偏他又诡异的有了一丝安全感,无处安放的跳动心脏像是找到了归处,他好像生来就该如此。
进去之前,戚云还像个人,可出来时低垂着头,下意识落后叶恣一步,眼神盯着女孩的鞋跟,走路时臀大肌受力不均,大腿不着痕迹的向外扩,整个人的气质天差地别,一下子瑟缩不少,连身高看起来都矮了些。
“欢迎再次光临。”服务生实在难掩她眼里的震惊,她发誓,她绝对没有离开工作岗位,连上厕所都没有,但她确实没有见过那位先生的进出。
所以当时,他真的躲在了房间内唯一可以藏人的桌布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