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转眼维斯托已满十八岁。莱斯特庄园为他举办了盛大的成人礼宴会,东境大半贵族都应邀出席。
宴会厅中央,卡莉多亲手为维斯托戴上一枚镶嵌黑宝石的家徽戒指。
"从今天起,你正式成为莱斯特家族的一员。"她的声音只有近在咫尺的维斯托能听见,"还有这个..."
她递过一个细长的黑绒盒子。维斯托打开,里面是一把精致的银柄匕首,刀刃闪着寒光。
"必要时,保护家族利益。"卡莉多意味深长地说。
维斯托单膝跪地,亲吻她戴着手套的手指:"以我的生命和荣誉起誓,母亲。"
宾客们为这感人的一幕鼓掌。然而宴会结束后,卡莉多将维斯托叫到书房,脸上的温情已消失无踪。
"明天下午三点,玛乔丽·温莱特小姐会来喝茶。"她直截了当地说,"她是北方最大羊毛商人的独女,你要争取她的好感。"
维斯托僵在原地:"您是要我...相亲?"
"联盟,维斯托。"卡莉多纠正道,"温莱特家族控制着整个北境的羊毛贸易,而我们需要——"
"不。"维斯托第一次打断了卡莉多的话。
房间瞬间安静得可怕。
"你说什么?"卡莉多的声音轻柔得危险。
维斯托站得笔直,紫眸直视着她:"我不会娶温莱特小姐,或其他任何您选择的女人。"
"你以为自己有选择的权利?"卡莉多冷笑,"我收养你不是为了让你违抗我的命令。"
"您收养我是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更适合成为您的继承人和...伙伴。"维斯托走近一步,"我已经不是您能随意摆布的孩子了,卡莉多。"
直呼其名让卡莉多的瞳孔微微收缩。两人对峙片刻,她突然转身走向门口。
"明天三点,维斯托。"她头也不回地说,"别让我失望。"
但第二天,维斯托并未出现在茶会上。女仆战战兢兢地报告说少爷一早就骑马出去了,不知何时回来。
卡莉多独自接待了尴尬的温莱特小姐,送走客人后,她愤怒地摔碎了一整套茶具。
接下来的两周,两人陷入冷战。卡莉多故意在维斯托面前与几位年轻贵族调情,而维斯托则暗中破坏了所有她安排的相亲——一次他让某位千金"偶然"发现他卧室里藏着的情书(实则是他雇人写的);另一次他在狩猎聚会上故意表现得粗鲁无礼。
危机在一个雨天爆发。罗德里克死后新上任的副会长联合几位股东发起不信任动议,企图罢免卡莉多的会长职位。
"他们掌握了某些...证据。"卡莉多的心腹低声报告,"关于阿尔伯特大人和罗德里克大人的死..."
卡莉多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突然发现维斯托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雨水从他银发上滴落。
"看来您需要帮助,母亲。"他平静地说。
卡莉多眯起眼睛:"你不是去北方考察了吗?"
"听说商会有麻烦,我立刻赶回来了。"维斯托走进来,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塞西尔大人的私人信件,里面提到他如何挪用商会资金资助私生子。我想这足以让他改变投票意向..."
卡莉多接过信件,突然笑了:"你早就准备好了这个?"
"我准备了对付每个重要成员的把柄。"维斯托坦然承认,"就像您教我的那样。"
卡莉多凝视着他,第一次真正用看待平等者的目光:"那么,你有什么计划?"
维斯托靠近,在她耳边低声说出一个大胆的方案。卡莉多听着,嘴角慢慢上扬。
"就这么办。"她最终同意,"但有一个条件——事成之后,我们谈谈那场未举行的茶会。"
维斯托微笑:"遵命,母亲。"
当晚,维斯托在日记中写道:"她终于看见我了,不是作为工具或孩子,而是一个能与她匹敌的人。我渴望更多...我渴望一切。"
而卡莉多在密室中没有像往常一样嘲讽亡夫。她只是静静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维斯托送给她的新香水瓶——味道是紫罗兰与杏仁的混合,甜美而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