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给我抓起来,好让大家都瞧瞧。”徐蓉沁一声令下,身旁的两个侍女立刻张牙舞爪地朝徐珍扑去。
“徐蓉沁,你别忘了,我可是你姐!你简直没大没小!”徐珍破口大骂道,其实是在给自己壮胆。
三十六计,跑为上计!徐珍喊完这话,拔腿就跑。
徐蓉沁一时语塞,气得满脸通红。徐珍往日向来逆来顺受,今日怎敢与她顶嘴?
眼见那两个丫鬟就要冲进门来,徐珍干脆跳窗逃跑。
这窗户也太小了吧,幸好徐珍够瘦,否则卡在上面颜面扫地,还不如被徐蓉沁那两个丫鬟抓住呢!
暗处的裴井還看到徐珍跳窗的动作,不禁笑了一下。
丫鬟犹豫着该不该跳窗,双双回头看向自家主子。
“哎呀!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赶紧出门追啊!”
于是,两仆一主追着徐珍在王宫里狂奔。
徐珍一口气跑进公主府,忙命人关上门。两丫鬟只能在门外,等着自家那因体力不支落在后面的主子。
感谢大学体测(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公主,您怎么跑得满头大汗?”鸣蝉连忙扶徐珍坐下,用手帕擦拭着她额头的汗珠。
“先、先给我倒杯水来。”下房距离公主府还是挺远的,徐珍此时只觉得四肢酸软,口干舌燥。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徐蓉沁虚弱的叫喊:“徐珍,你有种就把门打开,做了肮脏的事就别怕见不了光啊!”
徐珍会把门打开才怪了。。。
刚刚四人“追杀”的动静,自然惊动了不少人。宫人的八卦能力可不比营销号差,不等徐蓉沁赶到璇玑殿告状,王后就听闻了消息。
“沁儿,到底怎么回事?”冯知漪看似询问,言外之意却是“谁欺负我的宝贝女儿了”。
“母后,徐珍她私通宫人!”徐蓉沁义正严辞地指着徐珍。
“简直血口喷人、一派胡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私通了?”
“你堂堂公主,在下人房里,还穿着婢女的服饰,不是遮羞还能是什么!”
“你有证据吗?我还说你私通呢,想必你是连羞都不用!”莫名其妙地被冤枉,徐珍管他现在是不是在古代,直接开启反击模式。
“好了,珍儿,你母亲去的早,缺乏教养。但你身为公主,与下人私通,实属不雅,传出去有损靖和脸面。我本不忍心罚你,也怕别人说我这个王后没教育好自己的‘孩子’,就罚你抄10遍《女德》思过吧。”
徐珍OS:冯知漪个小人,这不明摆着定我的罪吗?我母亲要是还在,轮得到你和徐蓉沁在这装腔作势?
“王上驾到!”鸣蝉见形式不对,在徐珍进璇玑殿之前就直接去“求救”徐晟了。
徐珍正发愁该怎么回答呢,眼下救兵到了,反倒来了主意。
徐珍一秒跪下,带着哭腔:“母后说得对,珍儿缺少生母陪伴,这些年纵使母后待我……在珍儿心里,你早就是我的母后。可如今您给珍儿冠上这子虚乌有的名罪名,我这心里…真像是被撕扯了般,一阵一阵地痛啊呜呜呜~”
冯知漪暗忖:徐珍这是在唱哪出。
徐晟见自己的爱女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模样,连忙拉她起身。
“到底怎么回事。”徐晟带语气里带着兴师问罪的意味。
“父王,我今日……”徐蓉沁又把‘故事’复述了一遍。
“才不是,我们公主是想要…”
鸣蝉刚开口,就被冯知漪身边的嬷嬷打断:“没规矩的贱婢,主子们说话,哪轮得到你插口?”
“让她说。”徐晟示意鸣蝉继续说下去。
鸣蝉忙道:“我们公主见宫人生活繁忙,自己却整日抚琴奏诗,想瞧瞧宫人们的日常安排,这才换上宫服…上次公主给王上您做的汤,就是跟御膳房偷偷学的。”
徐珍原以为鸣蝉只是个头脑简单的“小哭包”,没想到她脑子转得还挺快的嘛!要不是众人在场,徐珍都想给鸣蝉竖个大拇指了。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下人房中,这也是你的考察范围?”徐蓉沁仍紧咬着徐珍不放。
“我大多时间都待在公主府中,除父王和母后的寝宫外,珍儿也就在花园附近散散步,赏赏花了,对王宫其他地方不熟,这才迷了路,误打误撞进了下房。”
“你!徐珍,你竟敢说自己不认…”徐蓉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晟打断。
她怎么可能不认识路,自己明明见她一口气跑回公主府的。
“徐蓉沁,别胡闹!还有,你怎么和你姐姐说话的,一直直呼姐姐姓名。”徐晟声调抬高,手却轻轻拍着徐珍的背,算是在安抚她。
“冯知漪,管好你的女儿。”徐晟走时,还不忘提醒王后一句。
众人散去后,冯知漪问自己身边的嬷嬷:“你有没有觉得,徐珍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嬷嬷回答:“奴婢瞧这也是,长公主先前受了委屈,也只会默默受气,这会反倒会耍‘招数’了…”
冯知漪思索了片刻,随即握紧拳头,露出凶相:”难道她之前一直在伪装……”
这次“搜捕”行动,徐珍毫无所获,之后她又去了几次文渊阁,依旧没发现机关,想着许是自己幻听了也说不准,便打算将此事告一段落。
或许只要改变一条线(自己不嫁给楚翊),就能改变靖和亡国的结局。大不了等楚翊立别人为后之后,她直接提醒徐晟提防着些昭衍就是了。
徐珍不知道的是,每次她去文渊阁的时候,都有位整理书籍的宫人在暗中观察着她…
宴饮的主要的任务是“出丑”而非“不会”,她要是啥都不做,只会让昭衍认为靖和“没礼貌”,所以她还是得学会些基本功。现代社会的唐棠学过钢琴,想着在两个月内速成一曲古琴应该没啥问题,至于最终的效果如何她可不关心,难听些才好呢!
既来之则安之,闲暇时徐珍会突然研究起壁画,琢磨墙腾,毕竟这可是观察文物的大好机会,等回到现代她不得……嘿嘿,想到这,徐珍还有一点小庆幸。
鸣蝉瞧着公主,常对着个物件——哪怕是盏茶壶,都能观望好久,于是小小的脑子里又填满了大大的疑惑。
两个月倏然而逝,果如史书记载那般,楚明奉圣谕前往靖和,此刻他正与靖和王及其大臣们在殿内议事。
这几日,徐珍用完膳后都会去北园喂鱼,以防不小心在东园撞上楚明。
她望着湖中的游鱼,暗自嘀咕:“这些鱼儿,竟愈发肥硕了,再这么胖下去,可怎么好……”想着,便琢磨出了个让鱼儿“运动”的法子——先用诱饵将鱼群聚集起来,然后再向反方向扔饲料。
果然比单纯的投喂有趣多了嘻嘻嘻~
“这次给你们喂把大的!”徐珍笑眼弯弯,抓起一大把鱼食,晃了晃手腕,然后猛地发力。
的确是喂了把大的。。。大到徐珍把自个儿都甩了出去。。。徐珍失重,“噗嗤”一声,径直栽进了湖里。
“啊!救命啊!咕噜咕噜…”徐珍呛了好几口水,手忙脚乱地扑腾着。
徐珍,让你不学游泳,这下完了,呜呜呜~都这时候了,徐珍还不忘数落自己。
我不会命丧于此吧呜呜呜,绝望之际,竟想着若能像《盗梦空间》那般,死亡即苏醒就好了,只能闭着眼睛在心里默默祈祷。
“公主!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北园是靖和王宫里最偏僻的一个园林,平时显少有人来逛。
鸣蝉也不会浮水,正欲去别处寻人,忽见一道挺拔身影自廊下掠过,未及反应,那人已纵身入水——
徐珍见有人来救自己了,求生欲瞬间拉爆,肾上腺素疯狂飙升,配合着对方施救。
没一会儿,徐珍就被拽上了岸。鸣蝉这才松了口气,眼泪又不争气地往下掉。
两人浑身湿漉漉的,身上低落的水在地面洇出大片湿痕。虽说夏季余热还未散尽,徐珍还是有被湖水冻着,加上刚刚呛了好几口水,这会儿连说话都带着颤音:“谢…谢你。”
徐珍抬眼看向救命恩人——这人眉眼生得极妙,眸中带着些威严,眉峰却不似武将那般凌厉,斜斜扫过眼尾,留了份文官的清隽。鼻梁直挺,却非生硬的孤峰,到鼻头处略圆,添了些少年气。下颚线收得干净,衬得那截脖颈又细又韧,喉结滚动时,连带着耳后那点被晒出的淡褐色,都成了鲜活的注脚。肩背宽展得像松骨撑着,却不显笨重,腰腹收得利落,露在外面的手腕都透着劲瘦结实的线条……
好一个双开门大帅哥……“系统”总算是给我送感情线了!
“嗯。”那帅哥淡淡应了声,语调平平,声音却格外好听。
徐珍的视线突然扫向那人的腰间,瞬间如遭晴天霹雳。
那、那是紫玉!这帅哥难不成就是琝玉王?!
“爷,要不要先去换身衣裳?”侍从小跑过来,方才他与楚明在离徐珍不远的另一条道上,由于被树林挡住,鸣蝉这才没留意到附近有人。楚明听见呼救声,当即冲了过来。
楚明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他不是应该在东园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啊啊啊啊啊!千躲万躲,到底还是遇到了……
不过看样子楚明应该对她没什么特别印象,毕竟此刻的徐珍活脱脱是一只“落汤鸡”,没人嘲笑已是万幸。
“公主,咱们也赶紧回去换衣裳吧,不然要着凉了。”鸣蝉推了推呆立当场,面如死灰的徐珍。
回到公主府,徐珍无奈地扯下缠在头上的水草,望着镜中的滑稽模样,不禁被自己蠢笑了,暗自立下flag:明年夏天,说什么都得学会游泳!
想到还有三天就要去昭衍,徐珍难掩兴奋——这可不是古代版旅游嘛!她还没做过马车呢!徐珍乐呵乐呵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把昨天发生的糟心事全抛到了脑后。
想着路上可能会无聊,古人又没有手机解闷,徐珍便打算去文渊阁寻本书,带去路上打发时间。徐珍让鸣蝉去帮自己搜罗些不易变质的吃食,到时候一好并打包上路,便没有让她跟着,独自往文渊阁去。
徐珍再一次走到了文渊阁的深处,准备离开时瞥见墙角的一块地板有些松动,将她书籍搁在一旁,上手挪动地板。
这地板还真被打开了?!我的天哪!真的有密室。进去or不进去?
在经过两秒钟的左右脑互搏斗后,徐珍“蹦”入了“洞中”。
“哎呦喂!”徐珍没站稳,当下吃痛。缓了一会,徐珍站起身来,并且还谨慎地将地板盖上。
这密室极小,仅可容纳两、三个人站立,往上的空间倒宽敞,估计房顶还真有另一个入口。环顾四周,也就左边墙上打了个小格台,上面摆着个带锁的匣子,除此之外什别无他物。
徐珍纠结着要不要顺走盒子,又怕打草惊蛇,引来杀身之祸,还是决定从长计议为妙,这次就先撤吧。
徐珍推了推那块地板,没动静。徐珍又使劲推了推,地板还是纹丝不动。。。
老天爷!我怎么这么倒霉啊!难道这就是古代的电梯夹层吗,别说困在这了,等密室主人来了,怕是插翅难飞。
没过多久,徐珍感觉到头顶有亮光透进来,紧接着一道身影落下。
不是吧,说曹操曹操到,天要我命……徐珍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一道清冷的男声响起:“又是你,难道你也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