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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因为昨日的事,陈红没敢闹事,此刻她正在招呼媒人喝茶:“你先坐,我去喊潇丫头。”

    听到外面的声响,许潇已经起来了,她坐在窗边瞧着外面。

    回头冷不丁对上一双如同幽暗如渊的眼睛,陈红下意识叫出声,她拍了拍胸膛,压住害怕,一步步走过去:“死丫头……”

    那份惊骇依旧在,她顿了顿,咬着牙:“潇丫头,媒人都来了,你还不快出来?”

    院子里只有陈红和小四两个人,小四正在给媒人倒糖水。

    有了昨日那些事,陈红也不敢如往日一般随意使唤许潇,哪怕督促她也不敢。

    “季鸿已经让人上门,你也不要耍小性子了。”

    说完这话,她走了,走得又急又快,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许潇撑着脸,微微抬眸,朝外面喊道:“小四,送婶娘出去。”

    许婶娘是远近闻名的媒人,得知下乡的知青也要找自己做媒,她可是得意了许久。乍然听到赶客的话,她脸一沉,就连糖水也不喝了。

    “潇丫头,结婚可是人生大事,你可不许拿这件事玩笑。”

    “婶娘是过来人,季知青一表人才,是个良配。今天你要是错过了,那可是会后悔的。”

    不愧是做媒人的,那嘴就跟机关枪似的,那话直往外面冒。

    可等她看向窗子时,声音截然而至。许婶娘哎哟了一声,像是被吓到了。

    陈红适时出声:“阿潇还不出来?”

    许婶娘抓着她的手,手还不停颤抖:“这丫头……这丫头……”

    陈红不明所以,她是背着窗子的,等她转头时,正好看到黑森森的枪口对着自己。

    “啊!”

    ……

    “所以,你就这么出来的?”陈南一脸的惊讶。

    碰的一声,□□被丢在桌子上。

    许潇漫不经心点点头:“人来的突然,没有办法。”

    她本来还想拖几日,也不知道男主有什么把柄在许家人手上,这么容易就屈服……

    废物男主。

    陈南看了眼手枪,□□,她之前在她哥身上看见过。

    沉默了一会,她幽幽问出声:“陈北连这个都给你了,他又要你做什么?”

    同时是隐瞒身份下乡,怎么就她一个人忙着跟那群娇生惯养的知青斗嘴!

    她不乐意了!那群人整日里除了自我哀伤就是试探来试探去,她待着可没意思了!

    “保护陈有时。”许潇挑眉轻笑。

    本来陈北是不打算交给她的,可惜老头子不喜欢别人靠近自己的茅草屋。

    想起昨晚上发生的事,她就忍不住想笑。

    她睡眠浅,听到外面的窸窸邃邃声,她以为是许家人暗中搞事情。

    溜出去正好跟陈北来了个面对面。陈北轻咳了一声,握着枪口递给许潇:“你负责保护陈有时。”

    在月色下,男人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剑眉星目,五官深邃,看起来像极了下凡普度众生的天神。

    陈北跑了,因为她忍不住摸了一下天神的脸。

    回过神来,许潇看向陈南:“南南,北哥身边有副官吗?”

    前世,陈北身边的那个情人就是他的副官,两人出生入死,情谊深厚。

    陈南仔细想了一下,摇头:“他是被丢进去的,怎么可能给他配副官。”

    就算进去,也是以普通人的身份进去历练,否则就没了意义。

    许潇愉悦地虚着眸子,指尖在桌子上敲了敲,嗓音清冷:“北哥还挺好看的。”

    陈南没听出她的言下之意,撇嘴嫌弃:“那他也做不了小白脸。”

    她哥只会舞枪弄剑,关键这人还是个哑巴。

    许潇只是笑了笑,陈家兄妹一直是这么个相处模式,互相嫌弃。

    她步入正题:“北哥说陈有时那里有异常,我打算去查看一下。若是许家人找我,你打掩护。”

    前世,陈有时因为对种植物的敏锐才被上面的人带走,如今看来远不止那样。

    比起待在许家当被戏耍的侯,她还是更愿意在外面。

    还有就是,陈有时还欠着她一年的黄麻。于公于私,她都得去一趟。

    “阿潇姐你放心,交给我就好。不过,季鸿那件事你如何处理?”

    如今媒人已经上门,就算许潇不答应,可旁人也会当她答应了。

    “季鸿不会娶我。”许潇点了点自己的眼角。她清楚这位男主的性子,这时候他应该去哄女主了。

    她示意陈南靠近:“你这般做,带着爷爷他们去就好。”

    她本来是不知道男女主的这些事情,奈何她有一对不聪明的儿女,生怕她吊着一口气赖活着。

    兄妹二人就坐在床边,一点一点念叨他们爸和赵姨的旧事。

    这其中非就包括下乡时,两人经常私会的地方。

    那两人自私愚蠢,不愧是季家的种。

    如今想来,许潇只有不理解。

    她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执着地扑向男主,然后跟着男主离开,阻止男女主相见……

    陈南听着眼睛一亮又一亮,但她露出一丝迟疑,看向许潇的目光越发的怜惜:“阿潇姐,你委屈了。”

    想起昨阿潇姐哭得那般凄惨,她就恨不得将那两人喂两颗枪子儿!

    更多的还是懊恼,对自己的懊恼。

    她不该故意冷落阿潇姐,更不该冷眼旁观。

    看出陈南的愧疚,许潇挑了挑眉,好笑道:“委屈什么了?不过是我一时昏头,我还能让他们占了便宜不成?”

    事实上,还真让那群人占上了便宜。

    前世,她跟季鸿在许家村办了婚礼,就连结婚证也是在村里办的。

    等她跟着季鸿回了京市,季家人对她这个儿媳哪哪都不满意,直到长子出生才有所好转。但依旧说不上好。

    尤其是她发现季鸿与赵灵还有联系,找上季母时。

    季母嫌恶地劝她大度:“自己的丈夫都抓不住,你还能怪别人?”

    那时她已经有了身孕,满腹委屈只能憋着,憋着一口气导致孩子滑了,最后她不再说那些抱怨的话。

    真正地成了行尸走肉,养儿育女,照顾一大家子人,没有丝毫的怨言。

    “可季鸿这么做,你以后怎么办?”陈南担心这会影响到许潇的正常生活。

    许潇没有这个烦恼,大不了她一个人过一辈子也行,前世那些破事就跟一个恐怖故事一般,她有点萎。

    想了想,她突然对陈南说:“你帮我联系干妈,我需要一位心理医生。”

    她怀疑自己中招了。

    陈南面色一急:“阿潇姐,你犯病了?!”

    许潇将她拉住:“南南,我很好,只是有些问题需要见见心理医生。就三日后吧,这几日我去陈有时那儿蹲着。”

    陈北让她负责保护陈有时,可又不说如何保护,她索性直接在附近埋伏得了。

    陈有时依旧在地里种植黄麻,听到脚步声,他没有意外:“你是军方的人?”

    许潇没回答,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他旁边:“黄麻研究得怎么样了?”

    一提到黄麻,陈有时也忘了那些琐事。他摆摆手:“快了快了,不过还是有问题。”

    陈有时想要提高黄麻的生产量,黄麻是重要纺织原料,提高产量带来的利益巨大,利国利民。

    他低下头,看着手里碾着的黄泥土,若有所思。

    陈有时不说话,许潇也不打扰。

    这次她抄了近路来的陈家村,还刻意避开了村口那些人。

    陈家村和徐家村隔得不远,消息传得也快。

    一直到太阳落山,陈有时还在地里忙活。

    从地里刨了几根红薯,许潇一面抽烟,一面用树枝在火堆里找红薯。

    从前,她跟着陈家兄妹在外面做任务时,也经常这样做。

    红薯糖分高,能补充能量。

    用桑树叶包着烤好的红薯,许潇走到陈有时旁边:“老头,吃饭了。”

    红薯是陈有时的,就连桑树叶也是他家门前的。

    陈有时敲了敲脑袋,满脸高兴地站起身:“丫头,我知道哪有问题了!是土!是土!”

    许潇掰开已经冷下去的红薯,直接怼进陈有时口中:“先吃饭再说,你研究了多年,不急这一时。”

    陈有时哽了一下,迟来的饥饿开始大肆叫嚣,他说不出没饿这句话。

    见他咬住了,许潇直接收手,坐在自己的小马扎上,抬起头望着未来的大佬:“你有仇人?”

    如果有,她去解决。

    看出许潇眼中的意思,陈有时先是皱紧了眉头,又是一阵后怕,最后才是无语:“没有!老头子能有什么仇人。”

    这里的人性格淳朴,顶多是说他是个怪老头,这么多年,陈有时也习惯了。

    甚至有时候他还会以怪老头自称。

    天色渐黑,陈有时开始担心起另一个问题:“你这丫头还不回去?”

    他听过这丫头的事,听说本来是在县里上学,因学校停了这才回来。

    就算回来也不本分,缠上了知青点的一个男知青。

    乡下就是这般,风情淳朴但同样爱八卦。

    许潇起身收了小马扎,点点头:“我就住在后山,”她将一个沉重的对讲机递给陈有时:“这个你拿着,有人来了你就喊我。”

    好在后山人少,比起住在许家,待在林间更在自在一些。

    她没有什么东西,可陈南那里物资多。这对讲机就是她从陈南那里薅来的。

    陈有时沉默地盯着她手里的对讲机,不可置信问出声:“这东西你都有,你还惦记我点黄麻?”

    说不定,黄麻卖了都买不到一个对讲机!

    不对,不是买不到,是根本没可能!

    这东西对军方而言也算是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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