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梅晴花盛了三碗红薯饭放桌上,再把炒制的腊肉分给两个姐妹,接着坐下尝了口豆腐评价道:“姐夫的手艺真不错,姐姐真是天生就会选丈夫。”

    汤妧心猿意马的问起:“婚事真的要如此快吗?我觉得还没做好准备。”

    梅晴花又吃了口豆腐说:“因为你们互相喜欢所以好事不可多等。”

    !!!

    汤妧不可置信,“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他真的有在喜欢我?”

    情丝撬开儿时相处记忆的锁头,一声声汤妧妹妹到后面的妧妧,是他们渡过春夏秋冬后的改变。

    江直宵比她年长几个月是能当哥哥的人,可饥饿导致营养不良使他变得矮小,但就这样的体魄仍会在汤妧被其他孩子欺负时,毫不畏惧的站出来挡在她面前,然后小声说道:“你先跑,我后面跟上。”

    尤其那次被隔壁万家村的孩子们抢了手中米糠,还连踢带踹对着她肚子来了好几脚有试图打死的节奏。

    一阵急吼从江直宵体内爆发:“一群混蛋!不许打汤妧,你们抢了吃得还满足?”

    为首殴打汤妧的万小胖家里是地主身份,彼时的汤骏业只是个最下等的穷农,连同汤家村整体都比不上万家村富裕。

    但这一切都不是救不下汤妧的理由,他带着汤妧家里人火急火燎赶过去,生怕晚一步汤妧就被下锅烹饪成熟肉。

    饥荒年代品行低劣的人为生存吃人肉,到后期发展成主动诱捕年幼孩子为食。

    江直宵最看不惯这些人的作为,上去就和带头的万小胖撕打起来,但体型的差距让他没打过,便拿起地上石头做武器继续扭打,却仍被万小胖抬起的肉拳再次撂倒。

    此时的汤妧已经被家人抱入怀中,她父母带着汤家村的人对万家村的人展开怒骂,现场顿时燃起一片要变成群殴场面的激烈节奏。

    江直宵再次发起攻击,他知道万小胖想干什么,曾看见过他们分食别的小孩,所以想分食汤妧的念头绝不可原谅。

    这时候地上的黄土也是武器,直对着万小胖的眼睛丢去,使他致盲失去一切攻击力,江直宵火速补刀,打到血花四溅也不见停手。

    他们的动静渐渐就盖过大人们的争吵,汤妧也忍着痛抬眼看向江直宵,明白他是为了自己才下重手殴打万小胖,立马拽住父母的袖子恳求着说:“爹娘,保住他,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他我早死了。”

    独女稚嫩的声音催熟为人父母的善心,汤骏业和梅雪花力排众议保住了外来的江直宵,让万家村那群吃人肉的拾了个哑巴亏。

    回忆到这梅晴花正好回她:“不喜欢你喜欢谁呀?你们俩可是青梅竹马,在一起那是金玉良缘。”

    汤妧羞的快把碗扣脸上,等扒拉完饭后立马放下讲:“之前我缝制的婚服还差个收尾,我现在去做完它。”

    梅晴花就喜欢看汤妧展露才华,“可别累着,准新娘要休息好。”

    汤芝插话道:“我能不能也嫁给俊俏的男人呀,虽然没偷看到姐夫的正脸,但那回眸一瞥已是全国最好看的男人了!!! ”

    这话在洗澡时汤芝就对着汤妧一直念叨。

    梅晴花斜眼撇着女儿说:“你姐也是十里八乡最美的姑娘。而且这人吧各有各的命,你的首要任务是先一个人能生活,至少得有个不会饿死的手艺,趁你姐离村前多跟着学点缝纫的针法。”

    汤芝被训得闭了嘴。

    汤妧拉起她胳膊,安抚的说:“走,我们先从简单的缝边做起。”

    村长家许久未这么热闹过,记得上次还是在十几年前,万家村的人上门讨要公道,为了万小胖被打一事,皆因汤妧被欺负江直宵为其出头。

    哎?

    这次好像还是他俩!

    梅雪花哭得肝肠寸断,冲出来先拉住村长的手说:“他负了我女儿,不肯娶汤妧!”另一手直指江直宵。

    江直宵嘴一砸吧:“大娘,你瞎扯什么?我发现您特能胡说八道,是不是吃过虾和蛋做的菜?

    ”

    虾在秦巴地区是珍贵食材,梅雪花也就在坐月子期间吃过,但嘴还是得硬:“什么菜我没吃过。”

    江直宵笑了,“那就对了,吃过虾扯蛋说话才能这么扯淡。”

    梅雪花:“......”

    汤骏业:“媳妇好像被骂了...”

    妹夫:“猜的真对,就是被骂了,不过这菜确定存在吗?”

    剩下的江家人则集体保持咬嘴,不让被逗笑的唇发出任何声响。

    村长秉着冤家宜解不宜结的理念,说:“你们两家的婚约我记得是你爷爷亲自认可的,你就听老人言选个好日子结婚就皆大欢喜了。”

    这真是会评理的一把好手,江直宵郑重解释:“首先我从头到尾都没负过汤妧,其次这门婚事我已经同我爷说过不算数,他也同意并认可我说的观点...”

    村长却打断他拿出从燕京寄来的信,“可你爷爷信上说让你俩在汤家村把婚一结。”

    “什么?”江直宵怀疑耳朵有问题,他马上把信拿过来亲自看。

    这一看给心看死了,果然是爷爷的字迹。

    旁儿站着的二叔一家也凑近乎过来看,突然一阵寒风般的凛冽感贴面袭来。

    是来自侄子的死亡凝视。

    江应许伸出双手左右摇摆,“我和你二婶绝对不知道这件事。”

    陈静好夫唱妇随,“兴许是你爷爷老糊涂了...”

    江博乐更是来搞笑的,说了句:“那现在要大办特办婚礼吗?”

    绝望的江直宵闭上眼,抚平背刺的伤口对村长说道:“我现在要回燕京找我爷,这封信的背后肯定有误会!”

    梅雪花岂能让他如愿以偿,一出手就猛抓住江直宵的手腕,对着村长和围观村民说:“大家看,这就是不愿意负责的表现,他要光明正大的逃跑,还想落个人模人样的君子名声。”

    说完这段她下来批斗江直宵个人,“你偷看我女儿擦拭身子的行为就是流氓,这相当于把她的便宜都占尽了,还不结不娶她更是人渣中的人渣!”

    江直宵听不下去,“大娘,你松开我。我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偷看汤妧洗澡,更不是流氓也不是人渣!再者那女人是不是汤妧本人还难以确认,我更倾向是别有用心之人使阴谋诡计要逼婚!”

    有一眨的时间梅雪花心慌了,但很快想到江直宵又没证据,怕什么。

    江直宵却敏锐抓到这点,叫嚣道:“让汤妧出来跟我对质,大娘你敢吗?”

    梅雪花真被逼到家门口了,她使出必杀技说:“叫一个喜欢了你十几年的姑娘出来,听你残忍的拒绝她,这合适吗?”

    她喜欢了我十几年?

    是从分别开始计算的吗?

    江直宵的大脑飞速数着时间,周围此起彼伏的八卦声骤然升起。

    有个经常做村门口的老太直接骂:“不要脸的男人!”

    接着骂声就跟雨后春笋般冒出。

    “是专门欺负我们汤家村的姑娘吗?”

    “这江家怎么管教孩子的,居然养出个道德败坏的人渣!”

    “要不说好多大城市出身的人都虚有图表,还整天瞧不起我们这些农村出身的人。”

    话越说越扯,群起而攻之。

    “倒掉江家人的骨灰!留在汤家村是祸害!!”

    这声在人群当中传扬起来,渐渐的就成为被攻击目标。

    二叔一家人赶忙劝阻,但得来的只有更大的围剿,被包围成一个圈无法动弹。

    汤妧试穿的婚服是红色锦缎缝制成的袄裙,再配上乌黑发丝妥妥的现世倾城佳人。

    汤芝被美的合不拢嘴,直夸:“阿姐,你真是太漂亮了,绝对会是全国最美新娘。”

    而村里另一边的江直宵保护起江家人,努力阻止和汤家村村民发生肢体冲突,同时村长也不希望有伤人事件发生,他跟着一块上前劝阻被情绪煽动的村民。

    意外却在此时惊现。

    村长与江直宵不甚撞到一块,老胳膊老腿的比不上年轻人,在站不稳的情况下只能倒地。

    这样情况就更加完蛋,汤家村的村民以为江直宵殴打了村长,直接头脑发昏的冲上去跟江家人互相拉扯。

    梅雪花趁机找角度护着江直宵的脸,不能让准女婿的俊颜破了相。

    这股嘈杂声汤妧隐约有听到。

    但汤芝此时好奇提问:“阿姐,你这婚服好脱吗?我听大人们说洞房都得变成光溜溜的,所以不能穿太复杂的红衣做婚服。”

    汤妧脸微红把嘈杂声抛之脑后,想起母亲曾教过她入洞房的流程,就是先自个儿躺平再两腿一张,接着让丈夫把杏仁油抹到那玩意上,便能顺利的互相结合就代表洞房完成。

    而杏仁油她记得好像就放在母亲房里,“汤芝你跟我来。”

    两姐妹一前一后来到梅雪花房间,她打开小抽屉取出瓶杏仁油,跟汤芝说了它的作用,“你放心,洞房当晚只要有它在就万事大吉。”

    汤妧对母亲的话深信不疑,但事实让她不停地被傻眼...(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混乱的场面受欺的家人,江直宵看着数量庞大的村民,逐渐变得苟延残喘。

    再江博乐又一次被撕扯烂衣服,以及二叔的眼镜从歪了到打飞,和二婶的头发逐渐乱成杂草后,他彻底投降说:“我结,这个婚我结。”

    “不要再施暴我的家人。”

    “我江家的骨灰也不许倒掉!”

    唢呐是贯穿整个秦巴地区的乐器,它办红白喜事都行,但今日作为婚宴伴奏曲迎接新娘新郎。

    后转眼来到二拜高堂的流程,梅雪花耸动着肩膀小声缀泣,眼却始终盯着汤妧头上的红盖头,断断续续说:“我们家女儿终于盖上了我母和我姥相传下来的盖头了。”

    汤骏业轻拍着媳妇肩膀安抚,可他眼神里满是对女儿的担忧。

    又正好赶上女儿汤妧在盖头下,露出幸福又暖心的体己笑容,衬着巴掌大的小脸充满喜庆的红气,可她身旁的江直宵是视死如归又木讷的神情。

    这样的夫妻组合会过好日子吗?

    但时间不给汤骏业去想,一句送入洞房划破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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