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早晨，俞静晨刚坐下，陈一就推过来一张纸——《数学一周提升计划》。

    密密麻麻的表格里，精确到每天的题型训练、错题整理时间，甚至标红了“薄弱项专项突破”。

    俞静晨瞪大眼睛：“有必要……这样吗？”

    陈一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这是王老师交给我的任务。”

    向上从后排探出头，夸张地倒吸一口气：“天啊！还好老王没给我换座位，这太吓人了！”

    俞静晨哀怨地瞥她一眼：“向上，我被你害惨了……”

    但奇怪的是，陈一虽然严厉，讲题时却格外耐心。

    他会在草稿纸上一步步推导，时不时停下来问：“我这样解，你能听懂吗？”声音低低的，镜片后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像是怕错过她任何一点困惑的表情。如果她摇头，他就换一种思路，直到她眼睛亮起来：“啊，原来是这样！”

    有一次，俞静晨盯着他修长的手指在纸上划出清晰的解题步骤，忽然走了神。

    他的睫毛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镜片后的眼睛专注而沉静，微抿的唇角透着一丝固执的认真。

    “陈一认真的样子……真好看。”

    下一秒，她猛地惊醒，在心里狠狠骂自己：“俞静晨，你傻了吗？！”

    “啪。”

    笔尖轻轻敲在她额头上。

    陈一挑眉：“又走神？”

    俞静晨耳根一热，赶紧低头假装看题：“……没有！”

    周五的晚自习结束得比平时晚。陈一讲完最后一道压轴题时，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俞静晨收拾书包，随口道：“明天见。”

    陈一却站起身，拎起外套：“我送你。”

    “不用了，”她摆摆手，“我习惯一个人了。”

    陈一没说话，只是站在走廊上等她，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

    初秋的夜风微凉，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俞静晨低头踩着地上的落叶，陈一走在她身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远到显得生疏，也不近到让她紧张。

    “其实你不用这样。”她突然开口，“老王只是随口一说吧？”

    陈一脚步未停：“不是因为他。”

    “那是为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你数学月考错了三道不该错的题。”

    俞静晨噎住：“……就这？”

    “嗯。”

    她哭笑不得，可心里某处却微微发软。

    到了小区门口，陈一停下：“下周继续。”

    俞静晨挥挥手：“知道啦，陈老师。”

    他转身要走，却又回头补了一句：“……别熬夜画画。”

    她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

    陈一已经走远了，背影在路灯下渐渐模糊。

    俞静晨站在原地，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