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埋的离婚协议

    我坐在书房,面前摊着离婚协议书。已经是深夜三点,我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笔尖悬停在“离婚原因”那一栏,迟迟无法落下。

    “感情破裂”?

    “性格不合”?

    “一方出轨”?

    我看着协议书上“陈默”和“华珊”两个名字并排在一起,突然感到一阵窒息。这两个名字,曾经代表着我对未来的所有憧憬。而现在,我却要亲手将它们分开。

    我想起和华珊结婚那天,她穿着白色婚纱,笑着对我说:“陈默,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我想起女儿出生时,她虚弱却幸福的笑容。我想起无数个平淡却安稳的日子,她为我做饭,为我洗衣,为这个家付出了一切。

    “我真的要这么做吗?”我问自己,却找不到答案。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盈珊发来的消息:“什么时候办手续?我已经看好房子了。”

    看着那条消息,我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我渴望和盈珊开始新的生活;另一方面,我又舍不得华珊和女儿。

    “再给我点时间。”我回复到,手指微微颤抖。

    放下手机,内心感到一阵烦躁。我起身去客厅喝水,却看到华珊的手机放在茶几上,屏幕亮着。上面是她和一个陌生男性的聊天记录。

    “今天谢谢你听我说话。”华珊发了一条消息。

    “不客气,你开心就好。”对方回复。

    “和你聊天很开心,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我了。”华珊说。

    我的心猛地一沉。我不知道他们聊了多久,聊了什么。但我知道,华珊之所以会和陌生男性聊天,都是因为自己。

    我回到书房,看着那份未完成的离婚协议书,突然感到一阵愧疚。我有什么资格指责华珊?我自己不也在背叛她吗?

    我拿起协议书,想要撕掉。但想起盈珊期待的眼神,又犹豫了。

    “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喃喃自语,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协议书上,晕开了一小片墨迹。

    “华珊……”我轻声说,心里充满了悔恨。

    最终我还是没有撕掉离婚协议书。我把它放进抽屉最深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我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出现裂痕,就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样子。

    从那以后,我很少和华珊说话,也很少回家。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试图用忙碌来麻痹自己。

    华珊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她不再主动和我说话,也不再关心我的行踪。我们就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彼此沉默,彼此伤害。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又回到了婚礼那天。华珊站在我前面,穿着白色婚纱。她转过头,笑着对我说:“陈默,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我想抓住她的手,却怎么也抓不到。她的身影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黑暗中。

    “华珊!”我大喊,从梦中惊醒。

    冷汗浸湿了我的睡衣。我走到客厅,看到华珊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流泪。

    “你怎么了?”我问,声音沙哑。

    华珊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我。

    “对不起。”我说,声音里充满了悔恨。

    我第一次向华珊坦白了自己的内心,坦白了自己对盈珊的感情,坦白了自己的挣扎和痛苦。

    华珊默默地听着,眼泪不停地流。但她没有指责,没有抱怨。

    “对不起,华珊,对不起……”。

    华珊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哭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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