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割舍的瘾

    那三天像一场绚烂的烟火,在我平淡的生活中炸开,留下短暂而耀眼的光芒。离开那个陌生城市的时候,天空湛蓝如洗,阳光刺眼得让人心慌。

    五年后,海滨城市的风带着咸腥味,卷起美雅乌黑的长发。她望着翻涌的灰蓝色海浪,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陆野,我们……分开吧。”

    “为什么?”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我们……”

    “我们已经做错了事情,不能一错再错。”她打断我,“我有我的生活,你也有你的家庭。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毁了所有人的幸福。”

    她说得对,我知道。但心里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她已经做了决定。

    “好。”我艰难地吐出这个字,“就按你说的做。”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慰,也有不舍。她伸出手,轻轻握住我的手。我们的手指交缠,像两个互相取暖的灵魂。

    “谢谢你,小野。”她说。

    “应该是我谢谢你。”我回答,声音有些哽咽。

    火车到站的时候,我们像普通朋友一样,简单地道了别。没有拥抱,没有亲吻,只有一个默契的眼神。看着她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我的心里空落落的,却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那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而是另一种开始——一种更隐秘、更绝望的开始。离别时她塞给我一个旧打火机,黄铜外壳被磨得发亮:“留着吧,万一想抽烟的时候找不到火。”我知道这是借口,就像我知道她行李箱夹层里永远备着我常喝的那个牌子的咖啡。

    回到家的那个深夜,我在书房抽屉最深处翻出了一个铁盒。里面装着这五年间积累的“罪证”:十四张不同城市的电影票根、美雅落下的五枚发夹,还有去年我生日时她偷偷放在我包里的银手镯——现在它安静地躺在绒布盒子里,内侧刻着的“LT”缩写似乎已经被岁月磨得模糊。

    日子像上了发条的钟,规律地滴答作响。我送女儿去学校一天,她突然说:“爸,你和妈好像从来没吵过架。”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后视镜里映出艺玲茫然望向窗外的侧脸——她鬓角多了一丝白发。

    去年深秋的一个雨夜,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时,我正在给鱼缸换水,锁屏上跳出美雅的名字,后面跟着一行字:“我在老地方等你,就今晚。”

    老地方是我所在城市那次幽会时的那家温泉酒店。我赶到时,她正坐在大堂角落喝红茶,面前摆着两个茶杯。雾气氤氲中,她抬头看我的眼神像十年前那个网吧通宵后的清晨——带着血丝却亮得惊人。我们没有说话,只是默契地喝完茶,一起走进电梯。

    “我以为我们真的能戒掉。”她在后颈新纹了一朵小小的山茶,花瓣的边缘还泛着红肿。我指尖抚过那片发烫的皮肤时,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那三天我们几乎没离开房间。窗帘始终紧闭,遮光布将整个世界隔绝在外。我们像两个溺水者,在彼此的喘息中寻找氧气。她咬我的肩膀,留下月牙形的淤青;我吻她后颈的山茶纹身,那里藏着她动情的开关。

    “像戒瘾,”某个清晨她突然开口,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出她锁骨上的汗珠,“戒的时候痛不欲生,复吸的时候又觉得活着真好。”

    我想起艺玲放在床头抽屉里的安眠药,想起女儿视频时欲言又止的表情,想起公司体检报告上“中度抑郁”四个字。罪恶感像藤蔓,在每次高潮后的空虚中疯狂生长,紧紧缠绕住心脏。可当美雅的手指划过我脊椎时,那些道德枷锁又会瞬间崩断。

    离开酒店那天,她往我公文包塞了包咖啡豆——我戒不掉的瘾。“我们私奔去危地马拉吧,”她笑着说,眼角的细纹里藏着我熟悉的疯狂, “听说那里咖啡园美得像天堂。”

    我知道这是永远无法实现的梦。就像我知道行李箱里艺玲给我定制的水杯上的那句话,“用一杯子的水,证明一辈子的诺言”。

    上个月整理书房,铁盒里又多了两样东西:美雅落下的松木梳,她送我的银手镯内侧刻着新增的“MY”。最底下压着两张危地马拉的机票订单,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已取消”三个字在机票订单上投下栅栏般阴影。

    此刻我坐在阳台抽烟,打火机在掌心留下烫痕。手机静音震动,是美雅发来的照片:她站在机场免税店,手里拿着两盒咖啡——我最喜欢的牌子。配文只有一个字:“瘾”。烟灰落在手机屏幕上,像一层薄薄的雪。远处传来艺玲切水果的声音,刀碰到瓷盘的脆响,和十年前美雅在图书馆递给我笔记本时的纸张摩擦声,奇妙地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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