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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发布会现场。
三十多台长短不一的相机对着长桌中央。
众人身后红色KT板上写着几个显眼的大字。
【中国舰船研究院与深海重工集团战略合作协议签约仪式】
民营企业家苏晚晚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在领口处别着一枚金光闪闪的党员徽章，坐在那里光彩照人。
在她的面前放着战略合作协议书，旁边坐着的是中国舰船研究院的张院长。
“特种装备配套零部件这块，一般民营企业敢碰的可不多。”张院长边在协议书签字，边说道：“苏总，年轻有为啊！”
苏晚晚的手在签名处顿了半秒，说道：“这得多谢张院长了，承蒙张院长您的关照！”
主持人拿着话筒，满含笑意的说。
“让我们恭喜研究院与深海重工达成战略合作。”
“这一合作将为特种装备配套领域，凿开一道新的航门。”
红色印章盖下去时，台下的热烈掌声响起。
张院长开玩笑的说，“苏总这份方案里，把‘军民融合’写成了‘船帆与星光’，倒是比文件里的死板的术语多了点意思。”
“船要靠帆借力，星光能指方向！”苏晚晚笑着说道：“张院长觉得，这比喻可还算贴切？”
苏晚晚和张院长两人站起身来相互握手，台下的闪光灯连成一片。
《国防科技报》的记者举着相机喊道：“张院长！这次合作会不会成为民营企业参与军工配套的行业标杆？”
张院长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指着协议上“钛合金构件测试数据”那页打趣道。
“你们看，深海重工的测试报告比要求的还多了三组极端环境模拟数据。”
“就像帆船不仅要能在近海航行，还得扛住风暴。”
“这样的‘压舱石’，算不算标杆？”
记者：“张院长、苏总，看这里！”
苏晚晚抬起头来，目光扫过镜头笑了笑。
助理小朱在后排朝她比了个“OK”，手机屏幕亮着，是公司实时股价曲线。
签约仪式结束后，后台走廊里，助理小朱快步跟上来。
苏晚晚：“车备在哪里？”
“地下车库B区。”助理小朱问：“晚上有庆功宴，您还去么？”
苏晚晚脱下西装外套，连同合同书一起递给了助理小朱，“推了吧，先回公司！”
临近国庆节，天气依旧没有放晴的趋势。
雨断断续续下了近半个月，苏晚晚坐在车里用手机刷着新闻，其中有一则新闻吸引了她的目光。
标题：《从民用到军工：深海重工的“跨界航行”！》
浪花一朵朵：之前总听人说民企做不了军工，现在看来是偏见。（100263赞）
会飞的鱼：深海重工这波操作，像万吨巨轮转向，看着慢，实则每一步都卡着航向角。（68470赞）
北回归线：从地产行业到特种部件，这哪是跨界？是把“稳”字刻进了船底吧？（46382赞）
行业观察员王女士：军民融合不是民企蹭军工热度，是让市场的活水进得来，军工的标准走出去。（40721赞）
受宠若惊：很多人只看到跨界成功，没看到背后投入。深海这几年光检测设备就换了三代，从能用到耐造，差的不是一个标准。（32286赞）
助理小朱伸着脖子，看向苏晚晚的手机，“晚晚姐，你这么辛苦为了什么啊？”
“因为......”苏晚晚回味青春，像是想到什么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话音刚落，她将保姆车的座椅放了下去，躺在座椅上闭着眼睛。
保姆车驶出发布会现场大门时，车载电台正在播放行业新闻。
“深海重工提交钛合金构件，经七家第三方机构复检，各项指标均达到GJB的标准，其中......”
助理小朱：“晚晚姐，这次签约成功，你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歇什么啊，还有好多事呢。”苏晚晚说，“你把那扶手箱里的果冻给我拿出来。”
闻言，助理小朱将果冻取出来递了过去，“晚晚姐，你怎么这么喜欢吃果冻啊？而且还就只吃喜之郎。”
这时，苏晚晚打开包装用的力气稍大了些，被果冻嘭了一脸。
助理小朱噗嗤地笑了出来，“晚晚姐，你着什么急啊，又没人和你抢。”
苏晚晚边吃着果冻，边说道：“你咋像是个好奇宝宝似的，什么也想问问。”
助理小朱语塞，“哪有，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苏晚晚懒得搭理她，把新闻链接发到了公司的群里，然后又发给了高中三年的同桌兼闺蜜池莹。
池莹看到她发的消息后，给苏晚晚回复了一大堆的感叹号。
“晚晚，我刚刚看新闻了，以后就可以跟国家合作了，恭喜啦！”
苏晚晚：“我的心里一直没底，总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池莹：“哎！你是谁啊！你可是苏晚晚啊！女神加女强人哎！”
苏晚晚：“女强人也是人啊，刚签约完手心还冒汗呢。”
消息发出去没两秒，池莹的语音就发了过来。
“苏晚晚你可别凡尔赛了！当年你代表全校发言，站在台上抖都没抖过，现在签个约还冒汗？”
苏晚晚捏着手机笑出声，靠在座椅上慢吞吞地打着字。
“那能一样么？当年说错话最多被教育下。”
“现在这合同要是出点岔子，可不是被教育下就能解决的。”
池莹：“能出什么岔子，你可别再在这炫耀了哈。”
苏晚晚：“......”
池莹：“现在都和国家签约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苏晚晚都些懒得搭理她，“还能有什么打算，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保证产品质量，不耽误国家的进度就行。”
池莹发了一段长长的文字。
“你啊，就是太较真。”
“高三那年你数学考了149，年级第一。”
“结果自己躲在操场角落哭，说有一道题写错了，没拿到满分。”
“那时候我就觉得，苏晚晚这个人，对自己的要求从来都不是达标，而是必须站在浪尖上。”
苏晚晚也不指望池莹能安慰自己，随后聊了几句就将这件事带了过去。
车窗外的雨丝斜斜地打在玻璃上，流下了一道道水痕，保姆车驶回公司时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
苏晚晚刚回办公室躺倒在沙发上准备休息，池莹又发了消息过来。
“说起来，那天模拟考成绩出来。”
“放学的时候下雨，你差点被车卷了过去。”
“有个男孩子将你拉了过来，你还记得是谁么？”
苏晚晚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半天没有落下。
她当然记得，那天的雨下得很大，砸在书店的塑料棚顶上噼啪作响。
她抱着刚买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站在路边，正发愁怎么回家，突然一辆大货车疾驰而过，差点被带倒地。
这时一把黑色的伞忽然出现在头顶上，替她挡住了雨滴并将她拽了回去。
她回头的时候，只看见一个身穿蓝白色校服的背影，背着双肩背包快步走进了雨里。
“不记得了。”苏晚晚手指发紧，打字的速度却刻意放慢，装作漫不经心，“都过去十年了，谁还记这种小事。”
池莹：“怎么会是小事，那时候你可是打听了好久。”
苏晚晚：“......”
池莹：“你还没有顾北的消息啊？”
苏晚晚盯着手机上那个久违的名字看了许久，“没有。”
池莹：“对了，前阵子我听跟他要好的兄弟张肇恩说，顾北前阵子回上海了，还跟他们聚了聚，你不打算找他？”
苏晚晚：“不了，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池莹：“自从你跟他告白失败后，你一直在背后努力提升自己，那你......”
苏晚晚：“算了，别说了，没什么可回忆的。”
池莹：“你说顾北还记得你么？”
苏晚晚：“记不记得现在跟我也没关系，他有他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
池莹：“希望他以后想起来的时候，别后悔吧！”
两人聊完天后，苏晚晚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川流不息的马路，她想起了高三的那次颁奖。
那天阳光很好，顾北站在主席台上，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
他手里拿着物理竞赛一等奖的证书，眼中散发着光芒，像是有星星，但比天上的还亮。
颁奖仪式结束后，她鼓起勇气向顾北表白，但得来的回应却是。
“对不起，我找对象的要求是以后可以志同道合的人，所以我们不合适。”
苏晚晚也不知道顾北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找一个跟他一样都是造船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是找对象而是找合作伙伴了。
这时，手机提示音响起，是医院发来的体检通知。
【东方医院】苏晚晚女士，请您于明日十点来我院体检，温馨提醒：①携带身份证②空腹可少量饮水③穿宽松衣物避免金属饰品。
......
看到短信内容，她这才想起在一周前就预约了体检。
苏晚晚：“小朱！”
助理小朱：“晚晚姐，什么事？”
苏晚晚：“帮我把行程排一下，我明天要去医院体检。”
助理小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