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浮动月影,龙天临身后一只裹挟着灵力与泥土的巨手将他拖拽至阴暗潮湿的地底。
稀薄的空气压制着龙天临的一呼一吸,泥土之中强悍的灵力让他动弹不得,这是他第一次与昆家真正意义上的交手。这些年,他虽然知道昆家修为有所提升,但也未曾想过昆家的土系灵根也可以发挥出这般实力。
好在这次他准备了不少法器,龙天临祭出金钟罩将自己包裹,然后扔出一大把极品爆炸符将整个林子炸翻了天。
漫天的泥土飞扬在空中,龙天临飞身至白衣男子的身后,一脚将其踹飞了天。
只见白衣男子凌空一个幻影消失在了空中,龙天临周围的泥土追着他飞腾形成了一个大型的泥土罩子将他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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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上的黑子稀稀落落,白子连成一片占据了半壁江山。
周芊芊看着躺在棋盘上的棋子,眉头紧蹙,抬眸看向对面的人,问道:“这一局,若我输了会怎样?”
“你若输了,那么我将取代你,而你会永远消失在这世间。”那人扬起嘴角笑着回答道。
听完那人的回答,周芊芊似是了然,点了点头,问道:“若我消失,你想干什么?”
“自然是毁了这个世界,重新建立一个新的国度。”那人对视着周芊芊的目光,拿起一颗白子放在棋盘上,道:“在那个国度里我将是这世界唯一的主宰,渺小的人类只配匍匐在地上供我驱使,那些胆敢背叛我、算计我的家伙统统都去死!”
周芊芊看着面前这张狰狞的面孔,熟悉而又陌生,震惊地问道:“你我本一体,这些都是昆虚灵灌输给你的,对吗?”
“呵呵~”那人冷冷地看着周芊芊,道:“你我本是神,人类不过区区蝼蚁罢了!你觉得我会被一只蝼蚁胁迫?”
听到面前这人的回答,周芊芊目瞪口呆,许久,才回过神来,问道:“你是说这太虚境内的祸乱,都是你的主意?为何?”
“难道你对东临国就没有半点牵挂?或是其他回忆?”那人探着身子凑到周芊芊的面前,道:“枉我特意安排那些故人与你相见,你该不会只当他们是鬼蛊吧?一点记忆都没有?”
周芊芊听完这话,只觉头疼欲裂,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在脑海里回放,卖官鬻爵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一张张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狰狞地她眼前狂笑不止。
“浮现在我脑海里的这些人都是谁?东临国的灭亡与你有何关系?”周芊芊抱着脑袋,吼道。
那人看着面前痛苦难抑的周芊芊,笑了,道:“那些个蟑螂不过是自己贪念控制下的傀儡罢了!你还记得自己因何嫁给昆家吗?”
“钱!军费!”周芊芊强制自己镇定下来,抱着疼痛欲裂的头回答道。
“没错。既然大家都需要这个东西,那我借用此物来操控人心不费半点神力,何乐而不为?说到底这东临亡国还得怪你那位父皇太过仁慈,非要养着那么一堆废物,既不生产劳作,还要坐享其成,这样的东临国亡了也算是咎由自取。”那人淡淡地瞥了一眼周芊芊,道:“只是这样的人太多了,对我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就放出了瘟神肥遗来消灭这些臭虫,只可惜五百年前功败垂成之际被你给搅和了。”
“竟然是你?东临亡国、五百年前的浩劫,竟然是因你、哦不,是因我而起!”周芊芊愧疚的低下了头,那些模糊的记忆渐渐被唤醒。
“是啊,谁说不是呢?你我本一体,若非你因好奇非要去昆家凤凰台救下那只蛊王,又怎么会引发心魔将我唤醒?”那人拾起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长驱直入黑子的腹地,眼看就要将棋盘上的白子全部吃下,抬起头来满意地看了看周芊芊,道:“你大概不知道这些年来昆家奉我若神明,日夜替我寻找合适的寄身之所是何等的虔诚吧?只可惜那些缝制出来的皮囊,终究抵不过你我原本的神体。哦,对了,前些时日他们还将寄存在太昊寺的尸身带了回来,只可惜那副皮囊早已腐坏不中用了。”
“所以魂笛是你放出来混淆视听的诱饵?那魂笛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周芊芊从堆放在棋盘两边的白棋堆里挑出一枚黑子,目光沉沉地看着棋盘,额头上冷汗如雨。
“区区承愿术而已,那不过是我送你的一份见面礼。”那人说着扬起嘴角邪魅地笑了。
“我不会承你所愿。”周芊芊将黑子落在整个棋盘不起眼的一角,棋盘上的黑子呈现出断臂求生之势。
白子紧随其后大肆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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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之外,沧州之隅。
白家家主挑灯夜读,偶尔闻到空气中一丝振动,警觉地抬起了头。
黑色的斗篷之下,白萧一袭素色锦衣出现在了氤氲的火光之中。
白家主眉头一舒,笑着朝白萧招了招手。
白萧抬起步子跨步门槛,走进了书房。撩开兜帽,露出一张冷峻清冷的面颊来,只见他朝着上座的白家家主躬身作揖,道:“家主安好,夜里前来叨扰多有不便,望您海涵。”
“无妨、无妨!你将白家子弟带去沧州之外历练开拓商路,让他们有所增益,老夫感谢你还来不及。”白家主捋了捋胡须,慈祥地看着面前的白面小生,眼里流露出一丝欣赏,想起自己那个调皮的小孙儿,不由得开口问道:“对了,相依可有给你添麻烦?”
“小少爷,自然乖巧讨人喜欢。前些时日北风国的法器拍卖会上,他还寻到了治疗火云神兽眼疾的神龙草,特意托我给您带回来。”白萧说着翻手从纳戒里拿出一株散发着幽香的灵草,递到了白家主面前。
白家主笑着直夸自家的小孙儿有善心,接过灵草拿到面前仔细辨认了一番,舒尔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