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怀疑

    录音机是一个很小的铁盒子,正面有一排网格。背面有众多银白色旋转按钮,苏奕调试其中一个按钮,几声滴答滴答后,录音机播报国际新闻。孟金葵听着新闻,眼睛盯着自己的小方本。钢笔内部储存的墨水,在毛细管效应的作用下被引导至笔尖的中缝。

    墨水流到糙纸的表面,钢笔顺着主人的意思。游走间,看不出握笔人写得何字。一道眼神落在钢笔的商标处,阳光投射影子印在玻璃上,猜不透影子的主人。孟金葵停止书写,左手轻轻覆盖住笔帽的前端。她盖上笔盖,无聊的旋转钢笔,端详笔身的每一处。突然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窗外站着一位长发女子,手上拿着褐色的文件夹。那是她的导师陈惠,下课后孟金葵要将实验楼502所有机器的日常保养单和维修单交给陈惠。陈惠朝孟金葵笑笑,指了指文件夹,表示自己是来拿资料。孟金葵点头回应导师。

    前排的女生低声吐槽新闻事件,细微的声音伴随新闻传入孟金葵的耳里,她没有好奇声音的来源。眼睛盯着苏奕老师,等待这节课的任务。

    “各位同学这次课程,需要完成俩个任务。第一个是写一份对当前形势的分析,以及未来的预测。第二个任务,做一个适合当下的科研成果,写明实验过程。下个周末统一交给张梵鑫。”无一人发出意见,大家默契地收拾东西离开教室。

    “我刚好在这开会,省得你跑一趟。”陈惠接过归纳整齐的文件,“明天公开课,你一定要准时到。”孟金葵点头。公开课是研究所的人亲自授课,对于毕业即将进研究所的人开放,是第一次考核,后续还需要经历俩年的观察期。孟金葵不知道她刚进来一年为什么要参加这么重要的课程。

    俩人在会议室门口分别,“老师再见。”陈惠点头回应,她看着孟金葵远走的背影。风吹进楼道,掀起孟金葵及腰的长发。当眼中的人消失,只有楼道的尽头时。陈惠皱起的眉头舒缓开,刚刚思考的事被手头更重要的事代替。

    “诶小葵,我们一起走吧!”坐在前排的女生不知从哪窜出来,没有等孟金葵回应,自顾自的揽上孟金葵的手臂。手臂与手臂贴在一起,体温瞬间变得不在私密,孟金葵收了一下手臂,尽量减少俩个人的接触面积。嘴上笑笑,没有任何表态。孟金葵属于特招,刚进来一年。她和赖今栎不是很熟,俩人的住所也没有安排在一起。

    琼也大学是为了研究所特意创办的大学,研究所位于南方的森林里,它紧紧包裹了琼也大学。琼也大学重点培养科技型人才,有众多各地经历重重困难进入的学生,学生毕业直接进入研究所。

    研究所已经存在几十年了,早期建设由于时间紧迫。加上各个地区都遭到破坏,只有这个小村庄地理环境隐秘,人烟稀少。因此保留了原先的居民,他们不能随意进出琼也。除此便是研究所里的人,学生和一小部分扎根在此的守卫者。

    正是阳光最烈时,阳光能洒在平时照耀不到的地方,风意外的喜欢在人身上。陈惠在三楼观赏琼也大学的风景。阳光不是耀眼的光芒,更像温和的颜色涂抹在陈惠身上。“哇你好雅致,不热吗?”苏奕从凉爽的会议室走出来,小声吐槽会议“真是重点事不谈,无关要紧的小事不断。”陈惠双手交叉胸前,右手食指匀速地敲打胳膊。她慢悠悠道“天气多好。”语气不是肯定,也不是赞叹。苏奕听起来及其别扭,犹豫一会道“少怪里怪气的讲话。”苏奕收拾完文件喊陈惠一起回住所,陈惠的眼睛盯在某处,大脑飞速运转,我倒想看看你想得到什么。“你先回去吧,我去还资料。”

    阳光落在身上,落在树叶上,落在走廊的地板上,被俩人踩在脚下。孟金葵遮挡刺眼的光芒,小心地观察周边的环境。赖今栎撒开手激动地跑到鲜花面前,“你看花伸进来了,真漂亮。”她轻捻花瓣儿。孟金葵没有抚摸鲜花,鲜艳的花朵往往伴有巨毒。她疑惑地看看这些花朵,站住脚跟后,俯身往楼下眺望。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花朵凑在一块。藤曼缠着花朵努力向上伸长,扼杀了许多鲜花。花瓣落在同伴的身上,它们一辈子也无法接触泥土。无法根据高度判断在几楼,只有看久了让人头晕的植物,理不清也看不清它们的根部。

    “为什么来这?这里已经封锁了。”孟金葵停下脚步。

    “没有关系的小葵,我们组里陈惠老师最喜欢你了。到时候就说我们是误闯进来的,老师肯定不会罚我们。”赖今栎摆摆孟金葵的手臂,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哀求她。“而且老师这个点都在休息,说不定根本没人发现。”赖今栎是个自然熟的人,对未知的事物有莫名的好感。孟金葵没有讲话,冷着脸任由赖今栎拉着往前走。

    谣言给大楼增加了一丝恐怖元素,大家看这栋大楼都觉得阴森森,可明明它与其他的大楼别无二样。赖今栎嘴上说没事,心里却及其紧张。孟金葵察觉到自己被握着的手腕,越来越湿润,神经与骨头受到了压迫。

    疼痛从骨头里散发出来,害她发出一声惨叫。

    “对不起,对不起。”赖今栎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紧张,收回自己的手,偷偷往裤子上擦汗水。孟金葵摸摸带有红印的手腕,观察大楼的内部结构。并不像谣言所说,囚禁走火入魔的疯子,养不明生物。一旦靠近就会有藤曼缠着你,各个角落冒出红蜘蛛,疯狂啃噬□□。也没有地板开裂,大楼会吃人等事件。

    这些事都没有碰见,一栋普通的大楼,除了茂密的鲜花很诡异。

    俩人在下一层楼梯就能见到出口,眼前却突然出现一个男性的背影。站在高处可以看见男人吐出的烟卷,赖今栎摸不着头脑。“他是谁啊?我们会不会被告啊?”她不敢在往前走一步,掐着嗓子询问。孟金葵上下打量眼前的男子,30度的天气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长袖,下半身是蓝色的牛仔裤,手上拿着档案。“等他走了。”孟金葵异常冷静。俩人小碎步慢慢地退后,尽量将自己挡住,她们透过扶手观察男子的脚步。男人却突然回头,站在楼梯的平台上看了她们一眼,从裤子里掏出一个很小的铁盒,把烟掐灭扔在里面。“你们…..”男子的声音刚响起,赖今栎宛如受到惊吓的小鹿,拽着孟金葵翻身跳窗。

    楼梯的平台旁有一个窗户,由于经常无人来往,窗户便一直开着。孟金葵的身高还不足以随意跳窗,赖今栎也不和孟金葵商量,想到哪步做到哪步。窗户的玻璃摇摇欲坠,伴随着零件老化的声音。孟金葵庆幸玻璃没有掉落,她看向窗户外面,已不见人的踪影。孟金葵无奈的按揉胯骨,小心确认装有药品的玻璃瓶,趁机按下按钮,无色无味的气体开始散发。

    “你是陈老师的学生?”孟金葵没有作答的意思,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打算离开,男子伸手拦住了她。

    顺利逃离的赖今栎在花丛中迷了路,她第一次进入这片巨大的花丛。“搞什么啊!孟金葵为什么没有跟上?”赖今栎无暇赞叹花海的美丽,拨通孟金葵的电话。“我去,挂我电话,不会被老师逮到了吧。”赖今栎盯着手机,在想要不要再打一个。

    花海里出现了另一位女性的身影,一步一步朝着赖今栎靠近。应激的赖今栎下意识看向周围,寻找躲避处。耳边里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她眯着眼睛,用手遮挡刺眼的阳光,努力看清朝自己靠近的人。

    “我去!”

    “去哪啊?”陈惠双手交叉胸前,生气的责问道。赖今栎的肩膀处沾了点灰尘,额头和脖子泛出薄汗。“你从楚满楼跑出来?”

    赖今栎耷拉着脑袋,挤出一声嗯。她看着泥土路有几颗肆意生长的小草,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条白手帕。“不止你一个吧?”陈惠了解自己的学生,干坏事肯定会拉一个垫背的,挨骂的时候才能分点火力。赖今栎一脸窘样的接过手帕,不好意思的开口“孟金葵和我一起来的,她好像还在楚满楼,我给她打电话她没接。”

    “写5000字检讨,明天来办公室。今天先放过你。”陈惠在前面带路,赖今栎在背后小嘴不停念叨那5000字。“在念叨,孟金葵那5000字也让你写。”赖今栎乖乖闭上嘴,跟在老师身后。

    楚满楼连接花丛,而花丛连接后门。出后门往右一直走,便能看见学校的大门。后门不开放,做了隐形处理,学生和常人无法进出,通常只有研究所里的人进出。

    她们走到花丛的尾端,一片满是紫藤的花墙出现在眼前。陈惠拽动其中一株紫藤花,花墙的紫色掉落在地上,化成水滴,随后消失不见。一株又一株,伴随着只有在水帘洞里才能听见的声音,赖今栎惊奇地左看右看。眨眼的瞬间,刚刚的花丛真变成了水帘洞,眼前的水滴从石头缝里滴落下来。赖今栎的手拱成一个小碗,去接连绵不断的水滴。水滴落在手里,化成紫色的颜料。赖今栎好奇的用手揉搓颜料,颜料便消失了连同那石头缝里的水滴。

    耳边响起僵硬的机器声,播报陈惠的信息。

    “输你的编号。”

    “啊?往哪输出?”话音刚落,赖今栎面前出现一台类似键盘的东西,不过键盘上只有数字,被一株紫藤托举着。“输错了会怎样?”赖今栎试探性问,在键盘上按下自己的编号,每按一下都能听见水滴落的声音。

    “这些鞭子会把你吊起来,听见咚的一声后。你会看到军队已经把你包围了。”

    认不清鞭子从何来,只见鞭子的尽头是石头缝隙之处“我去,好吓人啊。”僵硬的机器声在次传来,赖今栎发现自己已经出学校了。她不可思议的回头看那道墙,明明和普通的花墙一模一样。“这还是科技吗?这简直是法术啊老师。”

    陈惠无奈的注视赖今栎,带有一丝微笑回应,“那是意境。楚满楼是因为近几年学生减少停用了。”楚满楼停用后,后门没多久也对学生停用,很多学生压根不知道。赖今栎走时依依不舍看着花墙,盘算着下次来找什么理由。

    “老师手帕我洗干净还给你,再见。”陈惠严肃的眼神目送赖今栎轻快的背影,猜中了她的心思。陈惠掏出手机拨打孟金葵的号码,“喂”对面传来一位男性的声音。俩个人僵了几分钟,陈惠确认没有孟金葵的呼喊声,主动挂断了电话。陈惠思考片刻,自言自语道“卫寞?”

    “哥哥拿个资料拿到哪里去了?”郭荣和林曼业在等卫寞的资料,卫寞说在午饭之前回来,现在俩点了还没见到他人影。“去结婚了。”卫寞轻描淡写,归还档案,还私自藏了一份孟金葵的资料。对面传来一声冷笑“你这辈子要是能结婚,那下一个局长就是我。”“放心吧。就算我下辈子不结婚,你也当不上局长。”卫寞挂断了电话,看着手上的一纸婚书。纸的最中间的上方,还差俩个人的合照。卫寞选择不贴照片,太麻烦了还要拍照。

    “他去哪了?”林曼业边输机器数据边询问“去结婚了。”林曼业没有质疑,习惯了俩个人的胡说八道。她叉着腰让郭荣回自己座位,别坐白荟的位置,省得碍到它的机器。“不是,你非要一比一还原吗?不能等比例缩小。”郭荣嘴上说的很硬气,身体却往自己的座位移动。“我先看看。”林曼业不服气,一个超大的机器充斥着她们房间,被物品挡住的一部分,闪着蓝色的光。

    她将有疑问的地方确认清楚后,五个指头聚拢在一起,机器缩小。林曼业慢悠悠问道“跟谁结婚啊?”“当然是跟我了。”林曼业正在测试机器的情况,听完无语的笑笑,想了下“祝你们幸福。”郭荣的身后有一台模拟器,向它输入数据和充足的资料,便可一比一还原机器的模样,还可进行简易的测试。林曼业便是在那台模拟器上操作,郭荣回头朝她比了一个大爱心。“明天记得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林曼业大脑宕机了,不是因为郭荣说得话。而是郭荣的动作,脸上带着超做作的笑容。好悬没给林曼业恶心坏了,她缓缓闭上眼,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绝望道“哇我的天,我看见了好恶心的东西。”

    卫寞赶回来碰见三个人讨论的火热,“唉你未婚夫回来了!”林曼业和白荟推搡郭荣,俩人笑到互相搀扶,无力靠着桌子。郭荣装作娇羞的模样,一个劲的往卫寞身上贴。宽厚温热的手掌抚过卫寞的腰肢,宛如虫子的脚步一路向上停在卫寞的脖颈,卫寞甩开不停抚摸自己的手“你神经啊。”卫寞知道她们不相信,将自己的一纸婚书放在桌上。

    场面瞬间沉默,三个人凑在婚书面前,辨认真假。卫寞的妻子比他小七岁,甚至比毕业没多久的白荟还小。三个人互相传眼神,这也太小了吧!“孟金葵?是那个特招生吗?”白荟好奇的询问,上次苏奕跟她说孟金葵跟卫寞长得很像。“是上次你同学说跟卫寞长得可像那女孩?”“昂。”得到了白荟的回应,林曼业还是不太相信,卫寞平时表现得跟不喜欢女孩样,怎么好端端结婚了。“为什么没有贴照片啊?我还想看看有多像呢?”白荟可好奇了,当时苏奕说完她连去了几天学校都没碰到孟金葵。“办理时她没来。”来了怎么拿她资料,卫寞在脑海里盘算。俩个人缠着卫寞问孟金葵长什么模样,长得到底像不像。“哎呀!这都不是重点。”郭荣实在是看不下去,心里有个一直想问的事。“去去去,俩小孩站那边去,别缠着卫寞。”

    俩人不服气的站着一旁,一脸质疑,难道你来问就能问出什么名堂?“干嘛?卫寞结婚你失恋了。”郭荣没搭理林曼业,“你...能给她幸福吗?”琼也每年都会组织一次全城体验,下到百姓的家畜。去年体验的时候,医生私自跟他提过,自己的报告上写得也很清楚。本人倒不是很在意这个,郭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如果世界和平,没有战争。谁会不想结婚,和自己爱的人,携手共进美好的明天。卫寞认为在充满鲜血的大地上,带来一个新生力量是及其不负责任的决定。我们的国家已无力解决自己的事,让存在的人争取活下去的机会,第一声哭啼带来的便不仅仅是希望。

    “可是我们就是因为这个结婚的。”三个人愣在了原地,设想了卫寞结婚的多种原因,都没有想到是因为这个。在混乱的年代下,缺少人口是个致命的问题。结婚与谁结婚都不重要,能增加人口才是重要的。为了强制增加人口,国家出了一系列操作。当一些不合理的事情,套上新衣服时,它似乎就变得合理了。林曼业和白荟是科研人士,坚定了自己的立场。但面对这一点,还是忍不住出口吐槽。

    “以前结婚就荒唐,现在结婚更荒唐。”

    “以前是离婚荒唐。”林曼业纠正白荟。

    “以前结婚,离婚都挺荒唐的。”

    “因为结婚本来就是一个荒唐事。”林曼业说完惹得俩个人笑不停。

    “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卫寞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的。”郭荣仗义的握着卫寞的双手,琥珀色的眼眸透着光芒,他不相信自己的好兄弟会干出这样的事。卫寞嫌弃的抽出双手,“没有误会,你最好不要有任何行动。”一个红色纸袋飞到卫寞的桌子上,随后响起了浑厚的男声。“份子钱。”李嘉安总是神出鬼没,走路开门能做到不带一点声。前几年李嘉安喜欢使坏,趁机吓唬大家,渐渐的大家都免疫了,李嘉安才收手。卫寞摸摸纸袋厚度,心满意足,还是李嘉安出手阔绰。“记得给啊!”拿着纸袋鞭策其他三人。这可把刚毕业没领多久工钱的白荟急坏了,琼也给的工钱没有多少,大多都是补贴生活用品。“不是,没吃席呢,白给啊?”

    卫寞翻看孟金葵的资料,慢悠悠道“我可不会办酒席。”四个人听到纸张翻页的声音,自动凑过来。以为是213事件的资料,凑近一看发现是孟金葵的资料。四人都没吭声,卫寞对特招生总是疑神疑鬼。琼也大学历年的特招生有俩位,一位研究213爆炸事件意外身亡,另一位是五年前进入的白荟。三年前的213爆炸后,人员急剧下降,大家似乎都还未从恐慌中清醒过来。各个地区一片狼藉,琼也临时组织的考察小组也受到重重困难。在如此糟糕的情况下,能碰到一位天才学生,卫寞不相信。反而像有人刻意为之。

    李嘉安没等卫寞查阅完,抽走孟金葵的资料。碍于李嘉安的身份,卫寞没有表示不满,只是默默等待。李嘉安看完,资料顺着四个人的站位往下传,刚到最后一个人手里。卫寞故意不耐烦的捏眉心,“我还没看完呢。”最后一个人的眼神里充满了质疑,怎么她们拿的时候你不讲话?“我刚到手呢!你针对我。”郭荣将资料扔在卫寞怀里,纸张不受控制偏向其他去处,卫寞按顺序依依整理好。

    “怎么一有特招生,你就调查人家。”以特招生身份进入琼也的白荟不解,“难道不不值得怀疑吗?”第一位特招生是混血儿,他的父母在战争中相爱,由于立场不同,母亲诞下他后坚定的投身自己国家的科学事业。陆迎和父亲的相处中,摩擦不断,他宛如那天坚定离去的母亲。选择加入母亲的国家,在母亲的推荐和自身实力下,他成为了琼也的第一位特招生。白荟的父母都是监委会成员,琼也被迫又一次收人,从小备受宠爱的白荟,自然不会注意到世界上有个被称为不公平感的东西。“难道你们也怀疑我?”白荟不以为然的摊手,她虽然不比从小在琼也长大的苏奕,但也没那么差劲吧。大家默契地看着白荟点头,嗯怀疑。

    “你和陆迎能进,反而没那么多疑点。以你们父母的身份多塞点钱就能进。”孟金葵来自昌驿古镇一个流传许久的民族,古镇遭到破环,残破不堪。但四座大山化身成守护神一般保护着这个民族,民族才得以延续。不与外界接触的民族,可以培养出一个天才少女,卫寞实在无法相信。白荟听到这话不高兴,拍桌而起,破口大骂。林曼业手疾眼快用手帕捂住白荟的嘴巴,白荟愤怒又不可思议的眼神,尝试挣脱发出呜呜的声音,林曼业的手掌任由白荟怎么撬也撬不开。林曼业的食指轻放在嘴唇上,示意她小点声。

    白荟妥协点头,“我明明是凭实力进来的。”

    郭荣发出质疑的轻笑。“你?林曼业凭实力进的我才信呢。”白荟不像林曼业勤奋刻苦,资历又浅。林曼业家境不好,是被别人收养长大的孩子。八年前琼也大学不似现在,还可通过多种考核和家族人员的复查,成为琼也大学的一份子。每三年录取一次,名额只有一个,林曼业在众多人中脱颖而出。林曼业不知道那年的考核老师当着家长的面将她们带来的钱财扔进了火坑里。

    卫寞和郭荣从小在研究所长大,卫寞的父母是建立琼也之一,他刚满一岁父母便离世了,他的姐姐也才5岁。卫寞的父母都是数一数二的科研人士,小时候卫寞不愿学习,周围的大人总说你的父母为了你怎么怎么样,你对不起你的父母,年纪幼小的卫寞说不出心里的怪异感。

    李嘉安是大家的前辈,按技术或者资历,白荟确实还是年轻了点。她没想到这层,只觉得自己到了大家的岁数,肯定会变得这么厉害。“等我到了你们这个年龄,我肯定跟你们一样厉害。”

    “我20岁的时候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郭荣回怼白荟,俩人打打闹闹。

    卫寞和郭荣的座位连在一起,郭荣的对面是林曼业的座位。林曼业的旁边原先是给新来的同事准备,空太久了,郭荣和林曼业又懒得整理文件,统一堆在空桌上。等新同事来的时候,大家发现李嘉安对面的空座位都比这个座位干净。俩人便假装看不见桌子上的凌乱,李嘉安骂了俩人一顿才将资料整理好放回原处。

    现在主要放一些草稿,或者待测试的实验品,还有些每日新闻和书籍。堆起来和林曼业一样高,一人一物总是给人死气沉沉的感觉,她们融为一体般。林曼业靠在椅背上,看着俩人打闹,轻轻微笑。可眼里没有一丝高兴,因为是发呆无意识的笑容。俩张桌子交错放置,林曼业的背后是一块没有窗帘的窗户,俩个打闹之人的背后是满墙书架,显得林曼业格外亮堂,她与她们仿佛出现了一条分界线。空调在林曼业的旁边偏下面点,吹出来的风刚好对着郭荣和白荟,风轻轻带动她们的衣物。林曼业有时候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悲伤,庆幸的是她进了琼也,悲伤的是她和大家不同。

    清晰的铃铛声响起,随着门框上方亮起的灯。门打开后出现一位身形修长,留着棕色卷发的男子。他还戴着一副无边框眼镜,这副眼镜是天下唯一一幅,翻译播报新闻都是小事,还可识别植物,分析天气。甚至可以扫描人的身体,代替医生的工作。门刚开一条小缝时,林曼业神经紧绷,这副身体的主人及其不适,整个人不由得烦躁。林曼业跟曾溪岩不对付,曾溪岩身世显赫,年少有名,对人高傲。骨子里散发着看不起任何人,处处针对林曼业。林曼业也不惯着曾溪岩,俩人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吵起来。

    大家对曾溪岩的到访,感到一丝错愕。我认可你的才华,但你的人品我要丢在地上唾弃。几张冷脸盯着他,大家还没询问曾溪岩,他自己开口解释道“我是来送礼的,新婚快乐。”他的声音很优雅,语调平静。李嘉安知道,是因为卫寞主动跟他发了消息,李嘉安就顺手扎了个红包。“你是怎么知道的?”卫寞没有告诉外人,目前就小组里的四个人知道。“回来时候正好碰见你□□,可惜没看见你妻子,别客气。”曾溪岩的眼睛望着别处,将红包放在门口的小桌子上便离开了。

    五个人感觉看见了一个神经病,在办公室门口自说自话。

    林曼业越看越觉得曾溪岩是个疯子,怀疑他在红包上做了手脚。“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白荟一个箭步飞过来似的,“别碰,说不定在红包上抹毒了。”听完林曼业的警告,白荟觉得有道理,“郭荣你来拆。”郭荣宛如千锤百炼的战士走来,不知从哪掏出来的黑色毛绒绒手套。李嘉安瞥一眼手套又一瞥眼卫寞,故作思考“好眼熟的手套。”语气懒洋洋。环境受到污染,天气变得及其不稳定。琼也每年都有固定的运算师,依然预测不了天气的走向。大家都备了一点厚衣物在办公室,“郭荣你想死。”郭荣丝毫不害怕,戴在手上朝卫寞晃晃,有本事你来抢。厚重的手套掀开薄薄的纸片,掏出里面的钱财,一张全红色的符咒率先飘下来,郭荣本能的去接,没有接到,符咒落在地上。她们俩蹲下观察同时大喊了句“我去。”

    林曼业轻描淡写一句“有毒啊。”她的身子未动过,对曾溪岩的小把戏已经见怪不怪了。每当桌子上出现一个不属于自已的东西,都不需要开口问大家,大家会异口同声道不是我。手指用力按符咒,几秒内符咒粘在手套上,郭荣迅速捏住。“你们看。”符咒的一面印着不知名物体,分不清是男子女子的家伙长了一幅獠牙,手里掐着哭泣的怪胎。符咒的另一面用金色的颜料写着林曼业,名字上滴了鲜血,旁边还有一行楷体字,写着永世不得轮回。一些血液蹭到了手套上,郭荣自己的视角看不清血迹,在他旁边的白荟透过缝隙看得一清二楚,她颤颤巍巍道“血。”看得白荟头皮发麻,脊柱被电过一般。郭荣刚出生那会,附近有个当地百姓供奉的神像。郭荣的八字和神像相冲,住在那动不动就生病,搬走不久后便好多了。他害怕得摘下手套丢在地上,嗷地一声躲在李嘉安身后。

    黑色的线条微微晃动,爬到红色的地方。原来是俩条肥嘟嘟的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壮大。林曼业伸手护住白荟,看得心里直犯恶心,忍不住唾骂“曾溪岩你个疯子。”李嘉安拿了一个木头做的笔筒,利用干净的手套捻起符咒,虫子任由李嘉安晃动。吐出黑色的丝,孕育下一个生命。李嘉安越看越眼熟,到底在哪见过?“卫寞打一个电话给学校管理员,转孟金葵的电话。”他捡起散落一地的钱,替给围成一团的三人,三人连连往后退。林曼业护住比自己高的俩个人,摇摇头道“别给我们。”

    管理员确认身份后,立马转拨给孟金葵。“我拍几张照片给她。”卫寞没来得及加孟金葵私人号码,他用的是琼也大学的网站,寻到孟金葵的学号能联系到她。卫寞发了符咒的正面和背面,孟金葵打开图片时,刚好接通电话。

    “喂您好。”

    “您好!我是李嘉安。”李嘉安和陈惠经常来往,陈惠向孟金葵介绍过李嘉安。“小葵,这个符咒来源你们族没错吧。”孟金葵放大图片,仔细观察。“是的,但是当时制作符咒的人遭到反噬,现在没有人制作了。可能是假的,你们用剪刀剪开看符咒里面是不是白色。”符咒上印的是一个鬼神,因为自已的孩子被人虐待死,化成厉鬼。残害无辜之人的孩子,还将在腹中的孩子变成怪婴。

    剪刀碰到虫子的瞬间,银白的铁染成黑色,一至蔓延到刀身。卫寞顾不上多想,迅速剪开符咒。被剪开的虫子体内爬出许多白色的小虫,在一团黑色的地方,扭动自己的身躯。离远看的林曼业差点把午饭吐出来,胃里感觉都是酸水。趴在自己肩膀上的俩颗小脑袋一动不动,跟抗了俩袋沙包。

    “内里是白色的。”

    “你们可以直接烧掉,假的符咒内里都是白色。”

    卫寞递给李嘉安一个铁花瓶,连同自己的煤油打火机。符咒和虫子消失在烈火中,白荟担心会伤害到林曼业,提高嗓子问“假的会损害人的命吗?之后会不会变得很倒霉。”“是跟什么放在一起?”大家听完齐刷刷看着卫寞,脸上写着我们回答是不是不太好。对面沉默了几秒,传来卫寞幽幽的声音,“放在我们俩的份子钱里。”孟金葵的手机放在一边,忙着整理自己的衣物。听完卫寞的话愣了一下,连手上的动作都停止了,“哦应该没事,我先挂了。”匆匆忙忙的把电话挂了。孟金葵申请结婚,琼也大学安排的住所需要收回,她只能搬去和卫寞一起住。

    随后传来冷漠的“嘟”。虫子碰过的地板染上一层黑色,伴随着一股腥臭味。刚躲在旁边的三个人心里还未缓过来,符咒的全程也没帮上什么忙,三人主动请缨硬着头皮擦地板。三人围成一个小圈,边擦边聊天。“我突然觉得可能不止长得像,性子也挺像。”卫寞洗干净花瓶回来,正好听见白荟说的话。以前有个郭荣办公室就够闹腾,现在来了个白荟,办公室里的吵闹一天都不能停下来。郭荣可高兴了,来了一个不像林曼业一张嘴便是损人的话,也不像另外俩外冷冰冰的大山一样。

    卫寞放置好花瓶,悄咪咪地从柜子里拿出碘伏和纱布。洗花瓶时,他发现手掌黑了一小块,接着传来火烧的疼痛感,手掌的疼痛连着胳膊到肩膀,有种被人生拽的错觉。疼的难以忍受,卫寞狠心的在手掌开了一个口子,直至流出正常血液的颜色。李嘉安看穿了卫寞的想法,撇头在他耳边呢喃“嗯很像。”俩个人的发丝缠绕在一起,李嘉安的□□蹭着卫寞柔软的衣服。他接过酒精,碘伏棉球轻轻擦拭伤口,用干净纱布包扎。

    俩个人背对着大家,暂时不能让林曼业知道,她容易多想,现在又在气头上,肯定会和曾溪岩决一死战。

    白荟眼尖发现了俩人在说悄悄话,看背影李嘉安露出的手臂被深灰色的衣服遮住,俩个人仿佛融合了。自动脑补俩人的手臂纠缠在一块,意味不明的低头轻笑。林曼业摸不着头脑,这孩子笑啥?顺着白荟刚刚看的方向寻去,俩个188的人肩贴着肩,把光线全挡住了。林曼业站起来“你俩干嘛呢?”,俩个人同时转过身,李嘉安的手搭在卫寞的右胳膊,将卫寞捞上去的衣袖扯下来,边扯边道“没干嘛。”卫寞整理自己的衣袖,无意挡住受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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