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耻辱

    染黑的地方擦不干净,留下一块黑乎乎的印子。隐隐约约散发腥臭味,离的近的郭荣戴了一下午的口罩。夜深了,大家下班后,门口没有脚步声,也没有聊天的声音。周围一切静悄悄,郭荣枕着自己的外套进入梦乡,连口罩都没来得及摘下,他非要等到开完会的卫寞一起回家。

    处理曾溪岩那件事浪费了不少时间,下午修改课件卫寞几乎是用左手打字。好不容易改完,晚上七点紧急通知,明天有关公开课的人员都被逮来开会,说要顺着新时代教育理念,总揽全局抓大事。在会议室里坐了三个小时,听国际新闻,又听校长谈新目标。卫寞边听边改,导致伤口裂开,纱布渗了点血。散会的时候,大家肉眼可见的疲惫,卫寞不着急的在吸烟室抽烟回血。用不习惯的手抽烟,越抽越不得劲。

    外面的人是死是活都不能确定,一群人还谈论教育理念。卫寞觉得自己与这群人都挺混蛋,深深吸了口烟,吐出的烟圈糊住了自己的视线“妈的,谈个屁。”卫寞看烟快抽完了想在拿一根,发现烟盒空荡荡。理智线咔擦一下断了,我刚刚干了什么,不是说好要戒烟的吗。他将烟盒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开门迎面撞见卫青龄,卫青龄中等身材,是一个面目严峻的中年,浑身上下透露着从容不迫的步履。恭恭敬敬道“校长您好。”卫青龄点头,上下扫了眼卫寞。“听说你结婚了?”嗓音浑厚,经历漫长岁月的洗礼。

    卫青龄是卫青修的亲哥哥,俩人年少时虽在一快工作,但亲情观念淡薄,并没有什么交集。姐弟俩拜托郭荣父母抚养后,逐渐对卫青龄产生了疏离感。卫寞轻声“嗯。”卫青龄的眼眸低垂,神色黯淡“你们姐弟俩什么事都不想让我过问。”犹豫一会道“既然结婚了就照顾好妻子,明天好好上课。”卫青龄神情冷漠,给寒冷的夜降了温。“多谢校长关心。”卫寞随意应付几句,俩人的亲情关系在卫青修死掉的那一刻彻底斩断。漆黑的夜晚,俩人分别,一个走向无灯火的老宅,一个走向灯火通明的研究所。什么时候大家走向了不同的道路,原来一个人想离开,血脉亲情无法捆住。

    办公室里只开了一盏小灯,李嘉安走时特意为郭荣留的一盏。卫寞回来的路上一直吐槽昼夜温差大,开门看见穿短袖的郭荣缩成一团。“知道给自己垫个外套,不知道给自己披件衣服。”卫寞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盖在郭荣身上,外套刚盖上。郭荣睁开眼睛,朦胧一片,他似乎能察觉到卫寞的气味,发出黏糊的声音“好了吗?”

    “没有,刚开完会。”郭荣努力使唤手指,滑动电脑屏幕,“开了三个小时。”琼也主要负责人是谁都不确定,到底往哪方面发展,怎么发展。每次开会那几个位高权重的人都要争论一番。“一会说往西,一会说往东。我的稿件改得乱七八糟。”俩个人有心电感应,同时站起来。默契的换了位置,郭荣打开电脑“念。”卫寞不方便打字,他在旁边措词,郭荣在电脑前记。时间随着键盘声流逝,郭荣睡了一觉,精神足的很,卫寞哈欠连连,用手强撑着脑袋。他想了多久,郭荣便等了多久,“你不打算告诉林曼业吗?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卫寞为了躲避林曼业在研究室待了一下午,他感觉脑残很沉,沉到无法思考。“嗯。”郭荣回头确认卫寞的状态,紧闭的双眼,沉稳的呼吸,身体的主人进入了假寐模式。郭荣阅读课件,默默帮卫寞修改。

    “你会不会用这个冤枉我,像我看的那本书里面的剧情一样。”郭荣边说边挂回卫寞的外套,身上裹着自己的外套。现在是关键时期,俩人又是内部人员。万一出现污蔑事情,空荡荡的办公室很难解释清楚。“有病啊你,这个犯法吗?而且这是电脑打字。”卫寞无语的看着满脸笑嘻嘻的郭荣,黑暗中有俩个小人在行走。卫寞住的是父母留下来的房子,而郭荣住的是琼也统一分配的房子。虽然没完全挨在一块,但是隔得很近。郭荣陪着卫寞错过了回自己住所的路口。“你干嘛?有鬼啊。”卫寞停下来看郭荣又看那几栋楼房,还有几盏窗户亮着光,也有刚下班的人员。“你不会怕鬼怕成这样吧?”“什么啊,我是担心你,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郭荣怕卫寞看不清,万一在路上打瞌睡,摔跤了怎么。但没有要送卫寞回去的意思,借着还有几户人家的灯光,目送他而已。“不需要,我又不是你,赶紧回去睡觉。”郭荣勉强看清卫寞的背影,关心道“你回去记得换药,看着路啊哥哥。”卫寞没有回应,冷漠点郭荣会老实的回去睡觉。

    房子被卫寞私自改造过,门和灯连接在一起,当门感应到有人时,屋里的灯会自动亮起。耐不住小狗耳朵灵敏,早就准备好迎接主人了。“小汪停。”小汪听到这个指令乖乖的坐在地上摇尾巴。他摸摸小汪的头,“真乖。”

    卫寞洗完澡拿出医疗包给自己换药,拆掉带血水的纱布,轻轻揭开与伤口直接接触的纱布。小汪安静的躺在卫寞的脚边,卫寞边上药边对小汪嘱咐“小汪,明天要来一个人住在我们家,你不可以叫,要和人家好好相处。”卫寞用脚碰碰小汪的爪子,小汪觉得有东西碰自己,缩缩自己的小脚继续躺着。安静的环境下,背靠大山可以听见不同虫子的叫声,它们与洗衣机的声音交织。卫寞凭记忆里李嘉安的手法给自己包扎,仔细端详右手,“好像是没李嘉安包的好看。”

    家里的凳子,餐具都是一人份。过节郭荣他们喜欢来卫寞家里吃饭,宽敞无人打扰,吃完饭一群人还能跑到不远处的塘里钓鱼。有一回郭荣和李嘉安喝醉动手打起来,打得林曼业慌慌张张的牵着小汪往外跑。开放式的厨房一片狼藉,碗碎了一地,木桌和木椅都散架了。钓完鱼回来的卫寞以为自己走错了,林曼业问他怎么办,那俩个人跟疯了一样,她根本拦不住。卫寞不语,掏出遥控器,打算启动房屋自毁模式,他要让俩个疯子和房子同归于尽。林曼业手疾眼快趁卫寞没按下去抢了过来。

    当时不知道小汪出于什么原因跑进屋,对着打架的俩人就是一口。

    后来卫寞严令禁止这俩人进屋,气得他好几个星期没跟这俩人说话。事后俩人该赔的也赔了。但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二次的时候卫寞在场,他忍无可忍。不知哪来的棒子,一人一下,俩人分分倒地。俩人脑袋缠纱布缠半个月,经历这次俩人是真的不太敢在卫寞家喝酒。小汪还通点人性,知道不能下死口。卫寞完全不通人性,他真的能往死里下手。郭荣有时怀疑卫寞收养小汪那年,真正的卫寞其实跟小汪调换了。

    卫寞干脆把家里的碗和凳子都收起来,放在杂物间锁起来。他们来时得自己带碗和凳子,碗还不能留在卫寞家,不然前脚刚出大门,后脚听见声音回头看见熟悉得东西待在地上,有幸的话还能走着好好的与它亲密接触。当时郭荣说卫寞是偏执怪,卫寞上报一封举报信给所长,说郭荣隐瞒病情。也奇怪,郭荣和李嘉安平时关系很好,喝醉了却如此癫狂。

    杂物间里的东西摆放整齐,物品都经过擦拭般。杂物间跟其他房间的构造不太一样,像是一个大型的消毒柜,可以一直保证干净无灰尘,省去了拿出来用时需要打扫的麻烦。杂物间以前是卫寞的房间,右边是俩个连着的卧室,大小和房屋结构一模一样。里面的那间是卫茹的房间,父母居住的房间一直空着。卫茹搬走后,卫寞才搬进父母的房间,并且扩大了自己的房间。卫茹很少回来住,所以卫寞没有给她留房间。卫寞从杂物间搬出椅子和餐具,又抱了一床干净的被褥。打开自己房间的门,走向书架的某个地方用力一推。书柜旋转,出现另一个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椅,卫寞将被褥放至在床上。他没有多想其他的物品,拖着疲惫的身子入睡。

    参加考核的人不多,但安排的教室很大。大家喜欢扎堆地坐一块,孟金葵不是待考核人员,坐在小角落里偷偷打瞌睡。一双青筋明显的手停留在桌上,轻轻地敲了几下。孟金葵撑起脑袋,她认得这双手,曾在自已肌肤上游走。这节课全是理论,没有一点实验展示,让本就对科技不感兴趣的孟金葵打不起精神。孟金葵眼神空洞,思绪不知道飘到了何处,偌大的教室突然响起温柔的女声。孟金葵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又好奇课程进度到哪了,瞥了一眼卫寞,卫寞嘴角带有若有若无的微笑,眼里全是对秦礼的欣赏。孟金葵猜到似的看向张梵鑫,张梵鑫跟个小迷弟一样,眼里直放光,都能看见张梵鑫的心在旁边呐喊。

    课程结束后,孟金葵坐在座位等跟同学交涉的卫寞,无聊的换各种姿势发呆。突然感觉到一股视线,和卫寞聊天的同学早就离开了,他站在讲台上不知道盯了她多久。卫寞没有发出声音隔空说了一句“走啊”,孟金葵起身,俩人一前一后。刚出教室门碰见还没走的秦礼和张梵鑫,“小葵一起吗?”,秦礼和张梵鑫主动分开,从中间让出个位子给孟金葵。孟金葵想和卫寞交涉下,发现他已经走掉了,随后手机铃声响起。“我在校门口等你。”喊别人一起走,又一个人走掉了,不懂。卫寞还没来得及了解孟金葵的人际关系,下意识的以为她要和朋友聊天,所以才先行离开。

    秦礼和张梵鑫对于孟金葵的事不知情,而且孟金葵和卫寞出来的时候隔得太远了,在她们视角看来俩个人只是恰好一起出来,并不像认识的人。

    此时的琼也一眼望去地广人熙,郭荣和白荟在门口想一睹孟金葵的真容,“你俩跟变态一样。”苏奕冷不丁的站在俩人身后,“你什么时候站在我们后面的?”俩个人在门口盯那么久都没看见苏奕,好奇苏奕是从哪冒出来的。“就你们俩个的眼睛还蹲人,我帮你们。”苏奕出来的时候碰见了秦礼和张梵鑫,知道孟金葵跟她们走一块。现在三人的主要目标就是找到秦礼,“那个是不是秦礼?”白荟激动抬手指给她们看,被郭荣一把按住,“别指。但是..她身边是个男生。”“可能中途有事?等秦礼出来问下她。”

    白荟忍不住一直偷瞄秦礼,嘴里振振有词“好漂亮啊!”郭荣捧着她的脸,将脑袋掰正“冷静点,等下能近距离接触,别现在毁了咱的形象。”白荟觉得有道理,平复心情。三个人围成三角形,随便扯几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自己一直在认真等人。“苏奕老师。”秦礼和张梵鑫异口同声打招呼,秦礼长着标准的鹅蛋脸,面部线条流畅。眉毛柔和,嘴唇小巧,是很中式的古典长相。张梵鑫却感觉自己导师有点奇怪。“怎么没看见孟金葵?她不是跟你们一快吗?”张梵鑫不解地看着苏奕,苏奕跟孟金葵不熟,问这个干嘛?“老师你..张梵鑫还没问出来,苏奕一幅你不准多嘴的眼神。“她有事先走了。”“行,你们忙你们的去吧,别在这晒太阳。”郭荣和白荟躲在阴处,“你们俩个没必要吧。”苏奕目测彼此的距离“躲那么远。”“很尴尬的,而且我们和你的学生又不认识,但是秦礼还是很好看的。”

    “你们在干嘛?”只能看见一把黑色的雨伞和持伞人的腿部,伞下好像不只一个人。伞轻轻往上抬,露出持伞人的面容。哦,卫寞啊,毫无惊喜。三人想质问他的妻子呢,蹲一上午都没蹲到,随后又露出一名女子的面容。苏奕对着俩人挤眉弄眼,俩人瞬间喜笑颜开地迎上去,“我们在等你啊!”卫寞上下打量笑脸盈盈的三个人,没安好心。“谁让你们等了。”孟金葵感觉到了几个人之中微妙的关系,出于礼貌还是问候了句“苏奕老师好。”

    苏奕担任起中间人的位置,“给你介绍下,这俩位是卫寞的同事,也是老师的同学。”其实要仔细介绍有点麻烦。苏奕跟郭荣和卫寞在琼也一起长大,是要好的朋友。苏奕和白荟是同老师不同级的同学。白荟是卫寞和郭荣的同事,郭荣的父母又是卫寞的养父母,俩人平时以哥哥弟弟相称。苏奕调个头,又对着她俩介绍起孟金葵,虽然已经知道了,但得走一边流程。孟金葵挨个握手,手刚落下来,卫寞表明还有其他事先走一步。走前还警告俩人“偷跑出来小心挨李嘉安的骂。”

    临近中午的时间,太阳列得很,俩个人一声抱怨没有等了一个小时。好不容易见到本人,卫寞还不让多问。“卫寞怎么这样啊,想多聊几句都不行。他还撑着伞,我们都没撑伞。”白荟发出娇气的声音。苏奕晒得睁不开眼,手掌放在眉毛上避免阳光的照射。“好晒啊,我先走了反正你们也见到了。”苏奕跑到阴处,沿着屋檐回办公室。她本想吐槽俩个人看见孟金葵像看见了猎物,郭荣还好点,白荟有什么事全写脸上了。“回去吧。”话音刚落,郭荣的手机传来一条讯息,李嘉安发了短短三个字“滚回来。”吓得郭荣拔腿就跑。“你跑什么。”白荟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傻乎乎的跟着跑。“等下会被李嘉安骂死。”“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们为什么那么怕李嘉安。”白荟边跑边问,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李嘉安曾经是我们的导师。”郭荣悲催的喊道。

    白荟入职那年所里内部发生了变动,李嘉安本是三人的导师,随着研究所的壮大,原先的科研人士根本指导不过来。逐渐建立了许多部门,李嘉安和三人的关系有所缓和,至少不会冷着脸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郭荣小心翼翼的开一条缝,查看里面的情况。白荟非要大摇大摆冲进去,郭荣伸手拽住了白荟的衣角,衣服太丝滑,眼睁睁看着人从眼前溜走。他不骂你!他会骂我!郭荣的内心咆哮,白荟理直气壮对着李嘉安“怎么了,我实验数据都打印出来放在你桌子上。”李嘉安蹑手蹑脚的走到白荟屁股后面,在后面疯狂扯白荟的衣角。你别说话,你别和李嘉安对峙,姑奶奶啊!林曼业在旁边看郭荣的笑话,发出无声的嘲笑。

    李嘉安在一堆待审查的报告里找到白荟的那份,他把那份递给白荟。“你自己看看你交上来的报告。”李嘉安的语调冰冷,表情无法确认是否在生气,白荟接过报告时,他的眼神像是山里的悬崖峭壁,给人无形的压力,沉默的办公室逼着白荟喘不过气。白荟接过报告,无助地看向林曼业,林曼业将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少说话,郭荣又一直在扯她的衣服。白荟翻开报告,数据的顺序全都编排错误,“那我....回去修改下。”白荟的声音有点颤抖,犹豫得咬嘴唇,她不知道这样回答对不对。表情一脸苦涩,这根本就不是我刚入职时的那个组长!她还留着在父母底下长大才有的娇惯,即使父母语重心长地说在外面要有所收敛。

    卫寞的住所有个小院子,院子的篱笆一看便是新做的。翠绿翠绿,院子里还有暗红色的小狗屋,从刚才听见动静就从小屋子里窜出来,摇着尾巴,看见主人高兴的舞动。这应该是唯一的俩处色彩。房子一眼望过去,灰蒙蒙,没点色彩。与旁边明亮的住所都不同,孟金葵也不知为何,可能男主角就是与众不同。

    孟金葵经过院子有点害怕小狗,虽然它看起来毛茸茸,很可爱。“它叫小汪。”卫寞淡淡一句,走过去解开小汪的锁链,他摸摸小汪的脑袋,小汪激动地往卫寞身上扒。她一直待在卫寞身后,被解开锁链的小汪完全不怕。直冲到孟金葵面前,小汪没叫反而比接主人还高兴,蹭蹭孟金葵的鞋,轻轻扒拉孟金葵的腿。孟金葵愣了下学着卫寞的样摸摸小汪的脑袋。要开门进去的卫寞一股复杂的神情,感情你俩认识啊?

    进门的左手边有一排小柜子,显而易见都是小汪的玩杂物。面前的是开放式厨房,厨房很大,中间的空地足够放一张床。孟金葵跟着卫寞进入卧室,与其说是卧室,不如说是在书房里加了一个床。床的三面安装了顶天的书架,靠窗户的那面有一个书桌。孟金葵抬头望向书籍,所有书籍都包了书皮,写上书名。摆放的整整齐齐,看得出书的主人很爱惜。卫寞走到书柜的某处,轻轻推动,书柜旋转,旋转后是另一件房间。“我先走了,钥匙在外面桌子上。”卫寞很少听见孟金葵的声音,回应的只有简单的音节。

    孟金葵铺好自己的床,漫无目的走动。床旁边有个白色的带子,连接天花板,她好奇伸手拽动带子。下来一个长长的棍子,她猜测是用来挂衣服的,因为等管理者将她行李送到时,她要用这跟棍子挂衣服。她的房间没有卫寞的房间明亮,她不喜欢昏暗的地方,来到卫寞的卧室左看看右看看,看出了个结论这俩个房间之前肯定一样大。她来到厨房,小汪看到她也不粘她,像是平行时空里交集不了的事物。卫寞在桌子上还留了张字条,写着他的号码,字迹和那些书名一样端正,和他本人的气质一点都不像。

    孟金葵坐在椅子上等管理者的到来,感受片刻的宁静。她一直没有联系组织,她也不想联系组织。她的眼神空洞,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她不能决定自己的身体,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她不属于她,她只是组织的提线木偶。

    虐待,耻辱,我都受够了。在安静点吧,一点点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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