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竹

    系统解释道:“监控APP功能与窥伺神器相似。既有阴阳眼功能,也有远距离监控功能。”

    “那我问你,眼前这个东西是什么?”

    系统耐心解释道:“宿主您仔细想想,蒸汽虫那动一动就破除的拙劣伪装,怎么会瞒过上古神器呢?‘窥伺’当时第一个看到的人,其实是你,它锁定了你。”

    “可花满楼身上的是仿制品,不是神器啊?”

    系统解释:“吸食了那么多怨气,早就长出自己的血肉,不是普通的仿制品了。现在它既然俯身宿主,正好解锁‘监控APP’的功能,让宿主拥有它的功能。”

    “这手机系统真的是太奇怪了。简直就是我需要什么、或者我遇到什么神器,它就给我什么功能。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纵它操纵我一样。”沈怀想,“而且它很久没有提过任务的事情了,也依旧给我在恰当的时机解锁APP,实在奇怪。”

    不过,再怎么瞎想,她也探究不出什么。穿越已经是小说中司空见惯的奇事,许多小说里的系统来由本就不会写缘由。有这功夫探究系统的奇怪,她倒不如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应对巨剑谷副本。

    ——

    沈怀、晏师、尚迹三人来到了巨剑谷门口。

    那是一口古井。

    沈怀有气无力地说:“不是吧?又要钻地道啊?”

    晏师说:“是啊。巨剑谷只能挖地道过去。”

    沈怀模仿着北京人的语气说:“AUV,那可真是地道呀,欢迎您来。”

    尚迹莫名其妙看她一样。晏师虽听不懂,却看着她粲然一笑。

    不过沈怀并不能看到,她只听到一声轻笑,听起来是晏师的笑声,像羽毛一样搔了一下她的心。

    他们仨现在还是透明状态。并且,蒸汽虫随着长大,表面越光滑。现在这个阶段,他们并不能握持住任何东西,也无法在身上贴什么标志性的东西,连互相牵手都会很快滑走。

    “我们尽量在一起,不要分开。”沈怀说。

    她探头望向里面,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她心内有些犯怵:“这……真的可以吗?”

    “害怕的话,不介意的话,我抱着你。”晏师说。

    尚迹撇了撇嘴,沈怀则一脸震惊:“你……”

    你在原著不是高岭之花人设吗?你ooc了啊兄弟!

    不过人命关天,她作为一个现代人也没什么好羞赧的,因此点点头,让晏师环住自己的腰,一同跳了下去。尚迹紧随其后。

    沈怀和晏师坠落片刻,风声滚滚,晏师几乎说贴在她耳边说:“我们要着陆了,抓紧我!”

    巨剑谷在天界,不用担心灵力受限的问题。晏师用灵力变化出万千羽毛汇做的巨大柔软翅膀,将他们承托,抵消了下坠时的那部分冲击力。

    尚迹和他们几乎同时下落。

    此地一片漆黑,像身处地窖里,只有几盏挂着的白骨灯发出幽绿光芒。晏师和尚迹点燃掌心焰。

    他们望向面前,有两个门。

    左门为木门,简单朴素,没有多余的雕刻。右门则花里胡哨,雕刻极为华丽,装饰着五颜六色的涂漆。

    晏师说:“我来之前了解过,此地有真假门之分。进真门便能真正祭拜英烈,进假门则会进入虚幻之境,需要心志坚定,破除幻境才能来到真正的巨剑谷。”

    沈怀说:“就像大自然中鲜艳的蘑菇通常有毒一样,这种选择下,一般表面功夫很好的,内在都是腐朽败絮的花架子,俗话说返璞归真,我觉得左门是真门。”

    晏师点点头:“我的想法和你一样,我和你一起。”

    尚迹却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谬哉谬哉——”

    沈怀当面蛐蛐道:“谁家古风小生?叉出去。”反正愚蠢的古代人尚迹听不懂。

    “我倒觉得,越是华丽,说明主人越是装饰得越是用心,投入心血的才是真门。”

    沈怀和晏师选择了左门,尚迹选择了右门。

    沈怀二人打开左门进去,蓦然发现,里面竟还是一道门,与尚迹选择的右门一模一样!

    他们对视一眼,晏师还是继续推开了。

    门后一片漆黑。晏师和沈怀挽着滑得像章鱼触手的手,一同走了进去。

    沈怀甫一进去,就觉得天旋地转。再醒来时,她竟盖着红盖头,已然站在了礼堂中央,正在和人成亲!

    夫君和她面对面站着,赞礼人大声喊:“一拜天地——”

    沈怀怎么会莫名其妙和人成亲,想必这里一定就是幻境了。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规则,她决定见机行事,先顺从着来。向天地俯身一拜。

    “二拜高堂——”

    沈怀和她那便宜夫君,一齐俯身向前方座椅上的二位长辈鞠了一躬。

    “夫妻对拜——”

    沈怀转过身,终于能正眼看便宜夫君了。隔着红纱,看不真切,但沈怀却认出那个轮廓来了——

    分明就是晏师!

    他此刻笑意盈盈,竟仿佛真的在成婚一般欣喜。

    他们向彼此缓缓俯身一拜。

    “送入洞房——”

    画面忽然如落入石子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消散溶解,渐渐变作另一场景。

    沈怀坐在摇椅上,旁边是她的夫君,他抱着刚出生的婴儿,正在柔声哼唱儿歌,似乎是在哄睡。

    夫君顶着晏师的模样,沈怀试探道:“夫君?”

    晏师一挑眉,回道:“夫人。”

    “你是……”沈怀一时不知道怎么描述,她很怕会触犯什么隐藏的规则,就见晏师放下婴儿,靠近摇椅上的她,说:“对,我是晏师,我们一齐进入了幻境。”

    “还有我!”尚迹的声音突兀传来。

    沈怀惊从摇椅坐起,环视四周,没看到人影。

    “你看哪呢?我在这!”婴孩皱皱巴巴的脸摆出一张成年人的表情,惊悚地口吐人言,“为什么你们都是大人,就我变成了婴孩啊?不公平!”

    尚迹竟变成了他们的孩子。

    “我要去参军了。”晏师说。

    沈怀有些疑惑,歪头道:“什么?”

    “我能感觉到,我扮演的这个角色,要去参军了。要与你分别许久,很不舍。”晏师说。

    沈怀的心内竟也莫名其妙涌上不舍的分别之情。她捂住心口,想:“这是我自己的心情吗?还是……”

    眼前画面又扭曲起来。

    沈怀从床上坐起,回忆起刚才的梦。

    她又梦见丈夫抱着孩子哄睡的场景,温馨至极,每次都让她心头一热。

    可冰冷的现实是,他已经离开了三年,仗都打完了,他还不回来吗?

    村头许多人都说,这么晚不回来,要么是有了新媳妇,要么是战死了。沈怀两个都不信。

    她忽然一个激灵,想:我是谁?

    我是农妇沈怀,还是大学生沈怀?我什么时候有丈夫?

    大学生沈怀……是谁?

    外面的尖叫声打断了她乱七八糟的思绪。

    “不要杀我的孩子!”

    是村口那个爱嚼自己舌根的朱大娘。沈怀最讨厌她多嘴。

    朱大娘刚出生三个月的孩子被入侵的魔族高高举起。那魔族举着双手,狞笑道:“那用你来换啊!”

    看着眼前的场景,沈怀突然想起来。

    她的孩子,沈尚迹,就是这么死的。被魔族高高举起,摔在地上。

    他才一岁,才刚学会叫娘。

    可是转眼他就变成了一摊肉泥。

    烂了。

    沈怀的心也冰冻了,又碎成粉末,融化成这样一滩烂泥。

    在外参军,对抗魔族的夫君晏师三年未归,她一个妇人,无力反抗。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一生谨小慎微,什么也恶事也没做过。为什么要受此苦楚?

    沈怀抬眼,冷冷看着魔族用言语凌虐朱大娘。她知道结果一定是一样的,再怎么求饶,他们都会把那个孩子摔下去。

    只为享乐。

    沈怀忽然暴起,疯了似地扑向那个魔族。魔族士兵一时没反应过来,叫她把朱大娘的女儿抢了下来。

    沈怀把婴孩扔还给朱大娘,与魔族士兵殊死拼搏。

    蚍蜉还妄想撼树。

    魔族士兵只是动动手,一柄长枪就贯穿了她的胸口。

    死前,她看见婴孩和朱大娘也没能幸免于难,被长枪贯穿。

    画面又开始扭曲。

    再次清醒时,沈怀正在草坪上坐着,旁边是一脸担忧的晏师和尚迹。

    “你没事吧?”晏师问。

    沈怀摇摇头,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泪流满面。

    她抓住晏师肩膀,问道:“你在幻境中,死了吗?”

    晏师左手虚虚回抱住她,右手为她轻轻擦拭眼泪:“死了。刚到战场就被长枪贯穿心脏。”

    沈怀默念:“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好了,沈大夫,作为医生,你不应该最懂不要过多泛滥的共情吗?”尚迹笑道,“我们还得接着前进呢,别想了。我死得可比你惨。”

    幻境中的痛觉都是很真实的,他其实至今仍有些隐隐作痛,只好调笑几句以按下不安。

    他们面前,有一个虚空漂浮的门,和刚进来时花里胡哨的右门已经一模一样。尚迹打开门,里面是一团五彩斑斓的混杂色彩,犹如被打翻的调色盘。

    “走吧,我们进去。”晏师柔声道。

    沈怀抹掉眼泪,点点头。她没那么脆弱。只是像刚看了一部极为感人的电影,有些缓不过来悲伤劲一样罢了。

    三人进入门后,沈怀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这下,她竟直接来到了正在厮杀的战场上,变成了披坚执锐的将军!

    她站在城楼之上,旁边的斥候回报:“竹上神,魔族援军攻过来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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