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熟悉的恐惧感让她的记忆闪回到了一个小镇,那是个冬天,小镇的屋檐上铺满着白色的雪花。
而唐雅梦被绑在床上,她挣扎着,嘶吼着,但是男人没给她一点反抗的余地。
她只记得这个男人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
“好疼…”唐雅梦的身体好像拒绝她想起来一些记忆,每当她脑海里的记忆和画面重叠时,身体就会不由自主的遗忘…
鹤北看着她的反应,心里竟是挣扎。
这个女人到最后,尊严被他踩了一地的时候,虽破碎但还是和他说了句:“我既决定爱你,便会一直爱。”
唐雅梦,你怎么能忘记自己曾这样承诺过?
鹤北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捂着头的女人,眉头紧皱。
江岸别墅是唐雅梦在C市的一处房产,这3年她没有回来过,但是屋子里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但她总感觉这个地方很陌生。
相反的,她刚走进这个小区的时候,凭借肌肉记忆,走到另一条街区的别墅门口,只是密码并没有打开那道门。
霍姨给她发的是A15,她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门牌号A-3。
“走错了。”
她回到家里,直接瘫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唐雅梦第二天到市政报道的时候,没有人给她好脸。
都觉得她是靠关系进来的,她自然也无暇顾及这些人。
她手上有几份水务局局长给她需要翻译的文件,她只管做好她的事,其他的事情她不想管也不在乎。
“雅梦,鹤书记找你。”身旁的一个小女孩看起来像刚刚毕业的样子,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
“好。”
唐雅梦到鹤北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了鹤北桌子上放的一张照片。
鹤北的背影和一个小小的身影的背影,在草坪上,鹤北牵着他。
唐雅梦竟看得出神。
“这是我儿子。”鹤北的语气如此骄傲。
唐雅梦听到他这么说,只是淡淡地一笑:“这几年是发生了多少事,你竟然都结婚生子了。”
“发生了很多事,怎么了?”鹤北抬起头来看着唐雅梦。
“你是都不记得了吗?”嘴角带着微笑。
唐雅梦点点头,在唐雅梦眼里,鹤北始终是8年前江边的那个少年。
“我失忆了。”
“很长一段时间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但是经常会出现很多熟悉的场景和面孔。”说到这里,唐雅梦抬头看了眼鹤北。
鹤北似乎对一切都运筹帷幄般,淡淡的看着唐雅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眼底深沉。
唐雅梦被他看的发毛,送了耸肩:“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有时候想起来也未必是好事,你说呢?”鹤北淡淡的接了这么一句。
就在唐雅梦愣怔在原地的时候。
鹤北接着说:“那里,看到旁边那张桌子了吗?”
唐雅梦顺着望过去,就在鹤北办公室的右边,有一张红木桌子,上面放着一盆盆栽和整齐的文件盒。
“以后你就在那里办公,那台电脑是整个部门最好的电脑。”
红木桌子上有一台台式机,屏幕很大。
唐雅梦本能的拒绝,一方面不想再欠鹤北人情,另一方面直觉告诉她要离他远一点…
“不用了鹤书记,我在外面挺好的…”
“听我的。”唐雅梦还没把话说完,鹤北低沉的声音就传来了。
这句话让唐雅梦心里刮起了一阵黄沙,不停的旋转旋转,她脑袋里的记忆碎片又在不断闪回。
还是那个小镇,冬天的雪飘落寒冷的让人忘了时间的流动…
唐雅梦如一个破碎的娃娃,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望着眼前发呆,好像在思考什么。
只见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唐雅梦刚要抬头笑着打招呼。
男人没说一句话,重重的咬在唐雅梦肩膀上。
“好疼…”记忆闪回到这里,唐雅梦伸手捂着自己的头。
鹤北看到唐雅梦的反应,大概率猜到她的记忆在回溯。
在鹤归酒楼吃完饭的时候,他就打电话给了张医生。
张医生说:“唐雅梦在经历一些相似的事情的时候,会慢慢想起之前的记忆。
但具体能想起来多少,要看她的接受程度。
如果她不愿意接受这段记忆的话,她也会一直失忆。”
鹤北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她拒绝接受回忆,会永久失忆?”
“是的。但是记忆这个东西不会消失,只是会被埋葬、隐藏。”
“除非有巨大的刺激,和之前一样的刺激…”
张医生在电话那头顿了顿,叹了口气。
“她就会被迫想起一切。”
鹤北嘴角勾起笑:“所以唐雅梦的记忆能不能完全恢复,控制在我手上对吧?”
“是的。”
张医生无奈的说道。
鹤北站起身,接近190的身高,周身散发着慵懒的高级感。
他仿佛已经想好如何狩猎的野兽,他渐渐逼近唐雅梦,在她耳边轻声说:“以后像以前一样,叫我鹤北就行了。”
唐雅梦几乎是瞬间蹲下身,她的头疼的像置身冰冷的北极,心脏如同被利刃划过,身体出现的反应几乎是让她瞬间捂住嘴。
她无助的看向鹤北,示意要出去一下,随即便跑向了厕所。
这熟悉的压迫感和恐惧,唐雅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刚刚吐完的她脸色有些泛白。
“我以前,从来不会吐…是什么时候开始,心理反应表现到身体上了…”
鹤北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听到唐雅梦对着镜子嘟囔了这么一句话。
他想到刚刚她无助又不知所措的眼神,这熟悉的占有感又瞬间席卷他全身。
他走上前,拍了拍唐雅梦的背,递给她一张纸。
“怎么吐了?”
“怀孕了吗?”鹤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含着愠怒。
唐雅梦并不想把自己那一瞬感到的恐惧告诉鹤北,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浑身发冷,可能吃错东西了。”
鹤北眼神沉了沉:“唐小姐,没谈恋爱吗?”
唐雅梦愣了一下,随即对着鹤北笑了下:“没有,我的记忆只停留在8年前,我只记得和前男友刚分手,其他的事情也想不起来了。”
鹤北听到她说“前男友”三个字的时候,脸色沉了沉。
接着唐雅梦又说:“或许我失忆的阶段谈了很多段恋爱呢?然后我其中哪个男朋友开车把我撞了,我才进了医院然后失忆了?”
“我不喜欢听到你说你谈了很多段恋爱,你应该只有一个男人。”
唐雅梦只是想说个笑话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没想到鹤北的语气冷漠的让人生畏。
“不可能吧,这么多年我只谈了一个吗?”
唐雅梦笑着摇摇头,她实在不想再和鹤北呆在一起了,那种窒息的压迫感又出现了。
“你还想谈几个?”
鹤北似乎没有想放过她的意思。
“鹤书…不…鹤北,我得回去工作了。”
说完唐雅梦转身就走,鹤北抓住了她的手。
他把她的手心打开向上,放了一瓶藿香正气水在她手上。
“记得吃。”
晚上唐雅梦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里她的身体被钳制着,有一个恶魔在她耳边轻声说:“听话。”
她看不清恶魔的样子,只知道他周身黑暗。
她从床上惊醒,喘着粗气,这个梦她反复在做,每次梦到这个后便很难入睡。
她煮了一杯牛奶,走到院子里,她抬头看着天空,星光挂在天空上,月亮旁边还有两颗星星……
她的头突然疼了起来,记忆闪回一个小镇。
那是一个冬天,小镇的红色屋顶上挂着很多白色的雪花,她好像笑的很开心,蹦蹦跳跳的被一个男人牵着。
男人走的步子很大,她在后面小跑着追着他,即便如此男人也没有放开她的手。
他们好像站在小镇最高的地方,他们一起看着星空,那时候天上的星星宛如银河,月亮旁也悬挂着两颗极亮的星星。
女孩指着星星说:“你看,xx,那两颗星星像不像我们。”
男人哈哈哈的笑出了声。
唐雅梦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泪流满面了,是她的脑子在保护她,始终不愿意让她想起来那个男人。
但是她记得,那个男人爽朗的笑声,正是她曾深爱过的人。
“我爱过一个人?”唐雅梦低声说道。
“可是我想不起来了…”唐雅梦抬着头,看着天上星星的时候,一面在哭,一面却又为自己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