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病了?”
唐雅梦醒来问鹤北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鹤北点点头。
指了指放在她桌上的外卖。
“你给我带的?”唐雅梦伸手拿过外卖,打开一看。
竟然是烧鹅饭。
“咳咳咳……”鹤北看起来病的有点重了。
“路过粤式烧鹅店,买了一份。”
鹤北说话的时候嗓音哑哑的,又有点刻意压低声音。
“我最喜欢吃的饭就是烧鹅饭了。”
唐雅梦喃喃自语道。
她转头看向鹤北,脸色似乎有点苍白。
她起身,拿起他桌上的保温杯,接了一杯热水递给他:“生病就要多喝水。”
鹤北接过水,嘴角微微上扬:“很久没听到过这句话了。”
“你妻子应该也会这么和你说吧。”唐雅梦一边吃着烧鹅饭一边说。
仅仅只是随口而出的一句话,鹤北也接上了:“会,她非常关心我。”
唐雅梦笑了笑:“真是幸福,有孩子有家庭,还是如此幸福的家庭。”
唐雅梦抬起头,黑葡萄般的眼睛望着鹤北:“你小子还是有点福气的。”
鹤北轻轻‘哼’了一声,摇摇头说道:“福气?这个词离我很远。”
他靠在椅背上,姿态肆意:“现在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我厮杀来的,我甚至厮杀了我心底里最……”
鹤北坐起身来,看向唐雅梦,唐雅梦听他说话说到一半,也抬起头来,想听后半段。
正好他们四目相对,她看到他的眼神带有克制的痛苦。
“曾经有个人和我说,我没有心,我是魔鬼。”
时间停在了这一刻,唐雅梦看到鹤北的眼神由刚刚的脆弱和痛苦,瞬间变成有目的性的侵略。
伴随着身体的一阵寒颤,她的记忆闪回到一栋别墅,偌大的落地窗外面是绿化很好的花园景观,阳光温暖的照在院子里的鱼池里。
通过落地窗看到别墅里有个女孩,趴在地上,她紧紧抓着面前男人的裤腿哀求道:“求你了,什么都可以,不要带走小远……”
男人俯下身来,周身的压迫感和冷漠的感觉瞬间在空气里迷茫。
唐雅梦记不起来男人说了句什么,只看到男人把女孩横抱起,丢进卧室的大床上。
不顾女孩的
女孩如一只破碎的娃娃,朝着男人吼了一句:“你没心的!你是魔鬼!”
唐雅梦捂着头,这一次她感到的疼痛比以往都更甚。
她抬起头来,看着鹤北说道:“鹤北……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鹤北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看着唐雅梦,就像一只野兽看着自己的猎物:“想不起来吗?”
唐雅梦只觉得这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太过熟悉,熟悉到她反胃的感觉又来了,她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鹤北揉了揉太阳穴,有那么一刻他是想放过唐雅梦的,就让唐雅梦按现在的状况生活下去,那对她来说会更幸福些。
但是当他看到唐雅梦,她的眼睛、她的嘴唇、她的纤腰,还有她说话的语气,他就无法放过她,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无时无刻牵动着他的心。
“想起一切吧,唐雅梦,这么逃避真不像你。”
鹤北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丢在桌子上。
眼神深沉的如一片汪洋大海。
唐雅梦又吐了个稀里糊涂,最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唐雅梦一接触鹤北就会开始有反胃的生理反应。
但是刚刚她的脑子里浮现出的那段记忆,和那个人,竟出奇的和鹤北相似……
“那是鹤北吗?”
所以说出现在我梦里的梦魇,是鹤北?
唐雅梦接过王局的文件:“雅梦,这项中试数据,辛苦你帮我们翻译一下,接下来市里要拿这项文件提交上去。”
“这对我们来说有些参考意义。”
唐雅梦翻了一下手里的文件,眉头紧锁,这些数据和内容看着极为熟悉。
王局接着说:“晚上我们科室有个应酬,下班你和……”
王局看了眼在坐的,刚想指定一个同事给唐雅梦。
“唐雅梦和我一起过去。”鹤北首先出声了。
王局附和的笑了下,点点头:“好啊好啊,如果是鹤书记您亲自带雅梦过去的话,我就放心多了。”
唐雅梦的关注点一直低头在手上的文件,王局刚想喊唐雅梦,鹤北就拍了下王局并摇了摇头。
和唐雅梦在一起了这么久,每当她全身心投入某件事情的时候,根本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王局,听说这次的会议还有B市的代表也来参加?”鹤北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口水。
“是啊,所以这次的会议和演讲,备受上级关注。”
“如果能出色举办,我们市将会成为全国净水示范城市。”
鹤北扭头看了眼唐雅梦,他需要她脑子里关于碳源X的精确配方,这个配方才是让整个C市成为全国净水示范城市的关键,更甚至—全世界。
鹤北的办公室里面,除了鹤北和王局,另外5个人心里已经默默的埋下了对唐雅梦的偏见色彩…
等所有人都离开鹤北办公室后,鹤北喊了一声:“唐雅梦。”
意料之内她埋头于眼前的翻译,想来是这份文件源自德国最新的污水处理技术学院,里面有最新的工艺流程图,和一些复杂的比例函数。
这些东西对唐雅梦来说如同在沙江里淘金子的人,她也在这些复杂的函数中淘属于她的金。
鹤北笑了笑,几年前在小镇上的时候,唐雅梦看到镇子上关于污水处理技术的文件时,眼里放光,也是这么全神贯注。
但是鹤北有特别的手段打算她的专注,他伸出手,捏住了唐雅梦的鼻子。
“嗯!鹤北!”唐雅梦抬头,一瞬间在她脑海里,记忆的碎片又重叠了。
还是在白雪飘飞的小镇,小镇的屋子上全是落下的白色雪花,唐雅梦记得她那时在看着一份文件,文件上写着一些特定种类碳源(有机物混合物)、乙酸钠、碳源X等字眼。
就在她全神贯注的算函数时,有个男人捏住了她的鼻子,她只记得她对着男人笑,笑的很开心。
男人吻了她,然后重重的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
回过神来的唐雅梦看向自己的左肩,鹤北看到唐雅梦的动作,愣在原地。
他以为她想起来了。
“鹤北,为什么?那个男人总喜欢咬我?”
唐雅梦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脏里像装了一台绞肉机,绞的她生疼…她眼里噙满了泪水。
这一幕鹤北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感情。
“如果一个人喜欢咬你,那么只有两个可能。”
他伸出食指:“一,他爱你。”
他接着伸出中指:“二,他把你当宠物。”
唐雅梦的瞳孔无限放大,她的脑袋疼的要裂开,身体的排异反应又出现了,她想吐……
记忆又开始重叠,她只看到少女瘫坐在落地窗旁,地板被擦的锃亮,她哭的声音已经沙哑:“所以你,一直把我当成宠物是吗?”
“你没心!!你没心的!!你是魔鬼!!”
唐雅梦捂着心脏的位置哭了出来:“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能记起一些片段,但我想不起来那个男人,我心好痛。”
唐雅梦的回忆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她的情绪崩溃到大哭,鹤北握紧了拳头,他蹲下身来,把唐雅梦滑落到脸颊的一段发丝别到耳后。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或许这样会令你更开心呢?“
鹤北这一刻的内心柔软了,在他得知唐雅梦死亡消息之前,他尝试试探出唐雅梦精神崩溃的临界值在哪。
很显然在往前逼她一步,她会死…
就如同3年前…
张医生在开车和鹤北过来的路上,他已经反复和鹤北强调。
“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她的心理状况非常糟糕,再把她往前逼一步她可能会死。”
鹤北只是淡淡勾起嘴角,用着极为冷静的语气说:“人各有命。”
江岸别墅,唐雅梦跪在地上,鹤北告诉她他要带走鹤远。
唐雅梦近乎崩溃的抓着他的裤腿:“求你了,鹤北,什么都行,不要带走鹤远。”
唐雅梦在一年前,生下了鹤远。
她本已用尽全力逃离过鹤北了,但还是被他抓了回来。
唐雅梦对鹤北来说,她就像他随手在路边捡的一支狗尾巴草,他只是想观赏、品玩,把她随手撇在了某个地方,没想到她竟然生根发芽了。
他本可以找任何一个女人生下鹤远,但是他能想到完全占有唐雅梦的方式,就是用孩子留住她,他做到了。
但是无论是感情还是家庭,都要为他的仕途让路。
唐雅梦,鹤北承认对他来说她比任何女人都特别,甚至他现在的妻子孙至洁。
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掌控唐雅梦,唐雅梦是他所有宠物中,最听话的那只。
但也是最让他感到烦躁的那只。
因为她不仅拥有出色的对污水处理技术翻译的能力,多年前她和她父亲记录了碳源X的计算函数,具体精准的函数模型在唐雅梦的脑子里。
就在唐雅梦接近崩溃的当下,鹤北蹲下身来,捏住唐雅梦的下巴,命令似的口吻说道:“乖乖听话。”
唐雅梦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她知道,鹤北的这句话意味着没有任何可以周旋回旋的余地。
“小远现在应该和他爷爷奶奶在一起。”鹤北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喔,对了。”
鹤北凑近唐雅梦,他突然想知道,唐雅梦会在哪一秒崩溃。
“还有他的新妈妈。”
唐雅梦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几乎是暴怒的,尽管她的拳头挥到了鹤北脸上,但那如羽毛般的力气,对鹤北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相反的,鹤北现在只想征服唐雅梦这只舞动着利爪的小猫。
鹤北横抱起已经接近崩溃的唐雅梦,向卧室走去。
唐雅梦只觉得自己被重重的摔在了床上,如同她的心被狠狠摔在了地上,还有尊严。
鹤北如往常一般,钳住她的双手,让她直视他的眼睛。
“唐雅梦,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听话?”
唐雅梦摇着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鹤北说:“鹤北!你没心的!!你是魔鬼!!魔鬼!!”
鹤北根本没管唐雅梦说了什么,脱着她的衣服。
这一次,唐雅梦的挣扎比以往都要决绝彻底。
“鹤北,你休想碰我!!”
只是唐雅梦的威胁和反抗,就如一粒沙尘坠入茫茫大漠,微不足道。
“唐雅梦,我说过,你无法拒绝我。”
唐雅梦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什么时候醒来的。
只知道在鹤北的掠夺中,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脑袋一片空白,心脏像是被人牢牢掐住了一般痛。
她好像沉入了无边的深海,周围没有一点光,她慢慢的下沉,直到没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