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狂依依不舍得把她送到高铁站。
“回来的时候告诉我,我来接你。”
“再说吧。”三个字都没在车上说完车门就被‘啪’的关上了。
连枝穿一件长款的风衣,因为走得急衣角随风扬起,远处有三个人冲她招手,秦疏狂一直看她进了站才把车开走。
秦疏狂点开个微信群,里边一共十几个人,是他初中从西京转学到澜省一直玩到现在的小圈子。
群里有人艾特所有人,说今晚的局儿在老地方,来的扣1,下边配合的跟着一长溜1。
秦疏狂没跟着扣1,打个方向把油门踩到底,回家冲个澡,还恨不得是前三名到的。
娱乐会所的vip包间,麻将桌边坐着两个人正头对头比谁把麻将垒的高。
见有人进来,俩人同时抬头看。
“哟,秦总怎么来了。”叶嘉伟故作稀奇的瞪大眼调侃。
“你这话说的,我们秦总回自己的产业,值当大惊小怪的。”司言配合着一唱一和。
自从归云山一别,叶嘉伟和司言约他出门他一次都没出来过,这会儿两人见了他,合起伙来挤兑。
娱乐会所是秦疏狂跟钟润生俩人投着玩的,开业后就单独留出一间招待朋友用,这伙人很不得天天往这边跑。
秦疏狂面无表情的坐到麻将桌前点上根烟,吐出个烟圈不咸不淡的开口:“有些人小时候比谁尿的高,长大了又碰着头比摞麻将,智商七岁就到头了。”
叶嘉伟把摞的高高的麻将推倒:“你阴阳谁呢。”
秦疏狂叼着烟把麻将推到麻将机里,勾唇一笑:“谁急了我说谁。”
钟润生进来了,看见他也数落:“知道你这阵子忙,嘉伟特地提前三天约你让你留出一天,咱们多少年都没聚这么齐了,你丫还把我们鸽了。”
早年最亲的几个人,经商的从政的当兵的,当兵的几个一年回不了几回,没想到加起来还不如秦疏狂事情多,好不容易把时间协调好订到昨天晚上,没想到秦疏狂临了说来不了了。
秦疏狂想起昨天晚上,心里还真有点惭愧,但是一点不后悔,赶紧表态说下次一定攒个大的才翻了篇儿。
没一会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一堆人,叶嘉伟从小在江北长大的,朋友多好热闹,他撺的局只要稍微熟悉的谁来都行。
几个人围过来打招呼,不知道谁带来了几个女的,香水喷的冲鼻子,秦疏狂眼神也不给一个,盯着牌点点头,打出一个八万,叶嘉伟喊碰,碰完打出一个九万。
“糊了。”秦疏狂推牌,万字混一色。
“擦,你又算我牌。”叶嘉伟把码子扔给他,又打几圈,秦疏狂喊个看台球的过来替他。
他拿着手机坐到沙发上,打开微信,连枝一条消息都没发。
早晨加上微信的喜悦也被冲淡了。
看看时间这会该到了,他点开对话框问连枝到哪儿了。
身后叶嘉伟又嚷嚷上了,他揽着个穿白裙子的说要教她打牌,小女孩捏着嗓子说:“我很笨哎,输了怎么办。”
“赢了是你的,输了算我的,看见那边摆的什么吗,文殊菩萨,专管智慧的,沙发上那位哥哥打牌这么厉害,就因为是他买回来的。”
叶嘉伟指着屋里最显眼的地方用玻璃罩子罩住的半米来长的泥塑。
捏的是文殊菩萨,手持慧剑身骑狮子,是佛教里掌管智慧的菩萨。
连枝捏的,秦疏狂一年前买的。
秦疏狂看一眼泥塑,烦躁的拿起手机,隔了二十来分钟,连枝还没回消息。
包间里乱哄哄的,秦疏狂去厕所抽根烟,出来的时候叶嘉伟教着打麻将的女孩站在厕所门口,看见他就迎上来说好巧。
她进门第一眼就看上秦疏狂了,他话不多,偶尔开口声音也是冷冷的好听。
她跟着秦疏狂往回走,边走边扭着头一脸天真烂漫的对秦疏狂说:“我真是笨死了,学了半天也没学会,嘉伟哥说屋里摆着的文殊菩萨是你买回来的,她能让我变聪明点吗?”
女孩顶天二十岁,穿着一件白裙子涂着亮晶晶的口红,追出来说一堆话明摆着示好。
秦疏狂猛地站定,不屑的看她一眼:“你也配?”
说完就转身走回了包间。
连枝要在外面待三天,她没怎么看手机,跟秦疏狂三天没聊出十句话。
第三天秦疏狂终于忍不住给她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连枝说现在就在家。
连枝用脸和肩膀夹着电话,把这次买回来的纪念品全部拆开摆好。
秦疏狂沉默,恨连枝怎会如此不把人放在心上。
察觉到秦疏狂的沉默,连枝以为是在暗示。
于是问秦疏狂在上班吗,晚上可以见面。
秦疏狂听见连枝竟主动约他见面,心里又变得雀跃,立马说不上班,现在就要见面。
然后连枝发过去位置,秦疏狂飞车开到了连枝家里。
秦疏狂到的太快,连枝甚至以为秦疏狂就住在她家附近。
连枝下楼开门,外面下雨了,春雨淅淅沥沥的,秦疏狂带着一身水汽进门。
连枝递给他一杯热水,说:“你来的太早了。”言外之意是晚上来比较合适。
秦疏狂坐在沙发上打量这幢小洋楼,旧城区复兴大道上的这几幢花园洋房,从民国时期就是只租不卖的,连枝住在这,只能是祖产。
连枝坐在对面的泽西岛椅上,心里想着两个人是怎么从一夜情到今天把人请进家里做客这一步的。
秦疏狂有点紧张了,连枝主动把他叫到家里,她自己一个人住吗,会不会见到她的家人啊。
该怎么介绍自己呢,男朋友?预备男朋友?
现在让叶嘉伟拉两车礼品过来,还来得及吗?
两个人各有心思,一时都没说话。
连枝作为主人,咳了两声正要开口。
“我贸然上门,不会打扰到你和你的家人吧。”秦疏狂先开口了。
“不会,这里我自己住。”
秦疏狂放下心来,又有点说不出的失落。
不过也是的,太过着急,显得自己不重视了。
连枝不知道秦疏狂在心里已经快把孩子送哪个幼儿园都想好了,只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冲动的把炮友约到家里。
想起罗立之前给她说的:红三代官二代,早年他父亲因工作调动到澜省秦疏狂跟着一块来到了江北城。
不是坏人吧。
又想起自己在网上搜的:精诚集团总裁、江北市青年商会战略决策委员会执行主席、省纳税一百强、省百强企业、省优秀企业家、省十大杰出人物代表。
能是好人吗?
最后还是连枝提议带秦疏狂去她的工作室转转。
“好啊。”秦疏狂把水杯放到茶几上欣然答应。
连枝带他推开楼梯后面的那扇木门,门内的温度比外面高一点,泥塑对环境的温度和湿度都有要求,工作室里常年是恒温的。
满屋子神佛陈列在眼前,秦疏狂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摆在工作台上的寿星。
这尊像不算很大,不用凑近看就让人觉得巧夺天工,秦疏狂也不是没近距离看过连枝的作品,还是被眼前的这个狠狠地惊艳了。
连枝看着秦疏狂凑近那尊寿星像盯着看,得意地凑到他耳边问:“漂亮吧?”
听到她说话,秦疏狂收回目光回头,连枝已经站到他跟前了。
一双凤眼含笑看过来,他只需略低头就能够到连枝饱满的唇。
靠的这么近,是想要亲亲吗?
秦疏狂盯着连枝,眼神炙热。
“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