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开车往市里走,叶嘉伟一改之前颓废,嚷着要攒局儿吃饭,秦疏狂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拒了叶嘉伟,直接让司言把他送回家。
秦疏狂到家第一件事是给罗立打电话。
找出罗立的号码拨通,那头几乎是秒接,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么诚惶诚恐的热情。
秦疏狂客套一句不必这么客气,便问今晚是否方便再次邀请连枝共进晚餐。
罗立直呼可惜,说连枝这几天有点事儿,又表示他会赶紧跟连枝约时间,好让连枝早些赴宴。
挂断电话,秦疏狂烦躁的把手机扔到一边。
六百多平的大平层,270°的环幕窗外是整座江北城的繁华夜景。
秦疏狂背对着窗坐,想象着昨日错过的那场重逢。
再相见,连枝见到他会惊喜吧。
他要先不经意的出场,
再装出欣喜若狂,
最后再感叹你我如此有缘,不如干脆在一起,做世间恩爱的鸳鸯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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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立联系连枝的时候,连枝已经在山上待了一礼拜了。
叶菀青的意思是师父八十岁的寿日要大办,因此从现在开始筹备。
宴会厅就在山庄置办,杂活全都交给叶菀青带上山的人。
连枝寸步不离的跟在叶菀青身后,傻呆呆的问:“大师姐,那我干啥啊?”
叶菀青笑着摸摸她发顶,给了她一个文件夹。
[非物质文化遗产继承人]
浦氏泥塑到这一代,唯一有资格申请的只有连枝一人。
大师姐总是这样游刃有余的。
她十岁变成孤女失去一切,上山后夜夜哭湿枕头,叶菀青就是这样摸着她的头,笑得格外温和。
她说:“你怎么是失去一切呢,你还有你爸妈留给你的英镑和你外公外婆留给你的祖产和金条啊。”
所幸眼前暂时没有用的上连枝的地方,连枝便跟叶菀青打声招呼准备第二天下山。
布展的人效率很高,再来到展厅的时候,已经照上次来的时候大不一样了。
罗立跟在连枝身后,嘴里说的还是上次那个买家想约她出来吃饭的事儿。
这么迫切的邀约,连枝都怀疑罗立就是拿她跟别人做皮肉生意了。
但她还是答应了,因为真是有点好奇了。
罗立喜笑颜开的给秦疏狂打电话。
等连枝刚把展厅检查完一圈的时候,罗立说人已经到了。
连枝点点头,跟着罗立往外走。
那人就在展厅不远处站着,穿一件黑色夹克,目测有188,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火机正歪头点烟。
罗立老远就热络的喊一声:“秦先生。”
那人点头示意,把刚点上的烟顺着手边的垃圾桶掐灭了。
面对面站定,罗立谄媚的笑着打招呼:“秦先生,您久等了。”
秦先生看都不看罗立,朝着连枝伸出手:“秦疏狂。”
连枝跟他握手:“连枝。”
秦疏狂预想的剧本没有上演,对面的连枝看他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他低头看着跟连枝相握的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手一握就分开,秦疏狂右手轻轻握拳,感受着手心里留下的体温。
秦疏狂这才看向罗立:“罗先生也赏光一起吃个晚饭吧。”
说是赏光,语气却不容拒绝。
连枝心想,没有礼貌还傲的没边儿。
不过他好帅啊。
才刚入春,这人就敞着怀 ,里边只穿一件贴身的白色T恤,凸起的胸肌把T恤撑起,腰带扎住劲瘦的腰,漏出一小块克罗心黑钻扣头。
身旁罗立赶紧答应:“哪好意思让秦先生破费,今晚我请客。”
秦疏狂压根没理会罗立的客套,开车带着两人到了城西的一个温泉山庄。
连排的日式建筑,三个人走进,有穿和服的服务员立马迎上来说‘秦先生请’。
秦疏狂略一颔首,服务员便带着他们走进了一个包间。
包间也是纯日式风格,一进门一个日式植物景观,右手边是屏风隔开的榻榻米,榻榻米中间有个矮桌,三个人一人坐一边。
秦疏狂心想,到这里总能想起我了吧。
连枝一直没开口说话,脸上表情也是淡淡的。
脸上表情淡淡的,心里却在呐喊:世界怎么这么小?她在伦敦的一夜情,千里迢迢追到江北来了!
“我之前买过连小姐的作品。”秦疏狂主动说。
还没等连枝开口,罗立就夸张的哎哟了一声:“真是缘分啊,手艺人混口饭吃,碰见一个懂艺术的人多难得啊。”
自降身价,连枝狠狠地剜了董力一眼。
一顿饭下来,连枝没怎么说话,罗立倒是不留余力的跟秦疏狂谈天侃地,在他眼里,秦疏狂简直就是个有钱没地儿花的活银行。
秦疏狂真是有点烦罗立了,没什么眼力见儿,话还又多又密。
正好吃的差不多,秦疏狂说订了三个房间,可以泡会温泉住一晚明天再走。
罗立嘴上推脱,下一句就是可是我没带泳裤啊。
秦疏狂见连枝没拒绝,忍着脾气把罗立打发走。
住宿要去另一个主楼,穿着和服脚踩木屐的侍女在前面带路。
连枝跟在秦疏狂身后,脑子里全是自己两年前在伦敦的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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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是怎么又一次这么亲密的抱在一起的,连枝已经分不出精力细想了。
此时她正被上半身赤裸的秦疏狂压在身下。
秦疏狂的嘴唇亲吻时沾上了她的津液,看上去亮晶晶的。
秦疏狂的眼睛也亮晶晶的,看着她说:“你想起我了。”
连枝点头,双手抵住秦疏狂的胸膛拉开点两人的距离。
“嗯,你是伦敦那个。”
秦疏狂面色一变,语气变得冷冰冰,他攥着连枝的两个手腕按到床上,“伦敦那个?全世界还有哪里有几个?”
连枝笑了,秦疏狂贴近,两个人的鼻尖对着鼻尖,棱角分明的一张脸在眼前放大。
连枝不想回答,微微抬头轻吻秦疏狂的唇角。
这样的好颜色,再废话就有点不礼貌了。
第二天一早秦疏狂就醒了,连枝安稳的睡在他怀里,一根腿还夹在他两条腿间。
在伦敦那晚,他们也是这样入睡的,但是醒来后连枝就不见了。
不告而别。
没给秦疏狂打招呼,甚至都没留下一个电话号码。
秦疏狂想起失魂落魄的自己,还有掀开被子床单上那一小块红色,把连枝使劲往怀里搂了搂。
连枝是被电话吵醒的,拿过手机是圈内一个好友打来的,说凤翔有个大型泥偶刚一展出来就被人出手买了,买家要得急,等不到闭展就要带走,下午五点半最后一趟高铁,问她去不去。
她毫不犹豫说去,她近两年主要就是做中型或者大型作品的,自然不可能错过。
秦疏狂跟她挨得近,电话那边说的话他也听见了。
连枝说去,他有点不高兴,人还搂在怀里,转身就要赶五点半的高铁。
“能不能带上我。”秦疏狂问。
“不能。”连枝利落的起身收拾东西。
那你还回来吗?
问不出口了。
连枝收拾的很快,他再不快点,连枝就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