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先坐,交给儿子处理!”潘三郎将老太太按回太师椅上,安抚一番。
老太太见月小娘已经没劲儿折腾了,又哭哭啼啼地指着随怡儿说:“还有这个贱人,光在那看热闹了!管都不带管的!”
潘三郎瞪了一眼随怡儿,开始发难,“我娶你进来,是让你替我料理后宅,照顾好家里的,你看看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哪里有个做大娘子的模样!”
厅内陷入一阵安静,月小娘呜呜声成了最大的动静。
“主君这是什么意思?”随怡儿端坐椅子上,连一丝眼神都不曾给潘三郎,“今日是母亲为了颂哥儿,特地教训月小娘的,我作为晚辈,岂敢插手?”
随悦儿又挪到潘三郎身后,噌噌的释放冷气,潘三郎冷得直发颤。
“阿良,将这忤逆不孝,满口胡言的贱妇舌头割了,手脚打断,再找个人伢子发卖!”
潘三郎只剐了随怡儿一眼,心下还是决定先将不确定因素月小娘解决了。
“我去!潘三郎真狠心,对于枕边人都这么狠心!”小人参飞到半空,盯着潘三郎的脸蛋看。
随悦儿却有几分不同的看法,若有所思地说:“拔了舌头就不能说话,打断了手就不能写字,看来这月小娘知道的不少!”
“此君,这月小娘定然知道不少事情!”随怡儿握住竹此君的手,言外之意便是想救下月小娘。
竹此君认同随悦儿的看法,捧起丫鬟奉上的茶盏抿了一口,给了随怡儿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人只有被逼到绝路,才会愿意豁出一切搏一搏。
阿良替潘三郎做了不少腌臜事,这种事情简直就是轻而易举,捏着月小娘的下巴,一把锋利的匕首缓缓靠近月小娘的嘴巴。
月小娘早已说不出话来,眼神绝望空洞,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小人参下意识捂住自己的眼睛,婉娘也回头躲在随怡儿怀中。
千钧一发之时,竹此君凝起妖力狠狠将阿良打倒。
“什么情况!”潘三郎不可置信的看着凭空倒地的阿良,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主君,奴才好像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打了!”阿良强撑着爬起来,捂住胸口,口中鲜血直溢。
老太太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潘三郎护在身后,有些警惕的盯着厅内,“儿子小心,莫不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小心被伤着。”
“哎。”竹此君慵懒起身,缓缓走到厅内正中间的太师椅前,理好衣裙坐下。
“你这贱人怎敢坐我的位置!”老太太目瞪口呆的看着竹此君,上前就想拉扯。
“多嘴。”竹此君靠着太师椅,唇畔轻启,吐出二字。
一缕绿光从竹此君身上飘出,将老太太束缚起来,化为一条竹藤,结结实实地捆住老太太。
“有妖怪啊!”院内的丫鬟们四散而逃,只余下随怡儿母女主仆四人加上月小娘、潘三郎、老太太及孙妈妈、阿良。
空中无端起了一阵妖风,将院门猛的扣上。
潘三郎颤抖着往后退跑到院门前,阿良和孙妈妈也跟在后头,那院门虽然没锁,却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潘三郎脸上豆大的汗珠流个不停,阿良和孙妈妈又惊又怕,时不时回头看端坐在厅内的竹此君。
“挨千刀的!我是你母亲!居然抛下我跑了!随怡儿你这个贱人,竟敢勾结妖怪!”老太太虽然被捆着,但嘴巴还是很硬,一直骂个不停。
小人参捂着耳朵,面带痛苦,运起灵力将院中花坛内的泥巴塞进老太太嘴中,“吵死了!闭嘴吧你!”
潘三郎三人无论如何都打不开院门,捏着衣角,迈着发软的腿回到厅内,扑通跪在竹此君面前,磕头齐声呼喊:“仙子饶命!仙子饶命!”
“哈哈哈哈哈哈!”月小娘早就没了力气,跌坐在地上,仰头大笑,眼中的泪水止都止不住,“潘三郎!你真是一条软腿狗!”
“说说随家的事吧!”竹此君手指一抬,竹条飞出将几人都捆了起来,“谁先说呢?”
几人全都低下了头,一个劲儿发抖,就是不肯说话。
“月小娘,你也是个母亲,看看你身旁这个负心汉!他连你还有颂哥儿都不管了,你还要替他瞒着吗?”随怡儿将婉娘交给翘红,走到月小娘面前蹲下,与之平视。
月小娘不看随怡儿,只是一直傻笑,她还是接受不了日夜相伴的枕边人对她如此狠心。
“月小娘,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了大哥儿考虑吧!”翠儿是个急脾气的,忍不住开口。
说起颂哥儿,月小娘眼中逐渐聚拢起一抹光。
“若是你与随家所遭受的一切无关,你还能带着颂哥儿出去自立门户,不必再待在这潘家。”竹此君淡淡地说,利用月小娘的爱子之心,让她妥协。
这一招,从古至今禁锢了多少身为母亲的女子。
“我说!”月小娘来了精神,她的儿子不能烂在这潘家,绝对不能!
月小娘飞快跪好,朝着随怡儿猛磕了了几个响头,“大娘子,月儿错了,不该为了富裕生活替这贼人隐瞒!”
“闭嘴!”潘三郎汗如雨下,看见随怡儿脸上吃人的表情,嘴中下意识喊出来。
“啪”一条绿色纸条将潘三郎打得在空中旋转一大圈。
“噗!”一口血从潘三郎嘴中吐出来,赤头红脸,脖颈上泛起青筋,“不许说!”
随怡儿站起身,走到潘三郎面前,抬脚狠狠踩在那张脸上,淡漠来口:“翠儿,去备笔墨纸砚,我要让他们写认罪书!”
翠儿转身下去准备。
“大娘子!”月小娘身子不便,爬到随怡儿脚边,“潘三郎有次酒后跟我说……说他干了票大的!托福来客栈的掌柜找到一伙儿山匪,在随家夫妇回家的途中设下埋伏,让马受惊,跌入山崖,又让山匪去火烧随家,将随家幺女也杀了!两次……两次共给了五百两银子!”
“闭嘴!不许说了!”潘三郎在地上蛄蛹起来,不断挣扎,“你胡说,分明是意外!”
越听随悦儿越愤怒,身上的黑雾迅速凝聚,小人参悄悄在背后给随悦儿注入灵力,随悦儿的灵体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渐渐现行。
“啊!有鬼啊!”孙妈妈双手被缚,捂着一边耳朵大喊大叫,不断往后退,直到退到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