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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错付妒火焚

    等她稍放松警惕,自然也少不得拿省亲之事来拿捏她。

    譬如他肩膀酸了,便懒洋洋地往软枕上一靠,觑着她道:“崔大姑娘这般不贴心,朕若是一气之下忘了省亲的承诺,可如何是好?”

    崔明禾气的牙根发痒,却还得低眉敛目上前替他按肩。力道自然是没什么诚意,与其说是按捏,倒不如说是在他肩上戳窟窿。可他偏偏受用得很,还闭着眼享受道:“嗯,力道再大些。”

    譬如他忽然想吃什么时令点心,便似笑非笑地瞧着她:“朕若是没记错,崔大姑娘最是懂得投桃报李。”

    崔明禾能如何?还不是得乖乖照着他的口味,去御膳房千挑万选,再恭恭敬敬地端到他面前去。

    又譬如她看书看得出神,忘了给他续茶,他便会重重咳一声,幽幽道:“朕这几日喉咙干得很,怕是没力气同内务府交代你省亲的仪仗了。”

    于是崔明禾只得咬碎银牙,提壶续水,恨不得将那滚水浇在他脸上。

    再譬如他批阅奏折疲了,便借口歇息,径直朝她榻上一躺,还硬拉她坐在一旁:“朕近日瞧着你这榻甚是不错,躺着甚是舒坦。你既要省亲,那这榻便提前充作朕的暂歇之地,也算是物尽其用。”

    “安分”这话只怕是说早了,这回她终于忍不了了。

    “萧,承,懿——!”

    “嗯?”

    “你不要欺人太甚!”

    他便坐起身,笑眯眯地瞧她:“崔大姑娘这是怎么了?朕可有何处得罪了崔姑娘?”

    “萧承懿,我给你脸了是么?”

    “怎会?”萧承懿并不生气,反倒扬了扬眉,“崔大姑娘可是敢公然叫朕名讳的人,朕哪里敢得罪你?”

    “你……无赖!”

    崔明禾几乎快被他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自打萧承懿将政务搬进扶摇宫,她便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他分明是故意折腾她,处处拿省亲的事拿捏她,让她有苦难言,可偏偏她还真就被他拿捏住命门。

    她骂他无赖,他便欣然受之。她与他冷战,他便有的是法子让她不得不开口。

    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他步步紧逼,她节节败退,却又在某条无形的底线前堪堪止住。不似从前剑拔弩张,却也绝非温情脉脉。

    崔明禾自己也说不清这算什么。

    她只知道,扶摇宫那株枯败了许久的梅树,竟不知何时也悄悄冒出了几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

    扶摇宫外的风,早吹得人心浮动。

    那日崔明禾衣衫不整、面色潮红地从御书房夺门而出,早被有心人瞧在眼里。如今陛下又接连数日摆驾扶摇宫,虽说是在处置公务,又有几人可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从清晨到日暮,这其中能有多少文章可做,由不得人不去遐想。

    且说帝王日日驾临,这是何等的恩宠?

    一时间,六宫上下不知多少双眼睛死盯着扶摇宫。那起子捧高踩低、见风使舵的宫人,如今见了扶摇宫的下人,也无不堆起笑脸,都得客客气气地道一声“姐姐”、“公公”。

    呵,邀宠。

    这崔家大姑娘可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邀宠!

    然而这话,众人是断然不敢宣之于口的。

    永安宫内,杨含章正临摹一幅《簪花仕女图》,笔尖勾勒出仕女温婉的眉眼。听着鸾青的回报,执笔的手顿也未顿,只淡淡道:“知道了。”

    “娘娘,那崔氏如今圣眷正浓,咱们”

    “急什么?”杨含章落下最后一笔,端详画作,唇边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她越是得宠,便越是众矢之的。周贵妃那边,想来比我们更坐不住。”

    她将笔搁在笔洗中,慢条斯理地净了手:“这宫里头,最不缺的,便是沉不住气的人。你且看着,好戏还在后头。”

    长乐宫那位与崔明禾结怨已久,则显然没这般好的耐性。

    “啪”的一声,一只羊脂玉碗被狠狠掼在地上,碎成了千万片。

    “狐媚子!不知廉耻的狐媚子!”她气得胸口不住起伏,指着扶摇宫的方向骂道,“本宫当她崔明禾是何等清高的仙子,原来也不过是个会用皮肉邀宠的下贱胚子!”

    底下宫人跪了一地,噤若寒蝉。

    周月窈犹不解气,将手边如意往地上一摔,连带那只搁在小几上的琉璃盏也顺势扫落。

    “凭什么?为什么?”

    她记得初见萧承懿时的光景。刚从民间寻回、连宗谱都未及细录,他于一众簪缨世家子弟中着一身青色直裰,身姿挺拔如修竹,眉眼间虽笑意温润,却难掩眉目疏离。

    她自小也是金尊玉贵娇养长大的,见过的王孙公子不知凡几,却从未有一人能像他这般。正是那份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如崖边松一般的清冷。

    他看向她时,目光平静如水。她心跳如鹿,面颊发烫,平生第一次尝到了心动的滋味。

    只那一眼,周月窈便沦陷了。

    她以为那就是喜欢。

    学宫中每每远瞧那抹清瘦颀长的身影,她便欢喜得手足无措,连日常练习的万福礼都做得慌乱。

    她看他在课业上舌战群儒,看他在蹴鞠赛上一骑绝尘,也看他被崔明禾那伙人排挤时,默然隐忍的侧影。

    她不止一次见崔明禾对萧承懿冷嘲热讽。她那时便想,崔明禾真是有眼无珠,竟不知眼前这人蒙尘璞玉,迟早有光华万丈的一日。

    而她周月窈便是最早慧眼识珠的人。

    直到萧承懿逐渐声名鹊起,直到他开始入礼部观礼,直到他奉旨协理吏部事务,直到他在朝堂上独当一面,甚至隐隐有了与太子分庭抗礼的趋势。

    周家虽家财万贯,却终究比不得那些书香门第。父亲那时已成潜邸旧臣,有心将她许给三殿下,以固荣宠。

    她不敢负父亲的期望,更不敢负自己的心意。

    犹记进府那日凤冠霞帔,盖头被揭开时,她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萧承懿端坐对面,神色温和,目光却仍疏淡。他只瞥了她一眼,便侧首去吩咐下人添茶。

    那一刻,她的心凉了半截。

    然而她很快就释然了。男儿志在四方,哪有心思儿女情长?她告诉自己,只要好好伺候着,总有一日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于是她在他跟前敛下脾性,投其所好,温柔小意。他待她也算体贴,记得她生辰,会寻来她喜爱的珠玉玩物,在她偶使小性时无奈一笑,由着她去。

    不敢说爱,但她以为那至少就是偏爱。她心满意足。

    即便后来他登基为帝,她也从未将旁人放在眼里。杨含章不过是旧臣之女,是用以平衡势力的棋子;卫钰木讷,空有一身蛮力;至于那些个美人啊才人的,更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她周月窈才是名正言顺的贵妃,是陪他从潜邸一路走来的枕边人。

    她信他说的“月窈娇艳,最衬这长乐宫的富贵”,也信他抚着她鬓边珠钗时的温存。

    她以为凭着这份从微末之时便相伴的情分,自己在他心中总归是与旁人不同。

    她以为帝王心中那方寸之地,总有她的一席。

    她以为这六宫粉黛,唯有她,才配与他并肩。

    可崔明禾算什么?

    一个无名无分的御前奴婢,一个连册封旨意都敢当众撕毁的疯子!一个昔日将他踩在脚底肆意作践的仇人!

    不过是昔日高高在上的凤凰落了难,拔了毛不如鸡,如今却靠着那张狐媚脸,又妄想攀上枝头。

    她不甘心,如何能甘心!

    “本宫入府最早,情分最深,凭什么倒要让她一个无名无分的奴婢占了先?”周月窈恨声,“陛下也是,怎就被那张脸给迷了心窍!”

    “那崔明禾学宫时就跟个母夜叉似的,她当年是如何折辱陛下的,难道陛下都忘了不成?出言不逊,撕人策论,推人落水,她样样都做得出来!”

    “娘娘息怒。”贴身宫女丹彩小声劝道,“您这般生气,伤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值当。”

    “值当?”周月窈冷笑一声,“本宫若再这么忍气吞声下去,这长乐宫怕是也要被人踩在脚底下了!”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息怒?本宫如何息怒!如今宫里宫外,谁人不知那扶摇宫里住了个专会勾引人的妖精!本宫这贵妃之位,倒成了个天大的笑话!”

    越想越恨,抬眼便见丹彩那张战战兢兢的脸,心头邪火更盛,扬手便一个耳光狠狠掴过去。

    “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在本宫耳边聒噪!有本事,你们去把那狐媚子给本宫拖出来!”

    丹彩颊侧立时浮起鲜红指印,眼中噙泪却不敢落下,只忙不迭磕头请罪:“娘娘饶命,娘娘息怒!”

    “息怒?”周月窈抬脚便踹,愤声怒骂,“本宫今日倒要去瞧瞧,那狐媚子究竟长了三头六臂不成,能把陛下迷得神魂颠倒!”

    待到气息稍平,她冷笑着将手一扶微散的云鬓,下颌高昂:“摆驾,扶摇宫!”

    丹彩吓得即刻面无人色,忙膝行两步上前抱住她的腿:“娘娘三思啊!陛下此刻正在扶摇宫,您这般气冲冲地过去,若惹得陛下不快……”

    “起开!”

    一脚将人踹开,周月窈盛怒之下哪还听得进劝。长乐宫的仪仗到底还是备下了,她憋着一肚子火直奔扶摇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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