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晨光把教学楼前的誓师台染成暖金色，红色横幅“百日冲刺，决胜高考”在风里舒展，底下站满了穿着校服的高三学生。宋荨把云大舞蹈专业的保送确认函悄悄夹在课本里，指尖划过“拟录取”三个字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发暖——但她没告诉高楠澔，想陪他一起战完这最后一百天。

    高楠澔站在她旁边，校服外套拉链没拉，露出里面印着“校篮球队”的黑色T恤。他悄悄往她这边靠了靠，胳膊轻轻蹭到她的袖子：“等会儿誓师结束，我去给你买上次你说的那家红豆粥？”宋荨侧头看他，发现他眼底有淡淡的青黑——昨天体考成绩刚出来，他为了确认能过云大体育特招线，熬夜查了半宿资料。

    她轻轻点头，伸手帮他把拉链往上拉了拉：“别着凉，等会儿还要宣誓呢。”高楠澔的耳尖瞬间红了，乖乖任由她拉着拉链，手指却悄悄勾住她的指尖，在人群里偷偷攥了一下。

    誓师大会开始，校长的讲话在操场上回荡，宋荨的目光却落在高楠澔的侧脸上。他听得很认真，眉头微微皱着，手里攥着支笔，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后来她才知道，他写的是“和宋荨一起去云大”，写了满满一页。

    轮到学生代表发言时，宋荨忽然被推了出去——舞蹈老师跟班主任打了招呼，让她作为艺术生代表分享经验。她走上誓师台，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目光第一时间找到高楠澔。他站在第一排，眼里亮着光，用力朝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宋荨深吸一口气，声音清亮：“我曾经以为，舞蹈和高考只能选一个，但现在我知道，只要坚持，喜欢的事和要走的路，其实能撞在一起。”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高楠澔身上，“就像有人陪我练了无数个晚自习后的投篮，有人为了给我送礼物吃了一个月泡面，这些陪伴，都是我坚持下去的勇气。”

    台下响起掌声，高楠澔的脸瞬间红透，却还是直直地看着她，嘴角咧开的笑藏都藏不住。

    宣誓环节，所有人举起右拳，誓词在操场上此起彼伏。宋荨举着拳，声音跟着大家一起喊，余光却瞥见高楠澔偷偷转头看她，口型比着“我会跟你一起去云大”。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誓词念得都有些走神，直到高楠澔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才赶紧跟上节奏。

    誓师结束后，大家在横幅上签名。高楠澔拉着宋荨挤到前面，先写下自己的名字，又在旁边留了个空位，把笔递给她：“写我旁边，以后看见这个，就想起今天。”宋荨接过笔，指尖碰到他的，两人都顿了一下，又飞快地移开目光。

    她刚写下“宋荨”两个字，高楠澔忽然凑过来，在她名字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篮球，又在篮球旁边画了个跳舞的小人。“这样才完整。”他笑着说，耳尖还红着。

    付言和谭苓韵走过来，手里拿着刚领的百日冲刺倒计时牌：“走啊，去食堂吃早饭，庆祝我们离云大又近了一步！”高楠澔拉着宋荨的手，跟在他们身后，阳光落在四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宋荨看着身边的高楠澔，忽然想起体考时他冲过终点线扑进她怀里的样子，想起成人礼上他举着拍立得的局促，心里暖得发涨。她悄悄握紧他的手，轻声说：“百日之后，我们云大见。”

    高楠澔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握她的手更紧了：“一定见。”

    教学楼前的横幅在风里轻轻晃动，上面的名字密密麻麻，像无数个即将实现的梦想。而宋荨和高楠澔的名字挨在一起，旁边的篮球和小人，悄悄藏着他们关于未来的约定，在四月的晨光里，闪着温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