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

    巫瑶笑眯眯:“你想补中间的,又不能从边缘补,那就从上面补呗。”

    姚若天皱眉:“结界上空怨气四溢,怨妖时常徘徊在其中,若不是绝顶高手,不能贸然走这条路,而且一旦掌握不好距离,就会跌进裂缝中再也出不来了,这等风险谁敢尝试。”

    赤水灼云道:“修补结界事关大荒苍生,本就不是一件易事,有牺牲也在所难免,氏族中有能力的神族不在少数,若能为此大任舍身,家族也沾光,我愿意一试!”

    “你——”姚若天被他怼的哑口无言。

    伏衍垂着头思索着巫瑶的话,忽然道:“你既然这么说,就是有法子克服困难了。”

    巫瑶笑着摇摇头:“我没有。”

    “你去试。”

    “我不去。”

    “补不完你下不了山。”

    “欺人太甚了吧。”巫瑶咬碎了后槽牙,实在是想朝他门面打一拳泄愤。

    赤水灼云见他二人剑拔弩张,忙打圆场道:“巫瑶她修为没那么高,做这事太难为她了,我手底下有一些擅飞天之术的子弟,可以让他们先去探探路。”

    一番争论下来,暂且定了结论,由赤水氏去摸清结界上方的情况,在四大氏族之间征集弟子学习结界的修补之法。

    夜里巫瑶跟着伏衍的侍卫到了她住的营帐,那是一个很小的灰色帐篷,里面简陋的令人唏嘘,一张床,一盏灯,一张桌子,还有一个茶壶。

    寄人篱下,真不好受。

    巫瑶和衣躺在床上,心中烦躁难抑,其实她大可不必关心伏衍拿捏她的事情,是否与帝英勾结,与她而言也没什么所谓,那些人总不能真追到巫山来只为杀一个和帝英见过几面的无名小卒吧。

    只是,被氏族盯上,她的人头生意基本是无法再做下去了,真是烦死人了!

    她闭着眼睛深呼吸,只想快点解决掉眼下的困境,尽快摸清楚这里的布防和换岗,在奚容赫回来之前和赤水灼云商量好重羽的事情,希望伏衍将结界赶紧补好,她就能溜之大吉,短期内都不要再回这里了。

    夜色弥漫,虫鸣四起,幽都山上的黑气遮掩了月光,四处都黑的不见五指,伏氏的士兵在营地巡逻,少主营帐的灯一夜未灭。

    一连三日,赤水氏的人都在试图冲破重重怨气窥探到结界的影响范围,但半空中疯狂撕咬的怨妖太过缠人,一不小心就会掉入幽都山,没有人敢冒险深入。

    伏衍只好训练这些弟子,一边教他们秘术,一边训练御空术,期盼着能有人将二者都驾驭住。

    第四日,奚容赫回来了。

    奚容氏的兵马到山上的时候,紫褐色的旗帜随风摇曳,大公子的马车停在伏衍的营帐前,威风凛凛。

    半晌,伏衍和奚容赫从帐中出来,奚容赫回了自己的营帐,私兵将他的帐篷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紫褐色的军旗插在营仗顶上,门口竟还放了两尊石狮,若是不知道的,只看守备程度,还以为这里才是主帅营帐。

    巫瑶坐在赤水灼云帐前的篝火旁嗑瓜子,她道:“他如此张扬,伏衍没意见?”

    赤水灼云说:“奚容氏一向如此,许是都习惯了吧。”

    一向奢靡骄矜?怎不见重羽有这习惯呢。

    “今晚你想办法将他约出来,我去他帐中溜一圈。”巫瑶道。

    赤水灼云点点头:“行,你小心些,他那些私兵修为都不弱,还有一些百步穿杨的弓箭手藏在暗处,实力都不可小觑。”

    倒是挺怕死,安排的这么周密。

    夜半三更,赤水灼云用洗尘宴的借口找了其他三人一起喝酒,围在奚容赫营帐附近的私兵都去贴身保护他了,只剩下四个留守。

    巫瑶绕了一圈,实在没找到不惊动人就能进去的办法,只好掏出了晏紫苏的迷药,等四个人晕的差不多了,再溜进去。

    他的帐篷布置的十分豪华,虎皮的坐垫,金玉的茶杯,枕头都是翡翠的,巫瑶四处翻找,在书案上看见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

    里面写的是奚容氏近几日族内的各种动向,包括家主又进购了哪些补药,二公子院中申请了一张新的桌案,修文殿的偏殿漏水了等等一堆杂事,看到巫瑶无语,这些事情有必要送来给奚容赫看吗,家里的管家不就能解决了,他管的还真是事无巨细。

    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巫瑶摆弄那封信,对着火烤了,对着烟熏了,她正犹豫要不要浸水,忽然见信封有压痕。

    她将信封展开,里面赫然写着字,封纸厚重,用炭笔书写不会透出字迹来,却会留下印痕。

    她借着光往里瞧,北苑……弱水,踪迹……

    奚容氏北苑营的人追踪到了弱水的痕迹。

    奚容氏的士兵分为四大营,其中北苑营直属于奚容赫管辖,弱水的痕迹?他买弱水的渠道出问题了?不然为何要重新追踪呢。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换岗的伏氏士兵,巫瑶将信重新封好,闪身离开了这里。

    伏氏的人将消息报告给伏衍时,赤水灼云正与奚容赫撞杯痛饮,三人喝的正上头,伏衍道:“我看今天喝的差不多了,大公子舟车劳顿,不如早些时日回去休息吧,待此一干事宜尘埃落定,再喝不迟。”

    赤水灼云还要再拉着奚容赫喝几杯,被他推脱了,姚若天早就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伏衍喝了许多却只是脸比平常红了点,他看见巫瑶朝这边走过来。

    “你去哪了?”伏衍问。

    “我能去哪,这儿到处都是你的人。”她自顾自拿了碟花生米吃,赤水灼云冲着她傻笑,也是喝的有些神志不清了,真是难为他了。

    “你对幽都山,似乎很是清楚。”

    “你不说我是本地人吗。”

    伏衍笑道:“我随口说说的,让我猜猜,你时常来幽都山?”

    “没有,这破地方阴气森森谁乐意来。”

    “那你为何对这里地形熟知,我派去接你上山的人说,他全程并未给你指路,你却能找到营帐所在。”

    巫瑶嗤之以鼻:“我方向感好。”

    他显然不信这套说辞:“昔日化蛇帝英冲破幽都山,率众妖出逃,你也是之一?”

    巫瑶乐了,歪头看着他:“那你猜猜我是什么妖?”

    “你不是妖,你是神族,为何会流落幽都山?”他问。

    “流落幽都山的神族多了,我自小就长在幽都山里,我哪知道为什么。”她只吃着花生米,丝毫不在意这是大家推杯换盏后剩下的。

    伏衍看她的眼神忽然幽深了许多,她自小长在幽都山,是个神族,在妖市并无亲眷,功夫也不是任何氏族的路数。

    从前被流放到幽都山的神族都是在创世之战时犯下过错的人,她年纪轻轻,没道理是那时候的人,若是在幽都山中出生,那怨气弥漫,她身上应当遍布在娘胎里被怨气浸染生出的黑纹,可她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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