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弥漫,没有像前几天不断下着雨,但天空好像暗的快压下来了,陈仰看着天,听着一旁若语和西西吐槽这着只要体育课就必然不下雨的定理。一旁的悟非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独自走出了门。
昨天好像也很晚回来,陈仰对于别人的私事也不好过问,她只是担心,悟非这几天总是有些神情恍惚,只希望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毕竟,还是学校不太平,虽然告一段落,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但都有些强装的镇静,无法忽视校园中低压的氛围,笑意和快乐好像蒙上了一层雾。
今天的课并不多,有好多学生缺席,以往严抓严打的领导好像消失不见了。
上课的老师机械的读着课本上的内容,昏昏欲睡,神情麻木,听说甚至有些老师主动离职,空气里的雾气好像更加浓重了。
陈仰是个标准的学霸类型,沉默寡言,好像只与舍友相处的很和谐。
下课铃响,老师好像回过神,匆忙离开,一秒都不想多待。
陈仰收拾好书本,走出教室,“小仰~”这么粘腻恶心的,不用转过去就知道又是那个本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亲哥哥”——陈忱。
陈仰的妈妈和陈忱的爸爸因为一些生意上的事认识,并且组成了现在的家庭。
对于这个便宜哥哥,陈仰一直是漠视的态度,这人却总是在她身边骚扰,也不欺负她,却在有些时候会让陈仰意识到这个人似乎并不是表面那样单纯无害的爱护妹妹。
飞扑过来的陈忱神情责怪着妹妹的不近人情,当然自讨没趣的事他是不会干的,只是,便宜爹妈需要他装出来这么一副兄妹情深。
小仰推开他,嫌恶的擦擦手,眼中尽是厌恶和鄙夷。
“说的我好像想管你似的,阿姨想让你回去,这段时间就不要在学校待了,如果你不乐意也随意。我可不想管你的死活。”说完这句,就离开了。
陈仰怎么可能离开,只是打了电话,在母亲责怪之前挂断了电话,她不觉得躲避是什么好方法。
张悟非与杨芪约定在了图书馆二楼,依旧是昨天的位置,他昨天发来的内容悟非已经看过,记录了从何时开始有人看见断墙处开始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从刚开始的小猫和其他动物不愿意靠近,再到有人看见雨夜有奇怪的人影,再后来看见小女孩,开始有第一个受害者。
时间地点特点都记得很清楚,看来不是突然发生,是有一定规律和特点的出现。
但总是搞不清楚为什么死的会是那两个人。
杨芪看着似乎心情不大好,沉闷的问她梦见了什么,悟非却是有梦见一些场景,坐下时,笔滚到了杨芪手边,杨芪依旧沉默的看着她,好像不认识她,眼神空洞。
悟非拾起笔,愣神看向他的手,手控总是对好看的手会多看几眼,依旧白皙,细长,好冰冷。
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不禁想起了第一次相遇时拿着雨伞的手,有一个明显的痣长在左手无名指的内侧,很好看,拇指上也有一个,右手是有一个粉痣,更小更隐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怎么了,快说啊。”
杨芪看着她有些疑惑,回过神来,觉得盯着别人的手好像不太好,正要移开视线,不对啊,当时杨芪站在我左边,现在杨芪在对面,怎么和记忆里的方位一模一样。
催促声就在耳边,悟非不寒而栗,屏住呼吸,抬头看向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杨芪”。思维在惊悚下有些停顿,但张悟非还是平静的说了话:“不太好形容,等我给你找张纸画一下。”
缓慢与他拉开距离,走向另一边桌子上摆着的空白纸,“杨芪”在身后没有语气的机械催促着,一只手伸进口袋,摸到早已写好的符篆和三清铃。
张悟非转过身,沉下气,寂静的图书馆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影子和呼吸,平静的说:“我梦见了什么,你觉得,你个赝品有什么资格听呢。又是这一套,你不嫌烦我还嫌烦。”
对面的“杨芪”扭曲了笑容,皮肤像蜡烛一样开始从身上融化,声音逐渐尖锐变得更像稚嫩的童声,透着诡异和僵硬。
“啊,啊,啊,啊,悟非,告诉我啊,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悟非,我是杨芪啊。”
没想到这东西还会进步,这次伪装还挺像的,“杨芪” 一点一点靠近,悟非迅速甩出符篆,这种符篆能够让阻止他的一次攻击,还是先离开这个幻境。
退出二楼,悟非在他冲出来前关上了门,抽出一张封门符,用力拍在门上,门里的它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不见了。
幻境被打破,这鬼还没死,只是出不来而已。
应该就是那个“小女孩”,提前找上了她。
短暂平复呼吸,后背突然感觉贴上什么,杨芪有点疑惑的看着她,好像在纳闷她为什么那么久都没来。
但是,真假还有待验证,悟非飞快拉起他的两只手,翻来覆去看清楚后才放下,杨芪更加疑惑还有点装出羞涩的样子说:“你干嘛?拉我手干嘛,注意影响。”
悟非看了他一眼,还是有些气息不稳:“你觉得我在这种地方,不仅迟到还气喘吁吁惊魂不定,还第一时间确认你手上的痣,会是什么原因?”
杨芪莞尔,这货一点都不意外。
悟非可没有时间与他纠结是不是他故意的,现在首要问题是判断凶的成因。
短暂沉默,杨芪递给她一个护身符:“作为补偿,很有用,不会害你的。”一个淡黄色包边的香囊样式护身符,看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依稀还能闻到淡淡的栀子香,欣然接受。
收下护身符,明白此地不宜久留,应该迅速离开图书馆。
杨芪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了,也没有说话,好像隐约向围住的断墙处望了望。
张悟非望向那处被封闭的角落,陈旧的断墙从这个角度已然看不清,被一块块铁皮围住,有些仓促,铁皮间的缝隙还能窥见其中。
一双眼睛从缝隙一闪而过,刚下还跃跃欲试的想要出来,突然回心转意,消失了。
“走吧。”杨芪没有解释也没有疑惑为什么它又会出现在那里。
“时间快到了。”
天色晚了,还是先离开了。杨芪直到西区才放开她,悟非转转手腕,捏的有点疼了。杨芪正要离开时,悟非叫住了他。
“对了,我应该是可以梦到一些即将发生的事,比如你的手,梦里就有给我提醒。”
昨晚的梦依旧是杂乱无章的,横着无数条黑白灰色的线条,一点点由细变粗又变弯,急切的想要抓住,却怎么都碰不到,单一颜色的小游戏人物,被谁控制着不断进行着乏味的运动。
线条一点点模糊,逐渐看见一双手,清晰可见每一处的纹理,迷离,混乱,荒诞,窒息。
“你的梦应该是有一些预警和提示作用,其余的虽然目前不清楚,但应该是有意义的,时间不多了,明天就该弄清楚了,先回去休息吧。”
断墙边的小女孩低低的哭泣着,重新扎上一边散乱的头发,嘴里嘟囔着“真丑,真丑”,“好疼,讨厌死了”,好像极其不满意今天的伪装。
杨芪如果知道这小鬼吐槽他丑,可能得气的不轻。躺在床上的杨芪打了个喷嚏,翻过身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