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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不行

    日子照常进行,三月后,沈言和齐铭庙见齐铭的父母。

    仪式结束后,一家人坐在一块吃饭。

    齐母的表妹也来了。

    沈言向她问好:“薛姨妈。”

    薛姨妈是个热情的,上来便捧起她的脸:“我们侄媳妇长得真俊俏呐,这小脸,这大眼睛,这挺鼻梁~”

    沈言不知作何反应,就陪着笑。

    齐母拉她:“别给我家媳妇吓到了。”又对沈言说:“你薛姨妈人就这样。”

    薛姨妈左瞅又瞅见没有男眷在,于是摸了摸沈言的肚子。

    薛姨妈:“这都差不多快四个月了吧,肚子有没有动静啊?”

    沈言:“……”

    锦心:“……”

    齐母拦她:“诶,你怎么净提这些?”

    薛姨妈:“这有什么的啦?!哪家后院不是这点事儿呢?你说是吧侄媳妇?”

    侄媳妇沈言并不赞同,但还是开口假装不好意思地附和:“是,姨妈。”

    这时候齐铭走了过来:“是什么?你们在讨论什么呢?”

    他远远就听见薛姨妈在提生孩子的事,于是就凑了过来。

    薛姨妈看齐铭后面也没带那几个男仆,于是就笑:“我们在问你什么时候能抱大胖小子呢。”

    齐铭面色犯难,沉默良久。

    齐母:“?”

    愣了一会儿,齐母问:“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不敢说话的样子?”

    薛姨妈也是人精一个,用眼神询问齐母这是怎么回事。

    齐母也很疑惑,就招呼沈言和齐铭进屋说话。

    薛姨妈虽然为人热情,但是自有分寸,于是也带着丫鬟走了。

    齐母问:“铭儿,你这是怎么了?怎生摆出这一副表情?”

    沈言也不知道齐铭突然面露菜色所为何事,他看了眼齐铭,不巧看见齐铭给她抛了个眼神儿。

    那眼神儿好像有点得意。

    沈言:干嘛呢?

    还没摸出齐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沈言就听齐铭回答道:“娘,我不行。”

    齐母:“?”

    沈言:“?”

    没想到这位夫君竟还有如此难言之隐,难怪以他的地位,有了心悦之人竟然也不敢和心悦之人结婚,只任父母摆布。

    沈言心下生出一些怜悯。

    齐母不知愣了多久,又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母亲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听闻江浙一带有个医圣可以把我治好。所以,我决定去江浙一带几个月。”齐铭的语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齐母哑然。

    沈言哑然。

    屋内静得落针可闻。

    齐母开门让丫头把老爷叫来。

    于是最后四个人在房间里沉默。

    沈言又添了一把火:“既然夫君已经决定去江浙一带求医,我也不能坐以待毙。我决定去千音观修行求子。”

    “……”

    最后齐国公扶着额,语气都有些深恶痛绝:“两人新婚不久就分居两地像什么话,还去千音寺求子也不怕让别人看了笑话。”

    齐母也无奈道:“这本来就生不出,分居两地更生不出了呀。还是两人一起去比较好,至于求佛之事,反正江浙一带也不是没有寺庙,阿言你要去修行,就去当地的寺庙吧。”

    两人坐上马车回府。

    齐铭坐在一边长呼了一口气:“这样我们就不用担心他们再提养育孩子的事了,安安心心拖到三年之后吧。”

    原来是装的,齐铭的尴尬窘迫装得太像了,她都信以为真了。

    沈言点头:“齐公子英明,但……会不会牺牲大了一点?”

    齐铭摇摇头:“嗨,他们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再说了名声于我如浮云。”

    他长腿伸展开,放成了舒适的姿势:“等到了江浙,给你买一户别院就不用跟我住同一个地方了。也不用去什么寺庙。我把秋水和若蝉派给你,如果遇到危险他们会保护你。”

    沈言不解:“我一直都有些疑惑,为什么齐府守备如此森严呢?是有人要害齐家吗?”

    齐铭:“如今朝廷动荡,我们政敌颇多,所以要多加防备。”

    沈言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一月后,齐铭以江淮都尉的身份携夫人沈言入住江淮。

    沈言和齐铭分开住了。

    当天下午,沈言便和锦心去了城里的茶楼。

    这家茶楼也属于千机阁,沈言和锦心从雅间密道里进了密室。

    密室中已有人在等。

    锦心欣喜地跑上前去抱住密室中人:“锦玉,都好久没见了!”

    锦玉回抱锦心一下就把她推开:“碍事,别烦我。”

    锦心撇了撇嘴:“你可是要演沈言的,你对我这么不耐烦怎么演?哼,沈言对我可好了。”

    沈言笑眯眯地看着她俩拌嘴:“把人皮面具给我吧。”

    锦玉递给她人皮面,自己也带上了一副人皮,和沈言原本的脸如出一辙。

    而沈言,又化身成了钱姑娘的模样。

    锦玉和锦心出去了。

    过了好久,沈言从另一处密道去了另一个雅间。

    严秋声正坐在茶桌前。

    “庄谠叶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有人跟你汇报过吗?”

    “嗯,和猜测的一样,庄谠叶投靠了当年重伤千机阁的那批势力。我们派了大虎去偷他们的真账本,但是没找到。”

    沈言点点头:“大虎没被发现吧?”

    “没。三日后,江淮知府要设宴招待齐铭,庄谠叶也会去,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去搜一下庄谠叶背后的势力。”

    沈言点头,

    “那阁主你今晚住在分阁吗?您落在姑苏的东西庆铎给你送过来了。”

    沈言疑惑:“什么东西?”

    “说是一盏灯。”

    沈言思绪回到了姑苏那天的枫桥灯会。

    她问:“你知道当今几大刺客组织里,可有什么姓杨的重要人物吗?”

    严秋声思索了一会儿:“不清楚。和庄谠叶有关吗?”

    沈言摇摇头:“只是问一下罢了。莫放在心上。”

    严秋声:“我会留意。”

    三日后,齐铭携“沈言”参加宴会。

    锦玉和沈言性格相似,再稍微像沈言一样扮演卑微就可以轻松骗过所有人。

    齐铭扶锦玉上马车,自己也跟了上去。

    齐铭:“想来你应该很少参加宴会,只需要跟着我就行。”

    “好·

    锦心和清风在马车后走着。

    锦心早和清风明月熟悉了,她左瞅右瞅没见到明月,就问清风:“明月呢?”

    清风:“他去岭南帮公子办事了。”

    锦心:“哦。”

    不久马车到了宴会点。

    齐铭到场,各路官员向他问好。寒暄过后,宴席招待。

    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锦玉的眼里一片冷漠淡然。

    城门外都流民四起了,一群可恶的贪官。

    “夫人,怎么了?”

    锦玉回过神,摇摇头:“没怎么,这葡萄有些酸。”

    齐铭帮她移开了葡萄,把糕点盘推到她的面前。

    “这座青楼背后的主人就是庄谠叶。”严秋声和男装的沈言走在熙攘的街上。

    离青楼还有两个摊子的距离,招客的老鸨们就已经向他们招手,一路轻盈的小步子走到他们面前:“两位爷,进来玩呀。”

    沈言往她手里放了一个银锭:“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云松的小倌儿?”

    老鸨会心一笑:“有!有,两位爷里边请。”

    青楼里乐声繁杂,淫舞遍地。沈言和严秋声被带上了二楼。

    老鸨问他们:“不叫别的小倌儿了吗?”

    沈言摇头,进了这位云松小倌儿的卧室。

    云松娇滴滴地走过来,老鸨白了他一眼走了。

    门一关,云松就抱上了沈言:“阿澜,可想死我了,我们都好几年没见了。”

    严秋声脸色不善,但没人看见。

    沈言拍拍他的手臂让他起开:“你在这里没受欺负吧?”

    云松有些得意:“有了千机阁的□□,谁还能欺负我啊?他们一进来就开始呼呼大睡,睡醒了还笑容满面地离开。哎,你就不用操心我了。”

    云松拨开珠帘,让两人坐下:“庄谠叶的儿子经常来逛青楼,每回来时只去花魁那儿。有次我溜进花魁的房间,发现柜门后有机关锁,我打不开,应该藏了一条密道,就是不知道通向哪里。我怀疑密道之后就是庄谠叶他们的本部。或许今晚我们可以试试,听说铎哥已经来江淮了?”

    轰隆!地板突然动荡起来。众人身型一歪。墙体的木头掉下一大块。

    三个人警惕地站起来,放低了重心。

    沈言冷声道:“这不是我们安排的行动。”

    云松:“是行踪被发现了吗?”

    沈言:“不至于,我们隐藏得很好,不要自乱阵脚。”

    门外已经已经传来惊呼声:“是爆炸了吗?”

    “有姑娘死了?”

    “快跑!”

    “……”

    “谁死了?”

    “谁趁乱抢我钱了?!”

    “花魁姑娘死了!刚刚塌掉的是她的屋子!”

    “什么?”

    “我听他们说花魁姑娘死了!”

    三人交换了神色。

    沈言道:“云松先跑去通知庆铎。严秋声,跟我一起去花魁房间。”

    沈言打开门,骤然看见一男子站在门前。

    是熟悉的面孔——姑苏枫桥灯会那夜的杨公子。

    他薄唇轻启:“你们隐藏得很好吗?”声音里满是戏谑。

    沈言眼中闪过寒光,她拔剑出招,而严秋声比她更快一步冲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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