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1日的辉煌胜利令革命军士气高昂，穆尼茨南邦克的各个城镇驻军、关卡哨兵无力抵挡革命军的进军，个别地区甚至都出现逃兵，而这一现象在督察队中尤为严重。

    21日到23日这段时间，状态最好的革命军第一军团由维亚切斯拉夫将军带领，作为前锋部队一路向尼斯城进发，第三军团由伊戈尔将军带领紧随其后。

    科涅兹的第二军团继续完成柳叶琴夫卡战斗的后续工作——俘虏运输、征兵与收集军备物资等等。

    阿历克西的第四军团最为弱小，因此他奉命向南和东南推进掩护主力部队侧翼和扩大占领区等工作。

    据情报所知，尼斯城的可供作战部队不超过五千人，大多数也不是正规军，而是城防部队，实力并不强，并且没有重炮，尼斯城本身也不具备长期作战的防御能力。

    唯一让穆尼茨可能坚守下去的办法就是令城中督察队也加入防守，但督察队只相当于警察部队，其实力只能堪及民兵。

    又鉴于革命军目前的装备状况和后物资储备难以支撑长久战。

    因此攻下尼斯城的重点在于速度，必须在穆尼茨将更多的火炮、正规部队部署到尼斯城前就攻下它。

    故而第一军团和第三军团马不停蹄开往尼斯城，三天时间就前行了一百多公里。

    途中只遭遇小规模骑兵冲突、散兵战斗，看来南邦克地区已无后备力量可以抵抗革命军的情报并无差错。

    到了23日傍晚，革命军第一军团先头部队已经抵达尼斯城近郊特尔格罗森林附近，维亚切斯拉夫将军勘察了周围地形后将指挥部设立在了距离特尔格罗森林两公里处的一处庄园里，庄园主战战兢兢的接待了这位老将。

    维亚切斯拉夫安慰了这家农场主，并且下令给与了一定资金补偿，以感谢他们的款待。

    随后第一军团侦查部队开始陆续向他传来尼斯城部署情况。

    根据情报所知，尼斯城前两公里到三公里范围发现穆尼茨人的防线，第一道是散兵线，第二道则被观察到有多道轻型线列防线，但因为天色渐暗难以估计确切人数，只能判断其防线大概有800到900米宽，发现了少量火炮，整个防线实力并不强。并且尼斯城城墙上各处都设有爬梯、几个临时云梯等。

    维亚切斯拉夫判断这是穆尼茨人为争取更多军备物资由铁路线运输进尼斯城而采取的拖延措施，当敌人防线无力支撑时就会开始利用各种登城设施退入城市和城墙进行防守战。

    但谨慎起见，维亚切斯拉夫准备第二天再进行详细侦判，于是设置好了散兵线与警戒阵地后就下令全军休息，等待后续部队到达。

    预计第二天早上第一军团大部分就能在此集合，虽然夜间交火的概率不大，但是他还是为此提前制定了防御计划，以备穆尼茨人突然袭击。

    到了午夜，双方军队都在完全确认了对方没有进攻的可能后，开始生火做饭。

    尼斯城的夜静悄悄的，城前只能看到对峙的两军营地中的炊烟与零落在火光旁的人影。

    好像一切都一如往常，并无战事发生在这片土地上一样，人们安康、人世安详。

    这一夜无比平静。

    到了第二天早上，革命军第一军团已经全部汇合，但是后方第三军团传来消息，可能下午时才能抵达，他们同时承担了前来支援第一军团的工作又要负责后勤运输线的开凿和重炮运输等，有所耽误。

    趁着这个时候，维亚切斯拉夫亲自带着侦查部队和参谋团抵近前线侦查状况，中途遭遇了穆尼茨人的镖骑兵，但还好有惊无险，革命军的骑兵部队不论在人数还是质量上都要更胜一筹，成功驱赶了敌人的侦查袭扰部队。

    在收集了两个小时的情报后，维亚切斯拉夫已经确认了大致状况，与他昨天判断的并无太大差别，早上可以直接目击到穆尼茨人的火车正在轰隆着向城市中运输，有些野战炮和野战部队在城外就开始卸载，穆尼茨人的部队正越来越多的赶来尼斯城驻防。

    这一现状令维亚切斯拉夫大为惊叹，他第一次看到火车用来运输部队，几十年前对抗帝国的革命战争中不论革命军还是帝国都从未用轨道线进行过部队转移，虽然那时候很有可能是因为轨道技术和火车技术都还不够成熟，但他还是为战争方式的技术迭代之快不得不感慨时代变化。

    不过感慨归感慨，根据目前所收集的情况，他已经估计出，敌人在城外部队大致是一万人，如果情报无误，那么也就是说穆尼茨人将一半的部队都调集到了城外拖延争取运输时间。

    而根据他观察到的火车运输量，他估计如果今天不发起进攻，那么明天革命军将面对至少四万的穆尼茨部队，而且恐怕来的也是正规军，而不是他现在在穆尼茨防线上观察到的督察队、城防部队、正规军的混编组合。

    四万人的正规军防守部队实力究竟如何？他不能做判断。

    虽然他们曾经在柳叶琴夫卡战胜过穆尼茨正规军，但是谁都知道那场胜利更多的是运气因素，穆尼茨人准备混乱、指挥混乱、而北邦克人在不知道这些情况的条件下恰好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最后获胜。

    如果当时革命军晚到一天，如果穆尼茨人发出相互矛盾的命令正好不在那一天被柳叶琴夫卡的部队收到，或者说哪怕没有直接指令，柳叶琴夫卡的第五军团都能有足够的实力组织其足够与革命军正面一战的能力。

    这种运气实在不能再次奢望。

    等他回到营地后，已经是早上九点，维亚切斯拉夫得知了第三军团得等到下午才能到达后，他下定决心不能如此拖延下去了，否则穆尼茨人的实力将靠铁路线路快速增长，而革命军将处于始终被动的局面。

    因此他下令开始进攻。

    目前他的第一军团全部集结，加上穆尼茨第五军团投诚来的补充兵员，兵力已有3万2千人，其中骑兵7千800人，73门火炮，2门重炮，这2门重炮也都是缴获自穆尼茨第五军团。

    根据目前的状况，穆尼茨人守在城市外围的1万人，前线右翼大概3000人，沿着比约斯河部署，利用河流作为第一道对抗革命军的防线。但是这条河流并不宽阔，水流平稳，因此并不能对革命军造成太多的跨河压力。

    左翼穆尼茨的部队利用农户房屋、麦田、田野间栅栏、围墙等组成散兵线与线列线驻防，大约有2000人，后续第三道防线则由5000人组成的线列和火炮形成防御圈，第三线大概2000人可能是预备队支援接应前方守军，部署的所有的火炮不超过20门。

    鉴于此，维亚切斯拉夫派出了2万4千人发起进攻，其中5000骑兵，剩下的8千余人则作为后备军。革命军具有绝对的人数优势和火炮优势，维亚切斯拉夫寄此一击即破敌人防线，然后骑兵部队迅速出击防止敌人逃入尼斯城中。

    革命军总兵力3万2千人对阵穆尼茨1万人。

    其中，革命军左翼部署1万5千人，1万人直接进攻穆尼茨人右翼的3000人；配属有47门小口径炮，2门重炮，其中5千人沿着布格里斯特森林和比约斯河支流展开，负责防御侧翼可能来的袭扰与骑兵迂回。

    而革命军右翼部署9千人，其中7千5百人直接进攻穆尼茨人的右翼2000人；配属有15小口径炮，其中1千5百人将深入特尔格罗森林与穆尼茨人的散兵交战，避免穆尼茨人的包绕与散兵侵袭。

    维亚切斯拉夫期望靠着左翼的绝对火力优势将穆尼茨人击退，然后利用左翼更为平坦的地形实施骑兵机动，要么包绕穆尼穆尼茨人的左翼迫使其投降，要么更多的追击敌军迫使敌军伤亡增大，使其无法在尼斯城内组织有效巷战，从而迫使尼斯城投降。

    因此他将4000骑兵部署在了右翼，1000骑兵部署在了左翼。

    所有战术方针都是合理的，尤其在具有如此巨大的优势下，维亚切斯拉夫做出的部署决策是可以带来最大战果的，同时他也谨慎的留下了足够的预备队与支撑线部队，防止突发情况可以接应或者策应主力部队的撤退，种种策略都无一不体现这位老将丰富的经验和充足的专业能力。

    事实也是如此证明的，24日上午十点。

    穆尼茨人的防线已经遭受了革命军一整小时的火炮轰炸，右翼在火炮下就已经摇摇欲坠，穆尼茨不得不投入大多数预备队支援右翼。

    然后等到革命军步兵线列发起进攻后，不到一小时的时间整个穆尼茨的右翼就已经几近，接着革命军的骑兵部队开始发起了无畏的冲击。

    特尔格罗之战目前为止完全按照维亚切斯拉夫预想发展。

    到了上午11点，仅仅两个小时，穆尼茨人就面临全线崩溃投降的局面，接下去尼斯城将不得不投降。

    维亚切斯拉夫是第二次革命战争中革命军最优秀的战术指挥官之一。

    他的这种能力除了基于书上的知识外许多都基于上次大战的实际经验。

    如果要问这位老将对自己能力的最大感谢到底应该基于经验还是理论知识的话，维亚切斯拉夫就会告诉你：“我最感谢的是我的老师。”

    而如果你又问他的老师是谁的话。

    他会说：

    “罗伯特·埃文斯。”

    确实如此，维亚切斯拉夫曾经只是食品厂的一个工人，就连字也认不得几个。

    而在第一次革命战争中他英勇的表现令他赢得了士兵们的普遍威望与信任，在那革命军急缺指挥官的情况下他被任命为了团长、然后旅长、随后又是师长，乃至军团总指挥。

    而从团长开始，革命军们就迎来了一位伟大的军事领袖前来亲自指挥战役、教授军官学生们。

    那便是帝国军前军团参谋官罗伯特·埃文斯。

    而今天。

    作为革命军的敌人——罗伯特再次归来。

    ————

    战斗持续到了上午十一点。

    维亚切斯拉夫站在庄园阳台上望着前线局势，心情大好。

    回屋里跟庄园主聊起了家常。

    胜利几乎已经注定，哪怕神仙来了也难改。

    除了刚才在左翼南部传来了一些小规模交战的消息让维亚切斯拉夫吃了一惊，以为穆尼茨人有预备队想攻击革命军左翼。

    但是很快消息又被前线传令兵带来的消息认定只是一些小规模的骑兵和散兵交火，并无大碍。

    于是维亚切斯拉夫下令投入了左翼的骑兵部队开始过河冲击穆尼茨人的左翼。

    到了十一点时，南部传令兵又前来传令说他们再一次跟穆尼茨人散兵交火。

    维亚切斯拉夫心有疑虑，但是如今已经箭在弦上，他不得不继续保持作战计划的执行。

    十一点半，南部传令兵这次骑着马狂奔而来，泥土在马蹄铁下翻飞的像要飞向天空的蒲公英。

    他一路高呼着：“将军！将军！”

    维亚切斯拉夫立即接见。

    传令兵报告了革命军左翼南部的紧急消息。

    他们遭到穆尼茨人占绝对优势的攻击，无法阻击。

    根据大体侦测，来袭的穆尼茨军团人数，至少3万。

    ————

    指挥部中的空气安静的可怕，参谋官们就连呼吸也忘了，宛如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维亚切斯拉夫垂着眼睑听完了消息，面无表情，数分钟后，才抬起头说：

    “传令，所有预备部队跟我出征，还要有后勤部队、伤员、厨子、马夫……反正就是全部能拿武器的人，不管拿的是什么武器，就算是锅铲也得进线列。对，参谋团也跟我一起走。我们去左翼南部，支援在那驻守的第2旅，第2旅必须坚守到我们支援到达。然后传令给左翼正在交战的第一师和第二师部分，停止攻敌，立即组织撤退，撤退方向是右翼的第三师团，让右翼第三师立即停止攻敌，开始原地防御并接应撤退的第一师和第二师……”

    参谋们拿着笔、纸飞速的记下维亚切斯拉夫一个个命令，大厅中只听得见齐刷刷的书写声。

    农场主坐在刚才还在跟自己闲聊的维亚切斯拉夫的面前，左顾右盼，不知所措。

    等到几分钟后，维亚切斯拉夫讲完了所有命令，然后立即站起身说：

    “好了！现在，所有人出发！”

    “是！”众参谋和传令官齐声回答，立即向屋外冲出。

    短短两分钟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客厅只剩下了维亚切斯拉夫和几个近卫兵，庄园主糊里糊涂的都还没反应过来，就问：

    “你们要走了吗？”

    维亚切斯拉夫对着镜子整理了自己的制服，把帽子改在自己白花花的脑袋上，又抹了抹两把胡子，想尽可能修整得漂漂亮亮。

    然后他才回过头对农场主回答“是啊！老乡。”

    “情况是不是很不好呀？”

    “那可不！”

    “那可咋整嘞？你们会赢吗？”

    维亚切斯拉夫高昂着语气回答，丝毫听不出任何忧虑：

    “会赢的！肯定会赢的啦！就跟以前跟帝国打仗一样！”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昨天有个干什么参谋的可把我女儿的心给偷走了呀！”

    “哈哈哈哈！好！等我回来就给他俩亲自主持婚礼！”

    “好好好！加油！老将军！”

    “谢谢！我走啦！”

    “再见！”

    ————

    特尔格罗之战至此才算是正式打响。

    革命军第一军团3万2千人实际对阵的是穆尼茨第一军团与尼斯城部队总计4万3千人。

    革命军总指挥——维亚切斯拉夫·梅德尼科夫。

    穆尼茨总指挥——罗伯特·埃文斯。

    中午接近十二点，革命军第一军团全军都几乎即将遭到包围。

    唯一让革命军还未陷入包围的是驻守在左翼侧面的第二师团第2旅，共计5000人，他们要独自面对3万3千人的穆尼茨的第一军团。

    旅长伊万·扎伊采夫正在苦苦支撑。

    他们击退了穆尼茨人两次冲锋，但是阵线已经难以维继，多处被击溃，剩下的战士们只能靠着高昂的士气才能在如此庞大的实力差距下与之对抗。

    但谁都知道，他们撑不久了。

    接着，一位参谋官马不停蹄的亲自带着命令来到伊万诺维奇面前，告诉他第2旅必须死守阵地等待后方预备队支援。

    听完这个命令，他感到头晕目眩。

    穆尼茨人正越来越多的从破口进入第2旅后方，第二旅甚至没有足够的人数可以拖延穆尼茨人的脚步，只能眼睁睁看到穆尼茨人将自己包围、然后去包围其他的军团。

    如果不撤退，第2旅将全部殉国，或者全部投降。除非预备队马上神兵天降。

    但是且不说预备队据此有三公里，而且预备队的人数也根本不可能阻挡得了如此庞大的穆尼茨部队。

    越是如此思考，这位旅长就越是明白了现状。

    他们输了，革命军第一军团要覆灭了。

    他们输了，第二次革命战争要结束了。

    是要以荣誉来留下一个美好的名声给世人传唱？

    是要以污名来留下一个污秽的人生给自己苟活？

    到底是那虚无的名留青史珍贵，还是那切切实实的仅有一次的生命珍贵？

    这位旅长很快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说：“逮捕这个假传指令的家伙。”

    他的手指向参谋官。

    当维亚切斯拉夫带着预备队即第四师正在火速来援的路上，最后的一个南翼消息传来。

    第二师第2旅投降了。

    穆尼茨第一军团已经完全突入革命军侧翼，不是革命军左翼即将遭到包围，而是整个革命军第一军团即将遭到包围。

    前线的局势急转直下，革命军第一师、第二师正在火速撤退，撤退过程中遭到尼斯城部队的侧面攻击，不停的遭受伤亡，殿后部队几乎已经注定要被围歼。

    后备队8000人成了革命军的新左翼，原本的左翼正在撤退，右翼正在右侧正在面对穆尼茨越来越多的增援。

    整个革命军战线变成了“丁”字形，穆尼茨崭新变成了“凹”字形，并且，侧翼还在一刻不停的延伸，要完成对革命军第一军团的完全包围。

    而维亚切斯拉夫率领的后备部队完全没有充足的人数阻止这个包围网的形成。

    他已经在原野上就可以眺望到穆尼茨第一军团已经度过了比约斯河，从革命军左翼的出发地开始攻击革命军左翼的殿后部队。

    这些英勇的革命第一师战士们是最早组建的部队，拥有者最坚定的战斗意志，遭到穆尼茨第一军团和尼斯城部队的前后夹击，依然没有投降，而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个倒下，消散在人间。

    原本用于突击穆尼茨左翼的骑兵部队为了帮助线列撤退和重组阵线争取时间，掉过头向穆尼茨步兵线列发动正面决死冲锋，伤亡惨重。

    革命军唯一的撤退道路是顺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否则就要退入特尔格罗森林进入佩特罗山脉，但那里根本没有任何补给，革命军们会在森林与山脉中遭受巨大的损失。

    而原本的撤退道路已经因为穆尼茨第一军团的迫近而无法企及了。

    到了中午12点半，维亚切斯拉夫的第四师，算上所有闲杂人等共有1万4千人开始与穆尼茨人交火。

    此时第一师和第二师已经完成了转移，第一师和第三师开始进入特尔格罗森林边缘拼死抵抗，第二师则转向前往左翼，希望填补左翼防线的巨大缺口，那里的维亚切斯拉夫正带领着1万4千人对阵3万3千人。

    到了下午1点，第二师到达指定位置，所有人都能看到，革命军的退路已经被完全切断，原本的营地和补给点也落入了穆尼茨人手中，现在革命军将在得不到任何补给的情况下继续作战。

    整个革命军第一军团此时已经遭到包围。

    下午2点，革命军预备队是最早打完弹药的，因为一开始的弹药分配重心就不在他们这里，第四师一半人只能来第二师这里分弹药，另一半的人不得不后撤进入特尔格罗森林。

    第二师将面对更大压力。

    许多的非战斗人员，包括厨师、护士、医生、马车夫、军乐手、邮递员等等都自发的加入线阵，站在线列第一排，他们没有枪、没有武器，一部分人在每次穆尼茨人齐射过后发现自己如果没有中弹，就嘲笑对面的穆尼茨人的准头。

    就连有的中弹后，摇摇摆摆也不肯倒下，希望为身后的战士多挡一颗子弹。

    几十年前面曾发生过这一幕幕，革命军面对拥有着绝对装备优势的帝国军，手无寸铁的人员就用肉身为战士们挡子弹，现在这一幕在这场革命中再次上演。

    下午2点半，整个革命军第一军团被穆尼茨人逼迫的全部只能退入特尔格罗森林。

    穆尼茨人的线列在一步步前压的过程中，让革命军们又看到了他们可怕的一面。

    他们将革命军受伤倒地、无法及时撤出的战士们一一处决。

    革命军和穆尼茨人的线列几乎都在一边对射一边对骂，双方的交火距离不超过200米，彼此的叫骂声可以不甚清楚的传入对方耳朵。

    下午3点，最早接战的第三师团也打完了弹药，他们只能躲在树林中被动挨打。

    下午3点半，转机出现了。革命军第三军团的前锋部队到达了战场，他们正从东侧火速前来支援。穆尼茨第一军□□出部分部队前去阻击，第一军团看到了希望，重燃斗志，绝不投降。

    而此时被单方面攻击了许久的第三师团再也忍受不住，师长列夫杰特·萨科洛夫向战士们大喊着下达指令：

    “上刺刀！”

    下午3点40分，第三军团向尼斯城部队发起冲锋，冲锋过程中遭受了一次齐射火力和5门野战炮的霰弹射击，伤亡惨重，但是战士们没有后退，他们冲到了尼斯城部队的面前。

    下午4点整，穆尼茨左翼尼斯部队被革命军近战击溃。

    下午4点半，随着革命军第三军团陆续抵达，尼斯部队溃败愈发严重，穆尼茨第一军团反而有被反包围的危险，鉴于此情，罗伯特埃文斯下令撤退。

    下午5点过，穆尼茨部队成功交替掩护撤退，穆尼茨第一军团因为革命军第三军团已经占据通往尼斯城的退路，而无法退往尼斯城驻防，只能进入布格里斯特森林，撤往道林-格尔公国。

    而本就由此而来的第一军团已经沿途设置好补给站中心和导向点，他们几乎不用承受非战斗减员就成功撤离战场。

    下午5点半整，特尔格罗之战落下帷幕。

    革命军伤5842人，死亡4129人，被俘5125人。

    穆尼茨伤3222人，死亡1321人，被俘1623人。

    加上失踪人数，革命军总计损失近一万六千人，达到总人数的一半左右，其中如此之高的死亡率则主要由于穆尼茨人在战场上对革命军受伤战士采取处决措施导致，至此，第一军团基本失去作战能力。

    穆尼茨人的主要损失则集中在撤退时遭受的第三军团追击和俘虏上，还有一开始革命军对尼斯城部队的攻击中。

    罗伯特·埃文斯在临走前，骑在马上脱下他的帽子，向维亚切斯拉夫的方向挥了挥作为告别，也作为再一次见面的问候。

    维亚切斯拉夫那时候已经中弹，正在被运往后方救治，他没能看到，但是他知道对面是谁，他很明白这样的战术一定出自他的老师之手。

    ————

    这便是特尔格罗之战，一位学生和他的老师之间的战斗。

    从战术上来说，罗伯特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是从战略上来说则很难令人判断了。

    尤其是以罗伯特一天后回到道林-格尔公国所收到的信来看。

    信中如下写到：

    “鉴于阁下这般糟糕至极的表现，我宣布将废除阁下的‘陆军总指挥’一职。

    ——涉政公，罗德里克·穆尼茨”

    这位老师——罗伯特·埃文斯无比震惊。

    反观那位学生。

    维亚切斯拉夫在战斗结束后的第二天傍晚才清醒过来，了解完了情况后无比自责，主动向安娜请求罢免自己。

    但安娜只是笑着回复到：

    “老家伙，你说什么呢？为何我要罢免一位带来胜利的功臣呢？”

    维亚切斯拉夫不明所以。

    安娜继续说：“尼斯城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