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多离谱的巧合,才能让两个长相完全一样而且同名同姓的陌生人相遇并成为同桌呢?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应该为零吧?不,这种事发生就不应该有发生的可能!
许向桉是如此认为,但这个“巧合”现在就活生生坐在自己旁边,顶着一张和自己一样的脸,还跷了个二郎腿儿,带着一只白色有线耳机,另一种掉在黑白条纹的外衫衬领口处,口里嚼着泡泡糖,俯着身子,抱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九键,看起来忙得不可开交。
今天是高一开学的日子,为了避免上午找班庞大的人流量,许向桉提前了好几个小时去学校在排榜的地方找自己的名字。
这学校的安排很奇特,将收的学生编成班后打印好花名册,张贴在教学楼前的校园榜上,让学生找到自己所在班后再去实验楼下的大屏幕前找所分班级的招生处报道。招生处的老师基本就是这个班的班主任负责登记新生的一些基础信息。然后给他们分发校园卡,愿意住校的安排宿舍。
"这个卡它很重要啊,可不能弄丢。在咱学校吃饭,洗漱干啥之类的都离不开这个卡,"许向桉找到的这个班主任是个约莫三十出头的汉子,看着很敦厚,讲话时带着点儿地方口音。
应该是个很负责的,许向桉如此想到,毕竟他到的时候着实太早,这宽阔的大屏幕下就只坐了这一个老师。
"这个你拿着,这是咱学校的简介和分布图,先认认路哈,别迷了。还有那个卡啊,你可千万得放好,这玩意儿可是咱学校学生身份的象征。"那汉子塞了张折合页子给许向桉,又不放心的叮嘱到。
"叠只千纸鹤,在寄条红飘带,愿世界的人们天天好运来,你勤…"
一阵突兀的歌声打断了汉子的絮叨,是招生处桌兜里的一个老年机在响。那汉子手忙脚乱的把老年机翻出来,想要接听,电话却"滴"的一声挂断了。
"您有一条未接电话,请注意查收。"那汉子有些尴尬的笑笑解释到:"这个是学校安排的班级,专门用来让学生平常联系家长,老师的,学校禁止学生带手机嘛…"
他转念又一想到什么,虎下脸来,"你呢,带手机了没?"许向桉闻言一怔,犹豫片刻后掏出手机递给那汉子。
汉子很满意许向桉的做法,他没有收走手机,而是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很欣慰道:"不错,不错,虽然带手机进校了,但好歹有这个觉悟。手机先不用上交,你还得扫码进咱班级群呢,手机能等到上午班里人来完了之后再统一收。你先自己放着,不过我可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你带手机了。咱学校对这手机这一块儿管的很严,你要是收的时候没交,第一次抓到,给次机会,只记个大过,回家反省七天。第二次嘛,直接开除!"
汉字本想吓唬吓唬这新生,但这新生听完了“恐吓”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脸色依然平淡。
这反应对汉子来说有点儿挫败,这时他手里的老年机又唱了一句:"叠只千纸鹤…"就立马被汉子眼疾手快掐断,"喂?老吴,饭好了吗?"汉子接通后,先开口问了一句,随后对许向桉说:"你先在此地等候,我去接个电话就回来"
老年机声音很大,不知道是因为手机本身的性能,还是因为电话对方在咆哮,许向安站的不近,但依然听的很清楚:
"好啊!张淮乡,你能耐啊,敢专门截我电话!啊,我告诉你,这个月我班的话费你得替我交。你要是敢不交你就等着吧!"
张淮乡有些尴尬,赶忙调低音量,还很是心虚地回头觑了一眼许向桉。毕竟,让学生知道,两个班主任就为了点儿话费而大动干戈,这着实有些丢人。
见许向桉神色依旧,似是没注意到这动静,就站在原地看页子,不由的松口气,压低了音量,对着电话抱怨,"你吵什么?不就截你个电话吗?这么大声做什么?饭好了吗?"
电话另一头的吴晓眠听了这话不由得冷笑,咬牙切齿道,"你自己算算,打咱俩同事以来,你截了我多少个电话?你班学生哪次班机欠费了?不是先用我班的打,然后我去替你交的费?啊?你哪次自己交过?啊?还有,饭好了,老李和老白已经吃上了,你怎么还不回来?第一个电话你是没听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