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在遥远的极寒之地,那里生活着许多妖怪,但没人见过他们,起初每年都有好事者高兴前往,却都一无所获,久而久之也就被人遗忘了……
“妈妈!不要离开我!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要啊,妈妈!”她被噩梦惊醒,一颗颗泪珠从眼中流出,身着白衣,腰间一块青色玉佩,衣服脏兮兮的,却长得清纯秀丽,颇有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叶凌,是不是又梦魇了?大部队马上又要出发了,快洗漱一下吧!”一个长相虽不是特别惊艳,但却身着粉衣的女孩掀开帐篷,走了进来,她将一盆清水和一点吃食放在桌面上,随后便从帐篷里出去了。
叶凌起身去洗漱,无意间瞅见脸盆上的标记,她顿感大事不妙,不是因为桌面上别人留下的吃食而是脸盆上有一个莲花标记。叶凌连忙跑出去,找到那个女孩。
“晓晓!你这脸盆哪里来的?”
洛晓晓转身对上叶凌紧张的视线,疑惑的说:“今早在河里发现的,看见很干净就拿来用了,怎么了?……”
叶凌暗叫不好,刚想通知大家快跑就听有人来报,“快跑,涟漪派来了!”看着来人满身是血,叶凌心头一紧,拉着洛晓晓跑回帐篷,提着包正要走,可人已经杀了来,一声声惨叫使她越发慌乱,她祈求不要有人进来,可上天好像非要与她作对。
“等等,搜一下这个帐篷。”叶凌心头一紧,又看了眼后方,她拉着洛晓晓躲在帐篷入口旁,有一个人进来,待帐篷帘口落下后,叶凌拉着洛晓晓走到他的身后,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位置,卡着他的视野盲区,她们轻松躲了过去。人快走时,叶凌她们悄无声息地多到柜子后面。等那人出去后,她们赶紧从帐篷内后方缝隙钻到帐篷的后面。
正当她们松了口气时,却发现旁边有一个小男孩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叶凌有些震惊,“这里怎么会有人。”她想着,忽然又听见有人说:“一把火烧了这里,一个活口也不能留。”
洛晓晓,“这是害怕有人藏在死人堆里,想杀人灭口啊!”叶凌扶额说了句麻烦,提着小孩儿和晓晓,“别说话,我带你们走。”说罢,在其余人都去空旷的地方焚烧尸体时,她带着二人躲到了枝叶茂密的树上。
“妈妈……”叶凌转头发现小男孩正在哭泣,连忙捂住他的嘴,“这……”
“别说话!”叶凌注意到他们的首领正在往这里看,那是一个俊美的男子,他杀人的目光使她身子一僵,心想他应该没有看见吧,这棵树的树叶很茂盛。他转头,叶凌才松了口气。
“报告,尸体已经全部烧完了”他拍拍那个“小兵”的肩膀,愉悦的说:“做的好,不过还有几只老鼠跑掉了,下次加油。”这下叶凌可以肯定了,他,看见他们了!但为什么没有直接揪出他们来。
待人走后,天已经黑了,他们从树上下来,“叶凌,我们这下该怎么办?”
“妈妈……”叶凌发现小男孩要走,拉住了他,“别去,看见没有毁坏的帐篷了吗?里面,全是他们的人,你去就是送死,也就是告诉他们还有人活着,他们势必会加大力度重新追查,我们再想离开就难于登天。”
“可是……”没等小男孩说完,叶凌便松开他走了,“可是什么可是,你妈妈把你藏起来就是想让你活,你死了她会很伤心的。”洛晓晓拉着他追上叶凌……
他们跟着叶凌走了一天一夜,在一个树林里,洛晓晓坐在了一棵树下,擦了擦额头的汗,“叶凌,我们都走一天一夜了,歇一会儿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要是受不了就别跟着我了!”叶凌的语气算不上好,也不能算狠绝。
“大姐姐,”小男孩拉了拉叶凌的衣角,“就歇一会儿吧,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也走不动了。”叶凌一愣,想到当初被母亲丢下的自己,摸了摸他的头,缓声道:“好。”
“你叫什么呀?”
“我叫叶楠枝,姐姐我可不可以跟着你?”叶楠枝小心翼翼地说。
叶凌不确定地说:“跟着我要吃很多苦的,你确定吗?”
“嗯嗯,我不怕吃苦。”
“好。”
洛晓晓:“喂,你们说够了没有,我还在这呢!话说你打算去哪儿?”
叶凌:“宁都。”
洛晓晓:“你去宁都干嘛?”
“找长公主慕清柠,她也许知道我该怎么回家。”
“找长公主,你疯了!”洛晓晓真的觉得叶凌和她之前所见的沉冷模样不同。
叶楠枝不解的问:“有什么问题吗?”
洛晓晓摇了摇头,“你不能去!当今圣上就长公主一个子嗣,听说长公主嚣张跋扈,不高兴了就杀人,你去了随时可能没命的!”
叶凌冷冷地看着她,仿佛不相信她所说的话,“哦,那有怎样,又不是跑不过。”
“好吧你要去疯,带我一个,我没有家,也不怕被家人惦记。”叶凌笑了笑,似是嘲笑,又似是……
“你笑什么?!”这下叶凌笑得更开心了。
深夜的蝉鸣将叶凌吵醒,她终究还是决定丢下他们,她将自己身上的一半盘缠留下,独自一人前往宁都……
叶凌一直走到太阳升起时才到达宁都。
“什么人?!”她被两名士兵拦住了去路。
“我是从西边来的难民。我跟丢了部队,就先来这了。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其中一个士兵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看见她的衣服脏兮兮,又是从城外西边来的,但还是摇摇头说:“上面下令,最近不得让外地人进城,我们也不敢放你进城,还是请回吧!”
“真的不行吗?我真是难民啊?这位爷,你就行行好吧!”
“不行,你请回吧!”
另一个士兵似乎脾气不是特别好,握住长枪,对她吼到:“叫你回去你听不懂啊?!废话那么多……”此时,一个马车路过,一个仆从上前拿出令牌,叶凌一看心想:也许车里坐的人可以带我进去。
叶凌立马上去拦车,“别拦路,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吗?”那个脾气不好的士兵想要把她拉开,却发现拉不动。
“怎么了?”从车里穿出温柔的女声,之前拿出令牌的仆从说:“小姐,前面有人拦路,要不要……”
“谁?”
“好像是西边来的难民。”
“罢了,让她上来,我有话对她说。”叶凌不知道他们讲了什么,但一直用坚毅的眼神望着马车,见有人向士兵走去,她以为她不能进城了,可下一刻她怔住了。
“大人,这个人我家小姐想要带进城,请问可以吗?”
先前的士兵立马换了个面孔,笑脸相迎:“可以,当然可以。”
“狗腿子一个,势力眼……”叶凌小声嘀咕着。
那位仆从向她走来,恭敬地说:“这位……小姐,我家小姐请您上车,她有话要问你。”
“啊?”仆从点点头,“哦。”叶凌快速上了马车。
一上去,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温柔到极致的大家闺秀,她身着一身紫衣,脸上没有太多胭脂,头饰也只有两条珍珠链,八字刘海的中间还缀着一颗与衣服颜色相配的水滴状宝石,美丽极了,她一手撑着“脸,一手摆弄着桌前的棋局。叶凌看得一愣一愣的,眼中尽显惊艳之色。
“坐。”她挥了挥手,示意叶凌在她对面坐下。叶凌乖乖地坐下,对面的人轻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叶凌歪着脑袋,盯着她的眼睛,不解地问,她紧盯着棋盘的眼睛转向叶凌,与她的目光对上,漫不经心地说:“笑你是非人之物。”
“什么意思?!”听到这话的叶凌震惊地看着她,仿佛心思被看穿一样,心里想的却是:这大小姐怎么这么没礼貌,上来就说我不是人。
“你身上的玉佩,凡人碰不得,否则便会被灼伤。而你要么是妖,要么是神。可我更相信前者。”
叶凌无语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胡话,现在我也进城了,再见!”叶凌正欲下车,只听她又道:“我可以带你去见长公主。”
叶凌乖乖坐了回去,“此话怎讲?”
“我正好要去皇宫找陛下商议要事,我可以带你进去,不过……”
“不过什么?”叶凌疑惑道。
她露出温柔的笑:“不过你事后要来我府上打杂。”
“打杂吗?可以!”叶凌心想:进城是进城了,但进宫我自己,可能没办法进去吧!
她在不经意间露出诡异的笑。
叶凌:“我姓叶,名凌。不知,我该如何称呼你?”
“emmmm,”她想了想,“可以叫我娴德凰。”
叶凌听到这名字,尴尬地笑了笑,“这名字取得好呀!额呵呵……”
“不必硬夸,”娴德凰嫌弃道,“我也不知我爹怎么想的,起这名字。”
皇宫
娴德凰吩咐下人:“带她去见长公主,说是我给她送了个好物件。”
“是!”
“啊?”叶凌眉毛上挑,她正疑惑时,被人带去了……
“逸宁殿?”随着叶凌一步步走进殿中,身后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她转过身,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人呢?!”她边挠头边向殿中走去,她刚走进去时,一个人瞬间到她眼前,满脸愠怒,“走开,不要弄脏我的宫殿!”
慕清柠与娴德凰的表面温柔不同,她浑身上下散发着金贵,身上穿着的也是上好绫罗绸缎织的黄色衣服,头上带的更是黄金制的发簪,其中还镶嵌着璀璨宝石。
叶凌慌乱地移开脚,“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慕清柠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也不知道那家伙把你带过来干嘛?既然是那家伙带来的人,我也不好直接驳了她的面子,说吧,找我干嘛?”
叶凌拿出玉佩,想必应是娴德凰先前所说的那块,见到着玉佩,慕清柠脸上露出惊异之色,她抓住叶凌的手腕,顾不得她身上的脏乱,质问她:“这玉佩你哪儿来的?”
叶凌诧异道:“这玉佩我一醒来就带在身上,我想回家,却不知道家在哪里,有人说您或许知道,所以我就来这儿了。”
慕清柠松开抓住她的手,头微微低下:“抱歉是我失态了。”
叶凌见她一副低落的模样,心想这长公主也不似传闻中的那般。
“这个玉佩我在书中见过,非人才可触碰,否则会被灼伤。”
叶凌忽然想起娴德凰的话:“笑你不是非人之物。”她垂头思考着:难道,我真的不是人!
叶凌试探性地问:“长公主知道我该如何归家吗?”
慕清柠摇了摇头,“恕我不知。我只知世间可能有妖,但不知他们身在何处。”“可能”二字她咬得极其重。叶凌也猜到些许,自己可能是妖。
叶凌鞠躬,“那公主,我先告退了。”
“走吧走吧!”
宫门外
娴德凰见叶凌一副失落样,打趣道:“呀!长公主也不知道你该怎么归家?”
叶凌点头道:“嗯,我先走了。”
“等等,”娴德凰叫住她,“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你别忘了,你还要到我府上做杂役的,你该不会要失约吧?!”
叶凌猛地回头:“怎么可能,我不是那种人。”
白府
“白府!你不是姓……”娴字卡在叶凌喉咙里,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娴德凰挑衅地看了叶凌一眼。
“夜熙回来啦!”寻声望去,只见一个青衣男子正坐在院子中漫不经心地翻着书。
“你来做什么?”娴德凰的语气不是很友善,可那青衣男子放下书一步步朝娴德凰走来,“我是你哥,这也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来?”
他又望向娴德凰左边的叶凌:“这是你朋友吧!难得带个朋友来,不好好招待一下?”
叶凌小心翼翼地举起左手:“那个,我们,不算朋友……”
他脸上露显出尴尬,“那要不先用晚膳。妹啊,点心有你最爱的梨花酥。”他的手想要搭在娴德凰的肩上,却被娴德凰一手拍开,“少来!”
“所以,你姓白,叫白夜熙?!”叶凌在后面小心翼翼地问,那青衣男子转头,看向叶凌。
“我俩姓白,她叫白夜熙,我叫白州寒。”白州寒又对白夜熙说:“不是吧!你连名字都没告诉她!”
“聒噪!”随着白夜熙一声聒噪,白州寒的手臂脱臼了。
白州寒忍痛道:“下手这么重!”有下人看到立马领着白州寒下去。
白夜熙回头就发现叶凌正在愣愣地发呆。
白夜熙说:“看到了?看到了就少惹我。”
“哦……哦!”
“来人!将她带下去好好梳洗一番。”叶凌被人带了下去。
白夜熙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晚黑漆漆,一个书生面貌的人,静静地端坐在房间桌前,一个女子走进来,点燃了旁边的火烛,照亮了她的脸,她的右边眉尾有一颗小痣,红润的嘴唇轻抿着,妩媚的桃花眼深情得看着这位书生,细腻白净的手为他倒着热茶。
“诗媛,这么晚了,还不睡?”
女子愣了愣,说道:“魏郎,你忘了,我不是孟诗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