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与逃避

    13.

    古语有言:“来而不往非礼也。”

    凌干部教了我一个多月,虽然我们关系亲密了不少,但我还是想着找时间请他吃个饭,算是道谢,也增进增进感情。(你小子,后面才是重点吧)

    叁生堂前面连着茶楼——陋室茗。我知道凌干部往日爱喝茶,便想约在此处。

    凌干部知道我待人客气,无论和谁始终都隔着一道屏障,也没客气更没拒绝。

    说来也巧,白t配米色西裤,外面披了一件浅绿衬衫,绣有青竹的新中式,我们一如初见。

    茶楼里真的有楼,单独唤作听雨楼。

    楼上挂着字画和书卷,此时正值九月,店内尚装饰着折桂。为了驱蚊虫,又或是因为背靠医馆,茶楼燃了苍术。

    凌干部坐在这就像画中人,一眼过去,只能想到一句公子世无双。

    等到我们落座,凌干部早已主动选了茶,是安溪铁观音。

    听雨楼只提供茶饮不提供甜品小吃,颇为纯粹。

    可能是和凌干部相处久了也熟了,我有点没正形,虚靠在窗户边,望着外头。

    凌干部许是习惯了,全然不在意。

    或许只有穗海市的天气才能与这听雨楼相配。上一秒还是烈日,下一秒就下起了雨。雨滴在屋檐上发出滴答声,顺着屋檐流下,最终滴落在小院中间的水潭,又是滴答一声。

    画船听雨眠,不用下江南也能听雨眠。

    凌干部也看着窗外,听着雨声,显然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说好是我请,全程却是凌干部在动手。我回过头时,他已经在醒茶。

    茶汤青绿,茶香清,回味久。

    我突然觉得把铁观音比作凌干部再好不过,刚入口觉得有些清,慢慢回甘,韵味长。凌干部也是,一开始会觉得他有些无趣和冷淡,慢慢相处却会觉得很舒服,不经意间又有着许多相同的习惯。

    某一刻,想和凌干部在一起的心达到极点。

    看来这回喝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天公不作美,离开时还下着小雨,偏偏凌干部还忘记带伞了。

    没关系,我带了,和凌干部相处没多久后我就换了把打伞,刚好能遮两个人。但雨势毕竟不算小,我和凌干部依偎在一起。

    电视剧情节诚不欺我,靠在一起,我仿佛能听到自己和凌干部的心跳声交杂在一起。

    不过此刻下着雨,凌干部也没说什么,我们快步走到车位。刚开车门我就熟头熟路坐到后座。

    上了车,用车门和车窗屏蔽开雨水和外界。

    凌干部这才转过头看向我,我第一次见他神色这么认真。

    “林渔,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雨滴打落在车窗,一切声音,在此刻变得尤为清晰。

    14.

    我一直以为我会先表白。

    我总是很热情很主动很多话,总是很渴望开展一段恋情,而凌干部也是我的理想型,我很喜欢他。

    可是我在犹豫,或者说害怕。我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凌渊,我也喜欢你。”

    我不敢看凌干部的眼睛,太真挚,太热烈。“我们能不能先试着在一起看看。”

    还是退缩了,还是害怕。在一起后,过个一两个月,凌干部会不会觉得我没有现在表现出来的那么好,他会不会不要我。

    “小林先生,我一直都在。”凌干部有些答非所问但也算变相答应我了,相处三四个月我们也算暂时确定恋爱关系了。

    从那天起,我开始有意无意避开凌干部。

    他也不着急,我们就像回到刚认识没多久时,只保持着每天的问候和一小段聊天。因为都在一个地段,偶尔我们也会碰见。我知道,凌干部是在个我空间和时间,他在等我,一直都在。

    很想很想凌干部,很想很想去找他。退缩和渴望总是相互矛盾。

    或许放空一段时间会比较好,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码字,我干脆报了区属医院的志愿活动。

    因为是打算放空自己也没特意选择岗位,最后被安排到了儿科。

    不得不说儿科真的是一个很治愈人的地方。当然,这不是因为那些熊孩子,而是带孩子来看病的老人。

    最近各类流感支原体高发,个个高烧,但是不是每个家长都能在工作日请假。所以在儿科,老人反而更常见。

    现在大医院都换上了自助机,老人不会操作,便有了志愿者负责引导。老人总是会拿着张号问:“小伙子,你能帮我报道一下吗?谢谢。”

    在儿科,我会感觉自己被需要。一句谢谢胜过千言万语。

    在儿科也有他的坏处。即使是生病了还是有很多小孩和家长不戴口罩,我被围在人群中,就算戴了口罩也难以避免被感染。

    不出一个星期,我就开始发低烧,上半身滚烫,下半身却是在发冷。更糟糕的是我开始咳嗽,好不容易睡着了半夜又会咳醒。最后我是醒了睡睡了醒,昏昏沉沉。

    人一生病,心理就会格外脆弱。我特别想要跟人说活,想要人来陪我,但是我有不想找人,太狼狈了。

    生病第三天,我被微信运动出卖了。

    因为晚上会咳醒,醒了又睡不着,我只能大晚上拿出手机看小说,顺路会带着手机上厕所。这带着手机一动,微信步数也跟着动。

    自从跟凌干部相处后我睡眠一直很规律,十一点前就会睡,自然不会在凌晨碰手机。虽然我十一点前睡是因为十一点后没有凌干部陪聊。即使最近一个多星期情绪不好我也还是正常睡眠时间。

    凌干部发觉不对劲,第二天早晨七点,估摸着我已经起床且比较清醒了就给我发信息问我怎么样了,是不是生病了。

    不巧,我凌晨起来吃了退烧药,药劲很大。我昏昏沉沉中给凌干部发了【lin:没什么事,我】然后身体就像飘在棉花团里,实在打不起劲,睡了。

    我先前告诉过凌干部我家地址但没给他钥匙。

    大概是临近中午时我退烧了,整个人精神了些。打开手机才发现有几通凌干部的未接电话,四十分钟一通,一共五通,从七点四十五分到现在。

    我立马回拨,凌干部说,他在我家门口。

    我一时顾不上自己还穿着睡衣,抓了两把头发就跑去给凌干部开门。

    还没来得及说抱歉,凌干部的手就已经放在我的额头上,又摸了摸耳垂,都不烫,他才算送了口气。

    一时间所有情绪都涌了上来,一切难受有了宣泄口,害怕狼狈的人变得格外脆弱,冷战也随之打破。

    看到凌干部戴了口罩,我终是忍不住一头扎进了凌干部怀里。凌干部一只手上拿着粥,只能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我很想你,过来看看。”

    他知道,我不喜欢狼狈,不想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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