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免有点遗憾

    “还有什么话说?”南风明灼把手背的血,擦在夭之衣上,怒气算是平了。

    夭之抬头盯了南风明灼,老半晌。

    前刻他说“还有话说”,是被暴打中无奈的呢喃,因为他原本确实想好在南风明灼打他之前,有番话要说。

    可那是在南风明灼动手之前,起制止阻打作用的,眼下南风明灼打他打得火气都泄空了。

    面对南风明灼再问,盯了南风明灼老半晌后,夭之把那话变成了愤怒的发泄之语:

    “明明是你自己不信任怀藏,若是你信任她,岂会因为别人一句禀报就那样对她!你可知那日我与怀藏坐在船楼看星星,她说了什么?”

    “在无名峰我就跟她讲所有她没见过的景,她很想去看,在船上我又跟她讲到了海,她尤其想去看海,我就顺话邀请她。”

    “可她说,那些都是次要,不是所有喜欢的好景致,都得亲自去看看,世上喜欢的好景致很多很多,更好的更远的无有穷尽,就像天上的星星月亮,她也很喜欢,可那儿她怎么去得了,难免有点遗憾的。人嘛。”

    “主要是她觉得,那些都没有你好看!她说,主要的不遗憾就够了。”

    “呵呵,她的眼里只有你,就不信你看不来,明明你都张在了眼睛,却半点没有信任过她,因为没那么喜欢,所以才杀不杀无所谓对吧?”

    “我知道你的心思,也不知怀藏看明白没有,她真真眼睛好了心也是盲的,不知她还觉不觉得你好看!明明是你不信任她,她才吃了苦头!”

    夭之就是要攻击、戳南风明灼,让南风明灼听了有点内疚,如此他能好受些个,虽然南风明灼的内疚不是对他;

    但只要南风明灼有不舒服的感受,他就舒服。

    他已经被打得流血了,不照镜子都能想像成了副什么模样,这一瞬间他恼死了南风明灼,并想了下子什么药能治伤不留疤……

    但听了他的话,南风明灼目光刀锋似的剜着他——

    “你让人在房间里做那样的事给人看,还是两个人看见讲与我听,倒会推得一干二净!”

    南风明灼没动,拳头却捏噼啪作响,因想到怀藏受伤的样子,又想揍夭之人。

    他承认自己确实没有很信任怀藏,那是由于阿宝说怀藏一个人时闷闷不乐、寂寞,而且怀藏又喜欢男女欢爱。

    对一个人绝对的信任,要么是盲目傻傻的想绝对信任,要么是极其的了解。

    前面那个他曾对一个女人如此过,他一辈子也唯会对一个女人如此,对怀藏做不到了此乃无可奈何的事,他是这样的人。

    而对怀藏,他自认算是较为了解,甚至比怀藏以为的了解还要了解。

    只是他没见过怀藏在感情上真正经历考验选择的时候,仍无法把握怀藏最最细微的性情。

    这是需要通过时间观察她历事得来的结果。

    所以,在一定的范畴,他了解的范畴,他能绝对的信怀藏,但过了这个范畴就不会,因为还不了解。

    倘若他未有冷落怀藏,怀藏没有闷闷不乐、寂寞的表现,也没有对男女欢爱热衷似的,对怀藏他就是了解的,有把握的,会信的,然而并非倘若。

    何况是两个人都与他说,看到了怀藏与夭之不堪,要是一个人这么说,他也是不会那样信的。

    南风明灼捏响指节的声音,传到夭之耳中,夭之一下僵住了嘴,闭上眼睛,脸歪到一旁,是躲避貌。

    但过了片刻,不见拳头下来,那讨厌的声音也没了,夭之想了想,知道事情兴许算过去,心气又回了腔内。

    “什么什么样的事,不就是抱了两下,你当喝醉酒,碰了两下不也是?!看你旷达不拘小节似的,让怀藏整日随意在外面跑,原来心胸也是如斯窄涩,我还真信了你!”

    南风明灼觉得夭之就是个蛮不讲理的糊涂蛋,也不知是真的如此还是假装,不想与夭之多费口舌。

    然而看夭之的脸,似还能挨一拳,他过去毫不吝啬力又钩了一记。

    “那是抱了两下么,你当我是什么人,那都能忍!退一万步讲,就算抱了也不行,谁都别想染指她!”

    夭之歪了脸,眼眨巴眨巴,恼怒地想要噀南风明灼一脸口水,最终觉得太过粗俗,还是给憋咽了回去,平复下气息。

    “我就是让人抱了两下,没让干别的,要是多干,那也是他们自己想干的!人家就是个妓女,给钱就可以,我又不是傻子,没想教怀藏浸猪笼!”

    然后他又吼了出来,“快放我走!”

    听了夭之的话,南风明灼想到程六与阿宝的话,确凿那日房中绝对非止抱,但想到夭之似乎没必要再撒个谎,南风明灼接受了夭之那个让人无言的说法——

    原来,是夭之找的那两人自己干了激烈的事。

    他就说,夭之既想害死怀藏,又巴巴要救她,究竟是为何。

    他想过难道夭之觉得他能心胸阔到得知怀藏与人苟且而放过怀藏,然后发现他并不会放过怀藏,才又想要救她的?

    或者,夭之本就是想害死怀藏,最后又悔了才想要救怀藏?

    前面听闻夭之那旷达的话语,他又想着是不是夭之那方面太过旷达,就以为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样那般旷达,以为怀藏背叛通奸在他看来亦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会害死怀藏,所以才那样做。

    此刻,他终于知道了原因,原来,夭之只是让人抱两下,是那两人自己更深了一步。

    若是按夭之的那样来,他确实不至于怒到那般杀意沸腾。盯向夭之,他脑中思索会儿,才清冷地开口问:“你为何要这么做?”

    夭之闻话,垂眸沉默了片刻,带点怨恨地道:“都怪怀藏,要不是她——受了什么苦楚,都是她自找的,谁让她要出门。”

    抬头冷冷地盯着南风明灼,夭之这话似说了什么又似什么都没说。他脑海有团回忆,不知何时能忘——

    那是六年前,他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有回外出,误闯荒无人迹的深山,娇娇贵贵的他,被路过的小青蛇吻了一口。那小青蛇吻了他之后,明目张胆地溜走,留下他盯着脚踝上那两个血孔孔发呆。

    当那血孔孔周围开始泛青,他意识到自己是被剧毒的蛇轻薄,慌张起来,想要抓什么救命稻草,登时灵光一闪,想到某人某日告诉他的,嘴巴可以吸毒,多黑的毒都可以吸。

    那时,他恰恰看到有个背竹篓,手握小锄的男子走过来。那男子约莫十八九岁,面容清冷,却长了一副教人惊艳的好相貌。

    夭之自认长得是极光鲜拔萃,自幼被上上下下的人夸捧到大的,也见过息国其它容貌不凡的男子,可比那个男子竟通通的不如。

    看得夭之都失神了一刹那,不过那会儿,他是喜欢女孩儿的。息国如他一样大的侯门公子,皇子贵胄,有的身边已有女人服侍,虽然算早了些。

    这事他没触过,但他也知道,平日与伺候他的几个小丫头口头逗逗撩撩,嘻嘻闹闹,在这回离府之前,他还和几个花骨朵似的娇滴滴的小丫头,好一番温言软语呢,告诉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看着她们,他绝对是有心动的。

    所以面对好看的美男子,他也只把对方当个男子,因为是出现于荒野山林,他把对方当了个鄙野村夫。

    下一刻,他就极其傲慢的在手的帮住下,抬起了脱掉鞋子的脚,凑到蹲下身似要替他看伤情的男子的脸上,让人给他吸毒,说吸爽快了,能拿银子砸死对方。

    他那脚干净没一丝气味,然而美男子眼神变幻了一下,阴冷了,一手落下,打折了他另一条腿。

    美男子叫之于羡,后来他才知道那不是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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