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屠听云听说是太子让人帮的自己,不由有些意外,

    但仔细一琢磨,太子可能是在感谢她半个月以前及时发现银针的那件事情吧。

    屠听云在心中暗道这太子还真是客气,比自己那个暴躁的前夫好伺候多了。

    她连忙走过去行了个屈膝礼:“奴婢给太子爷请安,奴婢多谢太子爷搭助。”

    太子的目光在屠听云被汗浸湿的额发上停了停,而后道:“无妨,其实像你这么个柔弱的小女子,本不应该做这样累的活的。”

    屠听云闻言心中一热,她在仲家时,仲嘉誉从不知心疼她。

    哪怕她怀胎八个月,依旧让她拿着锄头去地里锄草,她有天孕吐不想去,仲嘉誉就说她故意偷懒。

    再观眼前的太子,主动帮助屠听云不说,还说她不应该干这个。

    屠听云感激道:“谢太子爷怜惜,像奴婢这样的出身,能在府上伺候已经很开心了。”

    太子对屠听云的谦虚也很是满意:“你倒是谦虚,乐安醒了么?”

    “还没有,但奴婢估摸着也快了。”

    太子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没来由的往屠听云的身前走了两步,一股好闻的龙涎香瞬间涌入了她的鼻腔。

    屠听云先是被香到了,然后突然有些紧张。

    因为她昨天除了原本该做的差事,又被叫去抬了十几根木头,回到房中累的澡都没洗就睡了,现在她是真的有些怕自己身上的汗味熏到香香的太子爷。

    太子显然也注意到了屠听云的神情变化,于是微微挑眉问道:“你怎么了?”

    屠听云自然是不能实话实说的,她脸颊泛起薄红:“没什么,奴婢只是……只是觉得太子爷今日瞧着,比往日更俊朗些。”

    太子爷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道:“你这女人有点意思。”

    屠听云尴尬的笑了笑:“能博太子爷一笑,是奴婢的福气。”

    “听迎儿说,你曾许配过人家?”

    屠听云没想到太子会问起自己的私事,她面上闪过一丝忧伤:“是,只是婚姻不幸,奴婢已经与夫家和离了。”

    太子目光炯炯,似乎是一片肺腑之言:“离了好,像你这般优秀的女子,若是跟平民过上一辈子,实属是羊肉落在狗口里了。”

    “太子爷越发会取笑奴婢了,您要是再说几句,奴婢可就真信了。”

    之后,两个人又言语了几句,便各做各的事去了。

    至于水桶,当然是由小厮帮她提了——

    只是屠听云没想到,刚刚那短短一幕,被不远处的假山后的嫣然看了个正着。

    嫣然本来就觉得屠听云有往乐安鞋里放银针,然后自导自演的可能,现在看见这一幕,顿时整个人的不好了。

    现在的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屠听云要背着常喜悦勾引太子了——

    作为常喜悦的陪嫁,她自然是不会置之不理,于是她二话不说,直接就来到了常喜悦的房中。

    彼时的常喜悦正对着铜镜描着眉毛,见嫣然风风火火的进来了也是一怔:“这是怎么了?”

    嫣然支走了房中两个正在做事的婢女后,便对常喜悦说起了,刚才她看见屠听云和太子在一起说话的事儿。

    常喜悦叹了口气:“太子爷爱沾花惹草,我也是没办法。”

    嫣然疑惑,心说我将这件事汇报给你,是想让你整治屠听云那个不安分的女人,你怎么还点评上自家男人了?

    她赶紧劝道:“主子,其实今个儿的事跟太子爷没什么关系,主要是那个听云。”

    常喜悦站起身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的美景怅然道:“可是我能怎么办呢?去质问太子么?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寻常,他若真瞧上了,我也只能笑着接受。”

    作为一个女子,她自然希望能和自己的丈夫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去过母亲那样憋屈的日子,但是既然嫁入了皇家,那注定只要和丈夫得妾室们打交道了。

    她现在唯一期盼的,就是太子能常来她的房中坐坐,然后快点让她怀孕生下嫡子。

    常喜悦觉得,自己母亲的悲剧一半是她本身性格懦弱,另一半则是她没能生下儿子,没有底气,要是母亲二胎得子,那立马就不一样了。

    但嫣然可并不同意常喜悦的想法,她往前凑了两步,然后低声道:“主子,不是所有妾室都安分守己的,她做奴婢都敢勾引太子,等做了妾室,还不一定往哪打算呢,您如今还没诞下嫡子,那听云要是得了幸,先您一步诞下一子,那又该如何自处呢?”

    常喜悦不以为然:“生了便生了,抱过来我养着便是,难不成还能翻了天?”

    “主子糊涂啊,这不是亲生的孩子,母亲又要身边,终归是养不熟的,不然太太当初怎么不抱个庶子来养呢?”

    嫣然之前的话常喜悦不以为然,但刚刚这句话却直冲她的心门,让她本来松泛的神经一下子就紧绷了。

    是啊,庶子跟他的生母打断骨头连着筋呢,她不能赌,一旦赌输了那可亏大了……

    嫣然见常喜悦的神情一点点变冷,便知道她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自己这些唾沫星子总算是没白费,嫣然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主子,您定要绝了她的这份心思,也好让这太子府上下知道,惦记上您的男人,很会怎样的下场。”

    申时,屠听云正站在厨房里,监督着厨娘给常乐安准备晚饭,忽然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冲了进来,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将她按在地上。

    屠听云自进入太子府后,就从来没有被这么粗鲁的对待过,在疑惑不解之余,心中也有了委屈。

    嫣然就是在这时候走进来的,她看见被控制住的屠听云,然后冷笑了一声:“知道自己错哪了么?”

    屠听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木讷的回答:“奴婢不知。”

    嫣然慢慢的走到屠听云的身前,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不知?别在这装可怜了,你晨间勾引太子爷,我一双眼睛看的可是清清楚楚。”

    屠听云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她安分守己了将近二十年,做梦也没想到会被扣上这么一顶帽子,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婆子死死的按住,最终也只能以脸贴地的狼狈姿势为自己辩解:“奴婢没有勾引太子爷,还请姐姐明鉴!”

    “鉴过了,我和太子妃都鉴过了,像你这样只想着爬床上位的丫头,本应该即刻打死,但太子妃心善,愿意给你留一条命,不过你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嫣然说着一抖袖子,然后扬声道:“来人啊,给我扒了她的衣裳重打二十,然后扔到牛圈里,明个儿天亮发卖了去。”

    婆子的动作极快,立刻拖着屠听云来到了厨房外面,开始扒她的衣裳。

    纵然她万般挣扎,但还是无济于事,不一会儿她身上就一件不剩了。

    婆子木着个脸将她按在了木凳上,然后小厮的棍子就噼里啪啦的落在了她的身上,疼的她是龇牙咧嘴。

    嫣然既认定了屠听云有翻身做主子的心思,自是不会给她卖的近,或是卖到好人家去享福去的。

    她在第二天天亮后,直接命人把本就疲惫不堪的屠听云打晕,然后扔上马车,送到了她一个远房亲戚的家里去。

    嫣然的远房亲戚是个三十岁的男子,长的可以说是极其的一般,

    他中等身材,皮肤因为常年的劳作变得黝黑,眉脊高耸,双眼天生凹陷,嘴巴肥厚,活像个大猩猩。

    屠听云在醒来后得知自己要和这个男人一起度过下半辈子,差点又晕死过去。

    经过几天的相处,屠听云知道了他的名字——杨大昌。

    杨大昌是本地的一个泥瓦匠,原本有个妻子,后来妻子嫌他又丑又穷,就趁着他睡觉跑了,这一跑就是七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这七年间杨大昌都没有碰过女人,现下见了屠听云这样如花似玉的,自然是不会放过,每日必要拉着她来一次。

    屠听云肯定是反抗了的,但反抗结果也显而易见,她见反抗无效也只能闭上眼,把头偏向一边默默忍受。

    没办法,命苦的人就是这样的,走到哪里都是倒霉。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大地像糖一般融化了,变成一片的泥浆。

    太子回到府中没往常喜悦那屋后,几乎像是形成肌肉记忆了一般,直接就走进了东郭令璟的屋子。

    东郭令璟正举着绣棚欣赏着自己绣的鸳鸯,听见下人说太子往这边来了,顿时一喜。

    要知道太子被皇帝派去视察松江府的灾情,已经离开太子府一个月了。

    东郭令璟看见太子后,一下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口中撒娇道:“惊寒,你既然到了京城,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呀?”

    虽然东郭令璟以前也爱扑进太子的怀里撒娇撒痴,但大概是已经一个月没人敢这么大胆的扑他了,他脚下一时竟没太站稳,直接被撞的后退了半步。

    太子无奈的轻轻拍了拍东郭令璟的后背,语气十分的宠溺:“好了,本宫这不是一回来就来看你了么?”

    东郭令璟微微眯眸,持怀疑状:“你真没去看太子妃?”

    “绝对没有。”

    东郭令璟坏笑道:“那你发誓。”

    “好,本宫发誓。”

    说着,太子真的将手给举了起来,做出了发誓的模样。

    东郭令璟看见太子如此认真,终于满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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