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深夜，天不怕地不怕的荣王殿下潜入依山畔水的巫族部族里。
湘灵殿。
瑶兮在侍女的服侍下静静地躺在床上，整个殿内空旷幽深，光线绰约。
云青色的床帐忽然被扯开！
一团黑影压了上来。
瑶兮面露惊恐，嘴里的“来人”还没得及喊出来，就看清了来人的面容。
脑子一乱，就慢了一步，被卫凛捂住了嘴巴。
卫凛戏谑一笑，挑起瑶兮的下巴，呵气道：“瑶兮大祭司，你可让本王一通好找呀。”
瑶兮年芳十六岁，却端着一张圣洁孤高的神女脸，微微垂下的眼眸带着点心虚。
山峦般重叠的睫毛遮住了她秀丽的眼里的光景，卫凛只看到她睫毛轻晃。
像是要把人的魂魄都勾起来了。
卫凛轻哼一声，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和瑶兮都做了夫妻了，还客气什么？
卫凛弯腰低头，以唇封堵瑶兮的呼救，手掌摁在瑶兮的脑后，将她的头颅倾向自己，另一只手解开了瑶兮身上的寝衣。
“呜呜……”听着熟悉的呜咽声，卫凛稍微松开一些，轻笑一声，果然是你！他没找错人。
瑶兮被卫凛吻得晕乎乎的，惊慌和恐惧都被那温柔细腻的亲吻给哄骗了去。
不再反抗，眼眸潋滟地睨了卫凛一眼，双臂环上卫凛的脖颈，唇舌交缠，吻得难解难分。
一吻完毕，卫凛松开了对瑶兮的禁锢。
他挑着嘴角，挑逗般撩起瑶兮的几缕流云秀发。
瑶兮微微偏头想躲，她的眉眼始终低垂着。瑶兮本就生得清艳无双，还摆出这副羞怯的模样，别提多动人心魄了。
卫凛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一些，他凑到瑶兮耳侧，嗓音暗哑道：“大祭司这是忘了前些日子我们之间的欢好了？”
说罢掰过瑶兮的脸，繁密的吻落在她神秘高洁的脸上。
又吻了半晌，瑶兮的矜持碎了一地，她抵住卫凛灼热的胸膛，轻声道：“你脱衣上来吧。”
接着她又添了一句，“小点声。”
卫凛挑眉道：“你还怕别人听见？”
瑶兮沉默不语，转过脸去，看锦被上的花纹。
卫凛耸了耸肩，无奈道：“好吧，我尽量控制住。”
他又问道：“你既然害怕事发，为什么要这般招惹我。”
瑶兮转过脸来，幽幽一笑，腾地有了勾人的味道，她实诚道：“因为你有一副好相貌，而我放荡。”
卫凛：“……”
又是一夜极乐。
等瑶兮摇响铜铃，伺候她起床的侍女缓步而入，乍一看大祭司的寝殿多出一个大活人，还是一个男人，都极有眼色地将头俯得更低。
好像没看见卫凛一般。
卫凛也不回城中的行宫了，就在巫族住下，瑶兮另外给他安排了住处。
可随意地四处地走动。
瑶兮处理完族中事务回来，卫凛还窝在她床榻上，懒懒散散的。
瑶兮走过去，伸手要掀开被子，让卫凛起来。
不料却被卫凛从被窝里抱住了自己的腰。
他一脸笑嘻嘻道：“昨晚我服侍大祭司，服侍得好吧？不如大祭司将我藏起来，夜夜让我侍寝怎么样？”
瑶兮嫣然一笑，回头目光盈盈地望着卫凛，十分正经道：“既然荣王殿下有此意，那就留下来吧。”
卫凛的眼神在瑶兮细长如丹鹤的白颈上游移，含笑道：“本王乐意之至，大祭司在床榻之间听话又乖巧，啧啧。”
瑶兮面上一派清冷，耳根却发烫。
卫凛又正经道：“不过以后要将殿外的人撤走，要不然听不到大祭司真挚的叫声，多可惜呀。有本王在，没人能闯入伤你半分。”
瑶兮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十分正直道：“那都依你吧。”
卫凛这混蛋就在巫族安营扎寨了，夜里干活，白天补觉，昼夜颠倒、靡乱无度。
瑶兮这大祭司做得十分之称职，夜里陪卫凛胡闹到天蒙蒙亮，白日也要去议事厅处理俗务。
卫凛本以为他对瑶兮的兴趣只是一时的，再美的人看得久了也会觉得腻的。
但看着瑶兮白天不苟言笑、孤高如同天上月，让人不敢接近，坐在高台之上低头批阅文书。
夜里更加兴致盎然了。
两人在床榻，哦不，不限于床榻，应该说是情事上越发地如胶似漆，可以说是放浪形骸也不为过。
但可惜一个半月的光阴很快过去了。
在离开巫族的最后一夜，两人十分地疯狂，瑶兮还遂了卫凛这流氓的愿，让他睁大了狗眼看了一回初夜。
第二天清晨，披着乌发，身着墨绿色裙袍的瑶兮在两名侍女的搀扶走下轿辇，面容淡漠地走向祭台，和着巫歌跳一首祭祀之舞，送别和祝福远嫁的楚侯之女。
澧水之畔，芳草萋萋，微风习习。
一身玄衣、头戴金冠的卫凛眯着眼睛，看着穿得严丝合缝的瑶兮，想到庄重礼服之下，那一层层的痕迹，不由地一笑。
卫凛站在楚侯之女身侧，看着她跟人拜别，轮到瑶兮时，卫凛眉眼带笑，盯着她，勾唇无声地说了句，“娘子，后会有期。”
瑶兮的脸色顿时更冷了。
卫凛转身离去。
到底是一场有今天没昨日的露水之欢，以两人的身份，都当不得真。
卫凛是身份高贵的当朝亲王，深受天子的器重，瑶兮没有起半点别的心思。
她和卫凛厮混了几十日，卫凛又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不过十九岁。她只希冀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久之后，瑶兮想着时日应该到了，招来巫医替她把脉。
头发花白的巫医叹息一声，朝瑶兮摇了摇头。
瑶兮推开她的手，冷着一张脸站起来。
接下来一个月，巫族的一派得力干将搜罗来各地美男子的画像，递上瑶兮的案头。
瑶兮拿起一张又一张的画像，看得头昏眼花，几欲作呕，险些以为巫医诊错脉，自己怀了。
啜了几口草茶，她脑子才清爽一些，叫人将桌上的画像通通撤走，不要再送上来了。
她冒着风险找上卫凛，本就是看不上其他的男人。
想到下一任祭司降世的期限，瑶兮不免有些心烦意乱的，但让她和长相丑陋的男人肌肤相亲，她做不到。
瑶兮有心为自己的女儿、下一任的祭司，选一位容貌出色的生父，奈何总寻不到。
又是一年。
恰逢楚侯之女回来省亲，一路护送的竟然还是卫凛。
瑶兮得知这个消息后，每餐多用了半碗稻米。
夜幕降临，楚侯府邸张灯结彩，亮如白昼。
卫凛看似不经意地凑到瑶兮身边，一双狭长的凤眼漾着笑意，用只有两人听得清的声音，问道：“久别一年有余，大祭司可还记得本王？”
瑶兮微微一笑，举杯朝卫凛淡淡道：“忘了，王爷也可以到巫族一聚，让瑶兮想起来。”
这一聚，当然是在床榻上聚。
卫凛撩开清冷美人额前的湿发，挑眉问道：“久别胜新婚，说得没错，大祭司果然更热情粘人了。”
瑶兮忍不住皱眉，浓睫轻颤，却没有出口反驳卫凛的话。
卫凛说的话是事实，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卫凛身体的滋味了，没想到那种腾云驾雾的感觉翻天覆地压着她。
卫凛扶着木杯，喂着瑶兮喝水，让她缓一缓，忽然说道：“皇兄要我选一个王妃了。”
卫凛口里的皇兄自然是当今皇帝。
瑶兮推开他的手，侧身背对着卫凛，声音平静道：“那恭喜王爷了。”
卫凛放下水杯，从背后抱住她，头抵在瑶兮的胳膊上，低声含笑道：“我可不要什么劳什子王妃管着我，再说了皇兄给我挑的那一位女子，都没有你漂亮。”
瑶兮转过脸来，面色清淡，声音却带了几分温和，“想不到王爷是如此注重容貌之人。”
卫凛哼笑一声，不知耻道：“那是自然的，秀色可餐也，要不是大祭司长得如花似玉的，恍若神女，本王也不会不和你计较绑人之仇。”
瑶兮垂下眼帘，任由卫凛把玩她的纤指，问道：“王爷想要一位什么样的妻子。”
卫凛笑吟吟道：“美人。”
“……”
瑶兮欲抽出手，卫凛将她的手攥住，柔声道：“当然是天下第一美人才配得上本王。”
瑶兮懒得跟嘴里没一句正经的卫凛在这掰扯，良辰易逝，她得利用好。
她主动搂住卫凛的劲腰。
于是楚侯之女回娘家省亲的三个月，卫凛消失在楚都的各种宴会之中，不仅夜夜春宵，还白日翻滚。
最过分的一次，瑶兮在后山的池中泡了半宿，第二日感染了风寒。
卫凛这才意识到自己索求无度，过分了一些，心虚地给瑶兮侍汤奉药。
又强硬地将瑶兮塞回被子，抢过她手里的朱笔，替她处理俗务。
众所周知，荣王殿下好武，最烦大段大段的文字，此时此刻，也难得能静下心来认真看琐碎的折子。
“你这里上奏的事务跟皇兄奏折没什么两样嘛，多生了几只猪崽，都要写几百字汇报给你听。”卫凛忽而感叹道。
瑶兮不理会他的闲话，目不斜视地盯着折子上的字看。
卫凛无奈地放下折子，凑了过去，和瑶兮耳鬓厮磨，“你能不能好好睡一觉？”
瑶兮一字一顿道：“不能。”
卫凛眼睛往下，瞄着她单薄衣内的风景，声音暗沉：“既然睡不着，那我们来亲热一番。”
说着就要去亲、去摸、去揉瑶兮。
美人喘着气瘫软在卫凛怀里，蹙眉沉声道：“我头疼，你放手。”
卫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冷静，倒打一耙道：“都怪你太诱人了。”
倒也没有继续胡闹，将瑶兮摁回软枕上，放下纱帐，一定要她好好休息。
瑶兮脸上的红晕一直没有消退，卫凛自然是瞧出了点猫腻，大美人的身体已经依赖他了，自己稍微撩拨瑶兮一下，就能将她弄得心思浮动。
卫凛正经道：“我去偏殿替你看折子吧。”
瑶兮扯着他的衣袖，挽留他。
卫凛也舍不得罕见柔软的大美人，从善如流地躺了下来，抱着瑶兮，亲了一下，忍不住道：“巫族几十万人，就挑不出为你分担的人？你何须如此的辛劳。近几年楚地风调雨顺，年景又好，凡事可以松一松。”
瑶兮闷声道：“我天天议事，都没有累倒过，是谁把我害成这样的？”
见大美人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卫凛有些烦躁道：“其他时间不管，只要我在你身边，我就盯着你，不准你天天操劳。”
瑶兮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进卫凛的颈窝里。
在病中，瑶兮慢慢地有了耐心，听卫凛说起京中之事，卫凛又问起关于巫族的种种诡秘传言，瑶兮也会为他解答一番。
可惜瑶兮的病刚好，卫凛就得启程回京了。
临别的前夜，湘灵殿外面的院子月光朦胧。
瑶兮和卫凛搂抱在一起亲吻。
瑶兮一边应付着卫凛狂热的吻，一边用素手轻抚着他浓眉双鬓，摸着他高挺的鼻梁，磨着他一双薄情的唇。
卫凛抬起眼来，四目相对，越看越觉得对方实在是再好看不过的人物。
幽艳冷丽，俊美凛冽。
看多两眼，都会呼吸发烫，心口一颤。
卫凛低头在瑶兮的朱唇上啄下一吻，声音沙哑道，“我是不是貌比天神？’
这话说得十分得不要脸。
瑶兮情不自禁轻笑道：“尚可。”
卫凛哼笑道：“你的眼睛都对我上下其手了，嘴巴能不能实诚一点？”
瑶兮抿嘴，矜持道：“正合了我的眼而已。”
她的眼里盈着一波波的潋滟水光，明明什么还没有做，已经风情万种了。
卫凛脸色一变，凶狠道：“既然你嘴硬，那我今夜就不得不使出点手段，让你诚实点了。”
说罢将头埋了下去。
第二日瑶兮睁开眼睛，身侧已经没了卫凛的温暖的体温了。
侍女勾起床帐，禀告道：“大祭司，荣王殿下已经向楚侯告知，您身体不适，推脱掉了祈舞。”
瑶兮淡淡“嗯”了声，望着窗外的明媚的春光，好似做了一场醉生梦死的梦，不留丝毫的痕迹，只余淡淡的怅然若失。
瑶兮一个月后困顿疲乏，胃口大开。
巫医前来一诊，便喜形于色地跪下，恭喜瑶兮有孕在身了，巫族的下一任大祭司即将降临。
瑶兮听着，远没有意想之中的欣喜。
入秋之后，瑶兮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她在一干人等的随行下，前往巫女峰上待产，远离人烟，洁净躯体。
夜里躺在床上，听着鸟叫狼鸣虎啸，瑶兮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神思不属之时，恍惚念出两个字。
“卫凛。”
等瑶兮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喊了谁，不由地神色一冷，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瑶兮。”屋内忽然响起卫凛那特有的慢悠悠的声调。
瑶兮抓起旁边的枕头，扔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冷冷斥道：“滚！”
身上一重，瑶兮猛地睁开眼睛，昏暗的烛火映着卫凛那张吊儿郎当的俊脸。
瑶兮还没来得及反应，密密麻麻的吻就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被子被人掀在一边。
瑶兮脸色一白，慌忙阻止卫凛作乱的手，颤声道：“不行，卫凛。”
卫凛停了手，一脸坏笑道：“怎么不行了？”
瑶兮岔开话题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卫凛小声道：“我来楚地暗中办事，想来找你叙旧，没想到你来了这荒无人烟的高山上，害得我连夜飞檐走壁了好几个时辰。”
瑶兮拉起被子，将身体盖着严严实实。
卫凛隔着被子，磨蹭着瑶兮的脸，叹气道：“真不让我碰啊？”
瑶兮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平静道：“我累了，只想睡觉。”
卫凛嘴边挂着坏笑，挑眉道：“我可太了解你了，不要就是要。”
说着就要去扯开阻挡两人亲近的被子。
瑶兮面色绯红，娇艳欲滴，一双秋水瞳似怨似怒，欲语还休。
这可把卫凛撩得心头火热。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瑶兮折腾着出了一身的香汗，但瑶兮一手抓着衣领，一手攥住腰带，愣着坚决不从。
瑶兮缓回来一口气，凌厉地看着卫凛，沉着脸低喝道：“卫凛！”
“怎么了？”卫凛一脸无辜道。
“滚下去！”瑶兮冷冷道。
要是别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他非要跟人对着干不可，但这人是瑶兮，卫凛就莫名地顺着她了。
他举起双手，妥协道：“好吧好吧，我依了你，不碰你行了吧，只同床共枕。”
瑶兮面色犹豫，卫凛这厮出尔反尔过多少次了，眼里只有那种事，他的话能信？
卫凛可不管那么多，一把抱住瑶兮，闭上眼睛，轻声道：“睡吧。”
瑶兮默默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见他真的安分了一回，心下一松，也闭上眼睛。
等瑶兮睡去，卫凛当即将眼睛睁开，无声地得意一笑，轻手轻脚地拉开被子，想和大美人肌肤相贴。
但这一贴卫凛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瑶兮的腹部怎么鼓鼓的，像是塞了团棉花。难道瑶兮担心腹肚受冷？
卫凛好奇地摸上瑶兮的肚子，这触感可不像棉团。
卫凛有些纳闷，瑶兮怎么把自己吃胖了？还从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果然大美人胖了也是大美人。
怪不得一向从不扭捏的的瑶兮不愿意和他亲热呢，要是看到被他看到圆滚滚的肚子，可是丢人。
就在卫凛自圆自说的时候，掌下的皮肤一个踢动。
卫凛猛地睁大眼睛，脸色发僵，一双潋滟凤眼里有厉色闪过。
瑶兮清晨醒来，再一次身旁没了卫凛那张笑眯眯的脸。
还以为卫凛至少要留一日，死皮赖脸要得偿所愿，没想到连夜来，连夜走了。
真是火一般的性子，风一般的行事。
卫凛又当她这是青楼楚馆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瑶兮面如冰霜，喊来侍卫，吩咐他们加强巡逻和守卫，一只蜜蜂都要放进来，扰了她的清净，否则他们就别回去了，留在山上雕神像。
卫凛回京交差的途中，眉头就没松开过，对瑶兮的肚子发出的动静百思不得其解。
他问了身边的手下，一位年长的随口回道：“王爷，这是人家姑娘有喜了，有什么好惊奇的。”
卫凛如同雷击，坚决地摇了摇头。
这不可能！瑶兮是女子，哪怕她一身神秘万分的巫术，能瞬间令人失明，又瞬间复明，那也是女子。
他曾问过瑶兮，他们的天天纵情，万一她怀孕怎么办？
瑶兮笃定地告诉他，她服了避孕的巫药，绝不会怀孕的。他也亲眼所见瑶兮黑色的药丸吞下。
哪怕相信瑶兮肚子里养着蛇蝎，也绝无可能怀着一个孩子。
卫凛风尘仆仆地回到京城，接下来也有的要忙，人是抓回来了，可个个都是硬骨头，死也不肯说实话，卫凛不得不每日审问他们。
就在卫凛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他的皇兄还嫌他不够忙的，又是劝又是逼他娶妻，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
卫凛额头一跳一跳，在亲哥的唠叨声中，忍不住拿起御桌上的奏折，甩他一脸，怒道：“批你的折子去吧！我走了。”
皇帝拉住他，叹了叹气，拿起一本奏折，翻开来指给他看，“你看看，巫族的大祭司瑶兮，年纪比你小几岁，都有孩子了，喜得贵女。巫族女尊男卑，瑶兮一下子就如愿了。”
卫凛忽然挤开他哥，颓丧地坐在龙椅一侧，低着头神色复杂，浑身冰寒。
皇帝不由地心疼问道：“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来人啊，请太医来！”
卫凛摇头道：“不是。”
皇帝叹息道：“那就是不喜欢听皇兄的话了，那皇兄就不说了，开心点。要不然父皇母后见了，可要扇我了。”
兄弟两人的老父亲还在世，只不过是年富力强就退位让贤，领着爱妻游山玩水而已。
卫凛站了起来，往御书房外走，皇帝忙问道：“你干什么去？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卫凛头也不回答道：“我去思考。”
皇帝又问：“思考什么？”
卫凛回道：“思考要不要去给人家当爹！”
这日子也对不上，孩子的亲爹不是他。
皇帝：“……皇兄不逼你了，阿凛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呀。”
巫族的小祭司才一个月，就白里透红、粉雕玉琢的。
笑起来一双凤眼水灵灵的，即使不笑，眼里也是蕴着笑意，脸颊肉肥嘟嘟的，十分地好捏。
一开始，瑶兮生怕自己没个轻重，即使心再痒痒，也还是不敢上手。
那料到第一次捏孩子的脸，她就咯咯发笑，根本一点不觉疼。
近日还收到一份远道而来的礼物，长命锁和刻着巫族图腾玉佩。
瑶兮迟疑了一晚，还是给孩子戴上了。
戴上不到片刻，就又动摇，想要摘下来。
孩子却抓着东西不放，不肯给瑶兮了，瑶兮稍微使点力，先要拽出来，她就小嘴一瘪，一副要哭的架势。
瑶兮无奈，只能由着她去了。
一转眼，到了孩子的周岁诞辰。卫凛不请自来，只在入席时，看了瑶兮一眼，落座后便一言不发，一个劲喝着闷酒。
晚宴结束后，还有歌舞表演。
忽然有侍女神色慌张，急匆奔到瑶兮耳边禀告。
瑶兮脸色剧变，急忙离席而去，赶到湘灵殿。
湘灵殿内气氛紧张，灯火全部被点燃。
身着黑金锦衣的年轻男子抱着哇哇大哭的女婴，一尺之外，五十名侍卫层层包围，拔剑指着他。
卫凛眉眼含笑哄着孩子，仿佛毫无察觉自己即将危在旦夕。
就在领头的两名侍卫对视一眼，要上前和卫凛缠斗，将小祭司夺回来之际，瑶兮赶到了。
瑶兮喝退侍卫，寒着一张脸，向卫凛伸出手，冷冷道：“将孩子还给我。”
湘灵殿里只剩下三人，卫凛侧过脸，桀骜不驯的脸上不同以往的暧昧调笑，狂傲嚣张挑眉道：“这孩子单单是你的？”
瑶兮拧着眉头，脸色更冷，再一次寒声道：“卫凛，你不想倒地而亡，成为这湘灵殿中的一缕幽魂，就将她还给我。”
卫凛对瑶兮神出鬼没的暗招，不可谓不忌惮，他不情不愿的将孩子递到瑶兮手上。
瑶兮顾不上擒住卫凛，连忙将孩子抱紧，边来回走动边柔声哄着。
渐渐地孩子不哭了，神色倦怠，瑶兮将她放回床边的摇篮里。
一回头，卫凛就站在她身后，盯着孩子的睡容，意有所指道：“怪哉怪哉，这孩子的眼睛居然和本王一模一样。”
瑶兮暗暗咬牙，她特意将孩子的生辰往后延了几个月，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卫凛跟她抢孩子。
孩子长得像她，可眼睛十足像了卫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