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行至午后，终于抵达天玄宗山脚下的汇合点。这里早已聚集了十几支来自不同家族的队伍，车马粼粼，人声嘈杂。杜家长老杜岳率先下车，对着身后的子弟们沉声叮嘱：“都规矩点！天玄宗的人在前面登记，按辈分排队，谁也不许惹事！”

    杜雨墨和苏清月刚走下马车，就见杜家族长杜振海脸色沉凝地走过来，目光扫过杜雨墨时，满是不耐：“杜雨墨，一会儿登记时别乱说话，天玄宗的人问起你的修为，就说还在调理，别直接说玄气一段，丢杜家的脸！”

    不等杜雨墨回应，苏清月就上前一步，语气坚定：“杜族长，雨墨哥哥如今已是玄气一段，凭实力拿到的试炼资格，没什么丢人的！”

    杜振海皱起眉，刚要呵斥，旁边其他家族的人已投来好奇的目光。他怕再生事端，只能冷哼一声，转身走了。杜伟和杜瑶跟在后面，路过时还故意撞了杜雨墨一下，低声嘲讽：“装什么装，玄气一段也好意思拿出来说，一会儿试炼遇到妖兽，看你怎么死！”

    杜雨墨攥紧拳，指尖的冰玄气险些溢出，却被苏清月轻轻拉了拉胳膊。她递来一个安抚的眼神，小声道：“别跟他们一般见识，登记要紧。”

    两人跟着队伍往前走，登记处的天玄宗弟子正逐一核对身份。轮到杜雨墨时，弟子扫了他一眼，淡淡问：“姓名，修为，家族？”

    “杜雨墨，玄气一段，杜家。”他声音平静，没有丝毫闪躲。

    周围立刻传来几声嗤笑，隔壁队伍的子弟还小声议论：“玄气一段也来参加试炼？怕不是来凑数的吧？”

    登记弟子也愣了一下，又看了杜雨墨两眼，才在名册上写下信息，递给他一块木质号牌：“拿着，凭这个去后山住处，明日辰时到试炼场集合。”

    杜雨墨接过号牌，刚要走，就见苏清月快步跟上来，手里也拿着一块号牌：“太好了，咱们的住处挨在一起！我问过了，后山有练气的空地，晚上咱们可以去那里熟悉招式。”

    两人刚要往后山走，就被杜文博叫住：“苏小姐，你跟我一起走吧，后山路不熟，我带你去。”他显然是想把苏清月从杜雨墨身边拉开，语气里带着几分居高临下。

    苏清月想都没想就拒绝：“不用了，我跟雨墨哥哥一起走就好。”说完，她拉着杜雨墨转身就走，留下杜文博僵在原地，脸色难看。

    后山的住处是一排排简陋的木屋，杜雨墨的屋子在最角落，苏清月的就在隔壁。刚放下行李，苏清月就从药箱里掏出个小布包：“这里面是我炼的火符，你拿着，遇到妖兽可以应急。还有这个，”她又拿出个罗盘，“这是测妖兽气息的，雾隐林里用得上。”

    杜雨墨接过布包和罗盘，心里满是暖意：“清月，你准备得太周全了。”

    “那当然，我可不想你出事。”苏清月笑了笑，又道，“你先歇会儿，我去前面看看有没有热水，一会儿给你泡杯薄荷茶。”

    她走后，杜雨墨关好门，盘膝坐在床上。体内的墨灵轻轻晃了晃，在心里道：“墨墨，外面好多不好的气，他们都在说你坏话。”

    “没事，”杜雨墨在心里安抚，“明日试炼，咱们让他们看看，玄气一段也能赢。”他凝神运转玄气，墨灵立刻分出淡蓝光丝，帮他梳理经脉。冰玄气与水玄气在丹田中流转，比昨日更顺畅，淡金色的玄气团又凝实了几分——他要在今晚再稳固一下修为，明日才能更好地护着苏清月，也让那些轻视他的人闭嘴。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敲门声，苏清月的声音响起：“雨墨哥哥，热水来了，我还买了两个肉包子，你快趁热吃。”

    杜雨墨打开门，接过她手里的食盒和水壶，看着她额角的薄汗，轻声道：“辛苦你了。”

    “雨墨哥哥跟我还客气什么。”苏清月笑着走进来，“对了，我刚才听天玄宗的弟子说，明日试炼第一关是闯‘迷雾阵’，里面会有幻象，还会有低阶妖兽，咱们得提前想好应对方法。”

    两人坐在桌前，一边吃包子，一边讨论明日的试炼。窗外的夕阳透过木窗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杜雨墨看着身边认真的苏清月，心里格外踏实——不管明日的试炼多凶险，只要有她在，有墨灵帮忙，他就有信心闯过去。

    夜色渐浓，后山的练气空地上渐渐热闹起来，其他家族的子弟都在抓紧时间修炼。杜雨墨和苏清月也走了过去，刚站定，就见杜伟带着几个人走过来，故意挑衅：“哟，废物也敢来练气？别一会儿玄气失控，伤了自己还连累别人。”

    杜雨墨没理会，只是凝神引动玄气——指尖瞬间凝聚出一缕淡蓝色的水玄气，玄气在空中凝成一枚小巧的水珠，稳稳地悬在半空，没有丝毫晃动。

    月光洒在空地上，两人一个水玄气，一个练火玄气，玄气碰撞间偶尔迸出淡淡的光屑。杜雨墨能感觉到，自己对玄气的掌控越来越熟练，墨灵也在一旁帮忙调和，甚至能提前预警周围的气息变化。

    杜伟盯着杜雨墨指尖悬浮的那几颗水珠，脸色瞬间僵住——寻常玄气一段修士，能凝聚出水流就不错了，可杜雨墨指尖的水珠，颗颗圆润剔透，悬在半空纹丝不动，连一丝水汽都没散逸，这控气精度，比他这个玄气一段巅峰都强上不少！旁边几个杜家子弟也看傻了眼，之前挂在嘴边的嘲讽，此刻全卡在喉咙里，没一个人敢出声。

    “你……你肯定是偷偷用了凝神的丹药！”杜伟强撑着面子，语气却虚了半截，“不然就你这‘废物’，怎么可能把水玄气控得这么稳！”

    杜雨墨指尖微抬，几颗水珠轻轻转动，顺势落在旁边的草叶上，只留下几点湿痕，没溅起半点水花。他淡淡开口：“不过是这几日对着水缸练了无数次控气，用得着丹药？”

    周围立刻传来几声低笑——杜伟刚才自己尝试凝聚火玄气，结果还没成形就散了，此刻质疑别人，简直是自曝其短。苏清月更是忍不住挑眉：“杜伟，自己懒得下苦功，就别赖别人用了手段。雨墨哥哥这几日在府里练气到深夜，我都看在眼里。”

    杜伟又气又急，脸涨得通红，却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狠狠瞪了杜雨墨一眼，撂下句“明日试炼看你怎么出丑”，就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练气空地恢复安静，苏清月凑到杜雨墨身边，眼里满是赞叹：“雨墨哥哥，你这控气的本事，真是练出来的！我之前还担心你玄气段数低，没想到你把水属性玩得这么精！”

    杜雨墨收了玄气，指尖还残留着水汽的微凉——这几日他确实没闲着，白天琢磨控气技巧，夜里借着暖玉碎的暖意梳理经脉，水玄气的掌控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他笑了笑：“多练几次总能成，总不能一直被人说‘废物’。”

    两人继续修炼，苏清月催动火玄气，指尖燃起一簇凝练的火焰，火焰缩成指节大小，却透着强烈的灼热感——这是她特意练的“点炎术”，能精准灼烧目标，还不浪费玄气。

    苏清月忽然眼睛一亮，凑到杜雨墨身边提议：“雨墨哥哥，咱们不如试试新招式？我之前听父亲说过‘蒸汽困敌’和‘水火冲波’，靠水火玄气配合能控能打，正好适合明日的迷雾阵，咱们现在练练看？”

    杜雨墨立刻点头：“好，咱们先试‘蒸汽困敌’，你说怎么配合，我跟着调整。”

    苏清月快速理清思路：“你先用水玄气织层水幕罩住目标，尽量织得密些，别让蒸汽跑了；我再把火玄气拆成细火丝钻进去，靠火丝升温催出蒸汽——这样既能困住妖兽，高温还能灼伤它。”

    两人当即行动，杜雨墨凝神引动水玄气，指尖涌出的玄气化作细密水雾，慢慢在前方枯树周围聚成半透明的水幕罩。可刚成型，水幕就晃了晃，边缘还散逸出不少水汽。“玄气输出没稳住，水幕太松了。”他皱了皱眉，重新调整力道，这次刻意放缓玄气流速，让水雾层层叠叠裹住枯树，水幕罩终于变得紧实。

    “成了！”苏清月立刻上前，指尖燃起火玄气，小心地将火焰拆成几缕细火丝，顺着水幕罩的缝隙送进去。火丝刚接触水雾，就传来“滋滋”声，水幕罩里瞬间腾起白色蒸汽，可没几秒，蒸汽就从水幕缝隙漏了出来，温度也降得快。

    “是我火丝送得太慢，还没等蒸汽聚够就散了。”苏清月有些懊恼，“再来一次，你水幕罩成型后喊我，我立刻送火丝。”

    第二次尝试，杜雨墨刚稳住水幕就出声：“好了！”苏清月指尖火丝瞬间飞出，精准钻进水幕。这次蒸汽没再漏，很快就把枯树裹得严严实实，树干表面渐渐泛黑，连周围空气都变得灼热。“成了！这‘蒸汽困敌’真管用！”苏清月兴奋地拍手。

    歇了口气，两人又试“水火冲波”。苏清月解释：“你凝道水龙撞目标，我跟在后面放火焰，靠水火温差炸出冲击波，能对付成群妖兽。”杜雨墨点头，双手结印引动水玄气，可刚凝出半条水龙，玄气就断了，水龙“哗啦”一声散成水流。

    “玄气输出太急了，得稳着来。”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凝神，这次慢慢调动丹田玄气，终于凝出一条手臂粗的水龙，朝着不远处的岩石冲去。苏清月赶紧催动火玄气，可火焰刚离指尖，水龙就已经撞在岩石上，两者没接上，只溅起一片水花。

    “我慢了！”苏清月连忙道，“下次你水龙刚动就喊我，我提前把火焰备好。”

    第三次配合，杜雨墨水龙刚盘旋起身就出声，苏清月的柱状火焰立刻跟上。水龙撞上岩石的瞬间，火焰也恰好赶到，“轰”的一声，水流与火焰碰撞出裹着水汽的冲击波，岩石表面被砸出凹痕，还烧得焦黑。“成了！”两人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他们反复磨合——练“蒸汽困敌”时，杜雨墨逐渐能快速织出紧实的水幕，苏清月的火丝也送得越来越快；练“水火冲波”时，水龙与火焰的衔接越来越顺，冲击波的威力也稳定了不少。期间路过的子弟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驻足，眼里满是惊讶——谁也没想到，玄气一段的杜雨墨，竟能和苏清月配合着练出新招式，还越练越熟练。

    走回木屋的路上，苏清月还在琢磨：“明日进阵，要是遇单个妖兽，就用‘蒸汽困敌’锁它；遇一群就放‘水火冲波’，咱们再练几次，肯定能更顺。”

    “好，我记着了。”杜雨墨应着，目光落在苏清月的侧脸上——月光洒在她脸上，柔和了她的轮廓，连带着夜里的凉风都变得暖了些。

    到了木屋前，苏清月又从布包里掏出个小瓷瓶递给他：“这是醒神丹，迷雾阵的幻象会让人犯困，你睡前吃一颗，明日能保持清醒。”

    杜雨墨接过瓷瓶，指尖触到她的手，带着淡淡的火气。他轻声道：“清月，谢谢你，总为我想得这么周全。”

    “跟我还客气什么！”苏清月笑着摆手，“快回去休息吧，明日辰时就得集合，别迟到了。”说完，她转身进了隔壁木屋，还不忘回头叮嘱，“记得吃丹！”

    杜雨墨回到屋里，关好门，吃下醒神丹，盘膝坐在床上。他摸了摸衣袋里的暖玉碎——暖意透过帕子传来，和体内的水玄气相互调和，格外舒服。没有墨灵的帮忙，他靠自己的琢磨和练习，也走出了属于自己的路。

    他凝神运转玄气，水玄气在经脉中顺畅流转，没有丝毫滞涩。经过今晚的练习，他对水玄气的掌控又深了一层，连织水网时的玄气消耗，都比最初减少了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