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雨中曲》首演之夜)**
首尔艺术中心,灯火辉煌,名流云集。红毯两侧,媒体闪光灯亮如白昼,粉丝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经过一个月的风波,《雨中曲》的关注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后台化妆间,气氛凝重而专注。
边伯贤对着镜子,仔细调整着领结。他的左臂依旧固定在特殊的护具内,隐藏在考究的戏服之下,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充满了沉淀后的力量。
白露坐在另一面镜前,化妆师正为她做最后的定妆。她穿着凯西的戏服,美丽而坚韧,眼神清澈,看不出丝毫波澜。
两人自那通短暂电话后,再无私下交流。排练在一个极度专业和克制的氛围下完成,所有互动仅限于剧本和舞台。那场暴雨中的即兴共舞,那段被恶意扭曲的过往,仿佛都沉入了寂静的深海。
开场铃响。
大幕缓缓拉开。
音乐响起。
台上的唐·洛克伍德和凯西·塞尔登,仿佛脱胎换骨。每一个眼神,每一次触碰,每一句唱词,都承载了太多戏外的重量——七年的误解与分离,网络风暴的诋毁与澄清,被迫牺牲的梦想与最终坚守的舞台…
当剧情推进到那场经典的雨中独舞时,全场观众屏住了呼吸。
灯光模拟出倾盆大雨,边伯贤撑着伞,站在雨幕中。这一次,他没有坐下。他看向舞台一侧。
白露,穿着戏服,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入雨中,走向他。
没有激烈的旋转,没有高难的托举。她只是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撑着伞的、完好的右手。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如同一个月前那场暴雨中一样的、甚至更加明亮坚定的光芒,开口唱出:
>*I'm singing in the rain…*
(我在雨中歌唱)
边伯贤低头凝视着她,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感,最终化为一片深邃的温柔和坚定。他接唱,歌声浑厚而充满力量,不再是技巧,而是灵魂的呐喊:
>*What a glorious feeling——*
(多么辉煌的感受!)
他完好的右臂引领着她,在雨中缓慢而郑重地旋步。他的左臂依旧固定在身侧,但他整个人的姿态,却充满了守护与力量。他们的舞步简单而克制,却每一个节奏都踩在观众的心尖上。那不是欢快的舞蹈,那是历经风雨后的相互扶持,是破碎后的重建,是沉默却震耳欲聋的宣言。
>*I'm happy again!*
(我再次快乐起来!)
最后一句合唱,不再是痛苦中的嘶吼,而是冲破所有阴霾后的、明亮而恢弘的释放!如同雨过天晴,彩虹横空!
音乐落下,雨幕停止。
全场寂静了一秒。
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持久不息的掌声和欢呼声!许多观众眼中都含着泪水。
站在台侧的容珉和金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谢幕时,边伯贤和白露站在舞台中央,接受着潮水般的敬意。灯光灼热,掌声雷动。
在无人注意的瞬间,边伯贤微微侧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极轻极快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还有…谢谢。”
白露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直了一瞬。她的目光望着台下沸腾的观众席,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瑕,没有回应。
但在垂下眼睫的刹那,一滴泪,毫无征兆地、飞快地滑过她的脸颊,砸落在舞台地板上,瞬间消失不见。
如同那个雨夜,落在积水里,无人看见。
大幕缓缓落下。
演出获得了空前的成功。所有的质疑和风波,似乎在今晚完美的演出面前,暂时偃旗息鼓。
庆功宴上,觥筹交错,赞美不绝。边伯贤和白露作为绝对主角,被众人环绕,却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宴会进行到一半,白露以疲惫为由,提前离场。边伯贤的目光追随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手中的酒杯微微握紧。
他避开人群,走到露台。晚风带着初夏的暖意,吹散了些许酒气。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
点开,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那把曾经修补好、又在那场混乱中被遗弃在排练厅积水里的破伞。它此刻被仔细地清洗干净,伞骨接缝处那些代表音符的浅金色胶带被小心地剥离,取而代之的,是几根用银色金属丝巧妙缠绕加固的、崭新的“琴弦”,绷在修复的竹骨之间,在灯光下闪着冷冽而坚韧的光。
伞柄旁,放着一颗包装纸有些陈旧、却依旧完好无损的小熊软糖。
边伯贤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酸涩与悸动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他死死盯着那张照片,指尖微微颤抖。
他猛地抬头,望向停车场的方向。
远处,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刚刚启动,尾灯在夜色中划出两道红色的光弧,像心口擦过的一道微烫的痕,然后,缓缓驶入首尔无尽的、流光溢彩的车流之中,再也分辨不清。
夜空深远,没有雨,也没有星。
只有城市不灭的灯火,如同沉默的见证者,照耀着所有无处言说的过往,和仍需独自前行的、漫长的未来。
那首关于雨的歌,似乎还在空气里,低回不已。
——
《Good Morning》首演的成功如同一剂强心针,将白露的事业推上全新高度。媒体评价她“撕掉喜剧标签,演技与歌喉双重惊艳”,邀约纷至沓来。然而,紧随其后的,是更汹涌的舆论漩涡。谢幕时那张十指紧扣、眼神拉丝的高清照片,被冠以“世纪对视”、“顶流沦陷实锤”的标题席卷全网。“贤白CP”超话以恐怖的速度登顶,甚至压过了音乐剧本身的热度。
公司焦头烂额。边伯贤团队态度强硬,依旧冷处理,只强调“专注作品”。白露这边则被要求“顺势而为,保持自然互动,但绝不承认恋情”。于是,当王牌旅行音乐综艺《唱游天下》递来橄榄枝,点名邀请“贤白CP”作为首期重磅嘉宾时,双方团队在微妙的博弈后,最终拍板接下——这无疑是平息(或者说转移)舆论、同时为音乐剧持续造势的最佳平台。
**第一站:湘西苗寨的“喜剧人”与“救世主”**
节目以边伯贤和白露抵达烟雾缭绕、吊脚楼林立的湘西苗寨开场。镜头前,两人保持着“友好同事”的得体距离,点头微笑,礼貌交谈,回答主持人问题也滴水不漏。然而,当第一个游戏环节“原生态食材大搜集”开启,白露的“游戏黑洞”属性瞬间暴露无遗,精心维持的“正经演员”人设碎了一地。
任务:徒手抓一只指定散养的走地鸡。
其他嘉宾或围追堵截,或美食引诱。白露深吸一口气,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鸡群,试图展现“演员的信念感”。然而,当一只雄壮的大公鸡突然扑棱着翅膀、竖着鸡冠朝她冲来时,她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转身就跑!
“啊啊啊——救命!它要啄我!” 白露慌不择路,竟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旁边一棵不算高的柿子树,抱着树干瑟瑟发抖,脸色煞白。粉色的运动服蹭满了灰,头发也被树枝勾得乱糟糟。
全场爆笑!镜头精准捕捉到她惊恐瞪大的眼睛和狼狈的姿态,综艺效果拉满。弹幕瞬间被“哈哈哈哈”淹没:
【喜剧人永不倒!白露你是我的快乐源泉!】
【上一秒女神下一秒猴王!这反差绝了!】
【救命她爬树的样子好熟练!以前练过吧?】
边伯贤原本抱臂站在一旁,嘴角噙着一丝“我就知道”的无奈笑意。看到那只大公鸡真有不依不饶围着树转的趋势,他叹了口气,认命般走过去。他动作利落,一个虚晃引开公鸡的注意,长臂一伸,精准地抓住了鸡翅膀根部,轻松将其制服。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与他舞台上优雅弹琴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把还在扑腾的公鸡交给工作人员,走到树下,仰头看着还抱着树干惊魂未定的白露,眉头微挑,清冷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毒舌:
“白露xi,演员的尊严呢?都喂给这只鸡了?”
树下又是一片哄笑。白露又羞又恼,红着脸辩解:“我…我这是战略性撤退!演员要保护好自己的脸!”
“下来。” 边伯贤伸出手,掌心向上。
白露犹豫了一下,看着树下伸来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又看了看他身后还在笑的众人,心一横,松开抱着树干的手,直接往下跳!她本意是想自己落地,结果落地不稳,一个趔趄,手下意识地往前一抓,正好抓住了边伯贤伸出的手臂,才勉强站稳。
指尖触碰的瞬间,两人都微微一僵。边伯贤迅速收回手,仿佛被烫到,只留下一句淡淡的:“下次撤退,选个矮点的树。” 便转身走向下一个任务点。白露揉着发烫的耳朵,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无声的鬼脸,却忽略了镜头捕捉到他转身时,唇角那抹一闪而逝的、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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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之巅:缆车、谎言与失控的心跳**
旅程的第二站,是海拔近四千米的雪山。任务点设在半山腰的观景平台,需要乘坐开放式缆车抵达。山风凛冽,刮在脸上如同刀割。
白露看着那在寒风中微微摇晃、仅由几根钢索吊着的简易缆车座舱,脸“唰”地白了。她恐高,而且是极其严重的那种。镜头扫过她瞬间失去血色的脸和微微颤抖的手指。
“PD nim…这个…一定要坐吗?” 她声音发虚。
“当然!这是通往‘天籁录音棚’的必经之路!” PD笑容满面,显然很满意这个天然制造“看点”的机会。
边伯贤瞥了她一眼,没说话,率先跨进了一个缆车座舱。白露咬咬牙,硬着头皮坐了进去。小小的双人座舱,空间逼仄,两人几乎肩并肩挨着。冰冷的金属座椅寒气刺骨。
缆车启动,缓缓离开站台,脚下是深不见底、覆盖着白雪的陡峭山谷。高度攀升,山风骤然加大,缆车剧烈地摇晃起来!
“啊——!” 白露的尖叫脱口而出,恐惧瞬间攫住了她所有的理智。她双眼紧闭,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本能地伸出手,死死抓住了身边唯一的依靠——边伯贤的手腕!力道之大,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肤里。
边伯贤被她抓得生疼,眉头蹙起,却没甩开。他低头看着那只因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冰凉颤抖的手,又看了看她紧闭双眼、惨白如纸的脸,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白露!” 他沉声叫她名字,试图唤回她的神智。
缆车又是一阵剧烈的颠簸!
“不行…太高了…放我下去…” 白露语无伦次,整个人缩成一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抓着边伯贤手腕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痉挛。
就在她感觉自己要被恐惧吞噬时,手腕上那只冰冷颤抖的手,被一股温暖坚定的力量包裹住了。边伯贤反手,将她紧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不容拒绝地、将自己的手指**嵌入她的指缝**,十指紧扣!他的掌心**滚烫有力**,瞬间驱散了她指尖的冰冷,也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支撑感。
“睁眼!” 他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响在她耳边,盖过了呼啸的风声,“演员的胆子真都喂狗了?看看外面!死不了!”
白露被他强硬的态度和掌心传来的温度烫得一颤,恐惧似乎被驱散了一点点。她鼓起勇气,颤抖着睫毛,睁开了一条缝。映入眼帘的,是远处连绵起伏、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壮丽山脊,云海在脚下翻腾,阳光穿透云层洒下圣洁的金光,美得令人窒息。而她冰冷颤抖的手,正被一只更宽大、更温暖的手紧紧包裹着,嵌入指缝,密不可分。
【啊啊啊啊啊他主动十指相扣了!!!】
【我截图了!整整15分钟!从开始抖到山顶!他真的一秒都没松开过!】
【边伯贤你嘴硬心软第一名!骂得凶握得紧!】
【这握力…白露手都被他捏红了吧?kswl!】
【恐高是真的,但这一刻白露眼里的光也是真的…】
寒风愈发刺骨,刮得人脸颊生疼。白露穿着节目组提供的羽绒服,依旧冻得牙齿打颤,被边伯贤握着的手虽然暖和了,但身体还在不由自主地发抖。
边伯贤侧头看了她一眼,眉头紧锁。下一秒,他做了一件让白露大脑彻底宕机、也让监视器后的PD激动握拳的动作——他猛地拉开自己身上那件厚实羽绒服的拉链,然后手臂一伸,不由分说地将缩成一团的白露**整个裹进了自己怀里**!宽大的羽绒服像温暖的茧,瞬间隔绝了大部分刺骨的寒风。
“再抖下去,镜头拍出来,观众还以为我在虐待你。”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惯有的、用来掩饰什么的别扭口吻,呼吸拂过她的发顶。
白露的脸颊被迫紧贴着他里面柔软的羊毛毛衣,鼻尖瞬间充斥着他身上清冽干净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属于他的体温。这突如其来的、过分亲密的接触让她全身僵硬,血液似乎都冲上了头顶。然而,更让她心跳彻底失控的是——隔着厚厚的毛衣,她清晰地听到了他胸腔里传来的、**一下快过一下、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
那心跳声,如同密集的鼓点,敲打在她的耳膜上,与她自己的狂乱心跳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什么恐高,什么寒冷,在这一刻都被这过于清晰的心跳声盖过。
一股莫名的、带着点报复和戳穿他伪装的心思涌上心头。白露把脸埋在他温暖的怀抱里,闷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狡黠,低低地传出来:
“……边伯贤,你心跳声…吵到我了。”
抱着她的身体明显一僵。头顶上方,边伯贤的呼吸似乎停顿了一瞬。他没有低头看她,也没有松手,只是抱着她的手臂似乎收得更紧了些,仿佛要把她按进自己身体里,堵住那张恼人的嘴。下颌线绷紧,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呼啸的风声、缆车运行的嘎吱声、远处雪山的壮美,在这一刻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狭小的空间里,只有羽绒服包裹下紧密相贴的身体,疯狂交织的心跳,和那句戳破伪装的低语在无声地发酵、蔓延。冰冷的雪山之巅,温度却在失控地攀升。
缆车终于抵达终点。舱门打开,刺骨的寒风再次灌入。边伯贤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怀抱,拉好羽绒服拉链,率先跨了出去,动作快得像是要逃离什么。白露裹着残留着他体温的羽绒服,脸颊滚烫,低着头跟着走出来,不敢看他的眼睛。
PD和其他嘉宾围上来关切地问候。边伯贤已经恢复了那副疏离冷静的样子,简短地回答:“没事。” 白露也勉强挤出笑容:“嗯,缓过来了,风景很美。”
只有他们两人知道,那十五分钟的缆车旅程,发生了什么。指尖残留的滚烫触感,羽绒服里包裹的体温,还有那如同擂鼓般清晰的心跳声……像一颗投入心湖的深水炸弹,表面平静,内里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镜头扫过边伯贤看似平静的侧脸,捕捉到他无意识摩挲着刚才紧握过白露的那只手的指尖。而白露,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偷偷将那只被他紧握过的手贴在依旧滚烫的脸颊上,试图平复那失控的心跳。
《唱游天下》的旅程刚刚开始,雪山缆车上的“心跳陷阱”,已经为这趟名义上的“事业共演”,埋下了彻底失控的伏笔。那句“吵到我了”的暗怼,像一把钥匙,不经意间,撬开了冰山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