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薛淮夕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后排醒来,她抬起头来看向周围,恍如隔世。刚才还挤得满满当当的早高峰车厢,现在只坐着零星的几个人,大多是闲得无聊游车河的老年人。

    她看了看时间,自己竟然睡了大半个钟头。

    “我怎么就答应爷爷了呢。不是说好车接车送,现在又要我自己打车过去。”薛淮夕揉着酸痛的脖子抱怨道。

    当然不可能打车了,她要存钱,没必要的就不用花了。步行街口刚好有一辆开往郊区的公交车,到终点站再打车,那能便宜不少。

    幸好今天天气不错,艳阳高照万里无云,不然心情更遭了。

    这一路转车倒腾,花了近一个小时,好不容易赶到卫家那栋老宅的时候,还迟到了十几分钟。她赶紧朝屋内冲去,准备放好东西就去给卫祁号脉。虽然不用打卡,但也要有个上班的样子,不然丢了元炁轩的脸。

    只听客厅内有人说话,好像是卫祁的声音,而另外一个也有点耳熟,在哪儿听过呢。

    她好奇地放慢脚步,想偷偷看看是谁。

    卫祁还是那个拽拽的坐姿,坐在他的专属单人沙发上,他的对面坐着个男人,背对着客厅门,只听卫祁说道:“就再让你1%,不可以再加了。”

    另外那人急声拒绝:“不行!病秧子你还没赚够吗!看你抠成什么样,住个破房子,现在是抠到我头上了吗?”

    卫祁抬了抬眉毛,露出一个贱兮兮的表情:“我就不~今年比较特殊。”

    那男人急了:“你我这么多年交情,你也不走出去看看外面的行情!今年当然特殊,所有东西都在涨价!成本现在有多高你知道吗?我只涨你4%,很划算了!”

    “就是不行,我给的价格你肯定能赚,要那么多钱干嘛,治腿啊,老瘸子。”卫祁盯着那人的下半身,语气又蔫又贱。

    老瘸子?两人吵架真像小学生,薛淮夕心想,昨天也见到过一个瘸腿的,会不会是……

    “你……”对面那男人有些生气,却又压下了怒意。

    贾斯坐在一旁,瞟到了躲在门口的薛淮夕,不能再让这两人任性对聊(骂)了,聊不出结果的,抬手朝薛淮夕招了招:“薛医生,你来了,七少在等你号脉。”

    薛淮夕本就是偷偷摸摸听人墙角,被人点到也不好再藏,身子往门前一歪,拖着她的黑包和伞尴尬地站在门口。

    那个男人对卫祁呛道:“老病秧子,我倒要问问医生你还能撑多久。”

    男人转过头来看着门外站着的女人,有些惊讶,这不是昨天给他号脉的医馆大夫吗,她怎么会在这?不由得问出:“哎?是你?”

    薛淮夕这才看清,和卫祁吵架的人正是昨天被女鬼缠住的男人,他的脸色变得好了些,没有昨天那种哀伤,反而带了点血气上涌的精气神,估计是被卫祁气的。他刚才那个样子和昨天的沉稳温柔也很不一样。

    她带着点疑惑,又带着点惊喜,在这种地方也能碰到“认识”的人:“你怎么在这儿?原来你们认识啊。”

    那男人不耐烦地撇了眼卫祁,恢复了如同昨日那种稳重的语气:“岂止认识。”

    这下倒让卫祁疑惑起来,他的医生看来不简单呐,还有事情瞒着他:“你们怎么认识?”

    薛淮夕刚想解释:“哦,昨天……”

    话才出口就被那个男人拦腰截断,他冲着卫祁挑衅地说道:“是,多亏有了薛医生,关照备至,我们昨天度过了愉快的一天。”

    他在说什么啊,是在过哪门子隐,明明是来买糕的,她可不想又卷入什么奇怪的局里,马上说道:“昨天这位帅哥来元炁轩买茯苓糕。过敏我给看了下。”

    只见卫祁从下到上扫了眼薛淮夕,他刚刚是不是翻了个白眼,好像她说错了什么似的,只听他说道:“哼,帅哥,薛医生你是不是要给自己配个方子,清眼明目的那种。”然后以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嘀咕,“到底哪里帅了,死瘸子。”

    真是一大早莫名其妙,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司机要去接人,让薛淮夕自己打车上班,现在这厅里坐着的应该就是那个“重要的事情”,也没看到有多重视啊,每句话都夹枪带棒的。

    小学鸡行为。

    薛淮夕也懒得理他,走进了客厅,对着男人说道:“你的过敏看样子好多了,昨天夜里没再发热吧。”

    男人站了起来,转向薛淮夕,用那种温柔低沉的声音说道:“薛医生,谢谢你关心。”

    薛淮夕有些不知所措,说:“我叫薛淮夕,你可以叫我小薛、淮夕,都行。”

    卫祁无语地坐在那摇了摇头,小薛,卫家的医生怎么能叫小薛。

    男人也自我介绍起来:“淮夕。”

    卫祁冷漠纠正:“是薛医生。”

    男人微微笑道:“薛医生,你叫我王梓就好。”

    “王子?”薛淮夕重复道,这人叫自己王子。

    “过敏的事情不用太担心,我那是老毛病了,已经习惯了。”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你想想看,昨天就是个意外,你还是少吃点茯苓糕。”薛淮夕劝道。

    王梓眼睛一沉:“等我找到那个味道后,就……”他还想着找记忆里的那个味道,到底是什么让他能这样冒着生命危险呢。

    薛淮夕见劝不动,只好说道:“那我待会儿给你开个舒缓的方子,起码能内调,过敏有一部分是因为身子弱,免疫力低下引起的,你得多休息。”

    王梓强行提起低落情绪,笑道:“薛医生可真是蕙质兰心啊,对人礼貌客气又专业,可比某些人强。”说完斜睨了眼沙发上的卫祁。

    薛淮夕听到有人夸自己,还是被个这么温柔的帅哥夸,自然喜笑颜开。

    “咳咳咳。”沙发上那个冰冻人偶发出了几声超大声的咳嗽,引得大家朝他望去。只见卫祁扒开袖子露出手腕,“吧唧”把手臂搭在了扶手上,头也不抬地说道:“薛医生,可以号脉了。”

    薛淮夕左手一个包,右手一把伞:“现在吗?我东西还没放呢。”

    王梓偷偷笑了声,这卫祁又在使什么性子,懒得和他争,现在最好中场休息,直接说了句要去上厕所,就朝门口走去。

    王梓与薛淮夕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又闻到了那股高级香水味,“她:来了。

    果不其然,就在客厅外边的走廊,那个女鬼垂着手对着薛淮夕笑,仿佛是在说“我们又见面了”,然后跟着王梓往洗手间飘去。

    她在这里做什么!她要对王梓做什么,不会出什么事吧。

    卫祁看到薛淮夕一直盯着去上厕所的王梓,全然没有理会他露出的手臂,又假装大力咳了两声,想引起注意。可薛淮夕仿佛聋了,头也不回扔下一句,“我去放个东西就过来”,然后跟着跑了出去。

    只见在走廊尽头,女鬼飘在门边,仿佛是在和薛淮夕示威,待她要接近时,女鬼竟放声大笑着说“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哪!”然后穿过了厕所的门。

    这要怎么追进去,到底是谁阴魂不散呐。

    “你不是要放东西吗?”身后突然传来卫祁的声音,他怎么突然这么积极,老盯着自己,资本家真是不能让人放松一分。

    再次下楼的时候,王梓已经回到了厅里,薛淮夕把刚才在楼上写好的药方递给了他:“这药你隔日服即可,可以先调理两周,再去元炁轩找我,到时候给你看看。”

    说这话的时候,她不时瞟向王梓身后的女鬼,她眼神里似乎带着些杀气,而另一个眼神由不远处射来,那是卫祁的,一动不动盯着她。

    这一人一鬼搞得自己坐立难安,心想:“我只是治病救人,你们盯着我干什么!”

    王梓脸色似乎比刚才难看许多,是被这女鬼影响的吗?

    他起身就要离开,薛淮夕下意识说道:“都快中午了。”她本想客套一句怎么不留下来吃饭的,真是在元炁轩做多了主人翁,总会动不动留人吃饭,也就添双筷子的事。可意识到这里是卫家,怎么就脱口而出了这句呢。

    她望向贾斯,给出个求救的眼神,还好贾斯一贯人情练达,说道:“王老板,不留下来吃过午饭再走?”

    卫祁生硬地替他回答:“他日理万机,没空。”

    王梓也很识趣,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先走了,的确,我还要去趟厂里,随时战斗在一线,不像有些病恹恹的大少爷,就爱待在温室里。”

    卫祁:“瘸子就喜欢到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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