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津婷看着她眼底的麻木,突然想起宿舍女生说的“在这里,反抗只会更惨”,可一想到要被陌生男人挑选、糟蹋,心里的不甘又压过了恐惧。
预备间是个狭窄的房间,墙皮斑驳,角落里堆着几个空化妆品盒子。
墙上贴满了照片,全是和她一样穿暴露裙子的女生,照片下面还标着编号。
“按编号站好!1号到5号先过来!”穿黑色吊带的女人拿着名单嚷嚷着。
五个女生战战兢兢地站到前面,经理拿着平板电脑走进来,屏幕上是客户的头像。
“王总,您看这几个怎么样?都是今天新来的,干净。”经理对着屏幕谄媚地笑,手指在照片上滑动,“这个1号皮肤白,您要是喜欢,我现在就让人送过去。”
屏幕那头传来男人油腻的声音:“太瘦了,换个丰满点的。”
经理立刻指着3号女生:“这个3号行,您看照片,身材好,还听话。”
3号女生脸色瞬间惨白,想往后躲,却被旁边的女人按住肩膀:“别躲!王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没等3号女生说话,经理就敲定了:“行,就3号,我让她现在去您包间。”
说完,两个男人走进来,架着3号女生往外走,她挣扎着哭喊:“我不去!放开我!”可没人理会,门关上的瞬间,哭声就被音乐淹没了。
“下一批!6号到10号!”
徐津婷站在12号的位置,看着前面的女生一个个被挑选,有人被选中时浑身发抖,有人没被选中则松了口气,却又怕下一轮被挑中。
“这个12号呢?”突然,经理的手指指向徐津婷,屏幕那头的客户似乎感兴趣。
“让她抬头,笑一个我看看。”
徐津婷浑身一僵,脚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旁边的女人立刻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还用力捏了捏她的脸颊:“笑!别给脸不要脸!”
徐津婷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经理把平板凑到徐津婷面前:“刘总,您看清楚了,这长相您还满意不?”
就在这时,徐津婷看到平板屏幕上,段熠的头像排在客户列表第一个,备注是“段哥(老板)”
——原来,连挑选的过程,他都能随时看到。
恐惧和屈辱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徐津婷知道再等下去,迟早会被选中。
趁着经理低头跟客户说话,她假装被推搡,踉跄着撞到门口,手里的亮片裙子勾住门框,她顺势摔倒在地,借着捡裙子的动作,往走廊尽头的厕所爬。
“你干什么?”穿着黑色吊带的女人用脚拦住徐津婷,弯下腰掐住她的脸。
徐津婷猛地捂住嘴,眉头拧成一团,喉咙里发出“唔唔”的闷响。
女人皱眉,手松了些。
徐津婷装作要吐的样子,声音带着生理性的颤抖:“不……不好意思,我晕车……刚才在车上就难受,现在……现在有点忍不住……”
经理也皱起眉,往徐津婷这边看了眼:“晕车?别在这吐!”
屏幕那头的客户似乎听到了,不耐烦地问:“怎么回事?搞什么呢?”
经理赶紧赔笑:“刘总抱歉,这姑娘晕车,可能不太舒服,我给您换一个?”
徐津婷捂着嘴踉跄着往走廊走,刚迈出两步,身后就传来穿黑色吊带女人的声音:“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回头时,她已经快步跟上来,眼神像盯猎物一样锁着徐津婷:“别想着耍花样,厕所门口等着,你进去多久,我就等多久。”
徐津婷攥紧手心,只能点头,装作难受得说不出话的样子。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她跟在徐津婷身后半步远,呼吸声清晰可闻。
走廊里的音乐还在震耳,可徐津婷却觉得周围静得可怕,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在疯狂轰鸣。
终于到了女厕所门口,她靠在门框上,双臂抱胸。
“快点,别磨蹭。”
徐津婷没敢看她,低着头冲进去,反手想锁门,却被她一把按住门把手:“门留条缝,我能看见你。”
徐津婷松开手,快步走到最里面的隔间,锁上门的瞬间,才敢大口喘口气。
目光扫过隔间角落,一卷皱巴巴的卫生纸掉在地上,她赶紧捡起来——这是唯一能帮她忍住叫声的东西。
厕所里的喧闹还在,隔壁隔间的呕吐声、洗手池边女生的补妆声,可这些声音落在徐津婷耳朵里,却像隔着一层雾。
徐津婷蹲下身,盯着隔间门板下方的金属片,指尖因为紧张而发抖。
刚才跟来的女人还在门口,她必须快点,不然她肯定会起疑心。
徐津婷用指甲抠住金属片,边缘锋利得划破了指尖,鲜血不停地滴在地上。
“咔嗒”一声,金属片终于被拽下来,让她觉得有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她摸了摸大腿内侧的芯片,硬邦邦的。
“徐津婷,别怕,”她在心里反复默念,“就算现在逃不掉,割掉它,至少能摆脱追踪,总能找到机会的。”
她把卫生纸揉成一团,塞进嘴里,牙齿死死咬住。
随后,深吸一口气,将金属片抵在芯片上方的皮肤处。
冰凉的金属刚碰到皮肤,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闭上眼睛,咬着牙,猛地往下一划!
“唔——!”
剧痛瞬间炸开,像有一把烧红的刀子扎进肉里,徐津婷疼得浑身抽搐,牙齿狠狠咬进卫生纸,纸张被嚼得变形,唾液混着冷汗顺着嘴角往下流。
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却不敢抬手擦——金属片还握在手里,一旦松开,就再也没机会了。
鲜血顺着大腿往下流,很快就浸透了亮片裙子。
徐津婷低下头,看着伤口处的血不断涌出,金属片上沾了血,滑得几乎握不住。
她用颤抖的手指扒开伤口处的皮肉,想摸到芯片的边缘,可刚碰到,一阵更剧烈的疼就席卷全身,令她眼前阵阵发黑,差点栽倒在地。
嘴里的卫生纸被她咬得更紧,舌尖甚至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是牙齿咬破嘴唇的疼,可这点疼,和大腿上的剧痛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嗯……”
徐津婷闷哼着,指尖在血里摸索,每一次触碰都像在凌迟,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麻木,只有芯片的硬邦邦触感格外清晰。
她知道,只要摸到它,拽出来,就有机会——哪怕只是一点点。
外面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12号!好了没有?都进去五分钟了!”
徐津婷慌了,手指更加用力地在伤口里抠,指甲缝里塞满了血和肉渣,疼得她浑身冒冷汗,衣服都能拧出水来。
终于,指尖碰到了芯片的边缘。
她瞬间清醒,咬紧嘴里的卫生纸,用尽全身力气往外拽!
“唔——!”
剧痛让她蜷缩在地上,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牙齿将卫生纸咬得粉碎,细小的纸渣混着唾液和血丝咽进喉咙,又腥又涩。
芯片被拽出来的瞬间,鲜血一股一股地涌出。
她看着手里的芯片,指甲盖大小,还沾着血,突然笑了出来——徐津婷,你成功了。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可大腿的伤口太疼了,刚迈出一步,就摔在地上。
光着的脚踩在血水里,冰凉刺骨。
徐津婷扶着隔间门,一点点往外挪,心里盘算着:先出去假装还难受,等回到预备间,再找机会躲起来。
可当她推开隔间门时,却愣住了——刚才喧闹的厕所,突然变得死寂。
隔壁的呕吐声、补妆的说话声,全都消失了。
洗手池边空无一人,只有地上的血迹和散落的化妆品,证明这里刚才有人。
门口那道黑色吊带女人的影子,也不见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徐津婷扶着墙,慢慢往门口走。
刚走近,视线里先撞进一道黑色的身影——段熠靠在门框上,姿态慵懒,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他穿了件黑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处一道浅疤。
双手插在黑色西裤口袋里,皮鞋擦得锃亮,哪怕脚下踩着碎掉的手机屏幕,鞋尖也没沾半点灰尘。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徐津婷流血的大腿,没有惊讶,没有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映出她此刻狼狈的模样——浑身是血的裙子、沾着纸渣和血丝的嘴角、光着的脚踩在血水里,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
他的眼神慢慢往上移,落在徐津婷脸上,才终于有了一丝极淡的情绪,像是嘲讽,又像是别的什么。
“徐津婷。”
他开口。
“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狠。”
徐津婷浑身一僵,手里的芯片和金属片“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瘫坐在地上,大腿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段熠捡起芯片的动作很慢,指尖捏着那枚沾血的金属片,像捏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他直起身,目光落在徐津婷沾着纸渣和血丝的嘴角。
“前两天把你关在那间房子里的时候,我就该杀了你的。”
记忆又把她拽了回去——那间满是霉味的屋子,她被他按在冰冷的墙面上,他的手掌攥着她的手腕,力气大得要捏碎骨头。
“再乱动要你命。”就是这句话,就是这双手的力道,还有他贴近时身上的压迫感,让她在屈辱的疼痛里突然惊醒——他把她绑来、在屋子里实施了侵犯!
现在想来,那时候他就已经在盘算,要把她留在身边,慢慢折磨。
“那时候我没杀你,你知道为什么吗?”他仍旧睨着徐津婷,“你居然想起我了——你盯着我,说‘你是段熠’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徐津婷浑身一震。
她原以为认出他兴许能唤起半分怜悯,却没想到,正是这样,让他觉得有了更有意思的“玩物”。
他弯下腰,指尖轻轻擦过徐津婷嘴角的卫生纸残渣,“当年风头正盛的时候,肯定没想过,有一天会像现在这样,跪在我面前,连呼吸都要看我的脸色吧?”
徐津婷别过脸,不想看他的眼睛,却被他一把捏住下巴,强行转回来:“怎么,不敢看了?当年你不是让我抬起头吗?”
他的力道越来越大,下巴被捏得生疼,徐津婷却倔强地不肯低头。
他突然笑了,松开手,将那枚芯片扔在徐津婷面前的血水里:“不过现在看来,多亏前两天没杀你。你比我想的能扛,也比当年有意思多了——会装晕车躲进厕所,会硬撑着疼割芯片,比以前那个只会仗着人多欺负人的徐津婷,有趣多了。”
原来徐津婷所有的挣扎,在他眼里都只是“有趣”的表演。
他把她留在身边,不是为了一时的报复,是为了看着她一次次反抗,又一次次被他打回地狱,享受这种掌控的快感。
“你到底想怎么样?”徐津婷身体抖成筛糠,“我认了,我欠你的,别再这样折磨我了。”
他挑眉,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那就要看你,能不能一直这么‘有趣’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不存在的灰尘。
“现在,跟我回去。你的伤口需要处理,别死了——我还没玩够呢。”
徐津婷被冲进来的壮汉架着往外走,经过洗手池时,瞥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肿得像核桃,瞳孔里映着自己的惨状,写满了绝望和不甘,像个破碎的木偶。
而段熠的身影,恰好出现在镜子的另一侧。
他站得笔直,黑色衬衫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
镜子里的两个人,一个在地狱里挣扎,浑身是血;一个在云端俯视,干净得像从未沾染过黑暗。
门外的灯红酒绿把这份对比衬得更加刺眼——他是掌控一切的猎人,而她,只是他掌心里随时可以碾碎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