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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晨光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在他深灰色的身影上投下清冷的轮廓。洛水湾顶层公寓运转如精密的钟表。

    学工楼,林卿尘画室(肖清鹤特批)的门被“砰——”地一股大力撞开。

    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蓝毛冲出来,手忙脚乱划开接听键压到耳边:“安仔!你大清早催命啊?!”

    “尘尘!重磅消息!老傅在校会邮箱发现鹤哥昨天亲自签了天文台活动设备调试组的准入名单!名单第一行!地24(2)天文S!沈!伊!珞!”

    林卿尘脚下被散落的速写本一绊,差点扑倒在地。

    他撑着门框站稳,脑子还是蒙的:“……调……调试组?那不是摄影协会技术宅的地盘吗?鹤哥这是想干嘛?拿深空摄影参数当情书?”

    “重点不是这个!我刚问过学生会秘书处吴学妹!活动后勤表上保安组夜班轮值负责人——林!卿!尘!签的是你名字!”

    “什么玩意儿?!”林卿尘彻底清醒,更难以置信了,“我昨晚跑路前明明签的是督导部学期考核汇总表!吴洁!又是你卖我!!”

    抱着会议纪要的吴洁正好路过,“林部,保安组组长是您上学期在主席团会议上自愿请缨担任的。老大没反对,说‘人尽其才’。”

    林卿尘僵在原地,看着吴洁目不斜视地走向楼梯间,电话里是谢洧安毫不留情的狂笑声:“听见没!‘人尽其才’!咱们林大部长最擅长的不就是人肉沙包和当探照灯嘛!周五记得带够红牛啊尘尘!鹤哥的‘温柔’你第一个体验!哈哈哈哈……”

    林卿尘看着电梯门缓缓合拢,绝望地对着电话哀嚎:“谢!洧!安!我跟你拼了!”

    窗外,一声清脆的鸟鸣掠过树梢。

    九点10分,晨光爬上北苑403寝的窗沿,闹钟的嗡鸣刺破了沉静。

    沈伊珞迷迷糊糊地睁眼,昨夜混乱的思绪沉淀后,眼睑下还有淡淡的青影。

    坐起身,叠好被子,怀里边缘磨损、绒毛稀软的旧兔子玩偶被塞到枕边,随后下床。

    走到梳妆台前,镜中人眼底有细微血丝,像熬过一夜的星轨追索者。

    “珞宝——”黄沫沫像颗蓬松的蒲公英,顶着乱翘的头发从盥洗室探头,“快!清时都收拾好了!占座!!《近现代史纲要》!!!再晚王教授的‘墙壁教学法’就要启动啦!”

    宋清时已经背着书包等在门边,手里拿着三份打包好的豆浆饭团。

    沈伊珞快速把牙刷塞回杯子,抓起桌上印着南十字与煤袋星云的打印稿,夹进笔记本,跟上室友的脚步。

    天光大亮,风里有露水未干的凉意。

    等她们气喘吁吁地跑进人文系教学楼A栋阶梯教室时,前排果然只剩下靠墙位置了。

    “我就说吧!”黄沫沫懊恼地拉着两人,挤到靠墙的第三排。

    王承宇的《中国近代史纲要》准时开讲:

    “……帝国主义的贪婪,国民政府交涉的软弱,革命先驱的血泪!历史告诉我们——”

    沈伊珞坐在靠过道的位置,摊开的笔记本上字迹寥寥。

    投影的光影在眼前明明灭灭,历史车轮的沉重却压不进她纷乱的思绪。

    “……民族独立与尊严,只能依靠自身的奋斗与团结!”王教授猛地拔高声音,将几个后排走神的同学震醒。

    沈伊珞下意识地挺直背脊,手指无意识地在摊开的打印稿边缘轻轻摩挲。

    “哎……”一声叹息从左侧传来,黄沫沫弓着身子,飞快地把一张撕下的笔记纸从宋清时背后“递”到沈伊珞面前。

    纸上是她一贯狂放的草书:

    “珞宝!王教授的“死亡凝视”扫过第三排三次了!快看黑板!!别神游了!!!”

    沈伊珞悚然一惊,抬头,果然撞上王承宇锐利如鹰隼的目光。

    一热意从耳根烧到脖颈,“叮铃铃”——下课铃响了起来,王承宇宣布休息。

    沈伊珞松了口气,突然,一阵催命似的手机来电铃声骤然响起!

    屏幕亮度调到了最大,来电显示赫然是:【沈安】。

    她没丝毫犹豫地点了拒绝,屏幕暗下去。

    死寂只维持了一瞬,手机立刻以更狂躁的姿态震动起来!一遍!两遍!三遍!

    “我、我去下洗手间!”沈伊珞抓起桌上震动的手机,冲向后门,慌乱地按下拒接。

    走廊空气滞闷,没跑几步,手机屏又骤然亮起!

    震动声在空旷回廊里放大,固执、急促,逼仄,一下下锤在她脆弱的神经上。

    第三次!

    屏幕亮得刺眼,【沈安】的名字如鬼魅。

    沈伊珞拐进了女洗手间,推开一个隔间,将自己反锁,隔绝了外界的瞬间,紧绷的肩胛才徒然松懈,靠着门板。

    屏幕上的【沈安】终于偃旗息鼓,但不等她把堵在喉咙的气喘匀,微信的消息提示音,阴魂不散。

    屏幕上,沈安的对话框浮在最上方:

    【沈安】接电话。别让我打第四遍。

    沈伊珞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几乎握不住手机。

    沈建明?他找她做什么?

    升学宴之后,父女之间……早已剩冰冷。

    她想大口地呼吸,却像被塞了团湿棉花,只能发出细碎的、压抑的抽气声。

    手机震了下,弹出沈安的语音通话请求。

    沈伊珞按下接通键:“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尖锐而娇纵:“沈伊珞!你耳朵聋了还是胆肥了?敢挂我电话?!”

    沈伊珞攥紧了手机,“有什么事?”

    “呵!没事就不能找你啊?我这是关心亲姐姐呢!妈说你翅膀硬了跑到海城去,谁知道在外面干什么勾当?还让我告诉你一声,高家二少昨晚又来找爸喝茶了。爸说了,这周末高伯伯家在东岸的游艇派对,你必须回来!高少点名要你这个‘学妹’一起出海玩呢!你攀上肖家的心思趁早歇歇,海城太子爷是什么人?那圈子是你够得着的?少给沈家丢人现眼!”

    高廷敬,这个名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沈伊珞的记忆深处。

    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用手撑住瓷砖墙壁。

    “听到了没?!”

    沈伊珞猛地闭上眼,指甲用力掐进掌心,疼痛让她找回一丝清明:“……挂了。”

    等不及对方再说什么,就直接切断通话。

    屏幕暗下去。

    沈伊珞缓缓坐到马桶上,紧紧抱住自己,额头抵在膝盖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外面隐约有脚步和谈笑的声音,如同隔着厚厚的毛玻璃,遥远而失真。

    不能让任何人听见,不能让他们看见——这是沈伊珞刻进骨子里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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