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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京华旧梦

    晨露还凝在将军府庭院的芭蕉叶上时,凌言卿已握着长剑站在演武场。玄色劲装衬得她身姿挺拔,剑锋划破晨雾,带起的风卷起她鬓边碎发。自亡谷试炼第二关唤醒前世记忆后,她便再没松懈过武功——前世便是因身手不精,才在宫变时连自保都难,更遑论护住父亲与将军府满门。

    “小姐,您都练半个时辰了,歇会儿吧?”

    贴身丫鬟红叶捧着帕子和水过来,见她额角渗着汗,眼底满是心疼。

    凌言卿收剑入鞘,接过帕子擦了擦汗,声音带着刚练完功的微喘:“没事,再练会儿。”她望着晨光中泛着冷光的剑锋,前世的画面又清晰浮现——三皇子隋安身披龙袍,站在血泊之中,对她说“长流,待我稳住朝局,便立你为后”,可那时她父亲已被安上谋逆罪名,斩于午门,将军府满门抄斩,她不过是他手中一枚用完即弃的棋子。

    “小姐?”

    红叶见她神色恍惚,轻声唤道。

    凌言卿回神,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对青禾道:“备好药箱,待会儿我要去谢小侯爷府。”

    自回京那日起,她便每日去谢玹府上“打卡”——说是讨教武功,实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们都在亡谷恢复了前世记忆,也都清楚前世的悲剧根源。谢玹前世是谢太傅府邸的嫡子,因不愿依附隋安,想带她逃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却被构陷谋反,最终因护她被万箭穿心;而她,是被隋安蒙在鼓里,直到最后一刻才知晓所有真相。

    马车停在忠勇侯府门前时,严觉已候在门口。见凌言卿下车,他躬身行礼:“凌姑娘,主子在书房等您。”

    凌言卿点头,跟着严觉往里走。侯府庭院与将军府不同,少了几分肃杀,多了几分雅致,廊下挂着的鸟笼里,画眉鸟正唱着婉转的歌。她走着走着,忽然想起前世,谢玹曾在这里教她辨认草药,那时她还不知他的心意,只当他是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直到他为护她而死,她才明白那份深藏的情意。

    “在想什么?”

    谢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身着月白色锦袍,站在书房门口,晨光落在他肩头,柔和了他眉宇间的锐利。

    凌言卿回过神,走上前:“没什么,只是觉得侯府的景致,与前世没什么两样。”

    谢玹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侧身让她进书房:“进来吧,我给你准备了新的剑法图谱。”

    书房内,书架上摆满了书籍,案几上摊着一张泛黄的剑法图谱,旁边还放着一叠草药。凌言卿走到案前,拿起图谱翻看,指尖触到纸张,忽然想起前世谢玹也是这样,将自己整理的剑法图谱送给她,叮嘱她“多练剑,方能自保”。

    “这是我根据你前世的习武习惯改的,更适合你。”谢玹递过一杯热茶,“你先看着,有不懂的地方问我。我去煎药,你昨日说风寒还没好透。”

    凌言卿接过茶,看着他转身去内室煎药的背影,心口微微发烫。前世她总觉得谢玹的好是理所当然,直到失去才追悔莫及。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正看着图谱,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声音:“谢兄在吗?我听说惊月也在这儿,特意过来看看。”

    凌言卿握着图谱的手猛地一紧,是隋安。她抬眼看向谢玹,见他从内室走出,眼底带着与她相同的警惕。

    谢玹走到门口,打开门,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三皇子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隋安走进来,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凌言卿身上。他身着明黄色皇子常服,面容俊朗,与前世那个冷酷的帝王判若两人,可眼底深处的野心,却与前世如出一辙。“惊月,听闻你在亡谷受了伤,我一直想来看看你,可你回府后便闭门不出,今日总算在谢兄这儿见到你了。”

    凌言卿起身,微微躬身行礼,语气平淡:“多谢殿下关心,臣女无碍。”

    她刻意与他保持距离,连眼神都不愿与他多接触——前世便是因为这份青梅竹马的情谊,她才一次次相信他的谎言,最终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隋安察觉到她的疏离,眉头微蹙:“惊月,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试炼前我没能去送你……”

    “殿下多虑了。”凌言卿打断他,“臣女只是近日忙于练功和研习医术,无暇他顾。殿下若是无事,臣女还要向谢小侯爷讨教剑法,就不陪殿下了。”

    隋安的脸色沉了沉,看向谢玹,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谢兄,你与惊月不过是刚认识不久,何必日日占用她的时间?我与惊月是青梅竹马,她的事,我比你更清楚。”

    谢玹上前一步,挡在凌言卿身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殿下,娇娇自愿来我府中讨教,与旁人无关。况且,我与娇娇在亡谷生死与共,情谊早已不同往日。”

    凌言卿心下一顿,“娇娇”二字是今生她的小名,除了父亲母亲还没有谁这样喊过。她看着谢玹的背影,心中一暖。前世谢玹也是这样,在隋安面前护着她,可那时她却不懂得珍惜。

    隋安也清楚谢玹这一声“娇娇”的分量,本是内心不满,现下见谢玹护着凌言卿,脸色更差:“谢兄,你别太过分!惊月是我……”

    “殿下!”

    凌言卿厉声打断他,“臣女与殿下只是普通的世交情谊,还请殿下自重。若是殿下没有其他事,还请回吧,不要打扰我与谢小侯爷研习剑法。”

    隋安愣住了,他从未见过凌言卿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在他印象里,凌言卿一直是温柔听话的,就算偶尔生气,也不会如此决绝。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凌言卿已经转身回到案前,拿起图谱认真翻看,完全没有再理他的意思。

    谢玹看着隋安难看的脸色,淡淡道:“殿下,慢走不送。”

    隋安咬了咬牙,深深看了凌言卿一眼,转身离开了书房。他走后,书房内陷入一阵沉默。

    凌言卿放下图谱,看向谢玹:“谢谢你。”

    谢玹走到她身边,拿起案上的草药:“不用谢。他前世便是这样,总觉得你是他的所有物,这一世,我们不能再让他得逞。”他顿了顿,又道,“你刚才的反应很好,比前世果断多了。”

    凌言卿苦笑了一下:“前世吃了那么大的亏,这一世若是还不醒悟,那就太蠢了。”她拿起草药,仔细辨认着,“对了,这些草药是你准备的?”

    “嗯。”

    谢玹点头,“你前世医术便不错,这一世多研习,既能自保,也能护住你想护的人。我已经让人把前世你常用的医书都找出来了,放在书架上,你可以随时看。”

    凌言卿走到书架前,看着那些熟悉的医书,眼眶微微发红。前世她便是靠着这些医书,在宫变后偷偷救治了不少忠良之后,可那时已经太晚了。这一世,她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

    接下来的日子,凌言卿每日都在将军府与谢府之间奔波。早上练剑,上午去谢玹府上讨教武功、研习医术,下午要么在将军府整理前世的记忆,梳理朝堂上的势力分布,要么就去药铺坐诊,积累行医经验。她的生活过得充实而忙碌,几乎没有时间去想其他事情,也刻意避开了所有可能与隋安相遇的场合。

    可隋安却没有放弃。他频频派人去将军府送礼物,邀请凌言卿参加各种宴会,都被凌言卿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他甚至还去将军府拜访燕无战,想通过燕无战让凌言卿改变主意,可燕无战早已看出隋安的野心,对他也是冷淡疏离。

    这日,凌言卿正在谢玹府上研习医术,严觉忽然进来禀报:“主子,燕……凌姑娘,宫里传来消息,皇后娘娘要在御花园举办赏花宴,邀请了京中所有世家子弟和千金,将军府和侯府都在受邀之列。”

    凌言卿握着医书的手一顿,眉头微蹙。她知道,这是皇后为隋安举办的赏花宴,前世她便是在这次宴会上,被隋安当众表白,一时成为京中热议的话题,也让她彻底陷入了隋安编织的情网。

    谢玹看向凌言卿,眼底带着询问:“你想不想去?”

    凌言卿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不想去。可皇后娘娘的邀请,若是拒绝,恐怕会惹来麻烦。”

    谢玹想了想,道:“无妨,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有我在,隋安不敢对你怎么样。而且,这次赏花宴也是个机会,我们可以看看朝堂上其他人的态度,提前做好应对。”

    凌言卿点头:“好,那我就去。”

    赏花宴当日,凌言卿身着淡紫色襦裙,挽着谢玹的手臂走进御花园。满园的牡丹开得正艳,香气扑鼻,可她却无心欣赏。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很快便看到了隋安的身影。他正站在不远处,与几位大臣说着话,看到她和谢玹进来,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惊月,你来了。”隋安快步走过来,无视谢玹的存在,径直看向凌言卿,“我等了你很久了。”

    凌言卿侧身避开他的目光,语气平淡:“殿下客气了,臣女只是应皇后娘娘的邀请而来。”

    谢玹握住凌言卿的手,对隋安道:“殿下,娇娇是我的女伴,还请殿下自重。”

    隋安的脸色沉了下来:“谢兄,你别太过分!惊月是我青梅竹马的妹妹,我关心她,与你无关!”

    “殿下。”

    凌言卿冷声开口,“我与谢小侯爷情投意合,还请殿下以后不要再纠缠我。否则,休怪臣女不客气。”

    隋安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凌言卿,见她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心中又气又急:“娇娇,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不知道吗?我答应过你,等我登上皇位,就立你为后,让你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殿下的好意,臣女心领了。”

    凌言卿毫不留情地拒绝,“可臣女志不在此。而且,殿下为了皇位,能牺牲一切,包括我和将军府,这样的后位,臣女消受不起。”

    隋安脸色大变:“惊月,你……你怎么会这么说?我什么时候想过牺牲你和将军府了?”他没想到凌言卿会知道这些,难道是谢玹告诉她的?他看向谢玹,眼底满是敌意。

    谢玹冷笑一声:“殿下,你以为你能瞒多久?你的野心,你的算计,娇娇都知道。前世的事,你以为我们都忘了吗?”

    隋安瞳孔骤缩:“你……你们……什么叫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凌言卿点头:“是。殿下自是误了恢复记忆的机遇。所以殿下,你不要再白费心机了。这一次,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我会保护好我的家人,保护好将军府,也会阻止你犯下前世的错误。”

    隋安的脸色变得惨白,他后退一步,看着凌言卿和谢玹,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你们……!好,好得很!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拭目以待,我错过了重回上一世的机会,但想想似乎前世我是最后的赢家。那便看看这一世,到底是谁能笑到最后!”

    “惊月,你迟早是我的。”

    说完,他转身愤然离去。

    看着隋安的背影,凌言卿松了口气。她知道,今日与隋安彻底撕破脸,以后的日子会更加艰难,可她并不后悔。

    谢玹握紧她的手,轻声道:“别怕,有我在。”

    凌言卿抬头看向谢玹,眼底满是感激:“谢谢你,谢玹。”这是她再一次直呼他的名字,没有了往日的客气和疏离。

    谢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眼底满是温柔:“言卿,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所有的顾虑和不安,仿佛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遇到很多困难和挑战,可只要他们携手同行,就一定能改变前世的悲剧,迎来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赏花宴还在继续,可凌言卿和谢玹却无心留下。他们向皇后娘娘告罪后,便一起离开了御花园。马车行驶在回京的路上,凌言卿靠在谢玹的肩头,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轻声道:“谢玹,你说我们这一世,真的能改变命运吗?”

    谢玹抚摸着她的头发,语气坚定:“能。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就一定能。”他顿了顿,又道,“而且,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们可以提前联络那些前世被隋安迫害的忠良,积蓄力量;你可以继续研习医术和武功,提高自己的能力;我也会在朝堂上暗中布局,阻止隋安的阴谋。”

    凌言卿点头,心中充满了希望。她知道,这一世,她不再是孤身一人。有谢玹在身边,有父亲和将军府的支持,她一定能守护好自己想守护的一切,不再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马车继续前行,载着两人的希望和决心,驶向充满未知却也充满希望的未来。而京城里的风云,也因为他们的改变,开始悄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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