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一起

    手腕一阵发烫,骤然浮现一片诡异的黑色纹身,那是一柄神圣的权杖,背后的图案却是六芒星的样式。

    被盖了一个好丑的纹身。

    神游时,一双手环过来,从背后将她抱住,贴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喜乐在颤抖,他似乎很害怕。

    “怎,怎么了?”晓苟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刚才只有你没即时出来。”喜乐调整呼吸,松开她。”

    晓苟转过来和他对视,手指抚上他的脸颊:“我又不会死,你怕什么?”

    “怕你被抓走了,我却没办法救你,”喜乐说,“我还能再回溯最后一次用的还是本该属于你的力量,如果……”

    “大傻子吧,”晓苟笑着打断他,“别动不动就贬低你自己,你活着,我才能活得开心。”

    晓苟听见自己的心脏有力地跳动。

    她对于自己可能遭遇的一切,都已能够近乎麻木地接受了,而这个男人却不能。

    他舍不得她受一星半点的委屈,哪怕有些事在她本人看来,都算不得什么委屈。

    他的爱热烈得毫不掩饰,也会让她恍惚觉得,自己还有做“人”的资格。

    毕竟,和这个人在一起时,她可以完全不想任何事,只需要用同样的拥抱力度,去安抚他轻轻颤抖的灵魂。

    “信徒的供奉是一个神力量的重要来源”——可那时候,只剩下喜乐一个人。

    就算用的是什么“本该属于她的力量”,那也得归功于喜乐献出的心脏。

    他给出了他能给的所有,从贪欲到爱欲,从躯体到神识…所以才会拥有足以回溯时空的力量,她才会一次次……

    因为他的渴求,醒过来。

    最后的筹码是残存于世的灵魂,可就算不用,她也清楚,这个人的灵魂早就与她牵绊,就连死亡也无法分离。

    喜乐凑近了一些。

    晓苟知道他想做什么,便由着他去了。

    永远像这样,永远做我最忠诚最强大的信徒,若我注定要手握权杖,坐上那个位置,那么我希望距离我最近的那个人,永远是你。

    神在回应她挚爱的信徒。

    一个吻而已,你却为我呈上了一切,这足够使我动容,亦或者是动情。

    她抓着他的衣领,紫眸陷入那对焰火:“喜老师,只是接吻而已吗?”

    “你还想要什么?”喜乐的唇角,抑制不住上扬,手掌和气息在暧昧的边缘试探,眼里倒映出她的笑容。

    “你猜。”

    晓苟后退了几步,眉毛轻挑。

    喜乐重新靠近,伸手缠住她的腰身,薄唇贴在耳侧,不轻不重两个字:“不猜。”

    ……

    再也不玩火了。

    晓苟瘫在床上,这人精力旺盛得简直有够离谱的。

    “喜之郎,你怎么……”她动了动唇,终是没感慨出来。

    “我怎么?”喜乐眯了眯眼。

    “不怎么,我要睡了,”晓苟冷哼两声,“别打扰我睡觉。”

    得,她要真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依着喜乐的性子,还不得美滋滋的当成褒奖?

    还是补觉要紧。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男人,裹着被子,很快就安然入梦。

    喜乐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轻手轻脚地推门出去了。

    “……”

    结果差点一脚踩上屋外那人的脚。

    喜乐皱眉:“你怎么在这?”

    哀怨缓缓胎眸,绿瞳仔细打量他的穿着:“真是越发有生活气息了。”

    岂止。

    喜乐严选家居服,晓苟夸赞“人夫感”套装,就连线头都是被精心设计过的。

    “你来这儿就是为了找我讨要经验?”喜乐嗤笑一声,“放心,你这辈子都学不会。”

    “?”哀怨压根不理解他口中的什么经验,“你今天脑子抽了?”

    沉默,是夜晚凉风中两个对望的男人。

    一个穿着家居服和拖鞋,一个穿着黑西装和皮鞋。

    “你有什么事?”喜乐清了下嗓子。

    哀怨面无表情:“卡修罗,就是你们找的那个神。”

    “就是被你碾碎分身的那个?”喜乐记了起来,“祂找过你了?”

    “嗯,”哀怨顿了一秒,虚着眼看他,“你的小心肝儿没被找上么?”

    “或许找过,但还没来得及细讲。”喜乐言简意骇,希望此人识趣地放弃今天早晨就对此事进行讨论。

    “我特意留了一夜给你们,你们昨晚在做什么?”哀怨更诧异了。

    “……”喜乐难得别过眸,“晚上,自然是休息,睡觉。”

    “现在不可以谈正事?”哀怨似乎想进屋,“她还没休息好吗?”

    “当然不行,让她睡,”喜乐堵在门口,“下午我们一起来找你,你先走,你就不能先去找洛補吗?”

    “我找她干什么?”

    “你不找她,你还能干什么?”

    哀怨终于是无法理解喜乐的鬼才逻辑,但他觉得这个提议也很不错。

    此刻刚吃完早餐的洛補右眼忽然跳了跳,她总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喜乐望着哀怨走向隔壁房间,满意地勾起唇……呵,蠢货一个。

    想到洛補即将面对这么个感情白痴,他不免也有些同情,全然忘了细究起来,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虽然很快,他就后悔了。

    晓苟神色疲惫地抬起头,隔壁有重物砸在墙上的声音,饶是隔音效果再好也不容忽视,因为就连她身下的床板都在被震动。

    索性套上衣服,强迫自己起床。

    喜乐回房正好看见这一幕:“……”

    靠,哀怨那个畜牲到底在干嘛?!

    墙上轰然破开一个大洞,晓苟迷茫地抬起头看向那里:“……洛補?”

    洛補将斧头收回系统仓库,略有些尴尬的干咳一声,抬起头来,隔着墙洞,目光焊死在喜乐身上:“喜老师,您真有趣。”

    一大清早被某人破门而入,那人试图拉她进入“补习班副本”进行磨练,被骚扰得着实心烦,便问了句“为什么要来”。

    在哀怨说出“喜乐”这个名字后,她就没忍住拎起了斧头,结果哀怨竟还认为她是想与他打架。

    “我对你没什么可说,也没什么想做,让开!我过去好好问问……”

    “所以你是想用斧头和我比试?可以。”

    洛補懒得理会,不料下一秒却差点被这人周身的黑肢绊倒,于是气恼地抬起斧头劈断一根,结果更多的又死皮赖脸缠了上来。

    于是便有了这一幕。

    晓苟左右看看,凭着对几人的了解,大致猜到了经过。

    当场就批评了喜乐一通:“喜之郎!你引那个东西去找洛補干嘛?他不正常,他脑子有问题,他听不懂人话,干的都不是人事!”

    实际上,此刻哀怨还没走,不过没有站在那个墙洞可以窥见的地方而已。

    洛補没忍住笑了。

    哀怨站过来,从那个洞里和晓苟对视,也没有在意对他的恶语,只是问候道:“你休息好了?”

    “好了,”晓苟笑眯眯的,“托您的福。”

    “那聊聊正事。”

    天呐,正事?!

    这两个字居然有一天也可以从哀怨的口中说出来吗?!

    晓苟打了个哈欠:“行。”

    ……

    会议室里。

    九人一鬼一系统已经到齐。

    晓苟详尽地陈述了一遍所有关于“卡修罗”的事情。

    祁蒽当场就炸了:“你是说死这么多次,都是祂的考验,而我们现在还不能去灭了祂?”

    “要获得那个资格,还是要付出相应代价的。”晓苟说。

    “谁稀罕?!”

    对啊,谁稀罕呢。

    但人类的力量终归有限,她只能往上走,不断往上走,才能获得这个世界的管理权。

    她只有成为神,才能保全他们。

    “成为神”——从来不是爽文小说里一路过关斩将,最后皆大欢喜的结局。

    她注定要在无数悲欢交织后,在生与死的边缘反复挣扎,一点一点麻木掉自己的所有感官,哪怕她并不想要……

    可她要救人,就必须这样做。

    她很不幸地被世界选中,又很幸运地走到了最后,所以拥有了救人的权利。

    可倘若她从未被选中,那么她就根本没必要来承受这一切。

    世界法则多么可笑。

    那些挤破脑袋想要成为神的人没有资格,而拥有资格的人又不是心甘情愿被选中。

    卡修罗让她经历这一切,只为了让那些染着血腥的可怕场景在她脑海里回放,再把尚且鲜活的生命摆在她面前,让她看着他们在她面前表露出各种神态,逼她做选择。

    “你真的舍得像人类一样,卑微而又仓促地过完一生吗?”

    或许她看中的这些友情、爱情都只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但她舍不得放下。

    她在自私和无私中寻找平衡。

    救人是为自己,也是为了别人,当掌控他人生死成为她的权利,并可以从中获得情绪价值后,她还能够“纯粹”吗?

    她注定成为一个充满纠结与释怀的矛盾体,晓苟叹息一声。

    “我稀罕,让我获得那个资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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