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在哪儿？”
男人的黑色发丝寖了水，有些憔悴地贴在额前，焰色的眸子直视坐在他面前的红发男子，轻嗤一声：“我也不知道，你找她干什…唔……”
两个黑衣人压着他的头，又摁进了水盆。
阿耶夫轻轻抬手，示意他们放开。
皮靴踏过一片水渍，停在他面前，阿耶夫半蹲着身子，笑容渐浓：“我知道不是你把她藏了起来，但你一定知道她会去哪儿吧。”
喜乐被迫跪着，一个黑衣人抓着他头发，逼他仰头看向阿耶夫。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那求人，也不应该是这个态度吧？”
天知道他有多想动手……
不知道怎么落入这个世界拥有了实体，还正好撞上这个人四处贴着晓苟的照片寻人，为了搞清状况，他专门用道具来了出从天而降的戏码，想借神明之口套话，结果直接被绑了，虽然被绑也是他将计就计。
红发男人将平板电脑上面的监控录像转向他：“当时出现在福利院附近的人，只有你。”
视频里戴着眼镜提着公文包的“喜乐”鬼鬼祟祟地从监控里走过。
喜乐：“……”
他能说这个不是他么？
他的头被摁入了水里，只听得一句：“自己送上门来，倒是省得去找了。”
喜乐在水里憋气，脑子里飞速运转。
晓苟既然都易容了，那么必然不想被这人找到，不过这个邪教的人找她干嘛？喜乐迫切地想要套出这个人的目的，这才在这里忍受了这么久的拷问。
阿耶夫的眼中泄出几分阴狠：“你说错了，我并非在求你告知我。”
一柄镶了眼睛图案的黑色匕首破开皮肉，径直捅进了他的左胸，鲜血浸透衣服，喜乐死死盯着他：“你……”
阿耶夫冷冷看着他像是脱力，身后的人松开了对喜乐的束缚。
笑声。
却从本该死去的男人嘴里传了出来。
身上的链条轻而易举地断裂，喜乐抬起头，拔出了自己体内的匕首，胸口的伤口快速愈合，发丝上的水瞬间消失，那双血色的眼睛冰冷，似一条毒蛇的凝视，薄唇轻启。
“还真是沉不住气。”
阿耶夫面不改色：“你自称是‘神’，总该让我见识一下，超自然的力量。”
“说吧，你找她什么事，我代为传达就好，”喜乐从他面前越过，坐在椅子上，翘起腿，把玩那柄匕首，“或者，把你的教会送我玩玩？”
“你和她都是从天而降，想必她也是‘神’？”阿耶夫眯起眼，突然笑得很柔和，“你们突然回到这个世界，一定也是有什么事要做了。”
喜乐转了下匕首，觉得很是趁手，于是用道具收回了仓库。
阿耶夫继续说：“昨天巴别教也来了两位以前从未见过的人，今天，她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让教会分裂成了两部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们也是你认识的人，你们是想找一个为你们所用的教会？”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梦话？”
“我是说，我的祂祉教会，本就是为娜塔妮所建。”
“……”喜乐愣了愣，皱眉看着他，“娜塔妮又是谁？”
“你不知道她叫娜塔妮？”阿耶夫反问。
喜乐沉默片刻，轻声笑了：“她没提起过，就代表这个名字于她而言一点也不重要，我为什么要知道呢？”
他的话语，是旁人都能听出的暧昧。
“我和她一起度过了八年，”阿耶夫似乎也从他的话里品味出了些什么，语气瞬间低沉下去，“我不知道这三年你和她经历了什么，但等她恢复记忆……”
“哦，”喜乐轻飘飘地打断，“八年啊。”
他想他猜到晓苟易容离开的原因了。
这个副本很可能是她所处的原世界，离开阿耶夫只是因为不想和这人再有什么情感纠葛，易容成自己样子，大概只是方便同伴寻找，没想到死角里还有个监控……
阿耶夫对晓苟的感情终是没隐藏住，还表露到他这里来了，唉。
喜乐为自己注定会败得很惨的“情敌”，在心底叹了口气。
……
「发动技能：“不想多说”」
晓苟声情并茂地给路上偶遇的人洗脑——什么“退出巴别教，迎接新未来”什么“未来当空照，胜过太阳神”……
“吁，你怕不是个异教徒？”
“哪里的话，我有劝你们加入什么新教会吗？”
只要她一提问，底下的人就没法反驳了，只得屈服地点点头。
这些人的SAN值都低得离谱，满级的语言技能作用简直能发挥到极致，诋毁各大教会不过顺口的事。
不，她只是实话实说，算不上“诋毁”。
所见的人之中，“祂祉教”的倒是没法使用技能，其SAN值基本都处于未知状态，也不知她那些发言能不能策反，这些人诡异得像是被某种力量控制了思想。
阿耶夫真是有手段。
晓苟从仓库里取了些吃食，三下五除二吃完，继续朝着目标行进。
她打算一路败坏其他教会名声，为以后成立新教会做准备。
前面突然有人放了一枪，人群躁动起来，汹涌似潮水般挤到她身旁，推搡着尖叫逃窜。
“？”
晓苟疑惑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一批黑袍人。
“太阳该落下了，只有阿耶夫神会带给世人真正的福祉！”为首那个黑袍男人开始了他的激情演讲，“祂祉教需要新的血液，你们的加入会是……”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听清，人群中就有一大半人跪倒下来，冲着黑袍男叩首：“仁慈的阿耶夫神使，感谢您赐予我们弃暗投明的机会！”
这也太诡异了吧？
“你们要向神表达你们的忠心，混乱吧，践踏有关乎太阳的一切！”
“祂祉教会不朽！阿耶夫神…庇佑众生！”
人群里跪拜的人站起来，疯狂地开始往建筑物跑，伸手拿过一切可以对太阳图腾进行“摧毁”的物件，烧、砸、涂抹……
他们脸上洋溢着不正常的笑容，吼叫声震耳欲聋，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诡异恐怖。
一串血珠溅到她脚边。
身着白袍的巴别教信徒在她面前倒下去。
“跪拜神使大人！加入祂祉教！阿耶夫神会饶恕你们的罪行！”
晓苟混入人群，也跪下了，她有种很不祥的预感——她准备去的那座大楼，也是巴别教的建筑。
巨大的轰鸣声，一架飞机撞上大厦，玻璃碎片宛若亮色的蝶纷飞，相隔不算太远，因此还能看见有人在下坠。
“……”补药啊！
如果喜乐和她都想这到那儿会合，而且他还去了的话，那他现在就该“飞”起来了。
晓苟有些不忍再看这残忍的一幕，在心里默默许愿喜老师还没来得及走到大厦。
“大人！就是她！她曾诋毁过祂祉教！”
那手指的方向，俨然就是跪拜的信徒中，混入的一个她。
跪拜的人几乎都同时把头转向了她。
动作默契得像是提前被预设好的人偶。
晓苟缓缓挪动了一下位置，四面八方的视线，如同猫头鹰观察猎物一样，死死跟着她转。
下一刻，鬣狗扑食般蜂拥而上。
晓苟双手相握，提起道具灭火器，砸开几个快要触碰到她的人。
“你们可知我是谁？！”
她变回原本的模样。
本以为这些人多少会惊愕一下，没想到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死寂，对于一个男人瞬间变成一个女人这件事丝毫不感讶异，反而都以一种更加凶残的眼神看向她。
“她是画像上的女人！”有之前见过的黑袍人认出她来。
“可她在诋毁祂祉教！她背弃了阿耶夫大人！”
“撕碎她…撕碎她！”
「发动技能：“不想多说”」
「发动失败！目标SAN值过高！」
靠，真是邪门！
晓苟皱起眉头，望着朝自己围过来的人群，这些信徒不正常，都像是被操控了神智。
她一个人……
可没法解决掉这么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