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神是卡修罗的分身，”哀怨将那本古旧的宗教名单递给洛補，“我当初杀死这个分身就被扯出了这个世界，说实话我记不清细节，但那个‘巴别教’绝不是我当时的教会。”
洛補翻看了几页：“你所在的是这个早就消失的‘天芒教’？这上面没看到你名字啊。”
两人是一起掉下来的，哀怨打探一番后，就告诉她说这是他的原世界，是他杀死卡修罗分身的地方，然后两人一路摸索到这所废弃阁楼，翻以前的书给她看。
“哀怨不是我真名。”哀怨指了指名单上那个名字。
“穆罗修？”洛補看一下旁边那个名字，“你还有个叫‘娜塔妮’的姐姐还是妹妹？”
“我的胞妹，我九岁之后就再没见过她，”哀怨收起名单，放回书架，“有年战争，‘天芒教’蒙难，她不算幸运，在动乱中失踪了。”
“你父母没找过？”洛補问。
“于他们而言，教会更重要，丢掉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事。”
洛補面露厌倦：“你也这么想？”
“当时没有这么想，所以就被他们限制了出行自由，一直到成年。”
他像在陈述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但洛補却觉得，恐怕不只是限制出行吧？
哀怨在那之后的人生，都在这里了。
他所见所闻的一切，都是被“天芒教”规划好的，但他一定不喜欢。
“天芒教”养出一个冷血凉薄的“穆罗修”，可穆罗修最后却抛弃了这个名字，不是吗？
穆罗修体会不到本该强烈的负面情感，他只是出于“无聊”就杀死了自己从小信奉的“太阳神”，随后一路逃到“地狱课堂”成为了“哀怨”。
哀伤和怨恨，都是他不曾拥有的情绪啊。
“你在想什么？”哀怨打断了她的想法。
洛補睨了他一眼，觉得倒是比以往顺眼不少：“在试图理解人是怎么变成变态的。”
哀怨：“嗯？”
“放心，我还是无法理解，”洛補站起身，“你觉得现在哪个教会最碍眼，我们去大闹一场。”
哀怨勾了勾唇，绿眸饶有兴致观察着她的动作：“都让人想要毁掉。”
“那就从这个巴别教下手，他们不是也弄了个太阳神贡着么？”
……
阿耶夫“和善”地看着他。
“你认为她会选择你？”喜乐的笑容也是一眼望过去就很假。
“我从未这样认为过，喜先生。”
这个称谓出来的一瞬间，喜乐有些惊讶……阿耶夫不该知道他的名字。
黑色的丝状物顷刻间缠住他的四肢，将他牢牢束缚在椅子上，红发男人笑意浓烈：“人总该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的，你觉得呢？”
“你和邪神做了交易。”
这种东西喜乐并不陌生，毕竟有个哀怨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
“只要能让她回来，我做什么都可以。”阿耶夫说。
“她未必想回到这儿来。”喜乐嘲讽。
阿耶夫的双眸带着淡淡的金芒：“你自投罗网，我想，她应该很乐意上当。”
“……”喜乐欲言又止了几次，叹息般说道，“你背后那个邪神做事风格倒同我们某个仇人相似，奉劝一句，祂想害死的，可不是我。”
这种威胁人的戏码，同第一次晓苟被逼得自杀时没有区别。
现在的卡修罗不会这么做吧？
如果，最后一次考验如他所说那样是亲手杀死仇敌，那就说明当初还有一个“神”是真的想杀死他们，因为遁空改写了他们的命运，才使卡修罗找过来救下他们。
现在，这个“神”又找上门来了，而卡修罗在更高处看这一切，看他们现在是否拥有可以手刃仇敌的实力。
这个猜想竟然有几分合理。
喜乐语气沉重：“你如果真的在意她，就不应该冒这种险，一个来历不明的…邪神的话，你也敢相信？”
阿耶夫见他态度认真，收敛了笑意：“我不需要信任祂。”
不过是利用。
利用一切可以让他的娜塔妮回来的力量。
“如果，她会因为你的举动陷入危险呢？”喜乐盯着他，一字一顿，“身为人类的你，又有什么底气敢保证，能控制住一个和她有仇的邪神？”
宁静的金眸有一瞬的失神，阿耶夫操控黑色物质扼住他的脖颈：“她怎么会和一个邪神有仇？！”
“那为什么，邪神会帮你找回娜塔妮呢…还不是因为，”脖子上的力道松了几分，喜乐嗤笑着，“我不知道你们的交易是什么，但我猜一定有帮祂恢复力量之类的，因为这样，更方便他借你之手杀死娜塔妮。”
阿耶夫收回了对他的束缚：“你的猜测最好是对的。”
“我倒希望我猜的全错。”
如果他猜对了，那么晓苟现在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
一只手牢牢抓住了晓苟的手腕。
“嘶，”晓苟被少年拽到身边，抱歉地笑了笑，“好险，抱歉啊000，写信把你从那么远的地方传送过来，居然是替我打架。”
“恶魔”000耸了耸肩，轻笑，露出两颗虎牙：“无所谓喽，反正我很无聊。”
此人是精神病院副本的Boss，因过度思念其姐姐纪雪差点崩坏整个世界，被晓苟劝下后成为朋友，从那之后，每天都在副本世界给她姐姐栽种满天星。
那个副本的奖励有一个信封，能够邀请他立刻抵达面前，不过是一次性道具，情急之下，晓苟只得使用，摇人过来帮忙。
幸好000反应极快，迅速把身边的人打飞出去，然后救下她，才开始叙旧。
“不过拉你过来，也不是完全没好事，”晓苟说，“要是我能安然无恙走过这个副本，我就拥有可以救你姐姐的力量了。”
“你说真的？”000高兴得又扔飞几个人。
“真，真的，”晓苟将任务跟他讲了一遍，“所以我需要重建一个教会。”
000了然地点头：“就站下去，不是办法，这里不是我的精神世界，我只能靠肉搏，就算身体被改造过，但你看这些人……”
都像丧尸一样，一波接一波涌上来，一个个的跟失去了痛觉似的。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晓苟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不远处一辆还开着车门的车，“你玩过□□飞车吗？”
“这个还真有把握能冲过去，但事先说好，我不会开车，你坐驾驶位。”
000抓住了她递过来的灭火器。
“……”
“趁手就行，别嫌弃了。”
000颠了颠灭火器，砸向冲过来那个人的脑袋，两人渐渐靠近那辆车。
晓苟坐上车，哐当一声，关上车门，000坐在副驾驶，看她并不熟练，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手忙脚乱地挂档：“你…开过车吗？”
虽然他也不会，但也能明显感觉到此人的不专业。
“我看别人开过，咳，我开过□□飞车算吗？…没时间了，坐稳，”晓苟一脚踩下油门，回忆着开车技巧，闪光灯和雨刮器齐开，车轮左右飞速旋转几下，终于轰的一声冲了出去，“不是这方向盘怎么这么丝滑啊啊！”
“你倒是别转动得那么狠啊！”000系好安全带，“现在去哪儿？”
“巴别教会的一个据点，不过那儿现在肯定乱了，但我朋友还在里面。”
车开得极为颠簸，快到目的地时，倒是稳了下来。
彬甘正好冲出来，差点撞在车上。
晓苟来了个急刹：“彬甘，上车！”
车门打开的一瞬，彬甘猛跨上车，藤蔓捆住落在后面的马圆圆，一收力，将她也拽到车上，两人瘫在后座松了口气。
彬甘缓过来：“你居然会开车？”
“刚学会的，”晓苟挑眉，“怎么样，技术好吧？”
“你把雨刮器关掉兴许更有说服力。”彬甘满脸的不信任。
“唉，零号？”马圆圆注意到副驾驶的000。
“嗯，晓苟用道具把我召唤过来了。”000说。
“那看来你们也经历了暴乱，”马圆圆靠在车椅上，“祂祉教的人混进了巴别教，还好，彬甘反应够快，带着我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