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是整个城的人都在往这儿赶啊，”彬甘捆住几个人扔到一旁，“我根本没法一心两用，这还是人吗？这跟壁虎一样，攀着藤蔓就要上去啊！！！”
“大概…这是他们心中的通天梯吧，”000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上面情况怎么样？”
彬甘抿唇：“那大眼睛珠子还完好无损呢，等…等，晓苟呢？！”
几株断裂的藤蔓摔下来，五人抬头望去，却看见上面的四人一鬼也同样迷茫。
“没时间耗了，你们后退。”洛補收回斧头，蹭了蹭侧脸的血。
「发动技能：七日颂」
涌过来的一大群人，一头栽倒在地，睡了一片。
洛補的面色有些苍白，拧开恢复剂灌了一口：“你们都上去，这里有我和彬甘应付就足够了。”
“别逞强，她没事，”喜乐抬手扯开缠过来的藤蔓，“岌埃尔不过是想单独和她谈话，这是她早有预料的事情，我们现在上去也没用，只留你们两个在下面还很危险。”
万一有什么变故，洛補和彬甘招架不住，上面的人就得像下饺子一样，一起往下掉。
没准儿还会被岌埃尔当做威胁晓苟的把柄。
“……”洛補松了劲，也没再坚持。
这是两位“神”的决斗，他们似乎也无法参与更多。
阿耶夫紧握拳头：“那我们就只能看着？”
洛補转过眸，望了他一眼：“目前是，但晓苟既然分配我们在下面，应当也有别的理由。”
她想通了，这场决斗已经开始，不管是蓄谋已久还是突然性的，如果晓苟没有胜算足够的对策，就不会带领他们一起。
从前他们所有人做的牺牲都是违背晓苟意愿的，她哪怕是自杀都舍不得看他们送死，而这一次她如果死了……
洛補的视线移到喜乐身上。
唯一会永远消失于世界的人，该是她最放不下的存在吧。
所以她绝不会将自己陷入无法翻身的险境。
……
“躲在一个眼珠里，岌埃尔大人胆子这么小？”晓苟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看不出来您如此害怕我。”
“娜塔妮，你明知那是我专门为你留下的入口。”岌埃尔懒散地坐在一个红色的皮沙发上，黑色卷发笼住一张漆黑的面具。
晓苟走过去，地板粘腻腻的，好像踩在松软的血肉上，忽略那点不适，她抬起头直视岌埃尔：“神的审美就这么单一和猎奇，不是纯白的殿堂，就是红黑的血肉？”
“你要和我谈论这个？”岌埃尔的手指在皮靠手上轻点几下，“这可不能怪罪于我，你已经知道神的力量是来源于信徒，我能捏出的最强大的空间，自然也同他们想象中的模样无二。”
“您什么时候自称起‘我’而不是‘吾’了？哦，如此说来，也应当是您做的事够恶心，才会让您那些信徒联想到这个玩意儿。”
“你已经半神化了，娜塔妮，很快，我们地位同等，不用再纠结那些称呼，”岌埃尔自动忽略后半句话，“卡修罗那家伙倒是独忠于白色，品味单一？…这倒是历来无秩序神的共性。”
“那你是个什么品种的神？”晓苟也不再客套了，眼尾上挑，紫眸流转着，最阴暗的部分停顿在那张黑色面具上，似乎要剜进去。
“我们，”岌埃尔翻过手掌，轻轻一摊，“是同类。”
“怪不得看不顺眼，原来是同级相斥。”
实在没想到，岌埃尔这种生物会和“秩序神”挂钩，卡修罗那种凡事都在祂标准之内的存在，竟然自称“无秩序神”。
“是吗？我倒觉着，你比其他神…看起来要顺眼得多。”
“毕竟看我死了几百遍，再看不惯也得看习惯了，”晓苟平静下来，“啊，我倒是很好奇，你心中的‘秩序’是什么呢？”
岌埃尔的颠笑吵得她头疼，好半天祂才安静了几秒，慢悠悠地说：“是世间本该拥有的惯性，你说的不错，娜塔妮，这一次如果无法目睹你的死亡，我会很不习惯的。”
“最后一个问题，”晓苟眯了眯眼睛，“人的一部分，算不算是人呢？”
“这个问题挺有趣的，我想，一个人被大卸八块，也该算是人，只是生或死、多或少、整体或者局部的差异罢了，哦？这就是你对世界规则的最后一个疑问吗？”
“所以神眼中的‘人’，和世间万物都没什么区别，那么，”晓苟勾唇一笑，“这的确是我对你的…最后发问环节。”
「发动技能：伪装」
巨大的血色眼珠在天空中颤抖起来，瞳仁缓缓向上翻，当眼白充斥整颗球体时，“噗叽”一声扯开了一道裂缝。
接着是第三道，第五道。
无数道散发着幽幽红光的缺口，像破碎卵壳般，□□组织分散开来，顺着裂缝像一朵诡异的彼岸咋绽开在天际。
分娩出新生的、又一个庞然大物。
这颗新诞生的眼珠将原本那颗撑爆了。
“这又是什么鬼玩意儿？”祁蒽怒骂出声，“一个不够，还要生个更大的？！”
“这个眼睛倒很干净，呃。”遁空有些哑然。
他看见那只眼睛缓缓转了过来，俏皮地冲他们的方向眨了眨，紫色流光倒映出瞳色，是熟悉无比的——晓苟同款大眼？
那颗血色眼珠开始重组，紫色眼睛赶紧冲几人飞过来。
紫眼伸出几根触手，将他们拉拽到自己“身”边：“是我，岌埃尔的信徒这下该被策反不少了。”
“你怎么变成大眼珠子了？”祁蒽依旧抗拒。
“用第二技能易了个容而已，我现在有信徒了…已经有足够的人在信奉我了，”晓苟感受到源源不断的力量正在向她涌来，说话的声音直接传入他们耳中，“可以应付祂了。”
“娜塔妮，你真的很让我意外。”
“这很好，因为你做的一切，我一点儿都不意外。”晓苟语气冰冷。
……
“那是晓苟？”彬甘有些不敢确定，“这个眼睛是她吧，而且其他人也没反抗，他们现在不需要用到我的藤蔓了……”
“她现在需要信仰之力，我们得把她才是祂祉教之主的消息传出去。”阿耶夫说。
“节省时间，用我的技能，”喜乐问他，“有没有国内的地图？”
“你有技能？”000记得他和自己一样一直都在肉搏。
喜乐淡淡道：“我曾经也是地狱课堂的学生，自然至少也有两个技能。”
第一技能“血光之灾”，凡是沾染过他新鲜血液、SAN值又在他之下的人，将会被他强控身体，控制时长和SAN值差距有关，当年他和晓苟一个控制躯体、一个控制精神，配合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第二技能“折叠”，属于空间折叠类技能，消耗足够多的SAN值便可以进行传送、瞬移之类的，继承过一次“神力”后，甚至可以进行“时空折叠”，但回溯的代价不是一般大。
阿耶夫那对金色的眸子缓缓转向他，终于意识到：“你当时是故意被我抓的？”
喜乐如果不想被抓住，随时可以把他自己传送走，之所以留下来，只是因为觉得他见过娜塔妮，想刺探消息而已，竟然还装出一副被钳制住的样子……
“不然呢？”喜乐反问。
阿耶夫抬手从黑袍里取出一张地图：“很巧，为方便指挥教徒办事，我近日正好带了这个。”
“我会将你们送至四个不同的区域，那个地方的信徒…就由各位去应付了，”喜乐指了指地图上的几个位置，“而我，则留在这里。”
他笑着，周围倒地的那群信徒都踉跄着站起来，喜乐眯着眸子，只说：“去吧，让更多人信奉真正的祂祉之主。”
传送自己的一滴血到那些昏死的人身上，这么简单的事，他的技能当然可以实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