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姑娘你都知道他们过去的事情,我想你应该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吧,我今日有些乏了,先带着阿宝去睡了。”
阮千岁看出了她的窘迫和紧张,若不是阮千岁必须要知道百花阵在哪里,不然她定然也不会为难阿璃。
“阿璃,不要逃避了,我只是单纯想问几个问题而已,没事的。”
“可是关于五年前我已经什么都不想再说了。”
阮千岁刚想接话便被青慕言抢了过去。
“如果你不告诉我们的话,恐怕我们永远都想不到该如何帮助昭月,听你的语气,之前跟昭月应该挺熟的吧,你忍心看着昭月和长鸣变成如今的模样吗?”
不错啊,小子嘴巴一张还挺能说会道,都能赶上阮千岁了。
阿璃听了青慕言的话后眼神开始飘忽不定,阮千岁立马过去安慰可阿璃却流下了泪水。
什么情况,这是怎么了?
“师兄…师兄本不该这样的…”
阮千岁抿了抿嘴,她当然知道长鸣本不该是现如今的样子,以他的样子看来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他本该早就飞升成仙了。
阿璃一口哭腔越说越激动,阮千岁也从她的口中听到了最初的长鸣是什么样子的。
最初的长鸣善良勤奋,一直以来都是月琉宗的骄傲,可自从他遇见了昭月,他就像是被昭月勾去了魂一般,从前他还会带着他们一起练剑,可自从昭月出现后他也只顾着昭月了。
众多弟子觉得不公平,凭什么昭月一来便抢走了师兄的关怀,当然阿璃也是其中之一。
阿璃跟阮千岁摊牌,她曾暗恋长鸣几载,昭月的出现阿璃其实一直心怀不满,所以自打昭月出事以后其他人可能更多的是同情,可怜昭月的遭遇。
而阿璃却觉得心里堵得慌,情敌死了明明自己的好机会来了,可她却不开心。
后来长鸣变成邪修的事情传开,阿璃便也觉得没有待下去的必要,在离去的时候遇到了虚祺,与其相知相守相恋。
“五年了,我虽然没有为难过昭月,但我也打心底过意不去。”
“过意不去?为什么?你不是没为难过昭月吗?”
阮千岁不懂,明明阿璃和昭月都没什么纠纷阿璃一直在意什么。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阿璃…”
“知道我喜欢长鸣,所以她那段时间一直在竭尽全力地帮助我,还有将师兄推给我留给我们独处的时间。”
“我那时候不懂,还以为是她耍的什么小心机,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她知暗恋无果,所以给了我和师兄时间让我化解对他的喜欢。”
阮千岁蹙了蹙眉,这是什么意思,阿璃见到师兄不会更喜欢吗,司遥也没跟她讲过这是什么意思啊。
“暗恋无果,她让我和师兄坦白对他的喜欢,师兄听后跟我讲了很多,在那一刻我看开了。”
“你师兄…跟你说了什么啊?”
“他说什么我也记不清了,但是我永远都记得他曾对我说过谢谢,在那一刻,我也看到了他眼中对昭月满满的爱意。”
那段时间阿璃听了长鸣对她说的话,她心中也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听到昭月死去的消息,阿璃偷偷哭了好久好久。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阿璃已经把昭月和长鸣当成自己的兄长和阿姐了。
阿璃一直过意不去的,也是她曾用那些邪恶恶毒的想法想过昭月。
阮千岁总算更加完善地知道了他们的故事了。
她低头一看,阿璃怎么还在哭?!
阮千岁用着焦急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虚祺,仿佛在用眼神告诉他:你夫人!快哄哄啊!
“你…你别哭了,你看奥这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现在这不是阖家欢乐吗,别哭了别哭了昂。”
阮千岁不敢碰阿璃,只能在一旁安抚她,可好在她的安抚还算有用,阿璃终于把情绪控制住了。
青慕言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随后用手轻轻地戳了戳阮千岁的后背,提醒着她该问正事了。
“…对了,阿璃…”
“……?”阿璃一脸疑惑地抬眸看着她。
“你知道百花阵在哪里吗?”
“百花阵?你问这个干什么?”
“因为有可能,昭月就在那里。”
话音一落阿璃猛然看向阮千岁,昭月在那里?怎么会?!
“昭月怎么可能会在那里!百花阵里面全是稀罕宝物!你在骗我!”
阮千岁就知道阿璃会是这么个反应。
“你先别激动,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你先带我们去,行吗?”
“那就长话短说!不说清楚那就谁也别想走!”
怎么还威胁上了?
阮千岁犟不过阿璃,况且她现在还带着一个孩子,要是把阿璃气出个什么毛病出来虚祺肯定会打死她的。
若真有那个时候估计就连君主大人来了也不管用了。
“行!行!你别激动!我们长话短说。”
经过一段酣畅淋漓的讲解,阿璃的面部表情终于宁静了下来,虽然阮千岁不确定昭月还在不在那颗鲛泪珠上,但既然昭月能够以梦境的形式出现,那么就说明昭月定然没有死透。
“现在可以带我们去了吗?”
阿璃抿了抿嘴唇,最终她还是给阮千岁指了一条通往百花阵的路。
“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百花阵不是你们这些凡人能去的。”
阮千岁当然知道了,她点了点头。
她想既然昭月找上了她而不是别人,那么定是因为阮千岁身上有别人没有的吧。
尽管她的猜想可能不正确,但是她仍坚信昭月一定会护佑她成功进入到百花阵里面去的。
阮千岁带着青慕言按照阿璃说的方向一直走,但抬头望一眼,天都快黑了他们还是没有找到什么百花阵在哪里。
阿璃不会骗人,可阮千岁却真的找不到她说的那片神秘花海在哪里。
阮千岁走了一天,她人都快要累麻了。
“神秘花海到底在哪里啊,这里不是只有一片空地吗,阿璃不应该骗我们吧。”
“我猜应该我们是凡人,看不到这百花阵吧。”
阮千岁苦笑一声,她快要累死了,她真的要走不动了,再找下去她真怕她有今天没明天。
“奇怪,为何我会这般累…你不累吗?”
青慕言摇了摇头,虽然说男子要比女子强壮,可他们的路程都是一样的,为什么青慕言无事发生而阮千岁却累个半死。
“因为你在滋养百花阵的开启。”
阮千岁的面前一黑,一个踉跄没有站稳栽倒下去。
青慕言见到这一幕担惊受怕地将阮千岁成功接住,但阮千岁看上去好像已经丧失了意识昏过去了。
……
阮千岁缓缓睁开双眼,面前的景象是她这辈子见过最美丽的地方。
一大片粉红色花海尽收眼底。
“这是哪啊,怎么这么漂亮。”
“你一直想要找的地方,百花阵。”
又是这道清冷的女声,方才阮千岁在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的便是这道声音。
阮千岁蹙了蹙眉,瞬间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而已。
很像一个故人的声音,昭月。
“跟我来。”
一缕淡蓝色光束出现在阮千岁的面前,一步一步带着阮千岁越过花海,走进了一道封印里。
这里虽没有百花阵那么好看,周围的花甚至仅剩几朵,但是一眼望去吸引阮千岁的便是一颗淡蓝色的法术光球。
“这是…”
“人类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鲛泪珠。”
这是鲛泪珠?!那么一直引导她的声音真的是昭月吗?!
“这是鲛泪珠?!那你是昭月吗?!”
那道声音沉默了一会,随后又缓缓开口。
“这里一般凡人是进不来的,你能进来,那么就说明你可并非真正的凡人。”
“…什…什么意思,我不是人吗…?”
话糙理不糙,阮千岁真是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小姑娘,你的记忆有所缺失啊。”
“是…我确实失忆了,但是你为什么说我不是凡人?”
昭月身为妖,从感觉上来看,便已经看穿了阮千岁的身份,可介于晏呈的赌约,昭月说不出来她的身份,只能用另一种方式让阮千岁自己回想起来自己是谁。
“你的瞳色很漂亮。”
“谢…谢谢。”
阮千岁有些诧异,她怎么又夸起她的瞳孔来了?
“若是可以,我也想要一样的瞳色,至少可以保护自己。”
“一双瞳孔颜色…怎么保护自己啊。”
昭月轻笑一声。
她说的当然不是什么瞳色,更不是想要自己的瞳色也变成红色,她想要的是瞳色下的那副魔子身份和力量。
“我等你很久了,我是鲛人族公主,昭月。”
阮千岁早已预判到了她的回答,她微微蹙眉不知要怎样开口,曾经的恋人走火入魔变成了这个样子,这要让她怎么开口告知于昭月。
“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知道长鸣后来发生的一切事情,我屡次三番地引导你来找到我,就是为了帮助长鸣的。”
引导她来帮助长鸣?难道此案搁置五年,是因为昭月一直在等阮千岁的到来吗?
“你…你说你等了我很久,意思是只有我可以帮助你吗?”
阮千岁话音一落她轻微地笑了一声,昭月的笑声轻盈动听,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
“鲛泪珠是我族秘宝,它可以在关键时刻救于一命,所以在我濒死时刻使用不出法力,是因为我的法力全被鲛泪珠吸走,有法力以及鲛泪珠自身的法术加持,我才能存活至今,才能在五年后找到那个可以帮助我的你。”
得知缘由的阮千岁像是突然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难以置信,她就说堂堂鲛人族公主法力无边怎能是几个凡人说打死就打死的?
“这几年里你没有尝试过托梦去见一见长鸣吗,他以为你死了,走火入魔至今还未曾放过自己。”
昭月长叹一口气,她也无可奈何,昭月要是能办到她早就做到了,如果真的可以长鸣或许也不会走到今日的地步。
“我没有真身了,照理来说我原没有办法与外界产生任何的交流,可当我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便像是看到了一缕希望,我等了你整整五年。”
阮千岁尴尬地挠了挠头,这怎么说的她好像是个负心汉一样呢。
“为何你能与我产生联系啊?”
赌约在此,昭月也说不出口,昭月能联系上阮千岁的原因还能是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非同常人啊。
“因为你的瞳色。”
“…这跟我的瞳色有什么关系吗?”
……
一阵寂静,昭月沉默了许久,阮千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如若你能帮我,我可以助你恢复部分记忆。”
“…?真的吗?!!”
听到这个消息后的阮千岁高兴的差点要叫出声来,不知身份不知地位不知自己是谁的阮千岁眼看终于要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已经开心的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了。
昭月想不到拿什么来报答阮千岁,所以在当下看来,这也许对于阮千岁来说是一份极其重要的大礼了。
这也是昭月想尽一切的办法,最后能为阮千岁做的了。
“真的。”
“那我要如何帮你?!把你从这里带出去吗?!”
“只要你能重塑我的真身,那我便可以去找长鸣。”
阮千岁不理解但尊重地皱了皱眉,重塑真身?
她怎么知道该怎样重塑真身,她又不是女娲娘娘,她要怎么帮她重塑身子。
“咋…咋塑啊?”
“先将我从这里带出去。”
“好…好的。”
阮千岁缓缓靠近鲛泪珠,在还未碰到鲛泪珠前她小心翼翼地在空中模拟了一下该怎样温柔的拿起鲛泪珠的模拟试验。
说阮千岁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子吧,她确实挺细腻的,但又说她磨磨唧唧吧,也不算有错。
在她模拟了十几次后,她终于选择了最原始的办法,双手捧着鲛泪珠离开此处。
不过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她刚一碰到鲛泪珠,鲛泪珠的四周便散发出了耀眼的白色光芒,这道光芒闪的阮千岁睁不开眼睛。
当阮千岁睁开双目的时候,鲛泪珠已经掉在了地上。
“……”
阮千岁想过无数次她优雅美观地拿起鲛泪珠,但她实在没有想到鲛泪珠竟还会发光,发光就算了,还掉在地上了。
果然凸显了那句话,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她二话没说捡起掉在地上的鲛泪珠,像是捡到了块玉石一样用手在鲛泪珠上扑棱了两下灰尘。
“昭月…你没事吧?你没摔痛吧?”
“……”
无人应答。
……
这下可不就完蛋了,阮千岁不能把长鸣老婆给摔死了吧?
“昭月你醒醒啊你别吓我啊!”
若不是这鲛泪珠里装了个鲛人族公主,不然就连阮千岁自己都觉得自己得失心疯了,对着一个珠子自言自语半天。
“昭月我要是把你给摔死了长鸣会不会杀了我啊,别啊我还没明白自己是谁呢就要又不明不白地走了…别啊…”
“昭月你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