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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中有麻,郎施施

    一想到冷枕玉天天在她耳旁施施长施施短的,凌慕阳就坐如针毡。他们二人有师兄妹情分,况且冷枕玉明显对她有意,即使她从未给此人脸色,他仍一个劲地贴上来,甩都甩不掉。

    “不安分!”凌慕阳连连摇头,怒骂着冷枕玉,又狠狠地扫去脑中那张面孔。

    这几日他死皮赖脸地缠着她,希望她动情时,仍像从前那样在他耳畔陈情。可一连几日下来,她只是用力地握着手心,几乎要把唇角咬破,也不愿发出半声声响。

    那纤细抖动的腰肢,和绯红的脸颊,身上沁出的薄汗,分明都在说她的欢喜。凌慕阳心疼她可怜模样,又怒她偏心冷枕玉,如同见了霜的秋茄,焉着脸色,难以尽兴取予。

    “如今我这幅模样实在难堪,表哥许要笑我儿女私情牵肠挂肚,难成大事。”凌慕阳扯开嘴角,窄袖小臂撑在桌上,无奈地扶头。

    茶水倾倒的声音由清脆到浑浊,孟知竹的声音爽朗浅润,伴着阵阵清风,不轻不重地答道:“有情之士不比无情之人,更合适做天下之主吗?”

    若非有情,又怎会哀民生之艰,思朝堂之变。这些年凌慕阳在朝中所做之事,无一不为民生,即使退隐闹市,孟知竹叶并未失聪。

    正因凌慕阳在失忆时,也不曾移节改志,孟知竹才愿意冒着风险与他通信的。

    凌慕阳久久未语。父皇绝情,恨他便罢了,却把六万无辜将士牵扯其中,不知夜间能否安寝。

    他闭上双眸,再睁开时,已经没了方才的迷茫。逆光而立,发丝沾着一圈金边,雍容华贵,姿容独绝,如同一头初醒的雄狮。

    与孟知竹会后,几人又复回了客栈休憩,秦施施得了凌慕阳三年和离的承诺,正满心畅快地蹲坐在药炉前熬药。

    夕阳从屋檐处沉入山下,虫鸣伴着夜幕升起在墙角处窸窣作响。

    药灶前,秦施施举着火筒吹风,灶里火舌跃动,热气袭来,她脸被烤得微微发红。这几日她想得明白,既然得了凌慕阳的千声菱,尽力周全他所做之事,便是报了他赠药的恩情。

    虽然她不满凌慕阳隐瞒梅青雪与孟知竹的身份,单单看她的笑话,然事有轻重,她分得清楚。

    比起她一人之事,天下才是要事。如今朝廷积弊日久,江山易主,大刀阔斧未必不是良药。

    她决意与秦氏为敌,便再没有退路,此后凌慕阳便是她唯一的依靠。经历殿前失亲一事,秦施施对这些虚无缥缈的联系看得开了些。

    血缘亲族尚可说弃便弃,更何况些口头承诺。如今她拿着凌慕阳的协议和离书,并不算是定心丸,最多是他成功后,作为天下之主的信诺见证。

    她赌不起凌慕阳的心,却可以赌他的诚信。届时他初登帝位,天下英才之目光聚焦他身上,若是他背信弃义,江山也会随之动摇。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只是她势单力薄,若是凌慕阳耍手段,非要把她留束后宫,或者过河拆桥,这都不是秦施施可以接受的。

    故而这事,她需办得漂亮不止,还要给自己留个余地。

    思绪万千汇成一线,牵着她在漫漫长夜渐渐摸出一条路。身后有人步履轻盈,并步而来,驻足灶前,奢华的紫衣带着清淡的檀香。

    “殿下,你不怕我和秦氏一族联合起来骗你吗?”秦施施握着吹火竹筒,脸边有一道黑黢黢的灰痕。她坐在矮小的凳子上,细长的腿半曲着,脚边绣花鞋面也沾了废灰。

    回头看凌慕阳的她问得很认真,仔细地盯着凌慕阳的神色。

    他面色如常,径直走来,长臂抓住她手肘,揽过她纤细腰身,替她轻轻擦拭脸上痕迹,难辨真假地说:“我相信秦大夫。”

    从他口中听闻此姓,她鼻头难免一酸,委屈涌上心头,带了些许哭腔道:“我不是秦家人了。”

    “傻瓜,姓秦的有那么多,你想入哪里的族谱,我都替你办到。”凌慕阳见她双眸濡湿,睫毛挂泪,还倔着不愿流泪,心头一软,便说要替她重新寻过一户显赫人家入祠。

    秦施施哑口失笑,调侃道:“原来这便是替殿下卖命的好处吗?”她咬唇低眸,贝齿在唇间似明珠诱人。

    凌慕阳一怔,压抑着激动,浅浅试探着这是不是小狐狸的讨好。

    “丘中有麻,彼留子嗟。彼留子嗟,将其来施施。”他单手抚着她烧火而微热的脸颊,喷薄的气息洒在她纯净的脸庞,口中轻念诗歌。

    秦施施读诗不多,并不识得他所诵之诗。一双明眸含春,翘起细睫如春风拂柳,在眸光水湖里晕往他心间。

    在凌慕阳娓娓道来的话语里,秦施施仿佛看到女子和男子在山坡草丛里、树林间相会,缓缓诉说爱意,二人携手共看天地,身旁欢愉环绕,花团锦簇。

    她避开他火热的眼神,浓密的羽睫轻轻抖着:“不是这个意思……”

    未等她说出下文,唇上已经覆上凌慕阳带着小茧的食指。

    他轻轻摇头道名字的意义,并非父母赋予,而是每个人自己填上的。正如各人之人生,也与旁人无关,只是他们自己的人生。

    秦施施眼睛微红,些许灼烧痛感刺激着。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气息越来越近,那些话语回荡在耳边,竟泛起一阵甜味。

    唇瓣袭来时,她悄无声息地躲开了,转而钻进他怀里。如同方睡醒的小猫耍赖,蹭着他结实的胸膛,双手绕过后背,紧紧地抱住他,任由他身上暖阳的气息弥漫鼻端。

    凌慕阳也由着她闹,大掌放在她脑后,轻轻抚着她光滑如锻的秀发,怜惜地吸取着她身上幽香。

    他无比清晰的知道,这一生,他只想要过这一个人。

    尽管她姓秦,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好似样样都不合他的眼,可是他却在空荡荡的殿里,寻不到她时,却变得慌张无措,恐惧盘桓心头。

    如今软玉在怀,他不想再等,正要把她抱起来回房,可她却轻轻推开,道自己要亲自熬药看火,不能假手于人。

    她故意的!凌慕阳压抑着被她撩拨起的情绪,干脆坐在了她旁边。

    直到最后的炭火噼啪一声裂开,秦施施灭掉灶里最后一丝光火,缓缓篦出药汁,放在案上。

    凌慕阳接过,装作不知她的小心思,嘴里嘟囔道:“早说我便叫华观他替你烧好,也不必在此等候许久。”

    将药拿回房中后,秦施施又道正好可以沐浴,回来再用便正好放凉。凌慕阳拉着她的手不松,抿着下唇。

    他陪着她看了一夜的灶前火,她并不抗拒自己的触碰,是这些日子来,最和颜悦色的一次。

    这样的好机会,凌慕阳是万万不愿意错过的。

    二人是如假包换的夫妻,秦施施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既决定与他一边行事,又得了他千声菱,说什么也要尽好妻子的义务。

    她拉着他大掌,微微歪着头哄道:“你替我看着药,等我沐浴完……”

    话音未落,一个急切的吻已经把她的话吞入腹中。

    秦施施反应不及,只觉腰间系带被他手指勾着绕了几圈,外衫便已经自肩头滑落。手心伴着烧火的余温,触及秦施施皮肤时,逗得她肌肤爬满了酥麻。

    她仰着头,任着他惩罚式的咬着细颈,正想阻拦他探上后背,又被他熟稔地拦住。一个喘息未止,亵衣的肩带便已然滑落二人身前。

    身前空荡荡的,暴露在空气中的凉意和他灼热的抚摸交替而来。她恼了,颤抖着去拉他的衣带,却被他一手挡住,借着灯光细细看面前如松挺直的女子。

    雪肤花貌,长发如瀑,散着暗暗诱人的香气。

    轻瘦的女子坐在他手臂上,环住他脖项。原本秦施施还担心他手臂撑不起她,想跳下,可见他神色如常,她心里生出些坏心思。

    她开始居高临下地望入他的眼睛,缓缓靠近,交换着彼此气息,松开时,她嘴角弯月如钩,锁骨处璇玑穴也微微起伏,仍要隐藏那将现的畅意。

    天地轮转,帘幔颤动,几声闷哼自重叠的人影传出。

    她拂去濡湿紧贴的额发,漏出光洁的额面,浮着一层粉红。

    不一样了。凌慕阳顿时发现。

    从前她是个直接的人,几次三番向他求证,如今她总藏起情绪,却有欲盖弥彰之感。

    无论哪种,凌慕阳都照单全收。二人鬓角相亲,情深缱绻。

    四周虫鸣散去,夜深人静,月色躲在云层之后遮羞。

    大汗淋漓后,她把那药当做解渴的水一样喝尽了,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正因如此,凌慕阳相信,秦施施已经与他建立了身后的情谊,全心全意地开始夺嫡之争。

    入城前,孟知竹见二人有说有笑,也放下心来,道自己在城外接应,凌慕阳与他商量好,才各自回了家。

    阔别二月,王府朱门巍峨如昨。走时杨柳初青,如今桂枝已繁茂成荫。

    秦施施见众人出来,便明白凌慕阳和江宁将她出走的消息封锁得很好。原本她还以为皇上会就此发难,可没想到,凌慕阳动作不多,部署却已然周全。

    “我都打点好了,不必烦心。”当时凌慕阳这样说,秦施施还以为是他在宽慰自己,今日回来见到此处风波未起,明白凌慕阳虽说他不得皇上喜爱,却的确有瞒天过海之权。

    龙争虎斗,他绝非弱者。

    是夜,秦施施不知殿中风云,只是泡在浴桶里舒缓着疲劳,轻轻擦着身上痕迹。忽然间,春茵殿里“碰”的一声炸开了寂静的夜色,四周响起了脚步声。

    她一时惊惧,也不敢久留,只好站起身穿衣速速回了春茵殿。

    殿里,几人收拾着地上残渣,躬背下隐隐透出惧怕,收拾的动作越来越快,像是有猛兽在追赶着他们。

    推门而入时,凌慕阳望着秦施施,冷笑着坐下。他右手指节汩汩流血,手背皮肉翻飞,被木门刮出几道模糊的破皮,像是不屈的野草,立在手上。

    跪着的刘晚娘正拿着破烂的药碗,伏在地上不敢看人,双肩抖得药碗碎片亦在相互碰撞,发出陶瓷清音。

    “你都知道了?”秦施施一袭素衣,大袖垂坠飘仙。她冷静地看着狼藉一片的地面,空气里弥漫着药味,面前药渣证据确凿,她并不惊慌,反而更加淡定。

    早发现也好,省得她骗人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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