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坤柔心里一惊:没想到卫渊竟然知道陈越的存在。不过想想也对,他的影卫不仅保护者皇城,还在到处搜集各种线索,被他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是从云川战场上活下来的?”
“嗯。”谢坤柔点头,“他是父亲的一个副将,跟我们家关系也亲近,据他说当时是父亲救了他一把,他才得以幸存,也是父亲临终嘱托他要调查真相,他算是目前知道的唯一活下来的人吧。”
卫渊疑惑皱眉,问道:“你父亲嘱托调查真相?你父亲发现了战败的端倪?”
“是的,当时送去补给的军粮被下了药。当时云川营地的粮食几乎没了,所以当时吃的都是运去的有毒的粮食。这毒也蹊跷,刚开始没有什么反应,等过了几日要上战场了就发作了。可是当时两军即将交战,想往回撤已经来不及,后来药性发作了,几乎所有的将士都浑身乏力,连站稳都困难,之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云川一战大败,几万军士被屠杀了个干净!”
谢坤柔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陈越叔叔花了好久的时间才能回到晏都,告诉我这件事情。可是他受伤严重,他去查也没查到什么结果,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谢坤柔疼得难受,话说到现在她也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了。
卫渊见此,劝她:“好了,伤得这么重,先好好养伤,等你伤养好一点,咱们再来处理这些事情。”
卫渊说完就要起身离开,谢坤柔抓住了他的手,说:“我睡在这里,占了王爷的地方了,我还是挪回我自己住的院子吧。”
“不必,王府里还有很多空房间,我还不至于没地方睡。你现在伤还没好,不宜挪到,你就先在这养伤吧。”
“多谢王爷。”
卫渊走出房间,问卫桑:“那两个人抓到了吗?”
卫桑回道:“抓到了,已经关押了起来,等候王爷发落。”
卫渊点头,说:“先关着,等谢坤柔伤好了交给她处理就好。你再让影卫去查查是什么人要请杀手要谢坤柔的命,还有,也一同去找找那个为谢坤柔办事的人。我猜他现在应该是暴露了,为免凶多吉少,若有危险,及时把他救回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卫桑答道。
卫桑刚要走,卫渊又吩咐道:“让人备车,我要去钟府一趟,有些人,不长记性啊。”
“是。”
卫渊驾车来到钟府,钟夫人同几位官太太喝茶,听到门房来报,说是雍王上门。钟夫人一愣,手中的茶杯险些拿不稳,洒了一些茶水出来,打湿了衣裙。
她忙放下手中茶盏,用手帕擦了擦水渍,歉疚地笑道:“王爷怎的突然上门了?”
门房回道:“小的不知。”
钟夫人看着几位夫人,脸有些僵,但随即又撤出一个笑容,对门房说:“王爷既然已经登门,也不好不见,快请进来吧。”
“是。”门房得了令就出去了。
几位夫人见状忙说:“既然钟夫人有贵客登门,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一是礼数,二也是她们可不想与那活阎王见面。
可是几位夫人刚要起身离开,卫渊就已经走了进来。
他随意看了在场的人一眼,接着径直走向主位。
坐在主位上的钟夫人正在惊愕中,见状立马把主位让了出来,行礼道:“参见王爷,王爷请坐。”
卫渊坐下,对众人说道:“既然诸位夫人在此聚会,本王也不是故意打扰,只是本王又几句话要跟钟夫人说,说完就走,随后大家可继续宴饮.”
“是。”众位夫人讪讪地应着,随后僵直地站着。
下人给卫渊奉了茶,但是卫渊没有喝,直接开口说道:“钟夫人,本王记得此前跟你说过,让你管好令爱,不要再让她闯入本王的王府来打扰本王。念在儿时的情义,她擅自闯入王府,本王或可饶恕,可是她却打起了本王府上的人的主意,这就让本王难以宽恕了。本王在此警告最后一次,若有下次,本王决不轻饶!在坐的各位听明白了吗?”
突然被提到的几位夫人被卫渊带着怒气的质问吓了一跳,立马应和道:“听明白了。”
随后,卫渊便起身离去了,剩下众人面面相觑。只是卫渊的身影刚消失不见,桌上的茶盏就四分五裂,而他们刚刚也看到了,明明卫渊都不曾动过那杯茶。
他们着实被吓了一跳,卫渊残忍嗜杀的名声传得沸沸扬扬的,他们也都听过,如今见到这茶盏,更加觉得传言为真。
他们看向钟夫人,见她脸色不好,便纷纷告辞离开了。
等人都走后,钟夫人的体面再也维持不住,整个人瘫倒在地,她缓了一会儿,对下人愤怒喊道:“去把小姐叫来!”
不一会儿,钟萍被带到了钟夫人的面前,这时的钟夫人已经又恢复成了平时那个端庄威严的当家主母。
她冷眼看着钟萍,冷声喝道:“跪下。”
但是钟萍却不解,也不愿意就这么跪下去,她还在撒娇:“娘…”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钟萍的脸被打得偏到了一边,一脸的呆愣与错愕,连眼睛都忘了眨。
她僵硬地转过头一脸懵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但是钟萍仍旧冷着脸,怒气比刚才更甚。
她的音调拔高,怒意升高,她喝道:“跪下!”
见到母亲眼眶都泛红了,钟萍便知道了母亲是真的怒了。她也不顾脸上的疼痛,默默地提起裙子屈膝跪了下去。
见她老实服软跪下,钟萍的怒意才稍稍缓和了些许。她质问道:“我不是严令禁止你再到雍王府去吗?你为何又进了王府?”
钟萍老实回答:“我谨记母亲的命令,也害怕渊哥哥的威严,刚开始没赶进去,只是在府门口遥遥地看着。只是遇到渊哥哥的表兄,她说要带我进去,我就跟着去了,同时王府的侍女也放我进去了,我以为渊哥哥不生气了。”
“还叫渊哥哥?他早就不是你当初的渊哥哥了。你现在要做的是跟他划清界限,以后再也不准去找他。还有,刚刚他亲自找上门,不仅是因为你闯入王府,还说你伤了他府上的人,你到底做了什么?”
钟萍心虚地转了转眼珠子,没敢说实话:“我没做什么呀?”
见她这副样子,钟萍刚刚才下去一点的火气蹭一下子又上来了,她冲钟萍吼道:“你还不说实话!他现在就是个杀神,得罪他你以为会有好下场吗,你看看这个杯子。你她这次是亲自上门警告,若是再有下次,你爹来了也救不了你。”
钟看着那破碎还没有收拾的杯子,想到了那天晚上卫渊那要杀了她的嗜血眼神,顿时身上打了一个寒颤。
她的心里有些后怕,但是却真的喜欢他。若要让她真的这一辈子都不再见卫渊,她做得到吗?
钟萍不再隐瞒,把她要对付谢坤柔的事情说了出来。
钟夫人听了,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她缓和一下,对着钟萍无奈地说道:“你害的是一个普通的小丫头也就罢了。那姓谢的好歹是个官家小姐,她叔叔还在朝为官,宫里她还有一个当公主的表姐,你怎么敢?”
说完后,钟萍像是泄了气一般,浑身的力气都没了。
她神色颓败地长叹了一口气,看着钟萍无奈地轻声说道:“罢了,终究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把你宠坏了。卫渊他已经来警告过了,你的名声也毁了,想来是不会再追究了。你就去祠堂里跪着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我已经在为你想看婚事了,找到合适的,你就准备出嫁吧。”
说完,钟夫人就离开了。
钟萍还想再争取一下,可是看到母亲如此决绝,她刚张开的嘴巴蠕动了一下,想要再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这次钟萍老老实实地在祠堂禁足忏悔,没有再想着逃跑或者再出什么幺蛾子。
钟夫人观察了两天,也渐渐放下心来,继续为钟萍筹备婚事。
谢坤柔的伤也好了一些,不知怎么的,谢坤柔本想瞒着家里人的,但是还是被他们知道了,江姨娘带着谢坤妍来到了雍王府看望。
江姨娘和谢坤妍来谢坤柔是能预料到的,可是没想到谢坤瑶姐弟竟也跟着来了。
王府的人是知道谢坤柔有个姨娘和庶妹,且她们姐妹长得有些相似,王府的人很快就认出来了。只是谢坤瑶姐弟跟来,王府的人却不怎么想放他们进去,但是他们跟着谢坤妍,王府下人只好让他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