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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登基(2)

    出了湖心亭,立马就有带刀侍卫跟在陈顺身后,刀身寒光凛冽。

    宁如月有些不安,但在看到杨佑平静的眼神时,她的心一下就定住了。丧钟已响,太子登基已是板上钉钉,为何再召见王爷与她?

    直到兴庆殿内,太子盘坐在罗汉榻上,看着杨佑进了内室,声音很轻却有万钧之力:“小侄有一事,还需求五皇叔帮忙。”

    “臣,不敢当。太子有事吩咐就是。”

    “父皇驾崩时,身边并无旁人。为了避免那群老东西找事,还请五皇叔佐证,皇上去时,确实传位于我,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皇上驾崩,太子继位,历来如此。臣委实帮不上什么忙。”杨佑冷汗涔涔。

    “孤既开了口,自然是希望五皇叔应承下来的。”杨康不悦的看向跪倒在地的杨佑,像是无心提起一般,“安弟怎么没来?”

    “安儿年幼,免得冲撞了太子,故而臣只叫他在湖心亭守着。”从湖心亭走到兴庆殿,沿途已有积雪,他尚不觉得有多寒冷;太子这句话,却叫他如坠冰窖。

    “到底还是小孩子,天大的事都不往心里搁,当真叫孤羡慕啊。”说完,又呵斥一旁的陈顺,“瞎了眼的东西,没看见孤的皇叔皇嫂还跪着么?还不将人扶起,请人坐下。”

    陈顺弯腰连连告罪,一边叫小太监端两个方凳过来,一边亲自将人扶起身。

    杨佑再三推辞,最后也只在方凳上搭了个边。宁如月更是战战兢兢,规行矩步。

    “太子顺应天命,理当承继大统;臣虽言微人轻,但也愿意为太子献绵薄之力。”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比他杨佑更识趣了。

    “那就有劳五皇叔了。”杨康十分满意他的识趣,“安弟年幼,凉州偏远,到底不如神都繁华,不如就将安弟留在神都,将来不管是读书、还是习武,孤都给他寻最好的老师,如何?”

    宁如月一瞬间心如鼓擂,忍下满腔酸涩,道:“回殿下的话,杨安资质愚钝,便是留在神都,也是白白浪费了太子的一片心意。臣妇谢过太子美意。”

    “太子,臣唯有此一子,平生无所愿,唯愿他能平安一世,望太子成全。”杨佑看向太子的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锋芒,“正逢变故,杨安年幼,于局势无用。臣斗胆,望太子准许他先行启程回凉州,臣也能心无旁骛。”

    “孤愿意成全五皇叔的拳拳爱子之心。”太子略一抬手,陈顺便将守在殿外的秦钟喊入内殿。

    “你派几个得力的,先将宁安王世子送出神都。”

    “卑职明白。”

    太子瞥了一眼陈顺,吩咐道:“你挑两个伶俐些的小太监,一路上也好伺候世子爷。”

    “奴婢明白。”

    整个皇城安静肃穆,一场宫变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结束了;天下易主,不过须臾间。

    “殿下,卯初了,朱雀门外等着的大臣们,已经嚷嚷一个时辰了。”

    “那就放人进来吧。”太子起身,掸了掸衣袖,“一会可就有劳五皇叔了。安弟的车架今日便能离开神都。”

    “臣,明白。”杨佑起身行礼,“你五皇婶一介妇人,在这里也无用,叫她回湖心亭候着吧?也好替杨安收拾行李,烦请太子容我叮嘱两句。”

    “可。”杨康先行出了大殿。

    “王爷,”宁如月强忍一晚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千言万语,临出口也只有一句,“妾陪着你。”

    “你听我说,”杨佑握住宁如月的手,“将信给宁嬷嬷藏好。回到凉州以后,一切都听王妃的安排。她是个聪明人,一定会护住安儿的。”

    “妾明白、明白。”此时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宁如月擦去泪水,“王爷放心,到这个时候了,妾不是拎不清的人。只要是为了安儿好,妾什么都愿意做!”

    “去吧。”杨佑狠心松开手,头也不回的朝着杨康走去。

    “五皇叔既然叮嘱好了,那咱们就前去御极殿吧。”

    御极殿外,群臣本还在嚷嚷闹闹,但见太子前来,再一看身后跟着的居然还是宁安王,众人惊疑。

    百官中一半以上都以江、宁两人为首,自然是他们二人上前一步,更因江永怀为太子亲舅舅而更亲厚一层。

    “殿下,节哀。”江永怀抹了抹眼角的泪,衣襟未湿,便道:“还请殿下带臣等,再送皇上最后一程!”

    “殿下,保重身子。”宁承昌也抹泪宽慰,“请殿下成全臣等。”

    皇上驾崩于兴庆殿,宫中连夜就挂上了白布,此时与雪色融在一处,更显几分凄凉。远远便能听见宫人在哭丧。

    百官匆匆上前,个个扑倒在灵柩前,涕泪横流、捶胸顿足;乍一看,个个都忠心的很,恨不得替皇上去了。

    杨佑看见这场景,忽而有些想笑,也不知这群哭得仿死了亲爹一般的朝臣们,真要让他们去死,有几个愿意。

    等到这群朝臣们过足了演技,也哭累了,正准备端起热茶喝一口暖暖身子时,杨佑觑着这个空隙,跪倒在地,高声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太子顺应天命,承继大统!”

    众臣暗骂一声,显着你了!立马也跟着纷纷跪倒,众口一声,“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太子顺应天命,承继大统!”

    太子跪伏在地,失声痛哭,“父皇驾鹤西去,孤实在无心。还请诸位莫要提及。”

    杨佑不得已又挤出几滴泪,哭道:“皇兄驾崩时,在继位诏书上亲自盖上玉玺,拉着臣弟的叮嘱,太子贤明,监国有功,实乃大乾之幸。还请殿下莫要推辞!”

    太子不语,只一味的对着灵柩放声大哭,以示孝道。

    朝臣中忽然冲出一位品阶不高的文臣,观其丧服,乃太子中舍人。哭天抢地,声音洪亮:“太子怎可不理国事!先帝已去,我大乾断不可一日无君。若太子不应,微臣只好追随先帝而去!”

    说着,以一种极其灵活的姿势爬起来,朝着灵柩跌跌撞撞地冲过去,颇有一副:太子今日不答应登基,我就一头撞死在先帝灵柩前的架势。

    众人连忙将人抱住,一人拽一条腿,这位太子中舍人即将以五体投地姿势倒地时,一个小太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躺在了地上,免了这位大人容貌有损之祸。

    一时都觉察到演过头了,众人不免讪讪起身。

    杨佑再次叩首,“先帝已登极乐。臣入神都以来,便听皇兄曾说过,国事繁忙,处处都需决断;太子便是伤心,也不能荒废了国事;那便是不敬祖宗国业了。”

    此时,百官之首江永怀和宁承昌才带领百官叩首:“先帝唯育太子一子;太子监国有方,如今,各处皆有乱象,异族虎视眈眈;还请太子速速登基,以震我大乾国威!”

    “请太子登基,以震我大乾国威!”声音响彻兴庆殿上空。

    最后一让已经结束,太子才起身,“舅舅如此说,孤不敢不应!诸位请起,孤一定不负众望。”

    杨佑见状,双手高举遗诏,走到百官最前,扬声,“太子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太子杨康,朕之长子,久叶祥符,智韫机深。今传皇帝位于杨康,所司备礼,以时册授。公卿百官,四方岳牧及长吏,下至士民,宜悉祗奉,以称朕意。——

    “儿臣接旨!”

    太子起身接过遗诏,转身看向百官,杨佑退到群臣中。江、宁二人带着众人对新帝行君臣大礼。

    太子满意了,众臣也满意了。

    大家在这场三请三让的戏码里,都得到了满足;有些朝臣不免暗悔,到底不如中舍人那般能舍出面皮;这厮,恐怕是要青云直上了!

    接下来,便是守灵,在宗庙祭拜先祖,后宫格局也有大变。

    先帝妃嫔,无子嗣者,皆殉葬。而贤妃却得到了另一道旨意。

    先帝近侍,皆赏陪葬。

    百废待兴,朝臣们你方唱罢我登场。杨佑完成了他的使命,趁着无人在意,回到了湖心亭。

    “安儿的车架今日出了神都?安儿可有哭闹?”

    “出了,”宁如月心神不宁到现在,“服了安神汤,宁嬷嬷照看着。太子继位了?”

    杨佑点了点头,“什么时辰了?”

    “酉末了。”宁如月一直盯着漏刻,都不曾挪过位置。

    “该我们上路了。”杨佑苦笑,“阿月,可怕?”

    “妾不怕,”宁如月扯起一抹笑,“有五郎在,妾什么都不怕!”

    外面宫人来传,“王爷、侧妃,陈公公来了。”

    “请进来吧。”

    陈公公眉眼带笑,身后的小太监们拎着食盒,笑道:“皇上新继位,宫里宫外事务繁杂,一时也顾不上王爷。才得了空闲,特命奴婢给王爷送些吃食来。”

    “有劳陈公公了,冒雪亲自前来。”

    “王爷言重了,奴婢不敢当。就给王爷摆下?”

    “难得今夜有雪,先帝在时,曾说湖心亭后有一梅林,红梅覆雪,本王最爱此景,断不可辜负。还请陈公公移步梅林。”

    “是。”陈公公示意小太监跟在宁安王身后,梅林中有一赏雪阁,里面拢上炭盆,暖融融的好似春日。

    宁如月和杨佑看着眼前佳肴,举杯相交,相视而笑。陈公公顺势退下。

    第二日,湖心亭后院,一对璧人,红梅覆身,相拥而坐,气绝梅林。

    半个月后,凉州城的主道上,一老嬷嬷头裹白布,满脸死气,怀中抱着一痴傻儿,身后两具棺椁,一行人皆头戴白布,身着丧服,朝着宁安王府走去。

    宁安王府的大门被叩开,管事看见宁嬷嬷,大惊失色,“王爷、娘娘呢?”

    宁嬷嬷不理会,将怀中幼童放下,转身跪地,对着门外两具棺椁,重重磕头,额头血水顺着脸颊流下,触目惊心。

    声嘶力竭:“王爷!娘娘!咱们回家了!回家了!”

    “老奴带着世子,到家了——”

    两眼一翻,昏倒在地;只余身旁幼童撕心裂肺的哭声。

    沈辞从后院匆匆赶来,前院已乱作一团;只有两个小太监满脸冷漠,双手举着一道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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