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dies and gentlemen!
“欢迎来到雷索托连锁度假村北海分村!
“这里有神奇动物亲密接触——极寒水域海拉邦的火圈杂技秀,超长长颈鹿的百尺高空下午茶,章鱼海王类触腕吸盘的养生拔罐;
“有五星级大厨制作的特色美食——烟熏黄金海兽肋排佐海蛇酱汁,冰镇博比特虫刺身配发光鱼子酱,鸡尾酒冻拌僧帽水母;
“还有有各国传奇艺术盛典——帕西亚王国火焰旋舞点燃您的热血,人妖天团上演生死时速狂飙芭蕾,维拉绝色美女挑战人体极限镣铐逃脱术……
“在这里,每种服务都一应俱全,每分每秒都永生难忘!只有您想不到,没有我们做不到!请速速花光您手中的所有贝利,享受天堂般的快乐吧!”
……
氤氲的温泉雾气中,一个少女坐在浴池边缘,莹白的长发湿漉漉地遮住她的半个身体。她撩起架子上的毛巾,将脸上的水擦干,露出一双清澈生动的红瞳。
目铃站起身,离开了水之后,体力就如春汛一般涌回四肢。她拍拍潮红的脸,回到更衣室。
更衣室里的全身镜照出了自己如今的模样。
正是十八岁最好的年纪,身高窜到了一米七二,虽然仍有青涩,却已经显出了动人的容姿。尤其是那周身的气度,任谁都会觉得她已经是个名扬四方的大海贼。
——当然,最后一句话是目铃对自己的评价。
目铃沉醉在自己的美貌气质中不可自拔,小心翼翼地在脸上抹匀根据她肤质特别定制的面霜。一角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主动拿过吹风机为她吹干头发。
身穿干练西装的女管家诚惶诚恐地伸手:“一角小姐,为目铃小姐吹头发的工作还是交给我来做吧。”
一角尴尬地摇头,“不不不,这点小事,我来做就可以了。”
“那么,就有我来为您介绍今日的行程安排吧。”管家推了一下眼镜,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出一份装裱精美的文件,恭敬地递到目铃眼前:
“沐浴后,您可以前往山顶旋转餐厅用餐,我们为您预留了天台观景位;之后,您可以参加滑雪、潜水等运动,都有专人教练一对一服务……”
“潜水就不必了。”目铃随意向后摆摆手,“最近不适合下水。”
“是这样的,我们会提供一套由贝加庞克研究室出品的潜水套装,保温防寒的同时,还能提供极致还原的水流亲肤体验,据说,即使是恶魔果实能力者,也可以体验五小时的潜水乐趣哦。”
吹风机不知何时停了,一角弯下腰,将掉在地面的下巴安回脑袋上。
目铃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任管家为她穿上了全球唯一编号的高定裙。
自己这件是银白吊带月光纱高叉礼裙;而一角穿着绀黑深V缎面高低下摆。她没有仔细听管家介绍的“大师出品”“独特剪裁”之类的话术,满脑子都是“不用再亲自弯腰一颗一颗钉珠真是太便省了”之类的想法。
“小心地滑,请您踩在红毯上行走……”
一角站住脚,疑惑地指向另一个方向:“咦,可是我看标牌写着的出口在另一个方向……”
“啊,那是给普通客人用的。”管家笑眯眯地解释,“您是至尊vip客人,我们特地为您清场了温泉spa室,这段时间专供您的使用;只有您离场,那些挤在普通入口的客人才有机会进来。”
目铃满意地微笑,拉着一角向外走去。
室外,空气中弥漫着蛋糕松软的香气,若有若无的欢快的萨克斯与风琴声遥遥传来。目铃顺着声音望去,众多不远千里来到度假村的人们聚集在中心广场嬉闹。
他们正如广告标语的那样,享受着天堂般的快乐。
将镜头拉向天堂那一边。
海胆将一副墨镜递给夏奇:“我研究了船长三年,终于发现了’酷‘的秘密——酷,是一种感觉。我们需要各种道具来辅助我们营造这种感觉。”
“这能行吗?”夏奇将信将疑地带上墨镜,学着身边的海胆摆了一个帅气的pose。
泳池里上岸了几个穿着清凉的美丽女郎,她们嘻嘻哈哈地经过两人,自来熟地与他们打了声招呼:“你们好啊,帅哥们~”
海胆冷酷地闭上眼不理她们,藏在面巾下的唇角却得意地勾起,小声与同伴邀功:“夏奇,我都跟你说了,我给你的建议不会错的。你看,这不是被人夸了吗……”
他等了半天,却没等来同伴夏奇的回应。
海胆疑惑地转头,随后瞳孔一缩,惊恐地大吼道:“夏奇!夏奇你怎么了!你怎么流了这么多鼻血!船……老大!老大救命!……”
“……”
丛林探险区,导游兴奋地扒开参天巨树树根处的泥土,拈起一个瓷雕,展示给孩子们看:“瞧瞧我找到了什么——这是千万年前原始人在这遗留下来的炊具,是文明从陶器时代转向瓷器时代的铁证……大家可以轮流过来摸摸……”
白雁将笔记本塞回兜里,老老实实排在一个五岁孩子的背后,脚步跃跃欲试。
克里欧涅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搭住好兄弟的肩头,凑近他的耳朵低声道:“搞什么,你不会真信了吧?这座岛上怎么可能有千万年前的遗迹……”
白雁认真地摇头:“我知道这是假的,但很有意思呀。”
克里欧涅环顾周围的亲子游客们,真想使劲晃晃白雁的脑袋把里面的水倒出来。他眼珠一转,一个坏点子就在心中升起:
“白雁,我们先行一步把‘文物’们都挖出来怎么样?”
“啊?”
“嘿嘿,假如剧本被打乱了,也不知道导游接下来会怎么编……你动作轻点,我们从旁边绕过去……”
“……”
美食区,佩金和贝波两人从自助餐桌的桌头吃到桌尾,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佩金,几年前我和目铃在美食镇上吃过一种超级好吃的鸡肉串,嗝,我还以为以后再也吃不到了,嗝,没想到这里居然有,嗝~”
“你们什么时候吃的?怎么不带我?”佩金抱着圆滚滚的肚子,懒懒应了一声,他抬头瞥见天桥上的目铃与一角,双眼一亮,大力挥臂高声喊道,“喂,你们要去哪里玩啊?”
他左右观望了一番,一个纵跃攀上了廊柱,“带我一个呗!听说这里还有赌场呢,可惜贝波未成年不让进……”
目铃乜他一眼,双手背在身后,高傲地昂着头,鼻孔喷出两道白气:“呔!堂下何人!吾乃尊贵的至尊vip,尔等普通游客,请勿乱碰瓷。来人呐,把他拖下去斩了……啊不,拖下去。”
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应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夹着佩金的双臂,将他拽出两条黑色的长痕。
佩金如同一只绝望的青蛙拼命蹬着腿,“喂,喂!你们要干什么……目铃!你这个混蛋!……一角,救我,救我啊……”
他的惨叫逐渐远去,一角爱莫能助地向他耸耸肩;转头又快乐地挽着目铃的手,一起前往旋转餐厅享受接下来极致奢华昂贵的omakase。
阳光正好。目铃从山顶俯瞰,能看到岛屿边缘泛着银白色的浪沫,繁忙的码头上时不时有灰翅海鸥落下,又被粗暴的工人赶走。
又是一艘豪华大船靠岸。
“这个度假岛还真是难找,每次过来都要在路上花费大量的时间。”身穿华服的高颧骨男人不满地对迎接自己的经理嚷嚷。
经理双手交叠在胸前,弯腰热情又谄媚地笑道:“欢迎尊贵的伽鲁士王子再次莅临雷索托度假村。经过一点时间沉淀的快乐才更加弥足珍贵,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喜好清场了尼士迪乐园,希望您能在那里玩得开心。”
伽鲁士王子负手,傲慢地应了。
散步至此的目铃双眼放光:“尼士迪乐园?这里还有这么有意思的项目?我都忽略了,管家,我也想去玩!”
管家却面露难色:“目铃小姐……您订购的双人三日至尊VIP服务将在三分钟之后到期,请问您还要续订吗?”
“什么?!”目铃大惊失色,她紧急查看自己的钱包,却发现三日挥霍下来已经空空如也,只能尴尬地咳了一声,“唔……算了,不,不续订了。”
少女的尾音刚落,管家的笑容一秒消失,匀速向后退去:“是吗,那非常遗憾您无法再享受vip服务了,比如,现在有专人保镖为您阻隔游客划出VIP通道,一分钟后,您将会回到普通版观光路线。”
“诶?等等……”
“五,四,三,二,一。”
一阵巨大的喧嚣笼罩而来,目铃和一角迷迷瞪瞪地被高密度的人流包裹,并且还有越来越拥挤的趋势——
“让开,都让开,不要阻碍伽鲁士王子通行——”
哗啦,一大片游客犹如被推土机扫过一般,堆积在了两边。
目铃:“……”落差好大。
她如同陷在漩涡里的小银鱼,这里推搡一下,那边牵拉一把,总觉得一不小心就会被挤到不知名的角落,没听见耳边有人正在急切地呼喊突兀消失的未婚妻的名字吗?可惜她自身难保,只能对男人投以美好祝愿,最后晕晕乎乎地倒在一个熟悉的人影脚边。
“哟,这不是我们尊贵的VIP吗?”佩金弯下腰对着目铃阴阳怪气道,“怎么反过来碰瓷我了?”
目铃眼睛亮晶晶的,一把抓住青年的裤腿向上攀:“佩金啊!我特地为你从旋转餐厅问了一份蜜汁恐龙肉的菜谱哦!你肯定很喜欢!”
“……”冷嘲热讽犹在嘴边欲要喷薄而出,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算了。谁让我这么善良呢。”他长叹一声,“走吧,去找船长吧……奇怪,怎么一直没看见他咧?”
“……”
某个僻静刁钻的角落里,穿着兜帽大衣遮掩容貌的罗坐在树荫下,安静地翻阅着手中的历史杂记。
过了一会儿,一群人造访了这片清凉地,他们环顾一圈没看见树荫下的闲杂人等,自顾自地交谈起来。
“司百德老大,好久不见,自从三年前的那件事之后,您的消息就少了许多。”
若是目铃在这里,她必然能认出说话者就是刚刚亲自服务王子的经理,只是此刻他的神色沉稳淡然,方有真正大权在握的主事人风范。
司百德是个皮肤黝黑的魁梧大汉,八根粗长的脏辫在脑袋后边摇摇晃晃:“没办法,Joker的建议,我偶尔还是会听一听的。”
经理轻笑了一声,指挥远远站着的侍应生过来为司百德和他的副手倒酒,开始闲聊起其他话题: “司百德老大,您有没有听过近一年有伙很猖獗的年轻海贼,专门向成名已久的海贼团挑战。据说他们可是打败了不少人。”
司百德兴趣缺缺,只是不屑地重复了一遍:“年轻海贼?”
经理闻弦知雅意,口风一转:“当然,这种小毛贼对上您根本不够看,只是每次听闻这些年轻人的消息,总会忍不住想为少主补充点新鲜血液。”
树荫下,罗无声地冷笑了一下。
“唔,新鲜血液。”司百德将红酒尽数倒进嘴里,咕咚咕咚漱了几下口“呸”一声吐在地上,“怎么又给我喝这种娘们唧唧的玩意儿……狗屁的新鲜血液。那种年轻海贼我最清楚,都是些徒有虚名的家伙罢了,根本比不过我的副手。”
他拍拍身边黥面年轻人的肩膀,欣赏之色溢于言表。
“甚至有可能还比不上你这里为我倒酒的侍应生。”
斟酒的水声吸引了司百德的注意。他转头眯着眼瞧面前的少年,圆眼金发,气质卓然,若不是半张脸有着可怖的烧伤疤痕,一定是个翩翩美少年。
不过,在这种地方,长得丑点倒还是件好事。
司百德来了兴趣,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的酒宴礼仪仿佛曾经历了长时间的浸染,完美得无可挑剔,闻言笑道:“我?我叫萨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