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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珠疑云

    从驿站回来后没几日,便到了木界与水界每月初五的炼境互启之日。

    木界栖梧境中有一处名唤“青霖”的炼境,木灵之气充沛,尤其适合水木两系仙法的修炼与感悟。

    此次前来下帖带队的依旧是木界二公子云扇。

    他仍是一身青衫,温文尔雅,代木尊向水尊问安后,便领着木界几位年轻子弟,包括一身红衣、兴致高昂的娆桐,前往青霖炼境。

    水界这边,润廷、婉溪自然在场,姝翎也一同前往。

    在外界交往之中,必然不可糅杂嫡庶之论。姝翎虽不想与婉溪共处一室,但能在木界炼境修炼实属难得,而且每次从木界回归,自己都有法力涌动之感,实在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

    青霖炼境地处栖梧境古木参天之地,灵植遍生,氤氲的青色灵气如薄纱般缭绕林间,被日光投下大片的影影绰绰,与水界的清冷旷然截然不同,充满勃勃生机。

    修炼内容主要是感悟木灵之气,尝试引导其与水系灵力相融。

    教习师傅是木界木族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讲解一番后,便让众人自行尝试。

    云扇穿梭于众人之间,不时温言指点一二,姿态闲适,如行云流水。他的指点往往切中要害,令人茅塞顿开,引得水木两界的年轻仙君仙子们纷纷投去钦佩爱慕的目光。

    不知是否错觉,经过上次生辰宴,姝翎总觉得他看向自己的次数似乎格外多些,那目光温和依旧,却让她隐隐有些不自在,只得垂眸专注于眼前的修炼,不敢与之对视。

    娆桐对修炼显然没什么耐心,没多久便凑到润廷身边,扯着他的袖子:“润廷哥哥,光是打坐多无趣啊!我们来切磋一下法术吧?听说你最近水系法术又精进了不少呢!教教我如何?”

    说着,她从手边储物柜中取出一件流光溢彩的法器,形似短笛,却泛着金属冷光。“你看,这是我从六合殿带出来的‘鸣风笛’,吹奏时可引动风灵,扰乱对方心神,可厉害啦!是文钰公主送我的呢!”

    一旁的婉溪闻言,立刻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公主?呵,不过是玉族大长老之女罢了。听说她父亲堕仙前,可是使了非常手段,硬是让她袭了玉族大长老之位。哼,一个堕仙之女,整日缠着太子殿下,还真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了?她送的又能是什么好法器,定是修炼后剩下,要送去土界的小玩意罢了。”

    娆桐柳眉一竖:“婉溪你什么意思?文钰姐姐温柔贤淑,法力高强,待在钘羽哥哥身边天经地义,怎的,你看不顺眼了?难不成让你待在钘羽哥哥身边?”

    婉溪扬起下巴,一脸骄矜:“我乃水界嫡女,父尊是清弦祖师世代嫡孙,母亲是雪族嫡女,身份尊贵,将来便是嫁与真龙天子也不为过。她一个身份有瑕的,岂能与我相提并论?太子殿下那般人物,未来的仙帝,自是这六界最尊贵的女子才配得上。她文钰不过是仗着母亲于金尊有救命之恩罢了,自身有什么值得圈点之处吗?”

    姝翎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微哂。

    婉溪对金界太子钘羽的憧憬,几乎整个水界人尽皆知,她早已习惯。

    只是听到“堕仙之女”几个字,她下意识地看了云扇一眼,只因堕仙亲信与飞升者是仙界最不体面的两类仙人。云扇是飞升者,却无人敢轻视他半分。文钰公主虽是仙生,但父亲堕仙,即使母亲有无上功勋,也难免背后遭人耻笑。

    可见出身固然重要,但决定旁人的态度的,却远远不止出身。

    云扇仿佛没有听到这边的争执,依旧面带微笑,对娆桐温言道:“桐儿,鸣风笛虽好,但切磋法术重在感悟与掌控,而非依赖法器之利。不如收起,好好与润廷公子切磋一下灵力的运用吧。”

    娆桐虽任性,但对这位义兄却还算信服,悻悻然收起了笛子,仍缠着润廷要比试。

    这时,教习师傅吩咐身旁的口令童子:“去将今日用旧的几件练习法器收拢起来,清点后记录在册,下月一并送往土界交换物资。”

    口令童子应声而去。

    修炼间歇,众人三三两两休息。

    婉溪似乎有心卖弄,又或是想压娆桐一头,起身走到一片空地上,手中掐诀,周身水灵之气涌动,化作数条晶莹的水带环绕飞舞,姿态优美,引得众人注目。她目光扫过安静坐在一旁的姝翎,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光芒。

    她悄悄从袖中取出朱柏手串——正是之前木尊所赐,她今日特意戴了出来。

    她暗中催动一丝灵力,试图引动手串中的灵珠,想借灵珠之力催动一股水流,悄悄泼向姝翎,让她当众出个丑。

    然而,灵力一注入朱柏手串,异变陡生!

    那手串上的一颗颗朱柏珠子骤然变得滚烫,尤其是中间那颗水蓝色的灵珠,竟猛地爆出一团炽烈的红光,仿佛一颗微缩的太阳!一股灼热暴烈的气息反冲而出,顺着婉溪的灵力瞬间窜入她的经脉!

    “啊——!”

    婉溪猝不及防,惨叫一声,只觉得一股灼烧般的痛楚从手腕直窜心脉,整条手臂瞬间麻木,灵力滞涩混乱。

    她猛地甩脱手串,那手串掉落在地,红光迅速消退,又变回原本温润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异变只是幻觉。

    众人被这变故惊动,纷纷围拢过来。

    “溪儿,你怎么了?”润廷第一个冲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关切地询问。

    婉溪握着自己剧痛发红的手腕,又惊又怒,指着地上的手串,尖声道:“邪物!这不是水灵珠,这是邪物!它……它反噬我的灵力!”

    她猛地转头,怒视向姝翎,“是你!一定是你在这手串上做了手脚!你想害我!”

    姝翎完全愣住,不明所以。

    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腕间,却空无一物。“我……我的手串呢?”她指着地上的朱柏手串道:“这……是我的手串吗?”

    婉溪气得脸色发白:“不要装无辜!定是你嫉妒父尊母尊疼我,嫉妒木尊也赐我手串,所以暗中下了毒咒!姐姐,你心肠真是歹毒啊!”

    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和婉溪的惨状,让姝翎一时懵了。

    “妹妹,你是说你拿了我的手串,然后被这手串所伤吗?”姝翎弯腰拾起那串朱柏手串,仔细摩挲了一下,它依旧温凉如玉,没有任何异常。

    “就算我对手串动了手脚,这手串也只会伤到我,妹妹你缘何会有我的手串?我又怎会未卜先知这手串会到你手中,先动手脚呢?”

    婉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继续狡辩道:“你管我怎么得到的!现在就是你的手串伤了我!”

    她眼中开始有泪,转头抓住润廷的手,“哥哥,她的手串反噬我!你看看……”说罢便呜咽着卷起袖口,伸到润廷面前,如白玉一般的藕臂上确有几条红色的斑纹。

    云扇走过来从姝翎手中拿过那串手串,仔细感知了一下,眉头微蹙,目光若有所思。

    他温声对婉溪道:“婉溪妹妹稍安勿躁。此手串乃父尊亲手所制,绝无可能是邪物。或许是因为个人体质不同,灵力属性有所冲突,才会引发不适,实非姝翎妹妹之过。”

    他话语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婉溪的怒火只能暂时压住,却依旧忿忿不平,揉着手臂,瞪着姝翎。

    姝翎心中却充满了困惑。

    体质不同?她回想了一下,自己仅当日佩戴了一下,就收了起来。可她佩戴那几个时辰,非但没有任何不适,反而觉得体内那些时常滞塞的灵气,在这手串的温养下,似乎更有活力,更易流动了。为何婉溪却……

    润廷也走了过来,拿过那串手串仔细探查,面色凝重。

    他看了一眼姝翎,又看了一眼婉溪,沉声道:“此事蹊跷,需禀明父尊母尊,仔细查验。”说罢看了一眼姝翎,“在查明之前,妹妹勿要再轻易佩戴了。”

    他并未直接指责姝翎,但眼神中的审视让姝翎心中一阵发凉。

    云扇轻笑道:“润廷兄不必如此兴师动众。父尊所制手串,乃他根据两个妹妹个人灵气定制所成,非我等可看透。相信木尊对灵气的判别应无差错,不过……”

    他转头看了看姝翎,“手串还是要物归原主,各自佩戴才好,切莫跟错了主人。”

    姝翎戴着自己的手串回到了水界,却一直心神不宁。

    她召来澄心,低声询问:“澄心,我那日宴席回来后,将那朱柏手串放在何处了?”

    澄心回想了一下,道:“公主那日回来后,似乎随手将那手串放在了梳妆台的那个紫檀木匣子里。”

    “你可有动过?或者有谁进来动过?”姝翎追问。

    澄心摇头:“奴婢不曾动过。那几日也并无他人进入内殿……”

    她忽然想起什么,“啊,倒是第二日午后,二公主曾来过一趟,说是寻您说话,见您不在,坐了片刻便走了。期间……她似乎是在妆台前照了照镜子……”

    姝翎的心沉了下去。

    婉溪偷了手串?

    两串手串一模一样,为何要偷自己的这一串?

    或者她自己做了手脚,来污蔑我……

    但这反噬之苦却是实打实的,自己揭穿她的偷拿行为时,婉溪明显慌神,应该不至于故意偷拿、再自己动手脚……

    或者她只是觉得自己不配得这手串,想两个都据为己有吧……

    但,自己这串又有什么古怪呢?

    她抬起手腕,看着那串依旧温润的朱柏手串,红色的木珠与蓝色的水灵珠相映生辉。

    她尝试催动灵力注入水灵珠,果真,手串通体开始散发灼热的气息,水灵珠也爆开了红光,而自己却安然无恙,并未有手臂反噬迹象,甚至觉得手臂经脉异常畅通,全身有沐浴热泉之感。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何婉溪催动会引发灼热反噬,而自己却只觉得舒适?

    “这不是水灵珠,这是邪物!”

    她忽然想起婉溪尖叫时脱口而出的话。

    一个模糊而惊人的念头划过脑海,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真的只是因为自己和婉溪体质不同吗?……自己,是什么体质?

    或者说,这手串,究竟是什么?

    赠出手串的木尊,和转交手串的云扇,他们……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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