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正在店内吵闹忙碌着倾诉着对彼此的思念之情,桃子现在已经可以挑起酿酒的大梁了前厅酒窖忙前忙后的跑,赵爷有时候在旁边指点她,有时候在打瞌睡众人也不会去打搅。
刘阿牛在陆淮走的时间里已经熟练接替起小二的活,他为人勤快又有亲和力,很受客人们的喜欢,有好些个姑娘来买果酒,自打看见他都不由得春心荡漾。
小虎前几天去文韬书院进行了入学考试,以第一名的成绩顺利进入到书院小小班里,自打上了学沉静了许多,但依旧不改狗腿子的性格没事就喜欢抱着春杳杳的大腿缠着她讲西游记的故事。
陆淮在一旁如花果山的猴子一般展示他在点苍山学习的成果,并盯着刘阿牛试探性的询问春杳杳,“当初你就说我不如他?”
春杳杳一愣,“我什么时候说过?”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说的啊。你还不如阿牛哥懂得多。你说说他哪里比我懂得多,整天油嘴滑舌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陆淮撇着嘴道。
“你这都记得,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春杳杳低头拨弄着算盘,没抬头看他,但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小窃喜,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那你说啊,我哪里比不上他。”陆淮不依不饶。
门外此时来了几辆马车停在门口,一看就是官府人家的马车,马儿器宇轩昂,马车皆用实木打造,吸引了店里人的注意。
“不会又是官府上门找事吧?”桃子谨慎又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几辆马车。
陆淮也走了出来,眼神格外的警惕。
只见马车上跳下一个人径直走向春杳杳,十分恭敬的拱手行礼道,“春姑娘,吕大人恭贺杳杳酒坊再度开业,特命我来给您送开门礼的。”
说罢,那人冲着身后的人一挥手,从马车上下来五个人,人手抱着一堆礼物就进来了,有的是玉帛锦缎,有的是珍惜糕点,有的是高级瓷器,在桃子的指引下放在了一侧。
最后那人偏身靠近,从袖管中掏出两张银票塞给了春杳杳,神秘谄媚道,“春姑娘此番帮忙让我家少爷有了不小的功绩,今日在朝上获得皇帝重赏,我家大人略备薄礼以表心意,改日必请春姑娘登府相谈。”
“吕梁,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吕钦家管家嘛?”陆淮惊呼。
“陆公子好久不见,我也是奉命办事,这详细的信息您就同春姑娘沟通就可以知晓了。”吕梁恭敬行礼随即登上马车离去。
陆淮一头雾水,吕家跟陆家是世交,更是与他爹一个鼻孔出气,二人作为官员最瞧不上市井行商之人,更是曾因为陆淮和春杳杳合伙开店一事将吕钦锁在家中与之断绝来往,可如今竟然差管家亲自上门给春杳杳送礼。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是救了吕钦的命嘛?不然那个吕正山老古板怎么可能给你送礼!”陆淮追着春杳杳问,任凭春杳杳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春杳杳不理他强掩嘴角笑意,任由她像个尾巴一般刨根问底。
正在此时,门口又有几辆豪华的轿子停了下来,陆淮一眼就认出那是裴家的轿子。
轿子上跳下一个人,十分恭敬的邀请春杳杳,“春姑娘,时间差不多了,该启程去邀客来大酒楼了,裴公子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除此外他还特邀了杳杳酒坊的所有人,乃至左邻右舍一同前去。”
“那本公子呢?没人邀请本公子吗?”陆淮上前不悦道,“你不会连本公子是谁都忘记了吧,裴管家。”
裴管家微微颔首弯腰,“陆公子在下只是传话而已,裴公子说你要是想去变去,不想去就不去,反正已经消失如此之久了,早都忘了你什么模样了。”
“裴少潜这小子竟然敢这么说,看我晚上去了不收拾他!”陆淮气愤的摇了摇拳头。
随即一行人都被安排在各个马车至少,到达邀客来大酒楼之后所有人都被安置在各个雅间,就连小虎都单独准备了餐食,准备了各种小甜品还有小玩意。
这个雅间内是为杳杳酒坊的其他人准备的,赵爷、小虎、刘阿牛、叶子、柳云、卢明、还有桃子几人。
裴少潜笑脸相迎热情招待几人,小虎见到裴少潜怯生生的躲在赵爷的身后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他,想当初第一次见面对他们一家的嘲讽,小虎依旧心有余悸。
裴少潜一把抱住他坐在了叶子旁边拿出各种小玩意递给小虎,给小虎手里塞的都满到装不下了,那架势热情的都有些过头了。
叶子平时速来不愿与人交谈,唯有和小虎关系好的很,这次邀请她来春杳杳可费了不少口舌,说动一个社恐的人可太难了,不仅要言语安抚还要美食攻击。
“小虎,你告诉叶子姐姐,哥哥对你好不好啊。”裴少潜满脸堆笑道,不断示意小虎。
小虎嘴里塞满了糖果不断的说道,“好好,哥哥好。”
叶子此时紧皱的眉头方才松了些,抬起幽深的眸子看了一眼裴少潜,低声说道,“谢谢款待。”
“哪有哪有,你想来随时都可以来的。”裴少潜仿佛被这一眼蒙了心智,喜上眉梢压都压不住。
雅间内一副喜气洋洋的氛围。
“呦,我说你人呢,这不是裴大少爷嘛,原来在这重色轻友呢。”门口陆淮依靠在门框上,抑扬顿挫的说道。
“呦,这不陆少爷嘛,还知道回来呢,不知道都以为你曝尸荒野了,人呢,一点消息都没有,是一点没把我们当朋友呢。”裴少潜不甘示弱的回击道。
陆淮走进屋内用胳膊狠狠的勒住裴少潜的脖子将他带去了另一间雅间,里面坐着吕钦,春杳杳和裴礼。
吕钦见他俩进门微微抬了抬眼,但是没有过多搭理,忙着帮春杳杳倒茶,二人正在低声商讨着。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对我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对这个女的马首是瞻啊?”陆淮一落座就迫不及待的问出内心中的问题。
“叫她春姑娘。”吕钦一脸崇拜的看着春杳杳。
裴礼起身,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向春杳杳敬酒,“春姑娘,这一杯酒是为当初对你的出言不逊而道歉,我裴某纵横商场多年却被自己人做局,还差点让少潜身败名裂,全靠你的帮忙才能度过此次难关。”
春杳杳忙起身,端起一杯酒道,“裴大人,万万使不得,我是晚辈该由我敬您才是,再说这些也是为了我自己。”
“少潜你还不快起来感谢春姑娘,要不是她咱们裴家就垮台了。”裴礼低声低喝裴少潜,又笑眯眯的给春杳杳敬酒,“以后合作愉快,多多帮助裴少潜这小子。”
陆淮看着裴礼眼中对春杳杳的欣赏再加上这半天来对他俩待遇的天差地别,一拍桌子,“不是!你们都怎么了,被她灌了迷魂汤了?怎么一口一个春姑娘叫着,就当我不存在啊!”
“那倒不是,还是得感谢你的。”吕钦给他也敬了一杯酒,语气中充满安抚。
陆淮刚舒一口气。
“感谢你让我们认识春姑娘。”
陆淮被一口酒呛的咳嗽到上气不接下气,连眼眶都红了。
裴少潜和吕钦见到他这幅样子笑得前仰后合,也不再继续逗他了,把从他消失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他。
听完这些,陆淮沉默良久,言语中有些苦涩,“没想到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们遭遇了这么多,我都没有能帮上忙。”
裴少潜拍拍他的后背安慰他道,“当初以为自己要成婚,心里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要下嫁也要等到你陆淮回来才行。”
吕钦附和道,“没关系,只要你完好的回来就行。”
陆淮被这三言两语的掏心窝的话安慰的眼泪差点流下来,他强忍着悔意恨自己当初不该那么任性选择离开回避问题。
“况且就算你在也帮不上什么忙。”吕钦紧跟着又补刀了一句,“还是得感谢春姑娘,你能遇到春姑娘简直是三生有幸,撞了大运了你!”
“好啊,春杳杳,在我不在的时候你设计拿下我的好友,是为了让我无依无靠只能听命于你的差遣是不是啊。”陆淮咬牙切齿对春杳杳道。
春杳杳淡淡的笑着,脸颊上带着酒后的绯红,缓缓道,“你本来也得听候我的差遣,哪用那么复杂。”
话还没说完陆淮就被其余二人拉到一边三人要痛饮一场。
裴礼不亏是老油条,几杯下肚面不改色,但是神色却沉寂了几分,春杳杳观察他定是有话要说但是她尚且不急,只待他想要说的时候自会说明。
“春姑娘,我听闻你的酒坊要开第二家是吗?”裴礼问道。
“是的,接下来酒的需求量加大,生产力也得提升,规模自然是需要扩大的。”春杳杳应道。
裴礼听闻再度陷入沉思,不出半刻果然开口,他看向不远处玩闹的三人,言语间有些忧思,“醉乡酒坊现在已经被许家吞并,许家现在成了最大赢家,虽然当初没能拿下祭祀大典的菜宴但是二者早勾结许久有了财富积累,现在与我裴家是势均力敌之态。”
春杳杳喝着杯中的酒,不发一语的认真听着,因为裴礼还没说到重点。
裴礼又喝了一杯酒,“同时现在出现了一个新的酒坊名为万斛香坊如今风头正胜,其原因你可知晓?”
春杳杳摇摇头,万斛香坊她有所耳闻,刚开业不久就成为了酒坊一条街上的新贵,每日门前的人络绎不绝,多家饭店与其都已经达成合作。
“那万斛香坊与朝廷官员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原以为斗了王家就能安心在京城站稳,万万没想到有人隔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不论是我还是王有才只要有任何一个倒台就打破了以往的平衡,而这时候万斛香坊的加入变成了天平的筹码。”
裴礼顿了顿缓了口气,有些为难道,“前几日那万斛香酒坊派人来与我谈合作,但是我与春姑娘早已有约在先便拒绝了。但是我还是想给你提个醒,这万斛香酒坊是背后有人的,现在除了他们你便是京城酒业的龙头,下一步肯定要针对杳杳酒坊的,而我既然拒绝了他们,他们肯定会去与许奎合作,与我们分庭抗礼斗一斗了。”
春杳杳喝了一口杯中的酒,眼光中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是对未知挑战的一种期待,她放下酒杯,清晰说道,“那便斗一斗。”